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h3> 婆婆的里屋里有一个老式三斗桌,紫红色,岁月的洗礼让它变的破旧和斑驳,桌面上的漆已经快要磨光了,被用广告纸贴了一遍又一遍。侧面坑洼不平,疤痕累累,每一个小坑小窝里似乎都藏着一个又一个古老的回忆。 </h3><h3> 它已经30多岁了,比我和老肖还要大一些,我想它早已不再仅仅是一个物什,而是变作了我们家的一员,无人能够取代。 </h3><h3> 我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写它呢?它似乎那么渺小,那么不显眼,就像院中角落里干枯的树,门前丑陋被人随处丢弃的砖头瓦块,以及孤零零竖在屋角一处的锄头一样,渺小到让人忽略和忘记。是昨晚,因为近日降温的缘故,里屋很有点冷,电暖扇开着似乎也不能把整个屋的严寒给阻断,窗外是深沉的夜和冷冷的风,呼号吼叫的风还裹挟着雨将一阵阵的凉意刮进里屋。在门口生起的一堆火,很快吸引了一大群的乡里乡亲来烤火,就着火光和热闹,大家聊的欢快而热烈。渐渐的火弱了,也因为天黑又冷得缘故,大家陆续回家了,只剩下一堆烧的正旺的炭兀自暖着。我便出了主意,让婆婆把种花用过的一口坏掉的铁锅用来盛了炭,端到里屋取暖。炭暖确实要比电暖要传热的快,里屋不一会就热烘烘的了。一家人围着火盆开开心心的看电视,炭烧的正旺,我们在里面放了橙子、玉米慢慢的烤热,愉快的谈笑。三斗桌,此刻正充当一个温柔的绅士,让我用来倚靠以放松酸沉的腰。它静默着,用慈祥的眼看着谈笑着的大家,也伫立着,用宽厚的肩膀呵护忙碌了一天疲惫的肢体。 </h3></h3> <h3><h3> 桌子紧挨着床而放,甜甜正一个人趴在三斗桌上玩耍着,桌上放着各种甜甜的玩具以及多种零食,虽然不甚条理分明,看去却有浓浓的新年气息和温馨随意的家的味道。甜甜宝贝一个人玩着玩具,嘴里咿咿呀呀的念念有词,偶尔还从玩耍中抬起头来看看一圈然后兀自咯咯笑出声来。不知是桌子上的某个物件或者吃食吸引了小家伙的目光,小家伙竟然手脚并用的爬到桌子上,还讨巧似的摇着小脑袋,回过头来咯咯笑,似乎在告诉我们:看我多棒,自己一个人爬到桌子上啦!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小意外逗乐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把她抱下来,她又爬上去,抱下来又爬上去,如此反复乐此不疲。我们都被小家伙的调皮和可爱逗得前仰后合,老肖也在一旁把这一幕用手机拍摄了下来,一家人因着三斗桌和炭火盆的缘故,笑得满屋欢乐,一片温馨。 </h3><h3> 婆婆在一旁笑得眼睛弯弯,满含温情的眼睛里写满了慈爱,深深浅浅的皱纹里尽是柔情,她笑着道:“这个三斗桌好多年了,是我和你爸俺俩结婚时买的,30多年了,比广(老肖)都大。小时候,是广在这个桌子上玩耍,爬上爬下。再大些,是佳妹(老肖妹妹)在这桌子上玩耍,小女孩到底文气些,不咋爬高上低。现在又轮到恁的小孩了,这谁也没教甜甜爬桌子,她咋就自己学会上桌子了呢。真是跟他爹小时候一样!”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因激动而柔柔亮亮的,脸笑成了一朵温柔的花,洋溢着满满的对往事回忆的幸福感,仿佛一切都未曾改变,她还年轻,而广和佳妹还小。时光荏苒,她已渐渐老去,我和老肖结了婚,也有了甜甜,她从母亲变成了奶奶,从青丝熬成了白发,一家人从两口变成了六口,这个三斗桌平静和暖,像家中的一员,以无声的方式见证了这些温情的岁月。 </h3><h3> 家中今年有盖房子的打算,便私下想着,这个三斗桌一定还留着,等到新房落成继续给它一个温暖的新家。而那个烧的正旺的炭火盆,天暖时一定换盆新土,种一株漂亮的花! </h3></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