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里素描之二

毛歌

<h3>  我猜想那些夜晚偶尔从三楼或者四楼的阳台上飞出来的蝙蝠,会突然间在街口的酒吧上面徘徊。那里有灯,有那种完全不耀眼的灯,没有温度,有的只是一圈一圈的光晕,蚊子是夜晚的灵魂,飞蛾是扑火的孩子,顽皮到极致就一头撞上灯罩,于是就成为安静子夜的一声响。杯子会落在地上,酱红的酒烂醉如女人的唇,那种引诱,除非你有足够臂力的手,才可以揽住那女人柔软的腰。这是马德里的夜晚,是子夜自由灵魂的磕碰,小巷子往上走,两边都是发晕的眼睛,一排一排的,仿佛一个编剧,把你当做主角,两面的建筑物形成了一条狭长的沟谷,余下的就是脚步声。只听得一声喊“回家了”,两面的建筑物就开始摇晃起来。</h3><h3><br></h3><h3> 子夜的马德里太多这样的游魂,我就看见两个女人,吸着烟,那火星闪烁,很美,很安静,很神奇。一切都在轮廓里面,清晰,一如子夜的天空……</h3><h3><br></h3><h3> 酒和酒吧曾经被纳入一本关于新教伦理和资本主义的关系的经典。那样的文字在1980年代读过,很多都忽略了,唯独酒和酒吧的记述残缺到我可以自己修复。男人总得醉过一回两回,才会弯弯绕绕地叩响属于灵魂的门,女人何尝不是。酒不是醉的原因,你见过子夜里酒吧的人都在醉吗?一杯酒在眼前,啤酒或者威士忌,加冰或者直接喝,你靠在墙角那个橡木桶上,三片极好的火腿,整个世界都会不属于你。酒吧让你找不到自己,你在世界里,一条鱼一样,你是水的宠儿,你的自由在于你突然间发现没有了自己。这样的马德里需要你深入。这和你读一本书一样,你读着读着,就会忘记自己,连存在都忘记。马德里巧妙地诠释了存在,所以这里才诞生过那么多经典的现代主义大师。</h3><h3><br></h3><h3> 存在需要时间和空间来界定,这是存在的悲壮。酒和艺术是永恒的花朵,不会在三月开,九月就凋谢。生命总是拿存在来说明,就失去了永恒的奇妙,那种转化的力量,像穿越比利牛斯山就很快到达巴黎的毕加索一样,他需要酒吧需要一种异性的身心交流。</h3><h3><br></h3><h3> 喜欢早春二月马德里小巷子子夜的清冷,唯有这样的清冽才可以听见那些走向酒吧的脚步声是何等的富有情感,那些都是抒情的男女,他们在一起,就是一首诗歌……,所以,我在奥克兰往北的一个叫做蒲河的村子里,发现资本主义最早的三个特征:教堂的建立解决了灵魂的问题,得以安静和精神重整,学校的建立解决了孩子和女人以及未来的问题,酒吧解决了男人的问题。这三个问题的解决构成了资本主义文明深邃的内涵。</h3> <h3>(图文原创,毛歌微信号:maoge1965)</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