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一 红枫</h3><h3> 两年来，我所接触过的精神病患者，几乎都是出院后需长期服药的稳定患者。其中接触红枫的次数比较多。倒也没有什么曲折的故事，甚至心里活动面部表情什么都难以描述，就说过几句话而已。不过也正是因为说过几句话，就觉得有必要记录一下。</h3><div> 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地方，除了说话慢，样子有点呆。不过我一直是呆模样，不是大问题。她穿着红衣服，很朴素，脸也泛着红润，我叫她红枫。 </div><div> “吃饭睡觉好吗？” 体检时我问她。</div><div> “还好。”</div><div> “能帮家里干点活吗？”</div><div> “也做哩，做饭少，俺妈不用。”她语速很慢，字与字之间都有了标点，一脸平和。</div><div> “你有好朋友吗？”我又问，</div><div> “没有。”其实我就是常规的添表格。</div><div> “出去和人交流不？”</div><div> “不”</div><div> “为什么？”</div><div> “她们见了俺就走开了，说俺是精神病。”母亲在一旁温情地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慈爱。</div><div> “你第一次发病是什么情况？”</div><div> “第一次？”她的眼里似乎闪过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div><div> “在车站，好恐怖，感觉到车和人都朝我来了。非常害怕。”</div><div> 因为不了解情况，所以没再问下去，怕又把她带入那个场景中。做了简单的记录与听诊，让她继续下一站的体检。</div><div> </div> <h3> </h3><div> 第二次见红枫，我骑自行车下班回家的路上。端午节，人和车都很多，下坡，对面马路的巷子口，红衣服，慢动作，摆摊。她在卖粽子。买几个哇？没法穿马路，犹豫之间车已下了坡，心里有点不安，折了上去。她跟前有一个顾客。慢慢的拿粽子，慢慢的拿袋子，她一定是慢慢的算钱，慢慢的找钱。那个顾客走了，她一字一顿:“王大夫，你要什么馅的，价格不一样。”我没目的，随便拿了些分成两份，我的胡乱让她思虑了好一顿功夫。我是这么懒得人，似乎我是不识数的。只是告她，慢慢来，慢慢来，别多算也别少算。我一定是给她出了难题了。她也不说话，低了头，手在摊子下面，我不能看到她的动作。过了好一阵子，她说二十六元五。我怕她算错，又让她重算了一遍。到钱和粽子都归落停当时，马路上人和车都不多了。走时我拍拍红枫:“回家先吃点饭吧。”红枫仍无表情，说了一句有表情的话:“你慢点啊王大夫。”我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div><div> </div> <h3><br></h3><div> 第三次见红枫，母亲和她一起来找我。我永远就是看上去很忙的样子，匆匆的接待了她们。她母亲说，一直含着泪说:“我已年老，去年还可以去扫马路，今年人家已不用了，她吃的药很贵又不能停，又要监管她吃药。政府对我们有没有补助的政策、或者免费领药？”我告诉枫的母亲有很少一部分人可以免费领药，因为全县这类患者很多，发放的药有限。一定是经济条件绝对困难的。事实上我已申报了，对于扫街的母亲，卖棕子的别人说她是精神病的枫，为她申报这事我做的没毛病。如果可能，每个精神病患者给予直接的经济补偿比起免费发药更现实，更实惠。缓了一下神我把情况告了枫的母亲，让她等我通知。枫的母亲搓着手，眼里含着泪:王大夫，真是、真是……看着这么朴实的人，我心里是惭愧的，我又能做什么呢！？我看见红枫的手一直在抖，这是药物副作用。</div><div>“枫最近咋样？”我又问。</div><div>母亲说:“前几天厉害了。”</div><div>“为什么？”</div><div>“我不在家，可能忘记吃药了。”</div><div>“什么症状？”</div><div>“看见她烦躁的不行，自言自语，什么都不对。手脚没安的。”</div><div>“摔东西吗 ？”</div><div>“不太厉害。所以这几天加了药，好点了。”枫母亲如实说</div><div>“啊，记得把苯海索吃上。”我又对枫说:“所有的事都是小事，吃药是大事，一定要自己记住这一点。无论什么事，无论发生什么事，吃药是必须的，记住了吗？”枫说:“知道了 。”枫还是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没在问什么，总有一些不是事的事在等着我。</div> <h3><br></h3><div> 第四次见红枫，她一个人来。我通知她交一些资料。她告我她要结婚了。我的心一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觉得必须说点什么。我在那个小屋来回走。枫木木的看着我。“还有事吗？王大夫？”“枫，结婚后会遇到很多事，每个人都一样，像我也是这样。世上我们只有一个妈。”我有点语无伦次，枫没说话，显然不知道我要表达的意思。我继续说:“这样枫，你记住三件事。吃药、必须的；多干活；再就是不管别人咋做咋对你，不要管人家，由着人家。”枫说:“就是他们做什么，我都不要管。”“嗯”我点点头。好的婚姻有利于她康复，不好的婚姻会加重她的病情，我有点担心。可是我说的对吗？但愿我的担心是多余的。</div> <h3><font color="#010101"> 二 雪</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与雪也是见过两三次，不过每次都由母亲带着，问的问题也是母亲回答。雪只是站着，怯怯的，也没什么表情，我却是喜欢她的。喜欢她，白白的肉肉的嫩嫩的，净净的。不做修饰，绝对美丽清纯。脸蛋圆圆的，腮帮上自然粉饰，头发黑黑的，盘了个美丽的髻在头顶上，越发的脱俗端庄。我不会描述，表达不出她美丽的万分之一，其实我也不愿多表达。我愿意独自沉浸在对她的喜欢中。我对没结婚的姑娘向来怜爱，雪是我最喜欢的。不止是她的美丽，最是那一脸无辜的样子表现出的独特。让人怜惜不已。如果不是考虑她的病，我一定是主动过去说姑娘你好。其实我也不想问她什么。我想永远保留这份初见的美好。第二次见，有人说她被抛弃了，我定定地看着雪，想起黛玉说的臭男人。也不想多问她什么。雪却自言自语:我不该怀疑他。我想告诉雪，是污浊的世界污了她。但我什么也说不出，心里隐隐的疼。我让雪的母亲在雪的病情稳定时带雪和同学或朋友聊聊。雪的母亲说没人和她说。我的心又一阵痛……</font></h3> <h3> 三 蕾的父亲</h3><h3> 忙过一阵不容喘息的工作，稍作休息时，进来一位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说是蕾的父亲。蕾刚完了这里的体检项目，由母亲陪着进行下一项体检了。我让他坐下。他面带淡淡的笑容，很坦然的和我交流起来。</h3><div> 我说:“你的心态很好，这样对孩子的健康很有利。”</div><div> “是的，现在我已接受了这样的现实。”父亲仍是淡淡的笑容。”</div><div> “家里有类似的病吗？”</div><div> “没有，没有什么明显的原因。只是后来有同学说有人欺侮他了，后来再问那个同学，那个孩子又不承认这事了，或者是学习压力太大，说不上来。所有的检查都是正常的。”</div><div> “你如何发现孩子不对了？”</div><div> 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下，没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转而说:“发现他不对了，赶紧去市看，省医院看，都没说个长短。省医院有个大夫提醒了一下 ……那个下午我去取结果，我拿着结果，在那陌生的城市，在那个陌生的广场，我拼命地跑，跑不动了就坐在那里哭，哭一会在跑。” ……他虽然还在笑，眼里却浸着没流出的泪，就如他说不出的痛苦。</div><div> “你说，咋是这病……后来就想通了。 ” 父亲苦笑了一下。 </div><div> “是的，总要有个过程。好在你已经接受了这种事实。人就是这样，要不停的面对突如其来的事情，不管我们愿意不愿意。我们都的学着承受。”我说。<br></div><div> “后来，我开始不停的跑医院，我是好几个医院跑，找好几个医生，自己在看看书，上网查找，在针对孩子的情况 ，然后根据孩子的情况试探着给孩调药 。” </div><div> “你是一个好父亲。细心的父亲。”我赞道。</div><div> “不好，我只是让他好好学习，我和他母亲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们不知道谁欺侮过他。我们不知道我们的孩子受过咋样的心里折磨，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太失职了……父亲的泪就在眼里打转。我低了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div><div> 他继续说 “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你说没有病变，药物咋还能治疗？”他问。</div><div> “书上说是多基因遗传因素、生物因素、社会因素导致的严重心理障碍。根据药物的作用，说明脑里的一种物质 ， 多巴胺生成失了平衡。”</div><div> “大夫说发病时间越早，治愈的可能性越小，你说能治愈吗？”父亲又问。</div><div> “不能停药，容易复发。可是我想按理论来说，如果是心里和思维出了问题。把心里问题解决了，把思维纠正过来不就好了。难道有不可逆转的心里和思维？”其实我心里也有很多疑问。</div><div> “你是这方面的大夫吗？”他又问。</div><div> “不是。县城里还没有这样的大夫。”</div><div> “那你好好砖研砖研吧。”蕾的父亲说。</div><div> “我不想当大夫。”</div><div> “为什么？”</div><div> “我很容易把别人身体和精神上痛苦转化成自己的痛苦，非常折磨人。不过，我特别希望有从事这科的大夫。”我坦言道。</div><div> “如果我再年轻十岁，我一定会选择去学它。”</div><div> “孩子现在好点了吗？我问。</div><div> “好点了，他前几天叫我爸了，他说要我和他一起出去走走。”这次父亲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div><div> “嗯，让孩子多做些家务，也可以让她和同学在一起坐坐，早点回归社会。”</div><div> “原先一起的朋友同学早都躲着孩了，我能理解。”我发现这位父亲就是笑多，不过都已经复杂化了。</div><div> “”那你就和孩出来走走，试着做他的朋友。”我说。</div><div> “是，我出去看看他。”这位父亲急急的走了。</div><div> </div> <h3> 四</h3><div> </div><div> </div><div> 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div><div> 沈从文</div><div> </div><div> </div><div> 我每次从羊城的上空飞过．眼底下总仿佛升腾着一团异样的火，那殷红殷红的橙黄橙黄的，蓝里透红的莫不是南国的梅又开了?或是凤凰树?荔枝果? 不！火就是火 一氧化碳的燃烧物 灵与肉谱写的壮歌</div><div> 一位精神病患者《我从羊城的上空飞过》</div><div><br></div><div><br></div><div><br></div><div> </div> <h3> 亚伯拉罕.林肯—抑郁症 </h3><div> 贝多芬—躁郁症 </div><div> 米开朗查尔斯·狄更斯 —抑郁症 </div><div> 查尔斯·达尔文—现场恐惧症 </div><div> 温斯顿·丘吉尔—躁郁症 </div><div> 瓦斯拉夫·尼金斯基---精神分裂症 </div><div> 库尔特·哥德尔—被迫害妄想症 </div><div> 列夫·托尔斯泰—抑郁症 </div><div> 艾萨克·牛顿—涉及到所有的精神病</div><div> 摘自网上《盘点历史上那些拥有精神疾病的天才们》</div><div><br></div><div><br></div><div><br></div><div> </div> <h3><br></h3><div><br></div><div> 博斯特博士通过十年的研究终于发现“天才中多有精神疯狂病症，而精神疯狂症又时常能激发灵感和创造性，因此，许多高智商的人也都容易患有精神病” </div><div> 摘自网络</div><div><br></div><div><br></div><div><br></div><div> </div> <h3><br></h3><div><br></div><div> 谁都明白，我们的认知，只是脑细胞之间那些微弱的化学讯息和电信号罢了，这个已经是被认同了，但是却都沉迷在那些电信号和化学信息的反馈当中，不能自拔。</div><div> 精神这个东西，我们都承认，但是不完全承认。被物质证实的，我们承认。不能被物质证实的，我们不承认。</div><div> 双手手掌都有四条横纹的人，就是能偷时间的人。</div><div> 乐观的人怎么在精神病院呢？这似乎很悖论，乐观的人什么都能想的通，不会钻牛角尖，很多人都会这么认为，是吧，其实不是，精神病人不是用乐观来判断的，是通过其他方面来判断的，具体咋么判断我忘了，但是，总有人提出一个观点后很多人就说，是这样的，于是，某人就被判断为</div><div> 以上摘自高铭纪实报告 《疯子在左 天子在右》采访的几位患者的话</div><div><br></div><div> </div><div><br></div><div> </div> <h3><br></h3><div><br></div><div> 精神病：指严重的心理障碍，患者的认识、情感、意志、动作行为等心理活动均可出现持久的明显的异常，不能正常的学习、工作、生活；动作行为难以被一般人理解；在病态心理的支配下，有自杀或攻击、伤害他人的动行为。</div><div> 精神病是由于多基因缺失或重叠而引起的丘脑大脑功能紊乱，而导致患者在感知、思维、情感和行为等方面出现异常。常见的精神病有多种类型，如精神分裂症。抑郁症、情感性精神障碍、脑器质性精神障碍等。不同类型的精神病具有不同的表现</div><div> 以上搜索与百度百科</div><div><br></div><div> </div> <h3> 五 写给思者的信</h3><h3> 思者:我是想写封信给你的。我觉得无论写多少字都表达不出我对你的认识。而现在，我有点懊恼自己了，懊恼我的笨拙，竟是不知如何写起，不知要说些什么了。</h3><div><br></div> <h3><br></h3><div> 思者:我接触过的枫，雪，蕾或其它人，都是浅浅几言，浅浅几面。对他们的思想并未了解，没进入到他们的世界中，但却是因为他们，枫说的我是精神病，便没人和我说话，或者是雪或蕾更多的精神病共同的声音，这种声音像一块石头压在我心上，每每想起，便想着必须要做些什么了。</div><div> </div> <h3><br></h3><div> 做些什么？其实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只以写文字的形式来表达，但是思者，我的眼界之狭窄，文字之拙劣限制了我的语言，我认为只有阅读才能拓宽思维，可是我阅读不进去，虽然很努力的甚至强迫自己读一些名著，终是无用，倒是记了无数的书名。写文章更是差。当初把想法和朋友说时，朋友问:“要写小说吗？”我一脸芒然，我压根不明白小说应该是咋样，散文，议论文等等这些题裁又该是什么模样。我只好说，我尽力让人读明白。思者，我的意思是我所有方面的肤浅远 不能更深的认识你表达你。只希望人们在怕你的同时多一份尊重。</div> <h3><font color="#010101"> 思者:枫的语言触动了我，我于是翻看有关的书籍，看了高铭著作的记实文学“疯子在左，天才在右，”翻看了十个天才的故事。这些人，他们的成就和一些人独特的思维，使我对你们肃然起敬，也是这些人，让我觉得病字的不准确。应该叫思者。所有的精神病患者，百分之七十是功能性的，也就是身体没有任何病变，百分之三十是器质性的，就是说大脑受过创伤导致大脑机能紊乱。而这百百分之七十的一部分是心里障碍得不到轿正而走向一种非常态的状态中。一部分人是对一个问题的探究，到了一个顶点，这个顶点不说对错，绝无二人，因为思者们的思想常人难以体会与理解，便视为精神病。思者是我们应该尊重的，这也就是人说的钻牛角尖，钻牛角尖换种说法是认真和执着，这是优点，如果没有一部分人对一个问题的砖牛角尖，世界上便没有研究成果这四个字。但有些事是无法证实的，宇宙之大之奥妙以人的局限性是无法完全透彻它的。不能被证实的思维就成了某些人的尴尬，它给执着的人带来诸多的不适。其中孤独是思者们的共性，这种孤独不是不可表达，是所有人都与此不挂边。年老、失恋，孤身等等这些孤独许多人都可体会，可以交流，可以被人理解。能交流的孤独就不叫孤独，绝对的孤独就是一个人的孤独。思者便是孤独的思者。当然所有的这些从属个见。思者，你认同吗？</font></h3> <h3><br></h3><div> 思者，我想让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这些不纯粹的人能对你们多些了解，多些理解。便写了这多字，哪怕有一个人对你有了思考，也算值了。</div><div> （特别说明，以上所写非真人真事，谢谢看在这里的你的耐心。[抱拳][抱拳]）</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