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卫十四

光夫

<h3>  公卫十四,是江西省卫生学校公共卫生十四班的简称。她成为我生命中重要的记忆符号,缘自一九八五年,那年秋天,她慷慨地接纳了高考失意的我。</h3><div> 当年的省卫校,座落在南昌市石岗镇。那时的石岗,是南昌的文化卫星城,十多所省属中专学校落户于此。虽然地处偏僻荒凉,却有着城市化的规划格局,井冈山大道、宁岗路、永新路、安源路等8条街道纵横交错。说是街道,路的两旁却少有建筑,也没有商铺。三三两两的路上行人,除了老师,就是学生。直笔宽阔的井冈山大道延伸着人们的视线,路的两旁,是排列整齐的法国梧桐,枝叶婆娑茂盛,默默地诠释着小镇的与众不同。</div><div> 公卫十四班共53名同学,41名男生,12名女生,来自全省不同的地市,因为相同的高考落难经历,便有了相同的落寞情怀。初来乍到的我们,望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和四周苍凉的荒野,心中充满了不甘与迷茫。</div><div> 短暂的新鲜期过后,便开始了各自全新的生活。有人勤奋学习,以填补高考失利后的失落;有人偷偷地抽烟,以显示自己的特立独行;而我则沉溺于打篮球,每天下午从课后一直打到天黑,偶尔也拉拉小提琴,或吹吹口琴,日子也算过得充实而自在。</div><div> 但对学习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趣,因为是校篮球队的主力和校乐队的小提琴手,训练和排练总是我逃课的最好理由。由于缺课太多,每次考试前,必是我最忙和最紧张的时候。记得人体解剖学考试的前夜,我的教科书部分章节还是全新的,最让人乍舌的是,分析化学考试前,竟不知实验室在哪儿。或许是吉人天相吧,临阵磨枪的结果,是每次考试都能顺利过关。</div><div> 那时候是要出早操的,每次早操后班主任老师在点名之前,必先看看我和李文旺同学在不在,如果在,就不再点名。在他眼里,我俩是最爱睡懒觉的落后分子,如果连我俩都来了的话,全班就没有同学会缺席。时间久了,便有同学找到了规律,看到我起床出操了,就放心地窝在被子里继续他的黄梁梦。</div><div> 日子就这么一天接一天地流淌,生活变得象排队打来的白开水——单调而乏味,于是便萌发了恶作剧的冲动。影响最大的,莫过于和崔宗庐同学一起合谋炮制的那首打油诗了。那次学校在食堂张贴了一张学生必须按规定的时间就餐的通告,为表示抗议,我们连夜撰写了一首打油诗贴在通告旁:</div><div> 学校领导真无聊,</div><div> 每天吃得消不了,</div><div> 终于想出馊主意,</div><div> 学生遭殃他逍遥。</div><div> 如此的胆大妄为,拿今天的眼光来看,也算大逆不道吧?好在打油诗是我用左手书写,改变了原有的笔迹,作为一号大案,学校很是费了一番周折也没有查出幕后“黑手”,不然结果可想而知。</div><div> 最值得我们骄傲的要算公卫十四的篮球队了。由刘学文同学、曾雄文同学、阮飞甫同学、崔宗庐同学和我为主力组成的篮球队,曾打遍全校无敌手。刘学文的争抢篮板、曾雄文的三步上篮、阮飞甫的冷静分球、崔宗庐的投篮得分、我的抢位断球,每每赢得满场的喝彩,所不同的是,他们的精彩表现是因为想赢得场边女孩子的青睐,而我的出色发挥则纯粹是因为对运动的执着与热爱。</div><div> 作为学生会宣传部长和学生刊物《花蕾》的主编,我因刊登了一篇《传统也可以改》的文章而引起学校领导的不满,为此专门组织学生会干部开会对我进行批评教育。那天晚上,我在熄灯后的教室坐了很久,在暗夜里独自拉着小提琴,那忧伤的琴声似乎在诉说心中的委屈。第二天,学生会漂亮的文娱部长朱琳同学给我写了一封信,大意是面对挫折要坚强。由于年份久远,信的原文已记不得了,但那份珍贵的友情却在我心里珍藏至今。</div><div> 毕业二十五年后的二O一二年十二月,公卫十四的同学又在赣州相会了。同窗聚首,感慨万千,有的事业有成,有的商海弄潮,有的心宽体胖,有的风度翩翩,但不变的是那颗仍旧年轻的心。当年学习刻苦的同学里,刘学文同学当了疾控中心主任,王小群同学成了中医院的书记,胡广根同学已是医院的院长,袁道林同学创办了三和医药有限公司,成了当地知名企业家……让人感到欣慰的是,当年的“落后分子”也有不俗的表现:李文旺同学成了小有名气的作家,连春生同学当了幕后老板,张静华同学在深圳开办了自己的公司……</div><div> 而我,在毕业之后,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了同事们眼中的“业务权威”,这多少有些让人意外。其实也不奇怪,浪子回头金不换啊,要知道后来在江西医学院读函授大学时,我是班上最认真的学生之一。</div><div> 时间的长河洗尽了多少世事的铅华,曾经的刻骨铭心,曾经的海誓山盟,都随记忆淡去了原本的色彩。但公卫十四不会,她一直鲜活地存在着,在我的心里,在一直未曾泯灭的梦里……</div><div> </div><div> </div><div> 2012年12月10日</div><div><b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