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利城”的感觉

杂面卜几

<h3>凤凰古城</h3><div> 在黄河入海处,有一个古老的县城,就是现在的山东省东营市利津县,从战国时期就是众多黄河渡口的驿城之一,是兵家要地,有“铁门锁浪”之称,金朝始有县制。这个县城是我的出生地,当时大家都叫它“利城”,又叫凤凰城。粗略一算,随父母离开当年的利城已经四十九年了,那时我才六岁。后来县城西迁重新建设,父母多年后又调回县城工作,虽然在外地的我时常探家,却再也没有踏入古城。</div> <h3>  今年春节前回家看望年迈的母亲,与拼车同行又年龄相仿的同乡随意聊起来,才知道老城里有些建筑几乎还是儿时的模样,听来不由心头一震。老家当年属海退之地,是有名的沙土窝和盐碱滩,有些地草都难长几棵,很是贫穷落后。房子大多是“土坯”做的泥巴墙,很少有青砖红瓦,更别说如皖南徽派建筑那样美观且有特色了。</h3><h3> 不过,作为古渡口之一的“东津渡”旧地,曾有八景之说,在印象里还是有一些繁华所在的。尽管我几年来遭遇波折,身心迷茫愈发慵懒,但听了同乡的话,还是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去寻访一下陈年生活的地方,看看还有哪些窗门旧饰与幼年的记忆对的上号!</h3> <p class="ql-block">西关桥头</p><p class="ql-block"> 从新城区向东边的老城回访,首先经过的就是西关桥,当时的桥下可是繁华城区与西面荒郊野外的分界河哟。现在,小河沟早已被覆盖不见踪影,悄悄流淌的也变成了生活的废水。我暗想桥头都早已改观,老城难道还能有昔日的模样……?</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踏过桥头,我就迫不及待地四处找寻,印象比较深刻的牙医老宅没有寻到踪影,反而是曾经摆满咸梭鱼的“水产门市部”,在一铁板房后露出一抹腥味熏天的霸气门头。</p> <p class="ql-block">  果然如同乡所说,大多的房屋有所变化,但胡同的宽度、名称,老土产门市部、新华书店、招待所等几个老店虽然老旧,但依稀还是原来的样子。</p> <p class="ql-block">青春理发店</p><p class="ql-block">  看到这个张扬的店名,就想到有几代人从这里容光焕发,神采飞扬的走出去,你瞧,那时的发型还是蛮酷炫的!</p><p class="ql-block"> 这几代人大多已少年成老,去往南国北疆;有的已霜染白发,饴弄曾孙,可这个小小的理发店却红颜未改,“青春”永在,并且仍然忠心耿耿的为屌丝们继续操办着“头顶大事”!</p> <p class="ql-block">小玗头的栏杆</p><p class="ql-block"> 迫不及待的来到幼年出生和居住的小玗头 ,当年老妈当售货员卖棉布的城关供销社门市部完好如初,只是外墙颜色鲜艳了许多。窗台下那铁制的栏杆,可拴马,可晾衣,可供我等学龄前儿童当做单杠一样,双手吊起翻着让大人心惊胆颤的跟头。</p> <h3>  当时我看它就是这个角度,现在再看,我居然都不相信,当年俺竟这般矮小,哈哈</h3> <h3>家与酱菜园</h3><h3> 我儿时的家找不到了!似乎是当年门楼的位置,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看来这户人家过的还不错。思量再三,最终还是放弃了走进去聊一聊的念头。</h3> <h3>  不过,经常玩耍的酱菜园还在。那时候,随风老远就能闻到各种酱菜的香味,只是不知何时已经废弃了。</h3> <p>渤海湾大地震</p><p> 69 年夏天渤海湾7.4 级大地震时,我正在酱菜园的南屋窗下甜甜的午睡,震感突然来袭,慌不择路,连忙爬上窗户,一手撑起震落的雨搭,一手抓着窗框,浑身颤抖着就是不敢往下跳,还是马秀花阿姨摇摇晃晃地跑过来救我一急,要不,那场景,好尴尬呀!😂😂</p><p> 五岁半时的记忆深刻,也多亏了这场地动天摇!不过,当年要是有这么多的杂草荆棘,不跳也是对的!</p> <h3><font color="#010101">陶土大缸</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虽然早已不再手工做酱了,可酱菜园做酱的陶土大缸居然还有,并且被锔大缸的锔过了。记得那个时候做酱,有一道工序叫“踩曲”,是要有一两个人跳进去,赤脚踩好久的~~就是忘了吃的时候有木有那个啥味呢!😛</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  五十岁以上的人都有可能记得,肩挑风箱和火炉子的手艺人在街上边走边唱:锔盆子锔碗锔大缸啊。谁家有裂了纹的陶瓷容器,他就拿出用牛皮带牵拉的金刚钻具,在裂纹的两边钻眼,然后用“钯锔子”把裂纹修理的密不透风。“没有金刚钻,别揽那瓷器活”说的就是这个道理。</font></h3> <p>记忆里最雄伟壮观的大玗头!!!</p><p> 从小玗头往南走几百米就是大玗头(儿时觉得好远)。这可是心目中的天安门广场,是整个县城当年最繁华的“王府井”,也是文革时期给所谓的右派戴高帽、挂油瓶、开批斗会的重要场地。真没想到,尽管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可是主要建筑的外观与装饰却面貌依旧:石墙、台阶、窗板、门把手、五角星,还有玻璃上的花饰、龙飞凤舞的毛主席语录……八景虽没看到,见到这些就已经超乎想象了!</p> <p>饭前的歌</p><p>  再穿插一个幼儿时的小故事:当年人民公社食堂开饭前,都要先唱革命歌曲、背诵主席诗词或语录等内容的,叫做“四个首先”。每天我都是抢着爬上(或被抱上)墙边的桌子,领着大人们集体唱诵《东方红》等曲段,然后大家才开饭。就像有些西方人士在饭前祷告一样,那是相当的虔诚。发现没,当时的我政治觉悟好高哇,想想还有些小得意唻,嘿嘿!</p><p>  对了,我现在工作的一部分是管理员工餐厅,不知道这是不是五十年前就埋下伏笔了呢?!</p> <p class="ql-block">供销合作社</p><p class="ql-block">  ‘’发展经济,保障供给‘’是当时比较时髦的话语。县供销合作社,大家简称“县社”,它可是商品流通领域的“大哥大”,“三桶油”算啥,所有的米面油盐酱醋茶,大到拖拉机,小到铁钉子的经营权,通通归他说了算。分为粮油门市部、百货、水产门市部、生产资料门市部、副食品店、土产杂品门市部等等,好多啊,牛掰不🐮?!</p> <h3>  不过,由于区划建制不断变化,供销社和商业局老是分分合合,连我老妈这样的老员工,都不记得上面这个院子是县社还是商业局了!<br></h3> <p>顶梁柱的哥哥</p><p> 那时的生活用品几乎都是凭票供应,光有钱是买不到的。只有水是免费的,可惜不是自来水。人们用水,除了翻越黄河大坝,用”油鼓子”水车去河边拉水,再就是沿着崎岖的小路到井里挑水了。</p><p> 父亲工作忙,少年的哥哥是家里的顶梁柱,经常用他那稚嫩的肩膀拉车挑担,可吃了不少的苦呢!</p> <h3>  和哥哥姐姐在东南街村转了好久,还问了几个老大哥,终于找到那眼井。井还安静的存在,水很清澈,水位也不低。可能是现在家家用自来水,挑井水的少了,就连井沿上厚厚的“冰溜”也没有了。不过为了找井,沿路看到的房子让我感慨了许多……</h3> <h3>(墙砖上的碱硝,曾经是制作鞭炮的原料)</h3> <h3>(所谓“独木难撑”指的是它么?)</h3> <h3>(我一直不明白,为啥盖东屋时,要把北屋的一面窗户遮挡的严严实实)</h3> <h3>可谓是:<br>泥屋仍在,难敌经年风刀雨剑,<br>碱硝尚存,不见昔日电闪雷惊。<br>儿时的印记依旧,<br>却心痛你早已布满了岁月的沧桑……</h3><h3></h3><h5><br></h5> <p class="ql-block">老城与新城</p><p class="ql-block">  细细看来,西城在父老乡亲们的共同关爱和努力下,犹如新星一般冉冉升起。只是老城却如失去子女的耄耋老人,虽然依稀看到壮美夕阳的余辉,但也难掩孤独蹒跚的身影。想想西关桥的分界,正好180度的换了个方位。</p> <h3>遗址保护</h3><h3>  可喜的是,现在的家乡领导在不断建设新城的同时,已开始注重历史遗迹的保护,古老的东津渡口渐渐变成人们休闲娱乐的地方。相信不久的将来,我可爱的家乡一定会变成更加令人神往的地方,就像是一只腾飞的凤凰,把最美的舞姿展现在世人面前!</h3> <h3>  这不,我和老母亲刚刚在黄河岸边下车,就和一个年龄与她相同,生日还相差没几天的老姐妹在这古渡遗址相遇了。</h3> <h3><font color="#010101">  看着这个缠过小脚,步履蹒跚的大娘舒心的微笑,我这个时常为生计奔忙的中年男儿,在她面前感到异常的渺小。或许是这日夜裹携百万吨黄沙,浩浩荡荡,义无反顾回归大海的母亲河,赋予了两岸勤劳儿女宽广的胸怀和无畏的气概。对比老家的人们,曾经志在四方的我,怎能就此迷失方向,不去勇敢的面对未来呢~~</font></h3> <p class="ql-block">(诚挚感谢亲朋好友提供的美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