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卧室传来一阵呻吟声,半掩的房门内,衣服丢了一地。</h3><h3>“啊!晋北你好厉害!”</h3><h3>一道道高亢尖锐的声音传入耳膜,大床剧烈的摇晃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h3><h3>那两种声音相互交叠就像是这世上最钝的一把刀,用极大的力道在一片片地搅割着夏念念的心。</h3><h3>那是她的房间、她的床,还有……她的丈夫。</h3><h3>夏念念的脚步倏然一顿,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了满怀,让她的呼吸都变得困难,一张小脸刷得变得惨白。</h3><h3>房内的女人还在肆无忌惮的大声叫喊,夏念念伸出颤抖的手指狠狠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深吸一口气,终于回神,然后转身离开!</h3><h3>她脚步仓皇无措,辨不清方向,才走了几步便一脚踏空,从旋转楼梯上滚了下去!</h3><h3>全身的骨架似乎要被跌散,后脑一阵疼痛。</h3><h3>楼上男女的喘息还在继续,这里让她觉得窒息,她知道她需要静一静,有些东西,真的已经够了。</h3><h3>夏念念的唇角绷成了一条直线,坚定地走出锦云苑。</h3><h3>当初结婚的时候,莫晋北只是露了个面,在民政局匆匆办完手续便消失不见。</h3><h3>婚后两年,这是莫晋北第一次回来,却不成想竟然是这样。</h3><h3>她只能从各种八卦新闻中得知他的消息,比如他带着某女星出席活动,和某名模餐厅约会等等。</h3><h3>他是御尊集团总裁,这个城市大半房地产都是他旗下的,还涉及金融、酒店、娱乐等各个行业。</h3><h3>虽然已经成家两年,但他对女人向来温柔大方,来者不拒,几乎整个T市的上流名媛都是他的绯闻对象,却没有人知道他的妻子到底是何方神圣。</h3><h3>他们都说,那只是个不受宠的弃妇,莫晋北早晚都会和她离婚。</h3><h3>锦云苑位置有点偏,下山的路蜿蜿蜒蜒,夏念念面无血色地走了不知道多久,才走到一个公交站牌等车的长凳坐下。</h3><h3>她的头发、脸上全都是没有干透的红酒,手臂、小腿上全都是青青紫紫的伤痕,她的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h3><h3>夏念念的眼中闪着一丝决绝,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她没办法过下去了。</h3><h3>夏念念在外面坐了一夜,回到锦云苑的时候,孙嫂见到她狼狈不堪的模样吓了一大跳。</h3><h3>“太太,你没事吧!”</h3><h3>夏念念疲惫地摇摇头:“没事。”她朝楼上看了一眼,然后狠狠地抿了抿唇:“先生呢?”</h3><h3>孙嫂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先生和那位小姐已经走了。”</h3><h3>夏念念上楼安静的收拾行李,很快就拖着行李箱下了楼。</h3><h3>孙嫂大惊:“太太,你要去哪里?”</h3><h3>夏念念脸上的笑容异常平静:“我要离开了,谢谢你这么久的照顾。”</h3><h3>孙嫂摇摇头,低声嘀咕了句:“造孽啊!”</h3><h3>走出锦云苑的时候,夏念念的脚步轻快,轻轻上扬嘴角,给自己一个微笑。</h3><h3>两年了,该醒了。</h3><h3>有些东西,不该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任凭自己在幻想里寻找安慰,那不是忠贞,是愚蠢!</h3><h3>她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说了一句:“我搬出来了。”</h3><h3>夏念念在路边的长凳上坐了二十分钟,随着一声急促的刹车声,一辆大红色的奥迪停在她的面前,紧接着从上面跳下来一个女人。女人红色的外套配着牛仔裤,一头卷发明亮张扬。</h3><h3><br></h3> <h3>她风风火火地蹦到夏念念面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口沫横飞:“夏念念,你这个死脑筋终于想通了?决定离开莫晋北那个渣男了?”</h3><h3>夏念念被她的大嗓门吼得有点懵,随后习惯地揉了揉耳朵才开口:“悠儿,帮我找个房子。一居室,三环以内,月租两千左右。”</h3><h3>“住我那里不就行了?”</h3><h3>夏念念摇摇头。</h3><h3>李悠儿见她的模样疲惫,脸色苍白,一副随时都会晕过去的样子,气得一把拉过她的行李塞进了后备箱。</h3><h3>房子很快就找好了,简单的一居室,两人又添置了些东西,布置得很温馨。</h3><h3>李悠儿没形象地躺在沙发上,轻嗤道:“说吧,这回莫晋北那个渣男又干什么好事了?”</h3><h3>“莫晋北”三个字像把刀子狠狠地扎进夏念念的心口,疼得她猝不及防。</h3><h3>她咬紧牙关,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不该有的情绪压下去,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h3><h3>李悠儿听完,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双眼冒火,一副要去找莫晋北干架的模样,咬牙切齿地说:“那个渣男带女人回来乱搞,还说你是佣人?”</h3><h3>夏念念闭上眼眸,脸上闪过一丝狼狈,再睁开时,已经没有了那些心痛和愤怒。</h3><h3>她平静地说:“我想……他根本就不记得我长什么样吧?”</h3><h3>李悠儿气得破口大骂:“都怪夏家那群白眼狼,他娶你就是因为你好欺负,他可以在外面随便玩女人……”</h3><h3>见夏念念满脸的恍惚,李悠儿有些心疼:“算了,不提这个恶心的渣男了,你现在有什么打算?”</h3><h3>夏念念放在腿上的纤手握起,掌心被指甲掐出了红印,她想了想,认真地说:“我要先找工作,等到有能力养活自己的时候,就提出离婚。”</h3><h3>李悠儿动作泼辣地拍了下她的肩膀,伸出拇指点了个赞:“这事包我身上,你不是学服装设计吗?我朋友公司正好缺个服装助理。”</h3><h3>夏念念眼睛一亮,没想到这么容易找到工作。毕竟两年在锦云苑里住着,什么都没有做过,她有些激动:“我没工作经验,行吗?”</h3><h3>李悠儿大气地挥挥手:“那有什么关系?我介绍的,谁敢说什么?”</h3><h3>“悠儿,谢谢你!”</h3><h3>夏念念幼年时母亲病死,父亲再娶,她被送到了乡下,一直跟着外婆长大。</h3><h3>两年前夏家突然提出接她回去,并且承诺会照顾患有老年痴呆症的外婆。</h3><h3>夏念念为了外婆,不得已回了夏家,后来才知道夏家是为了商业联姻。</h3><h3>她还记得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被带进了夏家的别墅。</h3><h3>她带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胡乱地绑在脑后,T恤衫配牛仔裤,脚上蹬着一双脏兮兮的布鞋。</h3><h3>莫晋北和夏父站在二楼的栏杆处,夏父指着她说:“这就是念念。”</h3><h3>阳光把莫晋北周身都镀上了一层光芒,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会发光,他竟比夏念念这辈子看过的世间万物都还要好看。</h3><h3>“念念?”莫晋北低声念了一遍她的名字。他的语调不疾不徐,拿捏得恰到好处。</h3><h3>夏念念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名字可以被念得那么缠绵好听,她的眼里浮现出了一抹惊艳。</h3><h3>只是莫晋北早就习惯了那样惊艳的眼神,撇了撇嘴,吐了一句:“明天民政局见。”</h3><h3>夏念念曾想过,像莫晋北那样优秀的男人为什么会甘愿商业联姻,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h3><h3>新婚之夜他便带着小明星在外面酒店过夜,她成了全T市八卦杂志嘲笑的对象。</h3><h3>夏念念原本以为是自己不够优秀,才不能吸引莫晋北。</h3><h3>两年的时间,她学瑜伽、学化妆、学礼仪、学茶艺……</h3><h3><br></h3> <h3>她改头换面成了端庄的大家闺秀,可他却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她一眼。</h3><h3>她自欺欺人的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莫晋北的花心,直到他带女人回家。</h3><h3>夏念念冷静下来,决定先找一份工作,她能独立负担外婆的医药费,才能和莫晋北提出离婚。</h3><h3>-</h3><h3>夏念念在李悠儿的介绍下,进了一家广告公司做服装助理。</h3><h3>这家广告公司的业务主要是和明星杂志合作,拍摄广告照片。</h3><h3>“今天给刘碧丽拍摄照片,大家都打起精神来!”部门主管陈姐拍着手掌,大声提醒。</h3><h3>陈姐转头看向夏念念,叮嘱道:“夏念念,你是新人,这个刘碧丽的脾气出了名不好伺候,一会儿多注意点吧!”</h3><h3>拍摄时间定在下午一点钟,可是到了三点,刘碧丽都不见人影。</h3><h3>广告公司工作人员全都在等她,租好的摄影棚可是按小时计费的。</h3><h3>陈姐打了无数个电话,刘碧丽才在经纪人和助理的陪同下,姗姗来迟。</h3><h3>片刻后,化妆间里便传出一串不满的女声。</h3><h3>“我说过我只用Lamer的化妆品,我的皮肤很娇嫩的,用了其他牌子会过敏,懂不懂?”</h3><h3>“这是什么破烂衣服?这样Low的衣服让我怎么穿?”</h3><h3>“还有,我的咖啡呢?都五分钟了,为什么还没有来?”</h3><h3>说话的女人,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可一世的嚣张,化妆师、服装师还有助理们不停的在化妆间进进出出,把衣服和化妆品换了又换。</h3><h3>化妆间外,陈姐在和刘碧丽的经纪人极力争取:“我们所有工作人员在这里等了刘小姐三个小时,希望刘小姐能够配合我们的拍摄。”</h3><h3>经纪人斜睨了陈姐一眼,傲慢地说:“你知道我们碧丽现在有多红吗?她可是御尊集团力捧的新星!你们工作做不好,怎么还说起我们来了?”</h3><h3>陈姐吸了口气,赔着笑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大家都是为了工作。”</h3><h3>旁边有几个工作人员非常不满的小声嘀咕:“我从没见过像刘碧丽这么爱耍大牌又难伺候的女明星,订好了时间还迟到,现在又各种挑剔。”</h3><h3>“她还不是仗着勾搭上御尊集团总裁莫晋北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