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二哥,出生在山东,小时候随父母来到了东北吉林通化,一晃在这里生活了50多年。二哥没有上过学,半辈子与土地为伴,近几年才告別了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将土地承包出去,外出打工。二哥最大的嗜好就是抽烟、喝酒、喝茶,喝茶只喝花茶和茉莉花茶。</h3><h3><br></h3><h3> 人生自古多磨难,二哥也不例外。小时侯遭受身体的创伤后,青年的时候又被生产队外派修建水电站,这一次又经历了一次生死考验。一次开船到江对面拉石头,在返回途中,到了江心的位置,船突然打转倾斜,载着石头和人的船慢慢翻了个个,船上会水的人,纷纷跳水,二哥不会水,两手死死抓住船边的铁链子,船翻过来后,一船的石头沉入了江底,只有翻船漂浮在江面上,二哥两手拽着船边上的链子,上半身跟随船体漂出水面,下半身在江水中漂移。后面的运输船上来救起二哥,开始打捞工作,可打捞上来的全是尸体,跳水者无一幸免,这真应了老人说的那句话,打死犟嘴的淹死会水的。</h3><h3><br></h3><h3> 生活中的二哥很陶气,经常抓弄人和虐待猫。八十年代抽老旱烟,需要用手卷烟抽。年底了,也是农闲季节,人们喜欢串门闲聊,抽烟喝水,那个年代,茶是奢侈品,到谁家串门喝碗白开水就是最好的待客之道。二哥经常给小官和二杨卷烟抽,二哥卷好烟后,递给人家给点上,然后转身就走,一会就听啪一声响,抽烟者手中夹的烟没了,只剩下纸片,原来二哥在给人卷烟时,偷偷把小鞭卷了进去,那时的小鞭不是现在的电光炮,威力不大,伤不着人,但是突然一声响能吓到人。这二人也不长记性,过一段时间,二哥再如法炮制,他二人屡屡中枪,每当这个时候,二哥总是手足舞蹈,乐得前仰后翻。有时候,二哥将小鞭拴在猫尾巴上,点燃,猫回头看着哧哧燃烧的引信,不明就里,啪一声响,才回过味来,蹭穿出老远,回头舔着尾巴烧焦的毛。受到惊吓的猫总躲着二哥,二哥来气抓到猫,就用针扎猫的耳朵,猫受尽了折磨,回头就咬二哥的手,二哥手疼,猫借机跑了,从此二哥和猫结了仇。后来二哥抓到猫后,猫警惕地看着二哥的手,见没有扎它的举动,猫也温顺了许多,谁知更大的惊险还在后面呢!二哥一只手抱着猫,另一只手骑着自行车,路过邻居门前时,邻居家的狗追着自行车咬,二哥顺势将怀里的猫扔出,狗就去追猫,惊魂未定的猫,知道跑不过狗,急中生智,蹭爬上一颗树,狗蹲在树下,抬头看着树上的猫,等它下来好咬,猫则跟狗打起了消耗战,啥时候有人路过或者主人叫它时,可怜的猫才得以解脱。</h3><h3><br></h3><h3> 由于二哥身体的缺陷,不好找对象,成了老大难。因此二哥迷恋上了酒,经常买醉,耍酒疯,每次亲朋好友都要费很多周折才给送回家,母亲为此操碎了心。找不到对象,二哥除了买醉麻醉自己外,也很会装扮自己,来提高自己的颜值。要上海牌手表,买永久牌自行车,那个时候家庭条件不好,母亲没有同意,架不住二哥买醉的折腾,最后母亲还是咬着牙给二哥买了手表和自行车。</h3><h3><br></h3><div> 94年回老家过春节,二哥给人看水库。初二那天二哥要去岳母家拜年,让我去帮他看水库。过年都吃两顿饭,我等到下午四点多,肚子饿了,二哥还没有回来,翻翻锅里,只有尖饼,没有菜。找来两个冻萝卜,洗净切成片,没有肉和葱花及调料,找来红辣椒,爆锅,放上唯一的盐调味,算是喂饱了肚子。天黑的时候,二哥回来了,拿的酒和菜,拉着不让我回家,非得喝上一壶。水库的房子没有电,哥俩在蜡烛下畅饮,喝完酒想骑车三里多路回家,看到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就没走陪着二哥在水库过了一夜。</div><div><br></div><div> 二哥喜欢军装和大头鞋,那个时候的大头鞋100元一双,我拿出攒的津贴费,为二哥买了一双崭新的大头鞋邮给二哥,二哥把它当成了宝贝,喜欢得不得了,穿得可仔细了。</div><div><br></div><div> 二哥思想很超前,今天花了明天的钱,先享受了再说。他从来不亏了自己的肚子,干活累了想吃点肉鱼,彧者想喝点酒啦,就到小卖店挂单,舍帐,秋后卖了粮食再还帐,小卖店想多卖点货,赚些利润,也默许了二哥的做法,年底结帐时,一篇篇帐单有几百元。</div><h3><br></h3><h3> 北京、重庆打工,丰富了二哥的人生阅历。那年二哥去北京,特意来大连看我。那天上午,我在外面举办活动,去不了车站接二哥。让二外甥女武梅去接的站。</h3><h3> 第二天,单位同事请二哥喝酒,同事溜着啤酒,东拉西扯的说个没完没了,我陪二哥喝了一瓶白酒,又喝了两瓶啤酒。开始二哥和同事推杯换盏的有说有笑,时间久了,不善于喝慢酒的二哥,实在坐不住了,跟同事说兄弟我累了先躺会儿,将旁边桌子几把凳子一并,躺下烀起了猪头。同事又一边喝着酒,一边跟我聊着无边无沿的事,其实我坐着也很累,也想快点结束休息,可主人请客客人先走了也不礼貌,只好不情愿的在那陪着。酒局从11点多一直喝到下午4点多。请人喝酒,俨然成了同事倾诉心情的酒局。像这样的情形,同事热情的让我无法拒绝,折磨了我几年,后来同事得了绝症不喝酒了,我才摆脱了困境。</h3><h3> 晚上炒上几个菜,给二哥倒上酒,对二哥说我喝了一中午加一下午酒,就不陪你喝了,你自己喝吧。二哥的热情劲上来了,哪里肯放过我,二哥劝酒可有绝活,拿过酒杯说,老弟你不能喝,就喝一韭菜叶吧,果然只倒了一点点,酒杯里薄薄的一层酒,如韭菜叶一般厚。我拖着疲惫的身体,陪着二哥喝着酒吃着菜。二哥说你同事太能喝太能说了,我实在坚持不住,就躺在凳子上迷糊了一觉。我说你是睡醒醒了,这会儿又来劲了。后来,二哥不知又给我倒了多少次韭菜叶的酒,我疲惫的都不记得了,一门心思的想睡觉。</h3><h3> 朋友们听说二哥来了,也安排二哥喝酒,八、九位朋友,这个一杯那个一杯地敬二哥,二哥待一圈人敬完酒后,拿起酒瓶和酒杯,来到每个人面前回敬酒,二哥劝酒的话语,那可是一套一套的,搞得一帮文人不得不喝。以致于《海燕》副主编曲圣文感慨地说,别看二哥是个农民,那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h3><h3><br></h3><h3> 后来,二哥、二嫂随女儿李娜去了长春。那一年春节三十,我和女儿去长春二哥家过年。二哥早早地备好了一箱白酒和一箱啤酒,三十下午,菜上桌后,我们哥俩开喝,二十多年没在一起过春节了,我和女儿的到来,二哥一家高兴得不得了,二哥劝酒的热情又增加几倍。我也被年的氛围和亲情所感染,兴奋的投入到喝酒的文化当中,啥时醉的不知道。早上醒来发现躺在床上,努力回忆却没有记忆,断片了。吃早饭的时候,二哥去超市值班回来,二哥拿过酒杯还要给我倒,我头摇得像拨浪鼓,说啥也不喝了,半开玩笑埋怨二哥说,老弟第一次来你家过年,你却用酒把我喝醉,年夜饺子都没吃上,你可真行,二哥只是憨厚的一笑了之。其实酒喝多少,还在于个人,你不喝没人强让你喝,怨不得别人。</h3><h3><br></h3><h3> 去年12月,回去参加三哥家女儿婚礼。送亲的晚上,去二哥家住,正赶上二哥摆上桌子喝酒,二哥劝我喝点。我说刚在三哥家喝完酒,不喝了,喝点茶陪你吧,如果喝茶水溜开了再陪你喝。就这样二哥喝着酒,姐坐在炕上,一会姐问我,桌子盘子里是什么,我说是猪肘,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着二哥笑。二哥属猪的晃然大悟,知道姐拿他开心,忙说下雪了路滑,马该挂掌了,说完在嘿嘿笑,姐属马的。说笑中我突然想喝酒了,拿过杯子,倒了两杯酒,一杯给姐,一杯留给自己,陪二哥喝起了酒。姐夫不知啥进来了,也加入了喝酒的战团。二哥喝酒不减当年,边喝边向姐夫开玩笑,说老弟走,你不给弄个一扑愣呀。我莫名其妙地问,你说的是啥?二哥说就是家养的小鸡。白酒喝足了,二哥又拿来啤酒,还要盖盖溜溜,说吃饱喝足了睡觉,明早送亲。</h3><h3><br></h3><h3> 今年回老家过春节祭祖,中午在三哥家与二哥喝酒,酒桌上二哥没了往日的风采,只喝了一杯白酒了事,也不拿啤酒盖盖了。看到我诧异的表情,二哥说得了透风,只能喝一点白酒,啤酒是不能喝了,吃的食物也有些忌口。看着二哥在无耐地抽着烟,昔日二哥喝酒热情的芳华已逝,心中布满了惆怅,人生苦短,身体健康要放在第一位,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h3><h3><br></h3><h3> 草于2018年3月10日</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