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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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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美食篇之四

茨菇咸菜汤

元月25日，2018年第二场雪如约而至，没有爽约。晨起。看到窗外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空飘落下来，银装素裹，“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诗句甚为应景。我望着天地之间一片白色有点发呆，自然而然想起儿时常吃的中饭菜——茨菇咸菜汤

　 拮据年代，一到下雪天，我家与大多数人家一样，中饭菜顿顿是茨菇咸菜汤。究其原因，过去不像现在有超市有菜场，卖菜的沿街挑着担，走一路喊一路“卖菜呃”，惊动四邻，长长的尾音甚为悦耳，下雪了，自然不会出来卖菜。茨菇、咸菜家家都备着，烧起来方便。当下讲究要“三菜一汤”吃到中央，过去神仙汤（酱油汤）泡饭也能吃够饱。我父母在服装厂工作，过去做服装的人苦啊，一入秋就没星期天，一直做到年三十晚上。穷人家孩子早当家，我记忆当中，烙印最深的是，我10岁出点头就会烧饭，最早会烧的菜就是茨菇咸菜汤。

　　茨菇咸菜汤顾名思义，此道菜的食材就两样：茨菇和咸菜。此汤虽好做，但要烧得好吃有念头还是有点讲究的。兴化人一般买本茨菇，个头小，园园的，拿此做红烧肉配头，口感似粟子；而洋茨菇个头大，吃到嘴里口感就差许多。咸菜是用青菜腌的，兴化人叫“大菜”，之所以称为大菜，与我们日常吃的青菜相比，个头大，现在很少见，有三、五岁的细大爷（幼童）一般高。到了深秋，家家户户开始腌菜。与我年纪差不多的都知道，过去兴化东门大码头是“大菜”集散地，一担两捆，都是成担的买。洗净后晾晒，不能带水下缸。一层菜一层盐，最上面用一个大石头压着。十天半月后就能随吃随取了，一直可以吃到来年初夏。吃不完的晾起来暴晒，就成了老咸菜，可与猪肉一起烧。外地称为梅干菜扣肉。

刚腌了十天的新咸菜不是太咸，细嫩、酥脆、酸甜，可以说是百搭菜，可单炒，可小炒肉、炒饼、炒虾米，可烧小鱼呃••••••，最常吃的是用来做汤。

茨菇周身有一道箍，洗前要先挎（去）掉，否则吃起来有点苦。讲究做法是先用热水汆一下，再切成片，待锅内香油冒青烟后，茨菇片与切碎的咸菜加点葱花一起下锅炒上几铲子，放入一大碗水旺火烧，此刻还可加点嫩豆腐。一会儿，茨菇咸菜汤就做成了。这个汤只有居家过日子的人才能吃得到，平民菜，在饭店吃不到。当然当下也很少吃到，主要原因是咸菜少见了，谁家还留着缸呢？

行文自至，窗外还飘落着零星的雪花，我有点想家，因为兴化有咸菜。我很想请我妈给我烧碗茨菇咸菜汤。但愿母亲下雪天在家多蹲蹲，少到外面跑，千万不能跌跟斗。

思念中的茨菇咸菜汤，我对您一往情深。因为你给我带来记忆和快乐。虽你有点酸苦，但想起来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