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札记-布拉格】踩着磨光的石块追溯你古老的世纪

雨兒虹

抵达布拉格瓦茨拉夫.哈维尔国际机场，已是晚上10点（北京时间凌晨5点）。这是东欧最重要最繁忙的机场之一，几乎连接了世界各地的航班。机场原名鲁济涅国际机场，2012年为纪念诺贝尔和平奖得主、捷克前已故总统"瓦茨拉夫.哈维尔"而改名。我们取托运的行李，排队入境，去车行提取租赁的车辆。

深秋的布拉格早晚温差大，在夜色里穿行已感觉初冬的寒意。从机场到酒店约40多分钟的车程。坐在车上掠过窗外陌生而宁静的夜，它灰暗的灯光似乎在告诉我，已经很晚，需要一场睡眠的焕发，去迎接布拉格新的一天。

我们住的PYRAMIDA酒店就在布拉格老城。吃过早餐已近9点。天空多云，似有阳光在它上面徘徊拨得云层明暗交错。酒店外沿左向着布拉格城堡方向去，是一条青灰色石块砌成的路，镶在路面上的电车轨道已磨得隐隐发亮；褐色水泥路的人行道上几乎不见行人，街边排列着奶黄和米白色的三四层高的欧式楼房，远处渐渐呈现出蓝顶的塔。街区安静，车辆稀疏，黄褐的行道树，纷落的秋叶，都没有被现代时光洗劫的痕迹，让人有种陌生的兴奋。

第一次踏上欧洲的土地，竟然是在捷克首都布拉格，这是我没想到过的。捷克留给我的记忆，来自早年读书时课本上的介绍。那时它叫"捷克斯洛伐克"，一个知名的工业国家；社会主义时期有过"布拉格之春"和"天鹅绒"事件；它有完美的古建筑，滋养过一批世界文学、音乐、艺术巨匠。因为远行要去布拉格，我查阅了许多资料，又与之切肤接触，就对它有了深度的认知。

布拉格，源于一个传说。古时开始建设城市，建筑师去那里勘察，遇见一位老人正在锯木做门槛，异常仔细认真。建筑师深受感动，城市建成后命名为布拉格。布拉格在德语里门槛的意思。

布拉格是一座古老的山城，坐落在伏尔塔瓦河两岸。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十多个世纪之前，那些带着尖塔或圆顶的塔式古老建筑似乎在向人们诉说着它的古老。

走了不到两公里，就到达布拉格城堡。它是布拉格最重要的古建筑群之一，坐落在伏尔塔瓦河西岸的丘陵上。始建于9世纪，集中了各个历史时期的艺术精华。直到十四世纪查理四世统治时，才形成如今完整雄伟的姿态，成为世界最大的古城堡。过去它一直是捷克王室所在地，占地45公顷，涵盖了1所宫殿、3座教堂、1间修道院，还有花园等其它建筑。城堡有三座庭院。第三个庭院包括圣乔治教堂、旧皇宫等是整个建筑群的核心。

旧皇宫，如今是捷克的总统府。60年来历届总统都在这里办公，是为外国元首来访举行欢迎仪式和接受各国大使递交国书的地方。我们从这个方向去，远远地就看见红色的屋顶，乳黄色的楼房；背后黑色的教堂，绿色的塔尖。远没有我们想象的戒备森严，倒是比我们想象得更普通又厚重，更古朴又亲民。你可以靠近岗亭的卫兵与其拍照留影，也可以进入总统府中庭参观。中午十二点可以观看独特的卫兵换岗仪式。仅此，我们一目了然这个国家的安全现状，节俭的行政作风，不张扬的人文环境。

捷克总统府

那天早晨游客不多，正好一队幼稚园的孩子秋游，给安静的早晨平添了可爱的生机。

孩子们都穿了荧光保护衣，可见，欧洲对儿童的保护是相当的规范。

圣维特大教堂，无疑是整个城堡群中最令人瞩目的建筑。拔地矗立，塔尖笔直高触苍穹的哥特式风格透视出波希米亚王朝的辉煌。始建于公元930年，历经3次扩建，直至进入20世纪之后才最终完工。教堂塔高96.6米、内部宽60米、纵深124米。它是历代国王加冕典礼的地方，既有哥特式教堂的特色，又融合了巴洛克、文艺复兴等风格，本身就是一个艺术博物馆，荟萃了建筑艺术的精髓，让人目不暇接，流连忘返。

穿过旧皇宫中庭排队进入教堂，巨大的拱形回廊是哥特式建筑的特色，线条优美，高贵典雅。教堂里有捷克14世纪宗教改革家圣约翰内波穆克的墓葬；收藏着捷克国王从14 世纪以来沿用的王冠和权杖；陈列着国王的塑像和画像，悬挂着许多名贵的油画和木刻画，每幅都描绘一个有趣的宗教故事。

玻璃花窗在光的透视下，映衬着一些宗教的故事和一些著名画家的作品，美轮美奂地十分醒目。忽然让我想起《圣经-创世纪》耶和华说要有光，光就来了。

未到做礼拜的时间，高大的屋顶下清寂而肃穆，座椅上空无一人。主座椅上不见主教的身影，我们没聆听到诵经的吟唱。

走出圣维特大教堂，围着它走向后院，无论从哪个角度它都是那么伟岸，那么壮观，那么漂亮。教堂之大，你看人在这里显得多么渺小，而且它已千岁，我们不过几十年。也许，这就是教堂和宗教要想达到的——在神面前，人是多么渺小！ 所以，建筑并不是无声的，它有深刻的内涵。

站在后院的小广场上，那座拥有双塔的红色教堂是圣乔治教堂。是建于公元920年，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它是捷克保存最好的仿罗马式建筑，同时也是布拉格建筑中第二古老的教堂。圣乔治教堂右侧的是圣乔治女修道院，曾用以教育贵族小姐，后在18世纪被改建为军营，现为国家艺廊，里面收藏着14─17世纪的捷克艺术作品。

这是圣乔治教堂后面两座巨型尖塔中的一座。教堂的基石和两个尖塔从10世纪一直保存至今。

从修道院通往城堡仅一墙之隔的狭窄小巷，由石砖铺成，原是皇室仆役聚居的处所，后来这里聚集了很多炼金术师，由此得名"黄金巷"。一踏进黄金巷，左边的22号门牌就是一代文学巨匠卡夫卡的故居。我进去体验了一下，只有一间房屋，低矮狭小，像我这样的身材连转身都让人觉得有些局促。不禁让我想起卡夫卡的名言："笼子在等待着一只小鸟,而我这只鸟却在等待一只鸟笼。"卡夫卡就在这里写下了他心中的"城堡"。

虽然卡夫卡在黄金巷仅居住一年，但却成为游客纪念卡夫卡最标志性的地标。卡夫卡的小屋现在是纪念他的小书店，黄金巷也成为手工艺商品一条街。一间间小屋鳞次栉比，色彩鲜艳，宛如童话故事里的小舍。它们因卡夫卡而成为布拉格最诗情画意的街巷。来布拉格旅游的人都会被带到黄金巷中匆匆一览，他们中有不少人也许根本没有读过卡夫卡的作品，只知道这里曾经住着一位举世闻名的作家。不过没关系，老房子知道，那些石头也会说话。

踩着磨光的石块，目视着古老的建筑，走出黄金巷，侧身便是俯瞰老城区的制高点。老城区的"千塔之城"是欧洲现今保存最完整的世纪居住建筑群落。红色的屋顶，高耸的塔林，密密丛丛又错落有致。尽管天空多云，没有尚好的阳光把它衬托得鲜艳夺目，但布拉格的味道依然浪漫，依然童话，依然浓郁！那塔尖、那钟楼、那红顶、那河流、那桥梁，那大隐于现代时光的布拉格，仿佛瞬间就带我离开了俗世！

右角上的圆形建筑是圣尼古拉教堂

拾阶而下离开城堡山，小歇于一片花园，路过一些精致的小店，然后继续前行。我的脚下是一座缺少湖泊的城市，它处于一块没有领海的国家，在这座城市里最大的水域就是伏尔塔瓦河，它是捷克的母亲河。河面宽阔，黄叶落岸，一群天鹅正在安闲地浮游。远处是著名的查理大桥，黑色的桥身在秋色中是那样沉稳而又耀眼。依稀可见桥上过往的行人，那是布拉格的浪漫之地。据说，周杰伦的婚纱照就在那里拍摄。

查理大桥已有650年的历史，遵照捷克国王查理四世之命建造而得名。它是布拉格人在伏尔塔瓦河上修建的第一座桥梁，也是伏尔塔瓦河上最壮观的一座桥。其悠久的历史和建筑艺术成为布拉格最有名的古迹之一。桥头一侧竖立着查理四世的雕像。

大桥东岸入口有一座高高的塔楼，典型的哥特式建筑，历史上既可以做防御工事，也是昔日帝王加冕游行的必经之路。

桥上两侧的30尊雕塑和浮雕像，无一重复且宗教色彩浓厚。都是捷克17-18世纪巴洛克艺术大师的杰作，被欧洲人称为"露天的巴洛克塑像美术馆"。 因为文字不通，无法一一知晓这些雕塑的前身后世。桥上的神像都有了斑驳的铜锈，不知道它是仿制还是原品。不过它摆放在那里静静地俯瞰着伏尔塔瓦河，都是无限的风景。

大桥的雕像中，最著名的要数约翰·内波穆克怀抱耶稣十字架，手持金棕榈的那一尊立像。他是瓦茨拉夫四世时期的一名神父，国王怀疑皇后与人私通，逼其向神父忏愧，然后又逼迫约翰说出皇后的秘密。神父不从，被恼羞成怒的国王投入河中。直到十八世纪，约翰因遵守保密原则，而被天主教堂尊为圣者，亦被人们称为查理大桥的守护神。据说约翰死后，圣体上方闪出了五颗星，于是雕塑家在他的头顶上添加五颗星星。作家韩晗说：内波穆克在暴君执政的时代敢于反抗暴君，明知会死而敢于赴死，着实应该是对自身信仰的极度虔诚了。

桥上是艺术之地，必然也是充满艺术氛围。有吹拉弹唱的爵士乐队，有替人绘像的街头画家，有摆成各种姿势的行为艺人，有来自世界各地信步闲逛的的游客。人们纷纷被手工艺品小贩吸引驻足，欣赏手持乐器民间艺人的表演。我也参入其中，没想一只天鹅竞从我头顶翙翙飞过。我惊讶地望着它远去，噢，原来自由之地，笨重的天鹅都可博击长空！

布拉格旧广场在伏尔塔瓦河东岸，离查理大桥不远，它已经拥有900多年的历史了。广场上竖立着捷克著名的宗教改革家胡斯塑像，他曾经是查理大学校长，是一位以生命捍卫真理的捷克宗教改革的先驱。

广场正前左边红顶粉墙的洛可可式建筑，是葛兹金斯基宫殿，建于18世纪。现为布拉格国立美术馆分馆。1948年2月25日，捷克共产党总书记克莱门特·戈特瓦尔德就是站在葛兹金斯基宫的露台上，宣布从这天起，共产党全面接管捷克斯洛伐克政权；42年之后的同一个地方，捷克斯洛伐克联邦总统瓦茨拉夫·哈维尔向老城广场上翘首企盼的民众发表划时代讲演，宣告前一个政权结束，取而代之的是自由民主的捷克斯洛伐克。

老城广场最醒目的建筑是提恩教堂，位于广场正前方右边，也是布拉格的地标。建于1135年，1365年得到修缮，以哥特式双塔建筑著称。一袭黑灰色外墙加上风格诡异的尖顶双塔，火焰般的屋顶，像是冗长的斗篷，罩住内藏的神秘，任由广场阳光如何明媚，游人如何喧闹，它依然不改岁月的深沉，给浮华添加一份凝重，又称之魔鬼教堂。

圣尼古拉教堂，是广场西北面一座阳春白雪的巴洛克式教堂，是布拉格城内巴洛克式建筑的代表，也是市区最美的巴洛克式教堂。

天文钟是布拉格的一道奇景，安装在老城广场的旧市政厅哥特式建筑南面的墙上。尽管外墙墙皮因年代久远已部分脱落，但它却以古老奢华与精美别致的自鸣叫而闻名于世。

这个复杂而又奇妙的自鸣钟，核心部分完成于1410年，由一位钳工用锤子、钳子、锉刀等工具，根据当年的地球中心说原理设计建造。由三个最主要的部分构成天文表盘、十二门徒以及日历表盘。 天文表盘代表着太阳和月亮在天空中的方位，并能显示各种天文细节。行走的十二门徒是一个发条装置，可以每隔一小时显示门徒和其他移动的雕像。还有就是一个用代表月份的纪念章所组成的日历表盘。 天文钟的背景表现的是地球及天空的局部视图，中间的蓝色环状物代表地球，上部的蓝色代表超出地平线之上的天空，红色和黑色区域象征地平线之下的天空。日间，太阳装置在蓝色背景上方，夜间在黑色上方，黎明或黄昏时，太阳装置则活跃于红色部分之上

每到整点，钟上的窗门便会自动打开。十二尊耶酥门徒像会依次来到钟旁的窗口现身向人们鞠躬。一旁的死神则开始鸣钟，而上方的鸡也会振翅鸣啼。一台运行了600多年的金属机械，昼夜不停地运转，竟然可以完好无损。天文种离地面很近，大凡来布拉格的游客都要来此伫立钟前等待整点的来临。感受它灵动的仪式感以及古老、神秘、庄严的氛围。

除了在外部欣赏这个天文钟，还可以进入旧市政厅的内部，登上高高的钟塔，不仅可以近距离看清楚天文钟的内部构造，还可以眺望布拉格广场的景色。当时由于在做外墙维修被被围栏起来，我们后来返回查理大桥东岸入口的塔楼观看老城全景。

如果说老城广场是古建筑的杰作，那么瓦茨拉夫广场就是现代化生活的代表（实际它也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一条主街的新城区，是布拉格的商业中心，两侧巴洛克式建筑多建于上世纪初，大多是商店、宾馆。远处高大的而建筑是国家博物馆，是布拉格新城的地标，建成于1891年。博物馆前的广场上是波西米亚公爵瓦茨拉夫的骑马绒装铜像。这是一座文艺复兴时的建筑，正在维修。

瓦茨拉夫广场，是捷克一系列重要历史变革，人民集会、游行、示威的主要场所，记载了人民保卫祖国独立、抗议侵略的历史。因1968年的"布拉格之春"和1989年的"天鹅绒革命" 而闻名。广场上有若干图文介绍捷克当代史的展板。因为看不懂文字，但" 1968"赫然在目。

瓦茨拉夫广场令人觉得充满着自由气氛，随便找个露天的咖啡厅、茶吧兼酒吧，随便要一杯扎啤，是再好不过的享受。我们在街边一家露天店坐下，啤酒、咖啡、冰激凌等各取所需。我要了一壶红茶，慢慢喝着，看见来来往往安闲的人们，看着如此温情又浪漫的城市，觉得布拉格不应该发生那样惨烈的悲剧。

但事实上，就在我们眼前的每一寸土地和那些建筑都见证了它近五十年前发生的一切。 仿佛那一段历史又浮现眼前款款向我们而来。

1968年布拉格的那个春天就是在这里被苏联的坦克碾碎的。

瓦茨拉夫广场现在成了布拉格最重要的贸易、社交中心。广场中的巴佳百货建于1930年，是一座典型的实用主义风格建筑，或者说是一片弥漫着物欲香气的钢铁森林。据说，夜晚的瓦茨拉夫广场令人心跳加速，当霓虹灯亮起来，一辆辆名贵轿车泊在赌场门口，小酒馆、咖啡馆和跳舞俱乐部开始正式进入角色，而瓦茨拉夫广场也醒了。

天色将暮未暮时，我们来到查理大桥西岸的桥头堡登上塔顶，几乎可以将布拉格城尽收眼底。伏尔塔瓦河是那样敦厚而静谧，像一条宽阔的缎带将布拉格一分为二地划分成旧城区和新城区。查理大桥横跨河面将旧城和新城连接起来，也紧紧地连接着布拉格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查理大桥上游人不绝，不知他们去思考过一些厚重的东西没有？比如：当我们站在城堡山仰望圣维特教堂，俯瞰布拉格城市屋顶的红艳；当我们驻足查理大桥凝视圣人雕塑、欣赏伏尔塔瓦河两岸美丽风光时；当我们流连在布拉格老城感叹它建筑的优雅精致、古老文明的久远悠长时；想过没有，为什么布拉格历史的原貌保存得如此规整完美？

如果对捷克的历史有些了解，就会敬佩它的神奇。

二战期间，希特勒对两位捷克斯洛伐克头面人物歇斯底里咆哮：为了"避免捷克斯洛伐克的毁灭"，你们最好在投降文件上签字。要是拒绝的话，两小时之内，布拉格就有一半会被炸成废墟……三十年后的1968年，勃列日涅夫同样绑架了捷克斯洛伐克的最高领导，逼迫他们在苏军"留驻"捷克斯洛伐克的所谓会谈公报上签字，在刺刀下完成了主权沦丧仪式。

对这些历史的解读虽纷纭复杂、褒贬不一。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力量的对比绝对不可无视，弱小民族的生存是需要技巧或策略的。在捷克人看来，既然战争无可避免，那么就只有把自己的生命和财产保存，让损失降到最小。温和的捷克人，不会让自己成为宁折不弯的碎玉。面对专制和侵略，难道捷克人没有反抗？当然不是！他们每一次反抗都会让对手难受，但又不会有你死我活的血腥，比如苏联，就是一个例子。所以，与列宁格勒的惨烈，华沙的血腥想比，布拉格是二战时期受损最小的城市，没有遭到炮火的荼毒，一大批历史遗迹得到保存。二十年后的1989年，东欧多米诺骨牌开始倒塌，原华约国个个社会动荡频乱，唯捷克没有死伤，没有动乱，连一块玻璃都没有打碎，安安宁宁转型成功。所以，我们今天才能在布拉格看到满街的古老建筑，以最近的距离接触卡夫卡，接触那些最伟大的艺术家。布拉格人用自己民族的独特性格保全了建筑、文化以及一个民族应该保全的东西。

站在查理桥塔顶的制高点，可以看见查理大桥连接的旧城和新城，衔接得那么好，几乎看不出被时光的断裂与对抗，有的是它的继承与融合。此时，夜灯初上，西头的天边一抹彩霞飘逸而来，热烈的红与幽深的紫蓝交织的绚烂更渲染了布拉格的神秘。

有人说布拉格是墙面温柔的金色，有人说布拉格是屋顶激情的红色，也有人说布拉格是查理大桥上圣像的黑色。如若我们从高空俯瞰，一定是一片靓丽的红。但置身城市当中，我们发现红只是点缀。而白色、黄色与褐色才是构成布拉格老城建筑的主体颜色。浪漫的白色，圣神的金色、沉淀的黑色、激情的红色与布拉格的建筑群交织在一起，格外鲜明。会让你一眼看出这座城市所蕴含的波西米亚文化和哥特式精神，它只属于布拉格。

布拉格，波西米亚文化在这里随处闪耀光芒。水晶玻璃闻名天下，古老的街道橱窗琳琅满目；捷克木偶也非常著名，广场的集市摊上随处可见。

与现今"简单是美"的潮流不同，布拉格的美就是繁复、精致。因为地盘太小了，在千百年间锤炼出了波西米亚曼妙的风景。从一个巷子到另一个巷子，布拉格的风格就在这些巷子中，甚至在巷子窗台的花盆上。那些老旧的石板路，踩上去是那样亲切舒坦；那些经历世纪的老屋，看上去时那样让人怀旧与安静。

布拉格又是一座变革中的城市，有轨电车在街上驶过，老旧的汽车在旅游点中间来回穿梭，年轻人骑着电动车任意驰骋。蔡依林的一首《布拉格广场》，把无数中港澳台文艺青年带进了这个古老神秘的国度。老城广场，天文钟旁，查理大桥上到处都充满着东方的气息。即便我们从中国大西南去到布拉格，都可以在老城市广场的深巷里找得到纯正的川菜餐馆。

布拉格是一个温情的城市，它曾经有过坦克，有过游行队伍等痛苦记忆；但捷克人是最容易忘记苦难和疼痛的民族，他们有自己生活的智慧与技巧，所以他们最懂得幸福，现在依然活得很安然闲适。

捷克虽小，却是大国，一个诞生了十几位推动二十世纪人类发展进程的思想家的大国。在东欧巨变的国家中，除了捷克外，没有哪一个国家既是欧盟的申根国、北约成员国，还是世界银行公布的发达国家。布拉格成为全球第一个整座城市被指定为世界文化遗产的城市，这座城市也正是捷克神奇的历史和民族独特精神气质的写照。

傍晚，我们来到伏尔塔瓦河东的一条船上享受布拉格最后的晚餐。这里是观赏查理大桥及伏尔塔瓦河夜景最好的地方。我独自去到船头的甲板上，眺望查理桥上如星辉闪烁的灯光，隐隐约约流连桥上的游人。想起自己虽不易远道而来，也不得不匆匆离去，没有时间一一去古朴的小巷，在黄昏里听它古老的传说。只有让不舍与遗憾随深秋的晚风，沉静在布拉格的夜色里成为一段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