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只要是上好的晴日,推开阳台上的门,你就可以沐浴在一片冬日暖阳之中。山里的阳光干净、醇厚,又无所不在地包裹着你,晒一会就让你感到晕晕的,仿佛有些醉意。</h3><div> 冬日,在阳台上放张椅子,午后,在阳光下打个盹是最让人感到惬意的事。</div><div> 阳台主要是晾晒衣物的场所,可是在冬天,阳台上也挂晒着咸鱼腊肉和摊晾些蔬菜。阳光的味道会从衣物上和蔬菜鱼肉上散发开来。十米多长,三米五高的阳台充裕着阳光,像块巨大的果冻充塞阳台,飘着香甜的味道。若是没人,阳台还会飞来数只麻雀,这是冬天罕见的客人,带来意外的生机。 </div><div> </div> 我家这阳台,阳光从早上七点左右初照,至下午4点多,才像一个贪玩的孩子恋恋不舍地离开。日照时间高达九个小时。 房子是上个世纪八十年末建造的红砖结构的楼房。只有四层楼,却有着极为宽大的空间,且南北通透,冬暖夏凉。房子里的天花板有3米多高,很多人都在房间里搭阁楼,以便放闲置物品。窗户是两开三页的式样,外面一层装玻璃,内面一层装纱窗,窗框漆成红色,日久年深已呈现陈旧的颜色,像作旧一样。 <h3> 我家住在医院,马上就要成为这里最后的居民。因为县里决定学校、医院等事业单位的居民楼一律拆迁。这使我家也意外地成为人人艳羡的拆迁户。可惜小县城的拆迁户与大城市的无法相比,拆迁补偿无法足款地买上一户新房。但我们并不抱怨,苦乐不均才是人生的真相。只是这要拆迁的房子的确值得怀念,它已经经历三代人的时光。</h3><div> 曾几何时,我们医院有着与之无法相匹配的优质医疗资源。原因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由于知识分子下放到基层,我们医院拥有大城市下来的众多有名的医生。举个例子,我们以前的院长就是杭州大医院的院长,名医。后来随着落实政策,大部分医生都陆续返回原藉。现在的医生都是新一代医学院毕业的,住在一个院子,却互不相识,去看个病,也像外面的人一样,没有任何优惠。让我这个医院的子弟备加失落。只是从外回到故乡,走进医院仍然充满了自豪感。</div><div> </div> <h3> 过年的这几天,是医院最繁忙的时候。人多车多,拥挤不堪。奇怪的是,越是过年,来看病的越多。打点滴的病人,从点滴室溢到走廊,再漫延到门诊大厅。大多数是小孩和老人,气候的变化,最先受影响的就是他们。除此之外,还有醉酒的,出车祸的,种种不一而足。医院两辆救护车也不时亮得警示灯,响着警示号穿梭不停。</h3><h3> 如果院子里突然响起一片急促的鞭炮声,间或夹杂着亲人的哭声,这准是有人又没有熬过湿冷的寒冬升天了,阿弥陀佛!</h3> <h3> 医院的这几栋居民楼拆迁后,预示着医院子弟的最后的星散。这些年,医院的子弟都在不停地出走,有时在外遇见原来的老街坊分外亲切。这些居民楼一拆,估计以后再也不会有“医院子弟”的概念。那种在一个院子里出生,一块成长的生活方式,从此一去不复返。</h3><div> 院子里有一个小花园,种了很多花草树木。平时是供大家休闲时溜弯的,也可供落寞的人在此“小园香径独徘徊。”也在拆迁之列。建筑公司己迫不及待地把园子围了起来。因为这个是不需要与园内的花草树木签拆迁合同的。几株大朵含笑花从围栏上伸出来,或许是它们也感到身世的漂零,命运的变迁,虽然满树繁花,但开得并不精神,甚至看上去有几分凄切。“树犹如此,人何以堪?”</div><div> </div><div><br></div><div><br></div> <h3> 乍暖还寒的初春,所有的生命都在酝酿;所有的希望都在萌发。园子里的几树红山茶已是满身的花骨碌。在往年,它们早已红彤彤的一片,招摇不己。但今年它们仍在犹豫,似乎在等待更加寒冷的天气,以便凌寒怒放。</h3><h3> 这样的日子即将到来,到那时,“来日落花应满径。”<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