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婶婶是四爷家的三媳妇,人好、心善,长得也漂亮。婶婶没有太高学历,但年轻时心灵手巧,蕙质兰心,尤其在绣花方面有得一手好手艺,在最美的十八年华,出落得如大家闺秀,在一家好女百家求的那年里,被住在村街对门的叔叔的姐姐一眼相中。</h3><h3> 叔今年已五十三周岁了,三十出头儿的时候就奋斗成北京海军医院后勤部的营级干部。与婶婶相亲时,叔十七岁,还在高中就读。在那个时代,与叔同龄还坚持上学的寥寥无几,叔虽未达弱冠年华,但也当属少有的标志青年。那时,像叔、婶一般年龄的男女青年大都结婚成家,虽然叔对前途的奔波从未止步,但与婶婶的见面,缘定终身。</h3><h3> 叔高中毕业后,即开始当兵,再考了军校,在各种议论中,叔、婶的感情未受干扰,一如坚固,军旅不久,叔、婶按老家的习俗结了婚。叔继续着前程,一路当兵、服役、升迁。婶却在老家安守妇道、孝敬公婆,无怨无悔的履行着一位模范妻子的责任。</h3> <h3> 在偌大的家族中,我对婶婶的初始印象是,温柔如水,敬老爱幼,轻言少语,身上总弥漫着一种好闻的体香,婶婶大我将近十岁,由于年龄的差距,我对婶婶只停留在这样的表面认识里,只是在无忧无虑的玩耍中,每每游走过婶婶面前,就会不由自主地看看她漂亮的脸蛋和微笑的酒窝。</h3><h3> 就在这淡淡的时光中,我也外出上学了,暑假回家时,婶婶依然耕作在家的各种忙碌中,只是经常下地的婶,肤色见暗。并且学会了加工汽车油管的技术手艺。由于受学习专业影响,我喜欢写写、画画。买来一块布料,用当时最高技艺写上美术字“百花齐放”,再画上一个花篮,用简笔画水平点缀上一篮子的花,拜求婶婶给我绣上当门帘。</h3><h3> 婶婶的手指已被油管活计磨得不再纤细,经常体力劳动,身体也开始微微见胖,但婶婶的心依旧细腻、手绣工艺依然完美。尽管她手头要有许多为人的活计,但她还是非常用心地满足了我,那个粉色的确良布的小门帘一直伴我出阁。</h3><h3> 我与婶婶的心灵之交大约在我师范毕业的那年,见婶婶经常在爷爷、奶奶的劝慰中掩面试泪,每每婶婶走后,爷爷奶奶总不免加上几句,这是个好孩子,也是难为她了。问及奶奶发生了什么,奶奶只是像敷衍小孩子一样,告诉我,“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盼着一大家子和和美美的,盼着你婶早点享上你叔的福。”后来奶奶见我并不是八卦脾气,就说:“没事多和你婶婶玩玩去。”当我得知婶婶卷帘子需要浆糊和旧挂历纸时,我搜集了一些材料,给婶婶送去,不知流了多少眼泪的婶,见到我强装笑颜,和我聊东说西,但婶婶的心分明没在这里,我一再追问,婶婶向我倾诉了苦衷。我听完婶婶的倾诉飞也似地跑向爷爷、奶奶,把婶的苦衷一气儿说完,并且求爷爷、奶奶帮助婶。</h3><h3> 在我涉世不深地那些年里,我看着家族中的成员人人都好,大家都是我的至亲,保护婶婶,只是出于我觉得她不应太苦。</h3><h3><br></h3> <h3> 是婶婶的善缘之心感动着叔叔,终于两地夫妻的叔婶经过了婚后八年的分离之久,随叔住进了北京。叔成了令人艳羡的首都海军军官,婶依然是农村户口,这样的婚姻对叔貌似不很公平,但幸福的人生往往并不全部取决于位置条件的平衡,更取决于心灵上的支撑。被带出去的婶婶,站在军官夫人们中间,一点也不逊色于她人。尽管有的有学历、有的有工作,婶只是一个全职家庭人员。</h3><h3> 在小妹出生后,叔和婶的生活更有滋味、有动力,婶婶不但用她的贤德照顾着叔、照顾着妹,还开始寻找适合自己的工作。在她从事舞美背景布置的一段时光里,经常与一些明星大腕打交道,宋祖英的平实,常贵田的幽默,为婶婶的生活曾筑起一道幸福的城墙,挡住了光的流泻,守住了心中艳阳!</h3><h3> 自从婶婶住进北京,我们见面越来越少,有时一年、有时几个月,但心底中的那份牵挂从未远过。因为在我的生活经历中,也曾有婶婶的温暖与陪伴。</h3><h3> 微信的普遍,当我们互晒照片时,又有了如今的共同语言,我们都在幼儿园工作,我做着教学,婶婶做着营养师,我们都做着简单、又纯洁的工作,不正如我们的心之所往吗?正是彼此的简单、纯洁,才更愿彼此相伴相携。</h3><h3> 今年春节,提前约好,要挤点时间,也要见面聊聊。感谢婶婶凑到了我家,说到口干舌燥,婶婶提出喝口水时,我才意识到只顾说话,而忽略了礼节。</h3><h3> 婶婶干着自己喜欢的工作,五十多岁了依然有一颗年轻的心,外表看来也不过三十大几的模样,在她的培养和陪伴中,小妹已大学毕业,并且越发聪明、乖巧,叔在婶的支持下一直做着家中的孝子,经常回老家照顾着年迈的父亲,我的四爷。</h3><h3><br></h3> <h3> 我与婶婶的交流,远不止这些,有些心底的声音,也许就永久的被尘封在记忆中了!但有一句我必须要说:"有婶如此,我的骄傲!"</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