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花生》 作者:厉家喆

糊涂翁

<h3>  再过几个月就是我们下乡五十周年,半个世纪在人的一生中又是多么久远,在这么久远的年份里不免要囘顾一下往事,上山下乡运动对我来说是不堪回首的,但我所经历过的往事在我的脑海里还是会时常泛起闪光的浪花。我是六八年九月二十五日下乡,到六九年二月归户到辽中,在青年点只呆了四个多月,虽然时间不长确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h3> <h3><font color="#010101">  我下乡时的青年点是两个班同在一个生产小队,我们是二年级的,另一个班是一年级的,刚到西龙湾时是分别住在老乡家,后来男同学集中住在生产队。生产队的队部也是饲养室南北炕,南炕住的是我班三名同学和饲养员,北炕是一年级的五名同学,那时农村没有电只有煤油灯,到晚上我们经常是洗漱过后就趴在炕上唠闲嗑,洗漱的水谁也不愿意在寒冷的冬天出去倒,这样第二天早上就冻成一盆冰,好在炕是热的睡起来到早上也不觉得冷。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下乡后快到二个月左右的一天,</font></h3> <h3>我们大家晚上聊到九点多钟要睡觉时,一年的一名同学出去小便,厕所离生产队还有一段距离一般小便谁也不会跑出去那么远,而是就地解决问题,见屋外黑的渗人回到屋里一边急着往被窝里钻一边说,"外边黑的吓死人,谁要这时候敢去猴石矿我给他二斤花生"。大家七嘴八舌说起了外边如何的黑,有一位说去猴石要过柴河,两边都是山,还有狼想想都害怕,谁要去我也给加二斤花生。那时城市居民每人每月只供应三两油,花生是油料作物,也是紧俏商品,这些花生可真是挺有诱惑力的,我有些蠢蠢欲动了。这时又一位说西龙到猴石可是8里路啊,我再加二斤,随声附合的又一位说我再加二斤也没谁敢去呀。我不仅对花生产生兴趣,更主要是两班合为一个青年点,我要在新同学面前显示一下,当喊出四个二斤花生时男子汉的英雄情结加之我的野性让我冲动,我以傲视群雄的态度说话了,"还有再加的没有",这时南北炕的人都没有吱声的了,"那好吧,把花生给我称出来",生产队的饲养员很方便的找来了称,我把花生放在小布口袋后,还用火烤了一些除我在路上吃的大家也一同借光吃点。这一气折腾到晚上十点多钟,我拿把镰刀穿上棉袄就走出了青年点。</h3><h3 style="text-align: left;"> 腋下夹着镰刀边走边吃着花生,我融入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出门我就往东走奔河北过柴河。黑暗中我有些毛骨悚然,村里的房子柴火垛连同大树什么都分不清,甚至走的路走走都走歪了,在老乡那听来的"黑泥白水黄干道"走夜路的经验之说也用不上了,現在全是黑的。在城市里都有路灯那见过这么黑的天,没有一点光亮走路都怕撞了鼻子,这样下去这一宿也难走到猴石呀,正在思忖怎么办时我约摸到了第一生产队队部,这里住着我们班的张德站,王汇元。就把睡的正香的德站叫起来同我一起去猴石,虽然他睡的正香不愿意跟去,但顾及情面还是穿上衣服跟我同去了。德站拿了一根棍子,这是我刚才走黑路用镰刀划拉前方感到太短让他在队里找的。我给德站一些花生我俩边吃边聊走向猴石。我也轻松了许多。</h3><h3> 到柴河边上了,河水看着是冰面,实际还没冻透。那时没有桥,以几乎快要趴到地上的姿势用手摸着垫脚石来过河,总算过了河到了对岸。走上去猴石的路了,走在两山之间感到六面都是黑的,看看前方想什么就是什么,这时候真是企盼能看到颗星星心里也有个抓头啊,我俩也顾不得吃了,拿着镰刀棍子往前划拉着走。远处不时的还传来狼的叫声,心里害怕及了,心想往前走还是不走,不走回去得让大家笑话死,往前走真是吓人啊,最后横下一条心,只要不出现狼我还是要坚持下去的,就这样一阵阵冷汗伴随着心惊胆战的走了多远也不知道,终于看到希望的灯光,猴石到了。</h3><h3> 我找到猴石唯一的一家理发店,烟囱是贴垟砌上去的,我踩着砖垛把事先准备好的证明我到猴石的信封放到烟囱和房瓦连接的背阴处。做完这一切我和德站开始往回走,逐渐的感到天色不像先前那样黑了,可能是前一阵子的云散去的原因吧,回去的路程要顺得多,边走边聊刚才来时不敢讲的一些话。过了河就到一队,德站回去休息,我回到青年点也近三点钟了。</h3><h3> 这一段往事虽然过去了近五十年,回忆起来还是历历在目,这段不算长的路程对我后来的人生旅途有着不小的影响,只要心里有一份坚持的信念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当然这也是做为知青时的一件轶事。</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