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忆在秦岭金矿的岁月

漫步笑林

<h3>文:漫步笑林</h3><h3>图:漫步笑林</h3> <h3><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br></span><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生物学知识告诉我们,人们进入老年后就会经常回忆逝去的人生经历。我已经是跨越过古稀正奔向八O的老人,所以也会经常回忆度过了的年华。而这些回忆中,近期的往事大多已经如烟,而远期的经历却仍历历在目。尤其是最近在群里得知,正在为第三次全国矿友大聚会忙碌着、议论着、相邀着,看到这些信息,我的思绪也仿佛穿越回到三十多年前……</span><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br></span></h3><h5> (说明:笔者参加工作时的单位是冶金工业部河南秦岭金矿,建矿初矿部设在陕西省潼关县工农兵俱乐部,1968年初迁往潼关县太要镇黄金建设公司转运站,1970年冬搬至潼关县李家村公社东桐峪沟口即零公里,1972年初再搬至河南省灵宝县故县公社安家底村现址。现更名为中国黄金集团公司河南秦岭黄金矿业公司。)</h5> <h1><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秦岭金矿位于河南省灵宝市境内的小秦岭地区</span><br /></h1> <h1><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黄金矿埋藏在秦岭山脉中</span><br /></h1> <h1>  <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一、奔赴秦岭金矿</span></h1><h3> 我原是北京一所重点大学(学制五年)1967届毕业生,由于文革影响推迟一年毕业分配。1968年8月,按照教育部"四个面向"的毕业分配政策,我属于"面向基层"被分配到了秦岭金矿。一天,我和同班男朋友乘坐北京至西安的铁路列车奔潼关而去。此时已是8月酷暑已退,天气颇适宜远行。铁路沿线已是绿树成荫,远处庄稼地里被各种绿色农作物覆盖着,大地一片生机勃勃。已经厌烦了文革动乱,深感青春被亵渎的我,如今终于可以去工作了,心里甚是轻松和释然,丝毫没有疲倦的感觉。经过十来个小时运行,火车顺利抵达潼关站。走出车厢站在站台环视四周,只见铁路线两边是人工开挖成的陡峭的土崖,土崖足有十几、二十米高,顺着崖上的阶梯也不知走了多少级才上到车站候车室。见此情景想起上学时的北京站、故乡的广州站,他们根本不可同日而语,此时心里除了惊讶还伴生出一种莫名的不快。</h3><h3> 在候车室稍事休息后,又坐上了慢车前往报到地点太要镇。从车站出来,走上一条泥土街道,开始寻找"秦岭金矿"。大约走了50米,看见一座颇有"门面"的房子,以为应该是秦岭金矿,没想到一打听却是"太要卫生院"。只好继续往前找,没过多久终于找到了。那是品字型的三座平房,两座并排平房之间过道就是大门,既没有门楼也没有单位牌匾,好简陋呀!这下心里可凉了半截。</h3><h3> 第二天,车队高明贤师傅开着矿里的唯一一辆吉普车,帮我们到潼关取行李。汽车道原来就是一条马车道,由于矿里的大小汽车都从这里驶向外面,便成了一条汽车道,这条泥路坑洼不平,坐在车上不时地前仰后合、东倒西歪,我想如果不关车门,摇晃间定会把我们摔出几米远。后来我才知道,从太要到零公里的车道的恶劣更比其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次去零公里开会,抱着不足半岁的孩子坐在卡车上面,一个摇晃让我脱离板凳蹦起好高。</h3><h3> 秦岭金矿的汽车路套用鲁迅先生的话来说,那就是"太要镇本来就没有公路,只因秦岭金矿走的汽车多了,也便成了劣等的公路。"</h3> <h1><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如今的中国黄金集团公司河南秦岭黄金矿业公司</span><br /></h1> <h1><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金洞岔坑口</span></h1> <h1><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开采黄金矿的井下巷道</span><br /></h1> <h1><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选矿厂内球磨机和浮选机在运转</span><br /></h1> <h1>  <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二、艰苦的生活条件</span></h1><h3> 早期的秦岭金矿所在地太要镇,虽说也处中原腹地,陇海铁路就在该镇通过,但这里既没有自来水也没有电。</h3><h3> 没有自来水,矿里只好新挖一条土水沟把南边山沟里的水引到家属院的储水池,经沉淀后供全体职工和家属饮用。但即使这样不合格的饮用水,还是来之不易。太要地处黄土高原,水资源缺乏,粥少僧多,为了大家都能分到一杯羹,用水单位(包括生产队灌溉用水)还签订了放水协议,规定每个单位的放水时间。矿里每天由王银宝老科长领着3个人,扛着铁锨去放水并巡逻水渠,以保证我们每天都有水喝。</h3><h3> 没有电,点的是带玻璃罩的煤油灯,晚上遇上开会则点汽灯。煤油灯用"灯芯"做捻子,灯芯用完了再跟王银宝科长要。有趣的是我的名字中的"澄"字有人错读成"登",往往有人在喊"灯芯"时,竟不知道是逗我,还是找王科长要点灯的灯芯。因为没有电,晚上黑灯瞎火的,也无法外出活动,除了开会,晚上就是瞎聊天,因为不可能每人都配一盏灯,看书成了奢望。</h3><h3> 住的条件也很一般,我们先期到达的6个女生住在家属房的一铺土炕上,由于炕面小,褥子压褥子,被子挨被子,拥挤得很不舒服。我怕冷,她们照顾我睡炕头。那时我身体不好,好心的吴德林同志告诉我一个中药方,我要熬中药便要多烧炕,结果我铺的棉毯子竟被烧焦了一大片,真心疼。</h3><h3> 这样的生活条件宛如又从城市倒退回到了落后的农村,尽管如此,却听不到大家对那种恶劣生活条件的微词。</h3><h3> 如果说艰苦的生活条件还能将就的话,那么农村的缺医少药,医疗水平低下,让我觉得更苦。我在上大学时一次麦收时节去河北农村帮助"拔"(不是割)麦子,由于劳动过猛过久,得了腰椎间盘突出和腰肌劳损病,这种病当时别说在太要镇就算在潼关县也无法根治,我只好拖着病体熬着。</h3> <h1><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陇海铁路通过太要镇</span></h1> <h1><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同睡一铺炕的年青姐妹们</span><br /></h1> <h1>  <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三、繁杂多变的工作</span></h1><h3> 我刚到金矿时,因为尚未投产,第一批分去的所有大学生都没有专业工作可做,全部"不务正业"。我被安排到材料组,负责给汽车加油。油库被安置在车队院里的地下,为安全起见油罐上面铺上厚厚的土层,加油时要开启两道门锁拖着长长的坚硬的橡胶管插进汽车油箱才能完成。每天上班我必须在那等着司机加油,其它时间则在办公室打杂,临时如有司机加油必须随叫随到。油库的汽油则必须到渭南地区石油公司购买,有时我也会跟师傅去渭南,每当汽车行驶到华阴县时,几乎每个师傅都会告诉我,那远处高耸入云的山峰便是"华山"。小时候曾看过《智取华山》的电影,而如今华山就在眼前,真感到奇异又自豪。</h3><h3>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矿里购置了一台12千瓦的柴油小发电机,大概因为我的专业是"机电",所以我后来和另一个女技术员苑庆芳,负责这台机的发电工作。发电机由马达带动,而马达又必须通过绳索拖动一个大飞轮才能启动。可是曾在中学时荣获过校女子少年组手榴弹掷远冠军自认还有些臂力的我,无论怎样使尽力气也拽不动这个大飞轮。又气又急之下只好去找车队的司机帮忙,只见何宝祥师傅不费多大力气一拽,机器便轰隆轰隆地转了起来。从此后,何师傅每到晚上七点该发电的时候就会过来帮我,我打心里十分感激他。何师傅不仅热心助人,而且性格开朗、幽默、风趣,大家善意地说他是个"活宝",哪里有他在,哪里就有欢乐。后来因为修公路不幸死去的民工停尸在车队院里,我们害怕,矿里只好找男同志接替了我们。</h3><h3> 接着按照毕业生要有一年实习期的规定,我去了黄金建设公司机修车间实习,在那里除了学习钳工操作技术外,就是用研磨膏研磨汽车发动机的汽缸门。这是一项看似简单却又枯燥且技术性很强的活,我认真地学耐心地磨,也博得了师傅好评。而且后来师傅还热情为我拍摄了工作照和集体照,我一直珍藏至今。</h3><h3> 不久被调回电气组负责"三电(计划用电、节约用电、安全用电)"的管理工作,三电工作大概干了不到一年,因工作需要又变更了部门。</h3> <h1><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高明贤师傅(前排左二)、何宝祥师傅(前排左一)和汽车队的司机们合影</span><br /></h1> <h1><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我在黄金建设公司机修车间实习工作照</span><br /></h1> <h1><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我与师傅们合影</span></h1> <h3>  1972年,秦岭金矿职工子弟学校正式成立,那时文革尚未结束,受工人阶级领导一切的影响,校长由坑口工人师傅郑树林担任,教导主任由杨太忠老师担任。学校白手起家最缺的是师资,为此矿里几乎把女技术员不分老少都安排在了学校当老师。我毫无疑问地成了初中的任课教师。</h3><h3> 子弟学校的学生随着父母工作调动来到秦岭,本来学习就受到了些影响,虽然也有一些学习尖子,但普遍学习积极性不很高。他们觉得反正学得好不好都能上班(秦岭是新矿山,子弟上班不成问题),当时正赶上"黄帅"事件的影响,加上他们的年龄段正处于逆反期,所以要学生遵守纪律好好学习,不仅要苦口婆心的说教,还要懂得学生心理有的放矢进行交心。我虽不是师范科班出身,也通过自身不断努力、总结经验较好地完成了教学任务。</h3><h3> 子弟学校不断扩大,师资也在不断充实提高。后来的老师队伍中既有师范院校毕业的科班教师,也有技术员转行的老师,还有从富平、潼关来的知青。我们劲往一处使,汗往一处流,团结合作为上一级学校输送了合格的学生,也为矿里发展提供了一批批接班人才。我在这里结交的朋友、同事虽然有的至今没有再见面,但回忆起他们的音容笑貌,回忆起他们孜孜不倦的教学态度,以及他们各自的教学特长,至今仍历历在目。</h3> <h1><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子弟学校教导主任杨太忠老师(后排中)</span></h1> <h1><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子弟学校张清芳老师(前排左)、李士媛老师(前排右)和刘美娥老师(后排右一)</span></h1> <h1><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我(二排中)与学生合影</span><br /></h1> <h3>  虽然我也喜欢教育,也有能力完成教学任务,而且还是等着"接班"的党支部副书记。但相比起所学的专业来,我觉得自己搞专业贡献会更大些,另外陈旧性腰疾也不适宜长年累月站立工作。因此经矿领导批准又回到机动科搞备品备件的供应工作。</h3><h3> 回到机动科,同事们对各自专业工作已经是轻车熟路,而我却成了"笨鸟",为此我要求自己笨鸟必须先飞。那时除了有时参与晒图外,我基本上就是坐在办公室翻资料,看图纸,争取尽快熟悉坑口和选厂的设备,以及他们使用的备品备件。很快我便分担了内加工的各种备件供应,包括下计划、备图纸、提货等一条龙工作。这些工作中尤以提货比较麻烦,矿机关在安家底,机修厂却在零公里,从安家底出发得一个多小时才能到机修厂,往往上午没有提完货他们就下班了,我只好饿着肚子(同事也热情邀请到家,但觉得不方便打扰)在厂办公室等到下午职工上班继续装车,待回到矿部安家底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这样的事情不止一次。</h3><h3> 在机动科我还兼管机械设备的统计工作,每年要参加冶金部中南片的统计汇总会议。那时先生李遵瑞在选厂上班,选厂离机关远,中午不能回来到托儿所接孩子,有两次我只好带着孩子去张家口、广西来宾县出差。开大会就把孩子放招待所托服务员看管,其他活动都背着孩子参加,一天孩子天真地说:"妈妈,等长大了我背你"。确实现在孩子已经在履行着他的承诺,2013年腰病出院,就是他背我从一楼上到六楼,这是后话。</h3><h3> &nbsp;由于我的统计工作认真仔细,报表清晰准确,曾被邀参加对别的单位报表的审核,也曾在黄金公司举办的统计训练班上讲课。</h3><h3> 我在机动科的表现受到同事们的肯定,一年他们选我当先进工作者报到矿里,我硬是跑到矿工会要求让给别的同事,理由是"我是党员,是我应该做的"。矿工会尊重我的意见,作了更换。</h3><h3> 后来曾被评为矿里"技术管理先进分子",我感谢领导和同事对我工作的肯定和鼓励。</h3><h3> 有人说我在秦岭金矿工作是万金油又是螺丝钉,我承认。在那个年代在那个环境下,人们的理念就是服从组织安排,为建设社会主义祖国努力工作。</h3> <h1><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机动科搭档杨凤仙高级工程师</span></h1> <h1><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机修厂姚淑珍工程师</span></h1> <h1><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机动科晚辈朋友高桂芳</span></h1> <h1><font color="#ed2308">  四、可敬的秦岭人</font></h1><h3> 虽然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但是先来的同志都会主动的关照我们,使我们逐渐熟悉起来。我们从中得知黄守元、卫茂义俩位矿长都是从长春黄金公司调来的,他们当时的年龄都不足35岁,只比我们大了十来岁,可已经挑起了建设秦岭金矿的重担!尤其是他们两位也是从大城市长春"毫不犹疑地服从组织决定"来到山沟,与全矿职工在十分艰苦的环境下同吃同住同工作在一起,目的就是为了让秦岭金矿早投产,早拿出祖国急需的黄金。我打心里佩服他们,自然而然地跟着大家吃苦不怕苦,努力投入到建设秦岭金矿的各项工作中。</h3><h3> 好领导带出了好矿风。1966年10月8日国家计委下文成立"秦岭金矿",同时决定由黄金设计院负责设计;建筑安装由黄金建设公司承担,井巷部分由黄金井巷公司完成。可是由于受文革的影响,设计单位、施工单位迟迟到不了现场,即使后来施工单位进入了现场,却又迟迟完不成任务。其时由东北、河北等几个老矿山调来的老工人、技术骨干和部分大中专毕业生已陆续进矿,矿领导并没有坐等其成,而是主动承担了修筑从东桐峪到大西峪的矿区公路任务。这条公路除工程量计算外,其余全部施工管理均由矿里自行完成。那时全矿除了机关必要留守人员和女同志外,不管学的什么专业,也不管干没干过这一行都投入到修公路的设计、管理工作中。工地上旗帜飘扬,爆破声此起彼伏,高峰时工地上民工多达2300名。东桐峪在沉睡中被隆隆炮声震醒,大西峪在民工们的一镐一锹中改变了容颜,公路像一条金腰带缠绕在山峦上。我没有参加修路,但曾有一次上去宣传毛主席的7.23最高指示,亲身体验了那动人的场面。</h3><h3> 这条长23公里矿区公路的修筑,从1968年4月开始选线钉桩,至1969年10月31日试通车,仅用了一年半时间。公路的修成为加速文峪矿区坑口和选厂的建设起了重要作用。同时修筑这条公路锻炼了一大批秦岭人,铸就了吃大苦耐大劳,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好矿风。</h3><h3> 接下来在1975年8月发生的特大山洪抢险中;以及后来主动承担修建尾矿坝的艰巨任务中;直至不放假过革命化春节的行动中,秦岭金矿全体职工在矿领导的组织带领下,都发扬了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优良传统和作风,显示了大无畏的革命精神和爱祖国爱矿山的主人翁态度!</h3><h3> 秦岭人是铁打的人!秦岭人傲然屹立在秦岭山中!</h3> <h1><font color="#ed2308">黄守元矿长</font></h1> <h1><font color="#ed2308">卫茂义矿长</font></h1> <h1><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当年的黄守元(中)、卫茂义(右)和李尚国(左)三位矿领导</span></h1> <h1><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黄守元矿长(二排左四)、李尚国书记(二排左三)及有关部门负责人与宣传队员合影</span></h1> <h1><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卫茂义矿长在加拿大考察时留影</span></h1> <h1><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卫茂义矿长从长春接家到金矿路过北京在天安门合影</span></h1> <h1><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参加修筑矿区公路的部分技术人员和工人</span></h1> <h1><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2016年卫茂义矿长(前右)、李凤岐矿长(前左)和聚会矿友在一起</span></h1> <h1><font color="#ed2308" style="">  五、高山上的白衣天使</font></h1><h3> 在这里不能不提到分别从长春和沈阳分配来的姚殿琴、孔繁华和刘文范三位护士。她们三人从1969年4月开始就跟着筑路大军住到了4.5公里的山坡上,随着公路的往上修通又搬到了更高的7公里。"谁说女子不如男",她们并没有因为是女性而得到特殊照顾,而是跟所有上山的男同志一样住在活动房里,在山上打上几根木桩铺上几块木板便是她们的床,从天黑到天亮陪伴她们一夜的是床下绿绿的青草。虽然这里有潺潺流水,也有微风吹拂的松涛,但她们不是游客更不是诗人,没有时间也没有闲情逸致去欣赏,她们是祖国矿山的开拓者,她们的任务是要保护好修路的职工和民工。每天,当林中小鸟把她们唤醒,简单梳洗吃完早饭,她们就要背上药箱到工地巡诊,简单的外伤就地处置,大的伤口要带回到7公里处包扎。白大衣随着她们身影飘动在山间, 飘动在工地上特别耀眼。公路延伸着,她们的巡诊也从4.5公里到7公里,到10公里……最后到达23公里。她们的足迹踏遍23公里砂石,她们的汗水洒在23公里公路上。</h3><h3> 1969年9月1日清晨栾川民工住地上方发生滑坡,正在吃早饭的姚殿琴、孔繁华、刘文范三人听到消息,立即放下碗筷徒步赶到现场参加抢救。</h3><h3> 这时在岩石堆中扒出一个重伤员,领导安排刘文范护士和另一位技术员阳光带领6位民工火速送往山下抢救。他们从予灵附近的"九一九"部队卫生所辗转到西安第四军医大学附属医院进行处置。为求住院,他们抬着担架在夜色茫茫中行走了百十里路,到了四家医院,无果;他们经历了24小时滴水未喝、粒米未进的困苦,又从西安乘火车折回洛阳终于把伤员送到白马寺正骨医院。</h3><h3> 半年后,痊愈伤员与其他民工来看刘大夫,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眼婆娑地说:"恩人哪,感谢你救了我的命"。</h3><h3> 修筑公路经常会飞来横祸。一次,一个被飞石砸中头部的民工,眼看活不成了,但姚殿琴护士还是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为他包扎已经露出脑浆的头部。她的临危不惧、救死扶伤的精神,深深地感动了在场的所有民工;她的举动,受到民工们的普遍称赞。</h3> <h1><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刘文范(左)、姚殿琴(右)白衣天使的青涩照</span></h1> <h1><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孔繁华大夫当年在金洞岔山上一</span><br /></h1> <h1><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孔繁华大夫当年在金洞岔山上二</span></h1> <h1><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刘文范大夫当年在金洞岔山上</span></h1> <h1><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刘文范大夫(左)在给民工包扎伤口</span></h1> <h1><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姚殿琴大夫在海南</span></h1> <h1><font color="#ed2308">  六、感恩你们</font></h1><h3> 在秦岭金矿遇到了不幸与困苦,也结缘了许多同事和姐妹,是他(她)们帮我度过了难关克服了困难,人非草木岂能无情!这种恩德虽无以为报却永生不忘。</h3><h3> 1971年女儿出生,矿医院还没有成立,按照太要卫生院常规做法,医生到家助产。也是命中注定,那几天正好妇科医生请假回了西安,由门诊护士出诊。孩子不到12点顺产却发生胎盘滞留(原因没有查找),造成大出血,助产护士不会处理。只好请司机到潼关县医院接医生,等到医生赶到时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血流了整整4个小时,人几近休克。在这期间,矿里护士赵杏娥、王玉清两位忙前忙后,采取各种办法止血,都不见效。韩征、李桂珍大姐及其他女同事也聚集在我家门口焦急地等待医生到来,不少人在等待中眼角噙满了担心的泪。与此同时矿里有关同志又想方设法联系献血队,晚上输上了200毫升鲜血。总算把我的命从阎王爷手里夺了回来。</h3><h3> 1974年儿子发烧,我以为一般的感冒,吃了退烧药就会降下来。等上完两堂课去托儿所,他已经由扁桃体发炎烧到了41.5度,正在焦急地等待卫生所医生护士赶紧回来时(人员脱岗),孩子在我怀里休克了,他脸呈紫色、口吐白沫,我以为他要死了。我的号啕大哭声惊动了住在隔壁,刚从尾矿坝劳动回来的邹桂芬大夫,是她立刻拿了缝衣针在孩子的"人中"处扎了一阵,孩子总算苏醒过来,迅即由矿里派车送到故县医院救治。我衷心感恩邹大夫,是她及时救了孩子。</h3><h3> 受上述孩子急疾惊吓刺激,我罹患了神经官能症并心率失常。一天下午突发心动过速,先生领着儿子陪我到零公里住院,毕桂兰大姐主动帮助我照料女儿。没想到女儿不习惯生人照管,一直大哭大闹不止,无奈之下约半夜两点钟,桂兰大姐把我女儿送到医院,然后他们连夜颠簸一个多小时返回安家底,大姐受累了!我在矿里无亲无故,同事就是我的亲人。不料自离开秦岭后再也没有见过桂兰大姐,因信息不通,她谢世也未能前去吊唁,至遗憾终生!</h3><h3> 值此,如桂芬、桂兰俩位大姐九泉之下有知,请受我一拜以谢相救、相扶之恩。</h3> <h1><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毕桂兰大姐(前排左二)与政治处同志一起合影</span><br /></h1> <h1><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在太要时的姐妹们</span><br /></h1> <h1><font color="#ed2308">  七、文革轶事</font></h1><h3> 我到秦岭金矿时,全国文革仍在进行中,那时正是红海洋和清理阶级队伍时候。有一段时间每天早上都要跳忠字舞,地点就在平房办公室前面空地上。一天我去得稍为晚了点,就只好排在队伍后面,这时我才发现一位腿有毛病的中层领导也在跟着跳,那舞姿确实不敢恭维。跳忠字舞对我们年青人来说并没有什麽难度,只是跳得好不好看罢了,然而对于老人或者肢体有毛病的人来说,那就是一件难为人的事了。</h3><h3> 除了跳忠字舞,还有一项就是饭前要像基督徒向主祷告一样,我们在食堂买饭时也要先站着背完毛主席语录才可以。开会读毛主席语录那时认为是学习,而买饭时也要读就有些不甚理解,但又不敢违规。我只好尽量等到没人时再去买,这样可以草草了事,当然就要承受买不到好菜的损失。</h3><h3> &nbsp;这期间不知什麽时候有一股风传到了太要,矿里也跟着随风。那就是每当毛主席发表最高指示的当天晚上10点到11点左右,就要组织大家到街上游行庆祝,一般情况下矿里的队伍都跟在太要干群队伍后面。游行队伍前面敲锣打鼓,燃放鞭炮,后面的人群嘈嘈杂杂,时而呼喊口号。游行是在黑暗中进行,因为那时太要还没有电,幸好太要街道都是土路,有时看不清走不稳,一个趔趄也无关大碍。但因为每次游行都是在我们睡熟后被喊醒,确实觉得折腾人。</h3><h3> 更有意思的是,一天我和车队李成家师傅去渭南拉汽油时,我还跟渭南石油公司有关人员介绍"这是我们秦岭金矿革委会副主任",不想没过几天他竟因一句实话,而成了"现行反革命分子"。</h3> <h1><font color="#ed2308"><span style="caret-color: rgb(237, 35, 8);">毛主席瓷质塑像</span></font></h1> <h1><font color="#ed2308">文革时跳忠字舞</font></h1> <h1>  <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八、虽傻犹乐的生活琐事</span></h1><h3> 我和先生有一段时间都在矿机关工作。一次我要到金洞岔矿区开会,把炸小酥肉的事交给了他,小酥肉已经调好了佐料,就差拌上粉芡就可以了。我家的淀粉与碱面挨着放在一起,结果他也没有仔细辨别,顺手拿起碱面就往肉里倒,等到全部炸好了之后一尝,好家伙是苦的,这才发现把碱面错当淀粉用啦。</h3><h3> &nbsp;我是南方人,没见过馒头是如何蒸的,先生虽说是北方人,因光顾着学习,也不知道他母亲是怎样蒸的馒头。一次请教别人说,只要把面粉用面起子发了,对好碱就可以蒸了。我们以为只要盆底发了些就可以了。结果蒸出来的馒头其硬度足可以把贪吃的狗打死。母亲本来就吃不惯馒头,加上又是梆硬的,就更无法下咽,所以只好跟农民用1斤白面换一斤小米(这谁都知道是吃亏的事),煮来当米饭吃。后来直到一次曲俊武同志的家属到我家借火蒸馒头,才彻底知道馒头是怎么蒸的。</h3> <h1><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母亲和我们</span></h1> <h1><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与曲俊武同志爱人(右)合影</span></h1> <h1 style="text-align: left;"><font color="#ed2308">  结语</font></h1><h3> 从1968年进入,到1982年调离秦岭金矿,我在那里生活了14年,将近占去30年工龄的一半。这14年里经历的甜与苦太多,由于受篇幅限制,只好选取了几件事简单记述。</h3><h3><font color="#ed2308"> </font><font color="#010101">1982年离开金矿时我写了一篇短文,现摘录其中一句,作为本篇的结语:</font><font color="#ed2308">"</font><font color="#ed2308">再见!秦岭金矿我</font><font color="#ed2308">会永远记住你,因为我的青春献给了你!”</font></h3> <h1><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珍藏的建设秦岭金矿纪念品</span><br></h1>

秦岭

金矿

矿里

太要

民工

师傅

工作

她们

公里

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