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学牡丹开（老师在做什么之七十九）

夏德敞

　　初六，返校季。

一种新的节奏开始了。早晨出门，略略晚了点，到学校是6：40。心中有一点忐忑，第一天，又没有预留晨考卷，教室里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形？

推开门，七八个弟子已经到了，无声，清澈，在春天的阳光里，安然而自在，愿意看到他们这样。

印卷子。黑板和走廊的地面有人负责。刘天祎来了就去擦门玻璃。提醒张书语清理室外。

上了六节课。批阅了200多份卷子。

开篇，先在黑板上写下袁枚的那首五言绝句《苔》。听说这首孤独了300来年的诗歌，今年却广为人知了。我不是一个愿意追随潮流的人，然而这样美好的一首小诗，还是愿意跟弟子们一起品味的：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那么不起眼的苔花，在阳光照不到地方，也努力地开出了青春的色彩。这又多么像世上的每一个人，心向着光明，就总会与光明同在。

我希望我是，更希望我的弟子们是。

就像窗台上的那盆花，虽然我不知道它的名字，经过了一个冬天，也没有辜负自己，小小的花蕊，温暖的红色，像是火焰。

也给二十多个弟子发了红包。之前跟他们约好的，只要在0点的那一个瞬间，给我发问候，我就会给他们发红包。今天兑现，我跟他们说，许多事，做到恰如其分，恰如其实，才如花开之好。

当然，仔细检查作业，也抓到了几条狡猾的泥鳅。当然躲不过课代表的鹰的眼睛。何况是第一天返校。记录，处理，越是在开始，就越需要“击蒙”。

赵志君和梁洺玮如约抄完了一本书。邹俊颉如约抄完了两本书。

黎泳辰，刘天祎，李君童，基本上背完了《道德经》的前41章，距离验收还有八九天。刘天祎盯上了张书语的座位。今天看见张书语课间也捧着本《道德经》背了，确实是有了危机感。

放学的时候，廖紫涵过来，送给我两瓶花种子。说一瓶是人参种子，不过年头有点长了，不知道能不能发芽。另一盆是桔梗的种子，孤陋寡闻的我，以前只知道桔梗是拌咸菜的。她说，桔梗开的花很小，不过很好看。

于是放学后，我又在教室里忙碌了一个小时，种下一些。无论怎样，春天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