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厝情怀

国旗红

图文/国旗红

今天我又回来看古厝了。

在节日里，古厝越显孤独和沧桑，带着女儿叩响旧时零星的记忆之门。

站在古厝外，屋里塌落，狼藉一片。回想旧日时光，曾经在古厝内嬉戏，欢笑声萦绕过小石窗，那清脆声，隔壁都能听得见。 而如今呀，儿时那些零散的欢乐记忆似乎被挤压得喘不过气来。

当年的古厝住着好几户人家，几十年沒住人了，如同被抽走了灵魂，血液在岁月的流淌中慢慢干沽。败落的墙体，像筋络凹凸尽现、褶皱遍体的老人，而古老的砖石便是那一副苦苦支撑的骨架。面对古厝，我仿佛看见一个气若游丝的老人，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没有了人的气息，灵魂便不复存在了，所有的痕迹只能是简单的符号，简单地拼凑成一幅没有动感的画面。看到如此模样，心里顿觉莫名酸楚。剩下的这些记忆具像，似乎在招唤着什么，那些离开的故人 ?还是留下来的故事?

恰好遇到邻家大娘，对我已然陌生。女儿向阿婆问好，怯生生地向黑暗地房子探看，提起祖父的名字，大娘欣喜的眼光里，透着一种亲人的温暖。和女儿说我出生在这，娓娓道来，我们的父辈，还有父辈的父辈们，根在这里。女儿充满了惊讶和好奇。

当初春的暖阳斜射在斑驳脱落的墙体上，时有冷风穿过石窗，在巷子里迂迴绕行，有一种无奈叫在不知不觉中老去，老得那么苍白乏力，这是一种猛回头已然不识的苍老。旧时的影像让人恍惚，一种忘却身在何处的恐惧涌上心头。

一样的阳光下，可惜沒了旧时慵懶晒太阳的感觉，而是一种难受的炙烤。风一样吹着，也沒有当年午后打瞌睡时的那点舒服劲，只是阵阵的揪心。也许再过几年，古厝的墙体就会全塌了，那些石头和砖瓦，又会何去何从呢 ？这些可怜的记忆元素，将被时空荡涤干净。如果有那么一天，古厝不在了，那些关乎古厝的故事会不会像三界里的幽灵，无所去处？

流年中，我们经常把现在的真我遗忘了，却一直在追寻以后的自我。回过头来，物是人非，甚至人物皆非。空悲叹，在回不去和追不到之间忧伤。

很多东西害怕失去，希望失去前我们没了记忆，或许那时候就不会悲伤了。

留守的古厝，如同留守的老人，没有人知道他们能等我们多久。

离开古厝，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