<h3> 【笑谈五十年 • 弹指一挥间】</h3><h3><br></h3><h3> 老喽,脸上刻满了风雨磨砺的年轮,一辈子的人了,年轻时的拼搏、努力、奋斗都已成为历史,最让我刻骨铭心的还是当年上山下乡——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那段峥嵘岁月。</h3><h3> 面向大海,躺在沙滩上静静地闭上眼睛,微风拂面听着海浪拍打海滩哗哗的涛声,斗转星移岁月悠悠,往事像电视剧一样一集一集在眼前浮现。仿佛闻到了沙漠上那特有的泥土气息;似乎看到自己当年的身影和足迹;还有那些熟悉的面孔,那些心知肚明的心愿,一股股热血冲撞着心扉让人荡气回肠。</h3><h3> 世上唯一不能复制的是时间,唯一不能重演的是人生, 自己走过的这条路太过曲折,路上洒满汗水和心酸的泪水, 路是无法选择的——更多的是无奈,但要奋力拼搏和命运抗争, 任凭形势如何变幻只能跟着感觉走,一半靠努力,一半靠运气。</h3><h3> 今年是上山下乡50周年,当年18岁的小伙子,如今胡子拉碴的老汉。回忆往事心潮澎湃,仿佛回到了当年用坚强的双腿从泥泞中走过来的豆蔻年华。</h3> <h3>一,历 史 转 折</h3><h3> 公元1969年4月15日历史在这里转折,一生永远难忘的日子,这一天,告别了久病在床的老父亲,一愁莫展的母亲,兄弟小妹和131中学老师同学们,依依不舍登上西去的列车,看到挚友沈萍也来送行心里温暖了许多,她递给我一份“九大新闻公报”,叮嘱一定要好好表现,我点点头心里默默记下。这时心里处在难以抚平的忐忑不安之中。</h3><h3> 列车喘着粗气带着嘶鸣缓缓启动了,亲人的手紧紧拉在一起,难舍难分,撕心裂肺哭声一片,夹杂着壮行的鞭炮和锣鼓声,不知是悲还是喜,形成了一幕奇特的送别场景。老外们决读不懂中国这痛哭和鞭炮锣鼓交织的含义。</h3><h3> 列车渐行渐远,爹妈们嚎啕大哭、不停地抽泣,这是生死离别,那场景就像是昨天……。</h3><h3> 五十年前,这些十几岁一脸稚嫩的孩子们满腔热血告别了亲人,第一次出远门离开出生长大的地方,去一个陌生的、说是可以“大有作为的地方”。他们心潮澎湃且茫然无底,无法预测前途何在、归期何年。</h3><h3> 1969年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奉命组建,将三个师五万多知青,屯垦于河套平原边缘,许多连队深深地楔入黄尘滚滚的沙漠,五万多“八九点钟的太阳”展开了与沙漠与盐碱地的鏖战。</h3><h3> 磴口县位于内蒙西部,“乌兰布和沙漠”深处,当地的顺口溜 “内蒙古内蒙古,一天要吃四两土,白天吃不够,晚上咱再补。” 真是 “一年一场风,从春刮到冬。” 初来乍到极不适应,几层楼高的大沙丘,在风的助力下,每天能移动一二十米,打在脸上生疼。</h3><h3> 脱坯盖房,挖大渠、拔麦子、种树、烧砖,冬天积肥、炸冻土清淤,这是我们每天的工作。起早贪黑辛勤劳作,每人都争当“五好战士”。集体伙食大锅饭,馒头发糕糜子米饭、白菜熬土豆,还有苦涩的井水和填不饱的肚子。住宿是每班十人,里外屋大炕,每炕睡五人,夜晚还免不了出现煤气中毒现象。</h3><h3> 条件艰苦,劳动强度大,几周不休息已是家常便饭。最不可思议的是极左思想教育,谁谈论吃喝“美食”,谁就是资产阶级思想“讲吃讲喝”。“出身不好”想入团?不论你表现多好,必须当众把自己爹妈臭贬一顿“划清界线”才有可能。把男同胞的“情书”交给连长才能体现思想觉悟高,涌现出不少 “模范事迹”。有一阵子开展 “一事当前 继续革命” ,因填不饱肚子许多家长从牙缝里挤出点生活费,寄来些食品,馒头干、饼干、炒面、奶粉等,本想给天边的孩子犒劳一下,被说成是资产阶级思潮,都要送到医院去。</h3><h3> 白天拼死拼活干一天,夜晚睡觉也要睁只眼,随时都有紧急集合爬冰卧雪的可能。集合号一响,数九寒天穿着空膛棉袄棉裤、背着背包沙漠里到处跑,“卧倒 !” 一律趴在雪地上不动了。——第二天一早起床号响起,新的一天又开始了。</h3> <h3>二,加急电报</h3><h3> 回首流逝的岁月,漫步人生的旅途,我怀念年轻时的自己,怀念兄弟姐妹般的战友,不知不觉眼睛湿润、咽喉哽咽了。</h3><h3> 当时的通讯方式都是写信,内蒙到北京往返最少一周以上,因为兵团同属“义务兵”系列,我们每月仅有五块钱津贴,除了买些生活用品就是买邮票了,时常给家里写封信,给父母报个平安。</h3><h3> 连队领导是五位现役军人,知青来自各地北京、天津、上海、浙江、河北的共三百多人,沙漠上的营房是我们自己脱坯盖的,真是:“风吹沙子跑,遍地不长草。夏季蚊虫多,昼夜沙管饱。” 恶劣的气候在沙漠上种粮、种菜,困难程度可想而知。各班排表决心都是“跨长江”、“过黄河”,——实际最后目标没有能达到的。</h3><h3> 到兵团四个月后,一天傍晚,拖着沉重的步子收工了,正准备休息,突然接到一封加急电报,内容很简洁:“父病危速归”。这五个字捧在手里读了很久很久,不知不觉眼泪把纸湿了一大片,心里有钻心的痛啊 !</h3><h3> 父亲是燕京大学毕业的老牌大学生,我是上小学时他病倒的。新中国成立初期,他响应号召到急需的学校来当教师。因为身体单薄,拉扯我们四个孩子十分吃力。卧床七年,请大夫针灸、母亲凭着自己在医院当护士的特长担任起特护,打针、静脉注射、推葡萄糖等任务。最后还是没能让父亲重新站起来。记得出发前,老父亲牵着我的手在病床前千叮咛万嘱咐……没想到这是最后的诀别 。</h3><h3> 兵团有规定,三年内不准探亲,因情况特殊,我是连里第一个获准回家的。</h3><h3> 回到家惊愕地发现床上没有了老爸,当时头就像挨了闷棍,母亲哭诉着父亲临终前不停地呼唤着我的乳名,多么想再见儿子一面…………趴在父亲的坟前,失声痛哭,“老爸您原谅我回来晚了,儿子还没来得及尽孝,您就匆匆地走了,儿忠孝不能两全啊 ! </h3><h3> 很想说“爸爸您放心走吧,我们会照顾好妈妈的,让她过上好日子,不再为我们操心担忧了。”——这承诺我能做到吗?还能欺骗上天的父亲和身边憔悴的母亲吗?! 心里憋屈呀,很久也没能过去这道坎 !</h3> <h3>三、八个铜像</h3><h3> 李连长干活儿嘴里总在说一个字 “快!快!”,因此,大伙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老快”,这一天制砖机拉回来了,经过选址确定了位置。这里虽说是盐碱地,但地下水源极丰富,挖地基一米就出水,用好了,这是大地养育人们的“乳汁”,用不好,新房两年就得让“乳汁”给泡塌了。春季的柏油路因此开始翻浆,路面形成两层皮,车压上去里面的糊状泥浆就被不断的挤出来。修路、修车也就成了常事。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蚊子和小咬都是优质种群,夏季室外乘凉,它们经常隔着衣裤、袜子直取血源毫不客气,被叮咬的部位立见大血包,又青又肿和马蜂蛰过无异,人们只好不停的驱赶、拍打。</h3> <h3> 为打地基,挖了一个三米多深的大坑,固定机器的平台用水泥抹好,地角螺丝预埋好。水泥未干没有抽水机,地下水不断上涌。为给水泥底座赢得24小时以上凝固时间,我们八班接受了不间断掏水任务。常人想象不到的艰难,想象不到的悲壮开始了……</h3><h3> 大坑上下各一人,一根立柱上绑一根横杆,下面的人高卷裤腿赤脚站在不断上涌刺骨的冰水中不停地掏水,上面的人用力操纵横杆转个角度把水倒在空地上,再把桶传给他。从白天一直干到了漆黑的夜晚。</h3><h3> 荒野的乱坟岗上阴气森森,不时有乌鸦在枯枝上“哇哇”孤鸣几声“噗啦啦”地飞走了,多年的灌木茅草有一人多高,坟头上白幡白天还不觉得什么,夜晚只听“唰唰”作响好象会走路一样,就在眼前晃悠,透过蒿草缝隙不经意看一眼,坟头上磷火忽明忽暗,有时忽忽悠悠会飘到身边来。在一片荒野盐碱滩,冰水刺骨的痛。这时蚊子和小咬采取“敌忙我叮,敌打我逃”的战术非常奏效,一会儿全身没一块好地方——遍体鳞伤。</h3><h3> 仰望天空,不知星星是看我们可笑还是可怜,不停地眨眼示意,皎洁的月光为我们点着明灯,八个十几岁的孩子,轮班作业累了回窝棚歇会儿,没有加餐、没有一口饮用水,大伙干得昏天黑地,泥水和着汗水叮咬破的血水写在每人的脸上、身上、腿上,漫长的黑夜真难熬啊。——早上8点来钟,老快带人来到工地点名,当点到八班的时候,从窝棚里钻出来的、黄泥坑里爬上来的“兵马俑”,八个泥人,浑身泥水难以辨认,嘴眼都被叮肿得老高,只见一口白牙,异口同声:“报告连长,完成任务,水没能上浮地基!”——连长一脸庄严:“好样的 ! ‘八个铜像’ 全连感谢你们!”。是的,这是八台抽水机,又是八尊铜像,可敬、可爱的钢铁战士!</h3> <h3>四、九死一生</h3><h3> 砖厂从五连剥离后,要建两座“框子窑”,年轻人在一起干活热火朝天,有砌墙的、和泥的、挑水的、拉土的,砖窑一侧要建一个斜坡,6米多高的窑墙砌好以后,大家用小车推土向墙的一侧堆积,一车一车的眼看就要堆到顶了,我推着一车土向前跑着,突然,随着一车土的堆积,山墙的压力超过了极限应声倒下,向路中央平铺过来,巨大的负载突然砸在小车的前部,两轮车立刻失去了重心,扶手向上高高仰起,半个车粉碎,在巨大冲击力作用下小车把脸和胳膊都刮破了摔倒在地,大家赶忙把我扶起来,当回过神来,暗自庆幸捡了一条命,当时如果再往前走一步,一定会成肉饼。——都说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h3><h3> 第二年冬季,框子窑的上部有不断外倾开裂趋势,为防万一,“老快”决定让我们加固,垒三个墙跺支撑在窑墙上方,我们奉命行事,根本不懂得劳动防护。冬季是生产的淡季,天寒地冻,无法出砖坯,主要任务就是对生产设备维修保养,当垒到第五天的时候,已经有三四米高了,墙跺的弧线弯曲逐渐向自身工作面倾斜,而且,愈来愈离窑墙近了,我正挥汗如雨干得正欢,听到一个声音在叫我,“快下来,北京来信了”。那时候看到家书,比过年还高兴呢,我立刻三步并两步跑了下来。这时,只听身后“咔吃”一声,墙跺紧紧地贴靠在砖窑上,我手里的信在不停地颤抖,腿也软了,瘫坐在地上。打开信,看到熟悉的字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老天有眼天不该绝,是挚友救了我!……又一次逃脱劫难,有惊无险。事后真是越想越怕,当时如果再晚下来几秒,恐怕就永远镶嵌在“烤箱”外壁了。</h3><h3> 1973年春季,从团部接回了一辆“东方红-40”,这可把大伙高兴坏了,这辆拖拉机虽然不算大,但却结束了我连无机动车的历史。从此,凡被探听到附近各村、各连晚上演电影一律分批用拖拉机接送,这也相当于连级待遇了,多幸福,多威风啊!“突突突”机械化部队一到,老乡们都得往后闪,暇逸了一阵子。</h3><h3> 连里搞基建盖房,有一天,我开着它到山里拉石头,中午时分四位战友把拖车装得满满的,是想多拉快跑,我们走在谷底河床上,太阳高照已是饥肠辘辘,看着大家浑身土,磨破的双手都没劲了想坐下休息,当时我是班长,大家看着我让我拿主意,我想了想说,等咱们过了这道大坝再说,四人坐在车斗的石头上,我低挡大油门沿着45º的陡坡向坝顶冲去。“突突突”排气管冒着浓烟,眼看就要上去了,这时,车轮开始在原地打滑,整个车身前高后低,呈仰视状态,我回头看了一眼,下面是三、四十米陡坡谷底的乱石,上不去,今天这里就是我们的葬身之地 ! 我还算镇静,情急之中向身后声嘶力竭的叫喊:“弟兄们,快下车!快跳车啊!” 大家听了纷纷跳下了车。……高压油泵通过油管忠实地向气缸喷射着燃油,踩在油门踏板上的脚已用尽全力,我的整个身心都在颤抖,心里明白,生死就在这一刻,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四零、四零,你果真四不灵!”——真是天不灭张!40车不负众望,只见拖拉机两个后轮在拼力转动,泥土飞溅,迅速在原地刨出两个大坑。发动机熄火了,车头坐在了大坑里,整车没有下滑……</h3><h3> 死里逃生我又捡回一条命,多幸运,多惊险!从那以后战友们见了我,都说我是属猫的至少有九条命,这“猫大命”也因此流传了很久。</h3> <p>五、战友永生</p><p> 我叙述的这些故事已经尘封了半个世纪、太土了,没有炫目的色彩,却有着浑厚的人生!兵团往事大都有着低沉、黯淡的灰色。但绝对都是真情实感,没有任何“艺术加工”。</p><p> 岁月如流水,冲走了生活曾给我们带来的困惑和苦痛。但是这些沉积并没有消失,随着似水流年不断地冲刷,它们已经沉淀下来,烙刻在我的心灵深处。</p><p> 连队有两位战友永远地留在异地他乡的土地上了。一位是北京男知青康惠,据说他家庭条件很不错,父母都是国家机关干部,在这批六九届初中生中,知识面还是比较广的。是个爱干净讲卫生、有个性的孩子,他活泼好动、爱与人争论,但干起活儿来却是很卖力气的,当时他的年龄不超过16岁。我们每天工作时间很长,按现在的话说:“干的比驴多,吃的比猪差,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挣得比民工少,勉强解决温饱”。 </p><p> 记得一个周日,我们班在骑兵团马圈里刨马粪积肥,大伙都汗流浃背,指导员背着手溜溜达达走过来视察工作,大家都闷头干活儿,这时,小康惠说:“指导员!我们已经三个星期没休息了,能不能给我们安排一天休息呀?”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你看,给你们个机会多为革命作点贡献多好!老休息,有什么意思嘛?!”——真是骑驴的不知赶脚的苦哇。“指导员,你这是什么话?……” 小康惠还想说点什么,被班长碰了一下胳膊,话被咽了回去。——那天,康惠干活儿出汗太多,喝了二海子水,半夜开始肚子疼,连队卫生员判断是“急性痢疾”,准备往团部送吧。怎么也得等到天亮啊,病人痛苦不断地呻吟着,好不容易挨到了天朦朦亮,有的找驴,有的找车,套好车直奔团部医院,沙石搓板路颠簸三四十公里,到了医院已近中午,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就这样把未成年的小伙子送上了不归路,永远的留在了大漠深处。 </p><p> 1974年以后“极左”思潮有所收敛,兵团政策开始宽松了一些,连里逐渐有了些人性化,切合实际地允许大龄青年谈恋爱结婚了。——连里女知青“国燕” 和其它连队的小伙子恋爱成功,成为新婚夫妇,俩人恩恩爱爱,幸福美满,平时也是困难重重,口粮不够吃,俩人用仅有的二十斤细粮去 换三十斤粗粮吃,生活也是紧巴巴的——贫贱夫妻百事哀。冬天到了,国燕有喜了,怀了宝宝,虽没能力补充蛋奶这种奢侈品,但看到了未来和希望,每天美滋滋的,人逢喜事精神爽,脸上总是透着喜悦和满足。为取暖家里生起了煤炉,再苦的日子被他俩过得简单明了。俩人都有一份真挚的感情,这就是心心相印,这就是相濡以沫。</p><p> 风刮了一天,夜晚还没有停下来,本来就寒气逼人气温冷上加冷,家里的炉火烧的很旺,不时出现烟气倒灌,这一夜国燕睡得很沉,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梦到夫妇俩人带着孩子回城住进了楼房,终于苦尽甘来日子一天天有了起色——国燕就这样静静地飘飘然来到了九霄云外的天国——再也没能醒来,死神悄悄地夺走了她和宝宝两条鲜活的生命,带着对未来孩子的期盼,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她走的是那么突然、那么安详、又是那么让人惋惜和痛心!</p><p> 一曲悲凉的挽歌,阴阳相隔一晃半世,英年早逝的国燕、康惠两位战友,你们在第二故乡还好吗?愿你们灵魂得到永生!愿你们早日成功转世!</p> <h3>六、飞鸟各投林</h3><h3> 重述尘封的故事,不为彰功显赫,更不为重提当年勇,旨在滴水见海,横竖与江河相通。年轻人听了是天方夜谈,但它的确是真实可信的。</h3><h3> 一九七四年开始,大家创新了许多返城办法,有回原籍街道办事处开证明“困退”的,有去医院开证明办“病退”的。当官的子女一句 “革命工作需要”回城还到了好单位,“镀金”过程结束。——那阵子,大家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但,只能是各显神通。有人发明从兵团转插到城郊,曲线回城的办法。也有和当地老乡家闺女拜天地结婚的有了感情,据说,这种情况回城就难上加难了。</h3><h3> 一个上大学的机会,只有两个名额,感谢全连三百多兄弟姐妹对我的信任,大家推荐了我,临行前,在营房边特意种下了一棵杨树苗,让它代我和战友们仍在一起,一夜冥思苦想作了首词写到了墙报上;</h3><h3>【诉衷情】 毛 白 杨</h3><h3>临别栽下耸天杨,听任朔风狂。北国疆沙坳里,高筑戍铜墙。亲弟兄,生死情,泣血觞,笑傲沙场,择日回乡,重诉衷肠。</h3><h3> 临别的那天,连座老快、指导员和许多弟兄姐妹与我依依惜别,我含泪拜别了大家,记下这泣血的嘱托和这段难以割舍的情结,今生不会忘记这六年带着血与泪的时光,感谢温暖的连队养育了我,忘不了八尊铜像。</h3><h3> 我发现人的感情奇特的很,似乎有味觉和色彩,而且具有强烈的磁力,在那片曾经渗透过多少青春热血和梦幻的土地上,我始终对她有着无尽的眷恋和思念……从深层意义上讲,知青必然有对那段生活的否定,是荒诞的“文革”切断了本该接受教育的年轮,这也是一个民族的悲剧!如今,流逝的时光改变了当年小伙儿和姑娘的容貌,你看,在他们的眼纹里明明刻划着一个时代的变迁。</h3><h3> 整整一代人的奉献,是用他们付出全部青春作为代价的……在未来的词典中,撰写“知青”这一名词时,需要颇费斟酌,需持有深沉的感情色彩,也需秉以浓重的历史手笔。现在已很少有人知道当年他们为祖国屯垦戍边付出的牺牲,为家庭老少两代肩负的重轭了。</h3><h3> 不要说他们只留有太多的磋砣岁月,毕竟在青年到中年的艰苦探寻中迎来了通往新世纪的坦途。所有过去的一切可以不去回忆,但我们决不应该忘记!当年的情景一言难尽,当初的青春热血有词为证:</h3><h3>【满江红】 青 春 祭</h3><h3> 梦魂依稀,蹉跎处无垠荒漠。多少事,惹人追味,苦中有乐。河畔馨香沙枣树,滩涂娇艳马兰色。望沙海,烈日洒炎晖,金光烁。</h3><h3> 狂风紧,黄碛劣。挥大汗,开新业。笑冰刀刺骨,满天寒雪。追忆才知人已老,评说深信情难灭。转晴空万里渡云飞, 情思掠。 </h3><h3><br></h3><h3> </h3><h3> 张 博 文 </h3><h3> 2019年4月</h3><h3>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