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亲人的脸

一河蓝意·闲云居

《意林》上有一篇鲍尔吉·原野先生写的文章《看着亲人的脸》，原文是这样的：
不久前我去俄罗斯联邦的图瓦共和国游历。在该国的首都克孜勒市，星期天的大街上行人稀少。这里的人民生活富足，虽然商店里面物品并不奢华——这是对着西方社会的消费观念而言。然而到哪里去找他们的国民呢？
图瓦共和国的科学艺术院院长告诉我：“人们都在家里。”
我问：“星期天人们也不出来散步或购物吗？”
院长说：“购物？只有日本人、韩国人还有你们中国人才购物，我们在家里喝茶。图瓦人喜欢待在家里，说说话，看着亲人的脸。”
“待在家里，说说话，看着亲人的脸。”很平实的话语，却让我感到既温馨又心酸。
记得父母亲在世的时候是最喜欢热闹的。每逢节假日，我们兄妹六家人，从各自的小家奔向大家，汇集到那栋老房子里，如同小溪汇入了大海。
每每这个时候，离家门老远，就能听到父亲放的乐曲《喜洋洋》，这时，父亲会把录音机的音量开到最高，任母亲在旁边嚷嚷：吵死了，吵死了……

父亲会笑眯眯的说：这样热闹，热闹才好！
平时不干杂活的他，也会主动抱着被子到阳台上晾晒。
家中也算是主厨的我，在这个大家庭里根本就只有看看的份，哥哥、姐姐、姐夫都是做菜的一把好手。此时，只听见：厨房里响着锅碗瓢盆交响曲，客厅里传来阵阵说笑声，房间里飘出电视机里的嘈杂声夹杂着孩子们的嬉笑声。父亲、母亲则把家中所有的小吃都找出来，笑看着孩子们把它们一扫而光。
此刻，看着亲人的脸，说说家常话，那份温暖、那份亲情、那份融洽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
如今回家，再也看不到那亲切的笑脸，再也听不到那熟悉的乐曲，仰视墙上父母的遗像，笑容依旧，生命不再。
人到中年，总是无可奈何的面对不愿面对的生离死别。这10年中，送走了外婆、送走了公公、送走了爷爷、送走了奶奶、送走了爸爸、送走了妈妈，一个又一个的亲人，一次又一次的心碎……
尽管，亲人们走了，但对于所有亲情的忆念都离不开“亲人的脸”，那一张张亲人的脸，将成为永恒，永远定格在心田。

经历了如此多的变故之后，我，更懂得珍惜和亲人在一起的每时每刻，只想看着亲人的脸，只想听着亲人的声音，只想拥着亲人的温暖。
如今的社会，各种娱乐节目纷呈，令人心浮气躁。还有多少人会“喜欢待在家里，说说话 ，看着亲人的脸”？当精彩的世界在向你频频招手时，谁又会转过目光回望亲人的脸？当生活在匆匆忙忙中渡过时，谁又会停下脚步，去仔细端详亲人的脸？当日子一天天在平静中流淌时，谁又曾留意亲人的脸？
在送别亲人的地方，最常听到的一句啼血般的话语是“我再也看不见你了！”，是啊！别等亲人离去后，才痛心疾首的呼喊，彼时，已晚。
找点时间，找点空闲，一家人“待在家里，说说话，看着亲人的脸。”
这，会是一个美好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