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记忆【3】《谷荻》

布袋

<h5><b>谷荻<br></b><b>天街小雨润如酥,<br></b><b>草色遥看近却无。<br></b><b>小时候初春时节,在烧过荒坡,沟坝,近处看只是一片光秃秃的草茬。但伏下身子看去,已是绿油油的春天。一片片嫩绿,那便是满坡的茅草芽。如针直指蓝天,这时候应该是提谷荻的时候了。孩子们三五成群蹲在地上,用小手捏住茅草的绿尖,口里念叨着"谷荻,谷荻,老牛抬蹄,谷档,谷档,老牛喝汤"好象不念口诀谷荻不会出来一样。其实从大哥哥,大姐姐那学来的这些口诀,并没有多大意义。只是告诉你慢慢来,别把谷荻提断。那谷荻嫩嫩的上绿下白,剥开一层层的皮,越剥越嫩,最后取出那个软软嫩嫩,毛绒绒的谷荻。放入口中,软嫩酥甜,那种味道确实无与伦比。说不清道不明的清香,有草的清香,有绿的清香。有大自然的清香,也有春天的清香,清香中带着甜,四十几年了还久久不能忘记。</b></h5> <h5><b>  民俗有个咬春的习俗,我认为吃谷荻才算是咬春。还有晚几天的榆钱,那也是绿绿的春的味道。还有那童年的东坡、西坡、南坡。有时</b><b>想,白居易写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那草应该是茅草,因为茅 草是宿根植物。根深深地扎入地下,纵横交错,盘根错节。野火烧过,非但不影响生长,反而发芽更早。</b></h5><h5><b><br></b></h5><h5><b> 小时候,冬天喜欢放坡火,十有八九是烧茅草。烧过的茅草,来年春天生出的谷荻干干净净,从烧断茅草中长出来,绿绿的很好看。提谷荻的时间也不很长,估计也就半月二十天。它生长很快,不长时间就会变老,特别是春旱,过几天吐穗后,谷荻出穗后长的象白色狗尾巴随风摇动,象白色的水浪起伏有序很壮观好看。我们常把他提下编织草圈帽,草圈帽外边是规则有序白毛穗,很漂亮,但这种帽圈是不能戴着进村的,进村会被叔叔大爷骂个狗血喷头。因为它是白色,农村只有老人去世才戴一种白布做的简易帽子叫"白麻子"。谷荻抽穗后的种子细小,赫色。穗子远远看去一片银白,这个状态古书上叫荼,就是成语"如火如荼"的那个荼。另外茅草在农历六月份梅雨季节,会生出一种不大的伞型菌类,东营方言叫茅莪,这个叫法可能是这种菌类一簇簇,一窝窝的生出的原因吧。夏天雨季连阴天,下起毛毛细雨,放学后戴上个破苇笠,或披上个能遮雨的东西就去拾茅窝。它可以做茅窝咸汤,这东西做汤特别鲜美。已经几十年没吃过了。去年雨季在胜坨黄河大坝地里发现过,这个东西原先很多,有茅草才生这个东西。但是,非常奇怪别的草长的再好也不会有,我认为与它的宿根,根甜腐质有关系。这些年茅草地也不长了,可能与环境污染有关系吧。</b></h5> <h5><b>  秋天收割茅草晒干,可以搓草绳用,很结实。它地下的部分叫茅根,白色有节,很甜,小时候经常挖出来吃。据本草讲可入药。茅根很甜,黄河边出生孩子无人不识,因为小时候基本都吃过。那时,春天出去剜菜,在沟坝里一片一片的到处都是,用镰头剜出点来,擦擦上面的土,放在嘴里大嚼一番,甜滋滋的很好吃。在那个缺糖的年代,这也算是大自然赋予农村孩子的一种“甜蜜”吧。</b></h5><h5><b>宋人苏颂:“可啖,甚益小儿”。老苏大概也是农村孩子吧。李时珍在《本草纲目》里也详细论述过。它还有一个用处是茅草密的地方,可以用锨切成正方体,叫“簑墼"一般垒矮墙头,茅房用,我认为茅屋的顶是用茅草披成。我在石岛海边见过一种老民居,就很象是用茅草披顶而成。后来说,有说是海草,也不知真假。忽然记起上学时背过杜甫的诗《茅屋为秋风破》八月秋高风怒号 ,卷我屋上三重茅 。杜老先生的茅屋顶部应该是披的干茅草吧。过节后天气渐暖,风也没那么烈了,偶尔听到熟悉春鸟的声音。那童年的谷荻也该出来了吧。今年真不想错过这机会了,到时提上一把谷荻,躺在沟坡上,慢慢回味一下童年的情景。真是“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色美味无言述。" </b></h5><h5><b> 布袋 原创 2018.2.23</b></h5><p class="ql-block"><br></p> <h5><font color="#010101"><b>野火烧过后,初春生出来的谷荻。</b></font></h5> <h5><font color="#010101"><b>雨后的茅窝</b></font></h5> <h1><b>从地里挖出的茅根。</b></h1> <h1><b>如火如荼的荼。</b></h1> <h5><b>我手里的谷荻,是不是上绿下白,😜😜</b></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