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四季的情书——元宵情

玄久

<h1><br /></h1><h1>写给四季的情书——元宵情</h1><h1>文/叶知秋</h1><h1><br /></h1><h1>黄昏的时候走进墓园,车停在山顶的停车场,我们仨沿着那条小路走向墓园深处,一路无语,只有脚下的积雪发出的声响和旧年里一样。</h1><h1>找到那块墓碑,儿子和老公忙着清扫积雪,我则傻傻地看着墓碑泪如雨下。</h1><h1>儿子看着我默不作声,顺手递给我两盏灯,用眼神示意我来点亮。然后,他们俩去打扫旁边墓碑上的雪了,那个墓碑是妹夫福军的。</h1><h1><br /></h1><h1>我想,此时孩子一定是理解我的心的。我接过那两盏灯,拧亮后轻轻地摆放。</h1><h1><br /></h1><h1>"爸,我们来给您和福军送灯了"</h1><h1>一句话未出口,便泪流不止。</h1><h1><br /></h1><h1>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这么想流泪。站在公公的墓碑前,不禁让我想起很多年以前,那些美好的画面。</h1><h1><br /></h1><h1>每年新年,公公都会把院子布置得极其喜庆,四个宫廷式的大灯笼高挂门口,门前那棵杏树上缠满彩灯,每年新年都会放许多的鞭炮和烟花,初一的早晨,整个院子红红一片。爱干净的公公,偏偏把这片红留到初五,然后再把院子扫得干干净净。</h1><h1><br /></h1><h1>元宵节这天,天还没黑,公公便把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好,柴油伴锯末子,长长的挂鞭用斤不落拉到门前的老榆树上,在大门外的马路旁再架起篝火。然后,他挎起篮子去离家不远的老坟给老祖宗们去送灯。等他送灯回来,我的晚饭已经做好,月亮也已经挂在那棵老榆树上。然后,公公唤出全家人我们开始撒灯。撒灯的工具倒没什么特别,公公挎着篮子,手中拿着小铁锹,我的手中拿着火把。那只火把是公公自制的,一是用来燃放高挂的鞭炮,二是用来撒灯。</h1><h1><br /></h1><h1>灯从灶堂口撒起,下屋,仓房,井台,鸡鸭待过的地方,灯都要撒到。从院里到院外,一直延伸到门前的马路,和邻居的灯连接到一起。公公弯着腰在前面一堆、一堆地撒,我在后面一堆、一堆点,这一点就是二十几年。</h1><h1><br /></h1><h1>撒灯、燃放烟花、燃放爆竹,是每年元宵节的三部曲。那时候鞭炮和烟花都是去鞭炮库批发市场买回来的,每年都把吉普车前前后后塞得满满登登。烟花从除夕开始放,一直放到十五。有时候提前放完了,十五的时候再去买一些。</h1><h1><br /></h1><h1>那时元宵夜的雪好大,放眼望去,绵延向村口的灯火仿佛已延伸到天边。忽隐忽现的月亮每一年都是不一样的圆。月亮圆了,灯亮了,往往忽略了星星的璀璨。</h1><h1><br /></h1><h1>那时候撒灯,公公都念叨着,希望他大儿媳的生意红红火火、顺顺利利、平平安安。我们兄妹几个则跟在他后面蹦着、跳着、唱着、喊着.每一声尖叫过后都有一朵漂亮的烟花在夜空开放。</h1><h1><br /></h1><h1>我们在雪地里围着篝火唱着,唱得左邻右舍都来看热闹,那样欢闹幸福的场面,是那个山村的风景,每年元宵夜的喜庆都会让村邻们羡慕的不得了。</h1><h1><br /></h1><h1>一年一年的元宵节,不知不觉在心中堆砌了一个固定的模式,那圆圆的月亮,那璀璨的烟火,依旧在旧年保持着喧闹的味道。如今,那撒灯和看灯的人,还有许多个飘着鹅毛大雪的元宵之夜,连带着那个山村和那座老房一起化为虚无。而我,作为那个点灯的人,怎能不怀念!</h1><h1><br /></h1><h1>也许,就是这些细碎的人间灯火,一步步引领我们走向离别。然后灿烂的烟花又在夜空点燃无数个希望,让我带着遐想去追逐。</h1><h1><br /></h1><h1>走出墓地,天空中一条丝带云,点缀着深邃的念想,墓园的门口许多来祭奠的人在放着鞭炮和烟花,因为,墓园里是不允许放鞭炮和烟花的,带鞭炮来的人只能在墓园的门口放完。我不知道那些人的心中,老月亮和旧年是什么样子,是否和我一样,内心徘徊着淡淡的忧伤。</h1><h1><br /></h1><h1>元宵夜的月亮再度爬上树梢时,园宝已经会自己吃汤圆了。他在大人们翻看的照片里,用小手指着公公的照片说:"太爷"。婆婆随口问他:"你太爷去哪里了?",他甜甜一句:"天堂"。他的话惹得大家笑了起来。</h1><h1><br /></h1><h1>当他看到窗外炸响的烟花,便用小手指着外面,用他那稚嫩的声音兴奋地说:"烟花、烟花,又来了"……</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