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双眼看欧洲(十二)

柳周

　　找到一张稍详细的巴黎中文地图。

这天11月3日，是游览的最后一天，导游安排我们游览塞纳河、巴黎街道和商场。

　　想前一天11月2日傍晚，参观完卢浮宫，夜幕降临，我们一团人从这个小凯旋门走向附近一家华人餐馆，约十分钟路程。几位妇女走得慢。后面突然有一位妇女发现说自己背的包被两个白种女人打开了，摸了一下，都是衣服，没什么可偷。这时另一位旅友被人提醒: 她的背包也被人打开了，这位旅友才突然发现自己的钱包被偷 ! 里面约有一千元人民币和近一千欧元 ! 在意大利，导游就再三提醒过，可还是大意了。背包背在背后是不安全的。怪不得导游的背包总挂在胸前。导游说中国老年游客一般不会使用信用卡，带现金多，所以小偷盯上了中国人，特别是中国女游客。别的旅友说，有好几个黑人也涌向自己，但离开得快，没有被偷。

导游问，报不报警? 钱是肯定回不来的，警察来也只是作个记录。后来就不报警了。身份证丢了，过境时可补办一个，银行卡要马上冻结。

这天饭前等候，我在附近走走。在饭店旁的小巷里也发现有好几个年轻黑人游荡着，无所事事，我赶快离开，免得出事。

大概是跟我们团有人被盗的同时，有40几名中国游客乘大巴抵达巴黎南部约10公里的弗雷纳镇的基里亚德酒店，下车时离酒店约30米，落在最后的3名游客突然遭到4名歹徒用催泪瓦斯袭击，被抢包包，损失近4千欧元。不知道抢劫的是些什么人。巴黎的摄像头少，破案似比中国难。

　　据了解，弗雷纳是马恩河谷省一个人口不到3万的小镇，镇里有19世纪末所建、巴黎地区最重要的弗雷纳监狱。有记者在街头采访了5名不同肤色和年龄的当地居民，他们都对这里发生抢劫事件表示惊讶，称看到这新闻很意外。

一名青年告诉记者，他在这里住了10年都没遇到过类似事件，为此事给中国游客带来的损失和恶劣印象深感遗憾。一名正在遛狗的居民说，希望中国游客不要因此误解法国，因为法国是非常欢迎中国游客的。

中国社科院欧洲研究所研究员赵俊杰5日对记者说，欧洲这几年出现一种社会综合症，特征是经济持续低迷，年轻人就业率低，加之难民潮的冲击，犯罪率高发是必然现象。法国政府虽然投入大量警力，但要应对复杂的社会问题，还是很有难度。

我想，我在瑞士没有发现小偷，也没有发现乞讨者。为什么呢?

下面这张照是塞纳河。

　　导游提醒我们，如果抓到小偷，千万不要打，只能找警察。在西方，讲人权，打人是犯法，要坐牢的。于是我联想起报上看到的消息，到目前为止，世界上已有100多个国家制定了《禁止虐待动物法》。瑞士宣布活煮龙虾违法，必须先把龙虾弄昏，以免龙虾承受不必要的痛苦。在美国，如果外国人杀狗吃，不仅要被罚和监禁，还会被永久性驱逐出境。德国规定，宰杀动物，必须使用麻醉药。意大利规定，虐待或遗弃宠物者可被判入狱1年或罚款1万欧元。简直把宠物当作人来对待了。可笑吗? 这样仁慈会不会自造麻烦？用来待人，会不会太优待罪犯? 且慢讥笑。我想，他们是爱屋及乌吧? 当西方经历了几百年的以暴为王，残酷杀戮以后，他们终于大彻大悟了吧? 这是人性与人道的觉悟吧?

　　我们开始在游船上游览塞纳河两岸风光。

　　塞纳河边的恐龙骨塑像。我们在这塑像附近上船。

　　在画报上，在游览地，我无数次地看到过埃菲尔铁塔的照片和仿制品，但从来没有到现场能感受到这么雄伟！这么精美 ! 为纪念法国大革命，1887~1889年，三百名工人花了不到两年时间建造了这座以设计者为名、高达320米的铁塔。施工不久，一群巴黎艺术家还要求拆毁它，称它是一个“极丑恶的东西"。如今，这座在工业革命后的辉煌中高高屹立的铁塔，代表着西方，雄视着天下 ! 能轻视它吗? 我们对它，难免会有戒心，因为历史与现实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讲到法国，我们会想到八国联军的入侵，但历史不等于现在，就像文革时的中国不等于今天的中国，我们不宜再轻视或者敌视某某外国。 三千年来我们有灿烂的文化，也不宜过于陶醉。近代以来我们的科学并不发达，差距很大。巴黎的地铁在1900年起就开始运行了，我们现在才刚起步。不同文明，是可以沟通的。语言不同，可以恋爱。求同存异，殊途可以同归。虚心学习，进步更快。

　　后来我在铁塔下的马路边看到有广告牌。

　　其中有一幅是妇女裸露上身的照片，我不懂外语，不知道这是表达什么意思，但还是有些惊讶。

　　塞纳河桥墩上也有人物雕塑。

　　听说游赛纳河的船票每人35€。

　　见岸上建筑之精美，令人赞叹。

　　巴黎圣母院！谁不需要母亲? 何况是圣母！

　　以前多次看到过巴黎圣母院的照片，都是正面像，平面的。

　　现在在塞纳河上看它，是立体的，竟有这么精细、精巧、精美！高高的尖塔似乎正在被上天吸引！

　　想象走进这高高耸立的教堂，有似乎狭窄而高耸的空间，给人以升向天国的神往。这是与圣母诉说心灵的地方，多少虔诚的信徒会祷告、祈福，多少躁动的心灵会因此而平和安宁。教堂教堂，教人放弃邪恶，走向光明之堂！人，要是没有了美好的信仰，只想发财，不顾道德，甚至损人利己，这才是最可怕的！

　　但即使是教人向善的教堂也会有不光彩的历史。想起雨果的著名小说《巴黎圣母院》: 相貌丑陋，心灵善良的敲钟人卡西莫多受圣母院的副教主富洛娄指使，去抢夺能歌善舞、纯洁美丽的吉普赛女郎爱斯美拉达，被王宫卫队抓获。爱斯美拉达同情卡西莫多，给在烈日下遭受鞭打的卡西莫多解渴。富洛娄发现爱斯美拉达另有所爱，就杀人嫁祸，并用谎言促使宗教法庭宣判爱斯美拉达死刑。想保护爱斯美拉达的卡西莫多看清了富洛娄的丑恶心灵，愤怒地把富洛娄推下钟楼，活活摔死。卡西莫多来到爱斯美拉达的尸体旁自尽。两年后人们发现两具尸体紧抱在一起，当有人把他们分开时，他们立刻化为尘土。雨果带有浪漫主义色彩的描述赞扬了纯洁的下层人民，揭露了中世纪教会恶势力的虚伪、淫邪和狠毒。

　　上岸后我们的车在巴黎圣母院附近经过，可惜我们多数游客听导游说要花点钱才能进去参观，都沉默了，我也只好随大流，远远的看看吧。据说这座教堂从1163年开始修建，到1345年建成，历时180多年！女扮男装上战场收复国土，却被宗教法庭判处火刑的贞德，在这里被平反，拿破仑在这里加冕称帝，戴高乐去世在这里举行葬礼。

　　雨果在《巴黎圣母院》里说: “这座可敬的历史性建筑的每一个侧面，每一块石头，都不仅仅是我国历史的一页，而且是科学史和艺术史的一页。它不仅 ‘写出了人类的世界通史’，而且是一部规模宏大的石头制造的 ‘交响诗’。”

　　作为一个世界大都市，巴黎竟没有多少高层建筑！听说巴黎市有规定，市内居住房屋不能超过50米，这样做是刻意要保护和突现历史古建筑。当然也有高层建筑，但都在郊外。

　　当我们游览结束上岸时，发现这里竟有我们的照片! 这才想起上船时有人对我们拍照。如果满意，给5欧元拿走自己的照片；我不满意，没要。

　　在巴黎，我见到几个这样乞讨的大妈。不知道是不是法国人。

　　也见到一位露宿街边的老人，要是天冷了，下雪了，怎么办呢？

想起在梵蒂冈圣彼得广场上也见到过乞讨者。穿着黑衣，模样很可怜。难道穷得连鞋都没有一双吗? 似乎不像巴黎的乞讨者真实。

　　即使走到她们前面也很难看到她们的面容。

我在巴黎还发现有坐在地道口乞讨的女性，蒙着脸。她们起身时我看到了，是阿拉伯地区的姑娘。那就是中东地区的难民了。

几十年前我国的作家就曾写到过西方穿黑衣的乞讨者，看来现在也还有这样的乞讨者。我想，要驱赶这么几个乞讨者，应该不难，但他们并不掩盖，这倒是一种自然的状态。如果攻其一点，不及其余，何必? 西方有西方的问题，我们有我们的问题， 还是虚心些，多观察人家的长处。

　　马路边有外来黑人在摆地摊。

　　这是黑人地摊所卖之物。有警察来，他们就立刻提起兜布逃跑。

　　这是法国前总统萨科齐的漫画？还是英国喜剧电影演员憨豆先生?

　　久闻大名的凯旋门。高约50米。建于1806~1836年。是拿破仑为纪念1805年在奥斯特里茨打败俄奥联军的胜利而建。门里有电梯，可上顶层眺望巴黎全城，还有小型的历史博物馆和历史电影放映室。进去要买票，我们也没时间。

　　凯旋门上有四组大的人物雕塑群: 出征、胜利、和平、抵抗。这是第一组《出征》，也称《马赛曲》。

　　凯旋门门楣上刻有拿破仑指挥的所有大战的名称，内壁也有不少文字，是当年跟随拿破仑出征的将领和牺牲者的名单。

　　凯旋门的地面上有无名烈士墓，显示着他们的崇敬。1914年到1918年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间，大战结束，法国收回了被德国占领的国土。中间刻的文字是: “这里安息的是为国牺牲的法国军人″。每年7月14日法国国庆时，总统都要从凯旋门通过；每位总统卸任时的最后一天也要来此向无名烈士墓献上一束鲜花。

　　巴黎歌剧院，外观多么漂亮!

　　以巴黎人的浪漫，里面一定建设得灯火辉煌，可惜没有机会进去参观。

　　这些建筑和罗马的建筑一样，都可以存在千百年。

　　“老佛爷″商场是中国旅游团必去的商店，有不少中国人在那里当营业员，一营业员告：每月工资约1500欧元，另有提成。与“老佛爷″商场相连的"春天″百货也是购买奢侈品的公司。

商场穹顶。

　　我们团里一位游客想帮儿媳买一双女式华伦天奴皮鞋，要530欧元 ! 相当于4176元人民币 ! 简直要叫我晕倒 ! 幸亏那儿媳看了微信介绍后也放弃了。我们年纪大一些，总觉得还没到那种消费阶层。

在瑞士买不起手表。到法国买一双鞋最便宜也要85€ ，按当天兑换价7.85元人民币计算，也要人民币667.25元！如果退税12%，要买够145€才行，省省吧！拍几张照片，留作回忆。

　　不想买东西，但走走看看，长见识。

　　年轻人仍舍得买，他们挣钱多，买完可办退税。我与妻仅买一瓶香水，几块巧克力，达不到145欧元的退税数额.

挺可爱的人物造型。

　　商场里的扫地机在自动走来充电，充完电又出发去清扫了。

　　屋顶上有这样一个圆桶，是为了视觉的浪漫，还是什么科学仪器?

　 报刊小店。种类真多，可见文化之丰富。

天黑了，路边的画。

　　这画表达什么意思? 要想想。也许是思想的差异让我难以理解。

　　可惜不懂法文，愿有懂的人告诉我这些街头画表达的意思。

　　骑自行车的人。

路上行人。

在玩耍的小女孩。

　　街景。

商店橱窗。

　　到处都有咖啡店。

　　我发现欧洲人好像很悠闲，生活是慢节奏的。晚上班早下班，并沒有花天酒地的夜生活。与我们的忙忙碌碌似不太一样，与日本人勤奋的生活节奏更不一样。他们会不会在吃老本? 但我知道，默默努力的大有人在！他们走路的节奏不是很快吗? 他们在科学研究上很富有创新精神，他们在航天、能源、材料、空间技术等方面都有明显的优势。他们为什么会有这些优势？有哪些方面值得我们学习? 我们要站在十几亿全体中国人利益的立场上向发达国家学习，而不是仅仅热衷于把自己的孩子送往西方。

　　旅游社安排我们在巴黎吃一次大餐。好嘛，尝试一下。

　　第一道，在一个大盘子上放几片胡罗卜片，像朵小花。还有估计不到10克冰琪淋。浪漫！

　　第二道，又一个大盘，上面放一点冰淇淋，底下有点豆粉。大盘小吃，够浪漫!

　　估计8公分长的烤鱼加些色拉。面包烤焦了。可以喝一杯葡萄酒。最后是最小杯的黑咖啡。

有旅友说: “这是幼儿园的午餐？居然要40€，折合人民币300元 ! 国内五星级大酒店的自助餐也没这么贵！换一块半生熟的法国牛排也好嘛！"

但这里面可能有消费观念和消费基础的问题。喝一杯咖啡都要5€。

　　走走小街。

食品非常丰富。

. 静静的小巷。

十字街头。

有高架车好像在往上层送货。

　　自行车都上锁。有些地方在施工，也脏乱差，甚至在路面上发现有被压扁的死老鼠。

　　有黑人在清理垃圾，好像也有黄种人。汽车一晃而过看不清。

有黑人在吹扫垃圾。

马路上的扫地车。

　　汽车站，跟我们差不多。

　　小店前的路人。

　　巴黎天主圣三教堂。在“老佛爷″商场附近，建于1861~1867年。堂内有两架管风琴别具特色。教堂被围起来了，正在维修，不能进去。

　　巴金在《随想录-再访巴黎》中说，他要 “向法国老师表示感谢，因为爱真理、爱正义、爱祖国、爱人民、爱生活、爱人间美好的事物，这就是我从法国老师那里受到的教育。"

　　巴金在《随想录-三访巴黎》中又说: “巴黎不愧为世界文化名都，一代接一代的读者从不朽的文学名著中熟悉它的一切，热爱它的一切。法国人珍惜他们的过去，热爱他们的历史。以巴黎为例，他们把现在同过去结合得非常好。他们保存了旧的，建设了新的。法兰西始终是法兰西。即使先贤祠前广场上停满了轿车，我还可以到卢骚像前表示敬意。在协合广场上方尖碑前我还仿佛看见了两百年前断头机上带血的大刀。在短短的一两小时内我回顾了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两百年间的道路。我对进步人类的前途仍然充满信心。”

　　于是我想起了巴黎的先贤祠。法国人的今天跟他们的先贤们密切相关。例如，那里安葬着精神领袖伏尔泰，他揭露封建专制和教会黑暗，力倡自由、平等、博爱，主张废除封建专制。他多次受统治者迫害，被逐出巴黎，并一度被关进巴士底狱。“自然与真理之人"卢骚(梭)，一位日内瓦钟表匠的儿子，写出了《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社会契约论》，谴责封建等级制，主张人民有权推翻违反人权的政权，坚持人民主权。他的《忏悔录》写得那么坦诚！有趣的是这两位相差18岁的思想家生前经常争论不休，都死于1778年，却都对后来的法国大革命产生巨大影响。人民先后把他们安葬在先贤祠大门入口处的两侧。先贤祠里还有活了83岁的大作家雨果，有批判现实主义作家左拉，有写《基督山伯爵》的大仲马等文学家，有居里和居里夫人等科学家，有政治家。他们都是思想和实业的伟人。那里写着大字: “伟大人物，祖国感恩"！那里还有表现爱国主义和英雄主义的雕塑，反映着法国人民追求平等、崇尚自由、英勇抗争的精神。

　　欧洲此行，开我眼界。有了开放，能到实地观察，西方不再神秘。但我对西方的了解还太少太少。这些天游览，是蜻蜓点水，走马看花。我力图多了解一些，理解得准确一些，但说不定也会像清末有人认为外国男人有四个睾丸那样可笑。如有谬误，敬请读者指正。我的游记是回顾消化，希望不虚此行，不是大作。瞎子摸象，拋砖引玉吧，希望能看到更深入的观察与思考。

　　11月4日上午6点，告别巴黎旅舍回国，旅舍值班员以笑相送。我向他敬个礼，他也向我敬了个礼。我要把法国人的真诚笑容带回中国。

　　2017年11月5日上午9点10分，我们乘坐的飞机回到香港。午后在深圳上了我们的火车。终于，在火车上喝到了第一口家乡的水！可是，我顿时觉得像喝粗粮杂粮！在外国飞机上和欧洲旅馆里喝的水觉得真纯净！他们的水从笼头里出来是可以直接饮用的。一对比，差距实在太大。原因复杂，绝不是孤立的问题，牵涉水厂技术、发展历史、环境污染、只顾发财，道德失落、如何治理等等问题，值得我们深入思考。欧洲文艺复兴经历了约三百年，工业革命也近一百年。我们是泱泱大国，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又谈何容易?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我对日内瓦湖边的小鸟与人，还有那身后的包包，那蓝蓝的水，那蓝蓝的天，记忆犹新，印象深刻。试想，如果没有那些似乎可笑的动物保护法，没有对人性和人道的觉悟，会有这样和谐优美的景象吗? 愿在我们的祖国，也能拍到这样的小鸟与人的照片！

　　实地见闻让我懂了一点西方，但这是很肤浅的，远远不够。多年来，我并没有睁开眼睛看世界，还在我的夜郎国里，不知有汉，无论魏晋。(《汉书》载，贵州有个小小的夜郎国，国王见到汉朝使节，问: “汉朝跟我们夜郎国比，哪个大?” 不知道汉朝有多么广大！陶渊明《桃花源记》写武陵渔人进入桃花源，源中人与世隔绝，问渔人: “现在是什么朝代?" 竟不知道有汉朝，更不要说魏国晋代了。)

我们中国人是勤劳的，我坚信我们一定会排除万难，再创辉煌。

我愿意走出国门，遥望蓝天。

　　我更愿意像法国雕塑家罗丹的《思想者》，低头沉思。

(全文结束，感谢阅读。欢迎交谈不同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