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县北洗冀村大年初二

壶流河边

大红的灯笼，满满的年货。企盼好生意，日子红红火火。

我的老家河北蔚县北洗冀村，是个四五百户的村庄，村中张、王、李、赵、刘姓人家都不少，还有班、夏、齐、董、高、陶、霍、任等诸姓，印象很深的还有郝姓，在我们这里不念hao，而念hei。打我记事起，村子就是北洗冀公社所在地，下辖南洗冀、穆家庄下堡、穆家庄上堡、宋家庄、广德、利台庄、上利台、下利台、莲花池等十一个村。这十一个村大致均沿壶流河中游西岸南北向一字型排列，每个村相矩约二三里，四五里。壶流河是桑干河上游的较大支流，在县城西不远建有壶流河水库。除公社本身的党政军群等班子外，还有公社卫生院、供销社、兽医站、地毯厂、配种站、发电站、缝纫社等机构。吃商品粮人多，与我们这些小孩子打交道最多的当然要数学校了，七十年代鼎盛时，不光有小学初中，还社办起了高中，为全公社辖送了不少的学工学农学军的好社员，真正是桃李遍乡梓。可惜九十年代撤乡并镇，由公社改为乡政府不久的工作人儿纷纷各奔东西了。现在的这处村民中心即是当年的公社的大院子。

当年红火的供销社，现在是私人的超市了。当年这里可是红火的很。柜台里边的货架上不光摆满了本地的土特产，更主要的是汇聚了来自全国各地的主副食品，印象最深的是这里居然还卖过海带、舟山带魚、虾米等水产品，真称得上是买卖兴隆达三江了。卖布区占了柜台的很大部分，各色花布琳廊满目，只是看的多买的少。一个人们都叫老王的售货员，脸上长了不少的麻子，有时也被戏称为王麻子，嘴皮子十分利索，推介商品眉飞色舞，态度十分地好。曾经将一位准新郎官本就不鼓的小荷包刮了个底朝天，准新郎及家人大囧，好在没将一桩好事弄黄了。村里人传说，老王打小就拜师学艺，公私合营后才进了公家门。难怪不同于其他整日板着脸的小年轻。专业，敬业呵！

村南口，夏天应该很好看。这是通往大道的路，出了村向东七八里就过了壶流河，上了国道，进了西合营镇。可以到北京，到张家口，坐火车坐汽车坐飞机，到世界各地。向西，以前只能沿县道上西坡，去往西边的一些乡村，拉回一些冬天取暖的煤来。现在却可以从西方城直上张石高速，向南直奔涞源保定石家庄，向北一个小时到张家口宣化。从这里，在母亲殷殷注视的目光中，走了，回了，又走了，又回了……，现在，却再也见不到了。

村中十字街口，儿时放电影，踢毽子，夏天晚上乘凉，冬天老人晒太阳的热闹去处，现在却很静，是因为过年了？还是因为村里年轻人少了？

中心大街，人不多，车却接二连三地在街上从南到北，从北到南地忙。街还是原来的街，只是没有了当年两边的粗壮的大杨树，墙露出了牙，白灰的屋顶纷纷又换了红瓦，许多临街的人们推倒了原来的板打墙，建了街面房，磨豆腐，卖日用百货，萧条了？繁荣了？新了？旧了？都是又都不全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们六零后奔六呀，在时间的面前，我们何其渺小！我们年轻时走出了村子，年过半百回来，却真切地感受到了生命的无奈，物是人非是最贴切的一个形容词了。

一位老者，一辆驶来的汽车，一条似曾熟识的村中土街。

村南口，右侧是儿时的小学校，现在住上了人家，小学搬到村西的原中学院内。院子可能大了，可村里的小孩子们上学却不如原来方便了，据说也弄起了寄宿制，十里八乡的孩子们还都来，不知好不好？路左侧开了一个煤栈，看着买卖还可以。

小学门前。"你们的大炮是怎么保养的？太麻痹了、太麻痹了"的《渡江侦察记》，"不见鬼子不挂弦"的《地雷战》，"张军长，求你伸出手来拉兄弟一把"的《南征北战》，"一两花生米、二两老白干""我是李向阳"的《平原游击队》，"炉底烧穿了"的《火红的年代》，"马尾巴的功能"的《决裂》……，都是伙伴们一个片子本村演过三遍五遍，又结伴结伙不顾天黑不怕路远，摸黑步行二三里四五里地，争先恐后地又看了十遍八遍的老相识，是在校园内下课后，相互嘻笑打耍时的经典词句。顽皮，闹腾，高兴，悲伤，一切的一切，都成了过往的云烟，再也找不回来了。

小学远景。放寒假了，没有孩子们的嬉闹，很静。

天空的冬日阳光，地上村西谷场上的小轿车。

宁静的旧村，儿时记忆似昨日？前日？梦里？

肥沃的田野。全村约八成以上是河川地，还有许多的河滩。天旱有水地，天涝有坡地，全村过去十一个生产小队，秋收时没有因收成犯过愁，春夏家里边揭不开锅的人家不多，西边坡地上的村子里的姑娘都很乐意嫁进村子来。除非你家秋天分了粮食后没正常算计过，用粮食换了太多的豆腐豆腐干。

丰收的玉米，殷实之家。

还是玉米，新玉米面贴饼子很香的。

影壁墙，黑骡子，大年初二就开始忙碌上了，不易呀！

等车的地方，能遮风避雨，造型还不孬，好！

田野的远方就是蔚县的大南山，出过抗日游击队的地方，也是有飞狐峪，空中草原等风景的地方。山下就是蔚县城，城中有古塔，古阁，古楼，还有古州衙，剪纸一条街。很好玩，正在兴起全县旅游，但愿旧村也能换得新颜！

村西坡地，三弟边向村子走边看手机。

杏树在等待春风的吹拂。

红瓦顶，清洁的天空。记忆的村庄，希望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