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年初二,按照习俗回了娘家。或许是进入不惑的年纪,突然想到小镇到儿时呆过的地方走走。踏进青石铺就的长巷,感受古镇飘散的淡淡气息。偶有行人悠闲走过,把恍惚的记忆,遗落在时光里。一些细小的柔情与感动潜入心底,带着我,穿越时光,回到儿时,完全忘了自己现在也只是一个过客。</h3> <h3>记得小时候,老妈老爸常常把买来的吃食像这样高高地挂在通风的屋檐下,这是一种保鲜食物的方法也可以防止食物被猫给叼走被老鼠偷吃,现在想来,估计也是怕被我这个馋猫觊觎吧,那时为了够着那屋檐上的食物,没少花我的脑细胞。</h3><h3>每到腊月,老爹总会买来鸡鹅鱼肉,亲手做成风鸡、风鹅、咸鱼、咸肉、香肠挂满那屋檐。那些食物在经历一两星期的风吹日晒后,就会转换成无比美味的佳肴摆在年夜饭的餐桌上。小时的我最喜欢流着口水看着老爹完成那复杂的制作工序,他每次都会神秘的告诉我,他的秘方是独家的,其他人家没有,我也一直坚信不疑,因为直到现在我都觉得他做的腊味是最香的,无人能及。想来我对美食的追求在那时就埋下种子了吧……</h3> <h3>长生巷,小时候没觉得它与其他巷子有何不同。今天,一同陪我来的老妈告诉我,以前每对新婚夫妇都要到长生巷走一走,一来求得长生不老、长长久久的美好寓意,二来长生也和常生同音,可以多生贵子。可惜我结婚时已离开了古镇,不然也应该带着娃爸去走走吧。</h3> <h3>这个门口写着雄黄二字的屋子我是一点印象没有,恰巧有个上了年纪的老街坊从旁边走过,询问后得知是当年的药材铺。</h3> <h3>这是儿时的剃头店,虽然自己剪头发的记忆很模糊了,但对里面的剃头匠的印象还是十分深刻的。50上下的伯伯,穿着白大褂,没有什么现代化的美发工具,一把剪刀,一把剃头推子和一把刮胡刀就是全部。那时谈不上什么发型了,男娃头发长了,进去让师傅熟练的剪成短发出来就完事。而我觉得剃头师傅最帅的动作就是给顾客刮胡子:先用一块热毛巾捂在顾客嘴上两三分钟,趁着闲暇,师傅拿着刮胡刀,一边在挂在顾客椅子把上的特制长条布上来来回回蹭刀,一边和正在等待的其他顾客聊天,时间一到,就见师傅熟练的拿了一个短毛刷子,用肥皂在顾客胡子上打出泡沫,然后屏住呼吸,快速地刮去泡沫掩盖下胡子,再换个干净毛巾一擦,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刮好胡子的顾客总会用手摸摸自己的下巴,在座位前的镜子里仔细的照,看有没有遗漏的,而师傅则在旁边露出自信的微笑看着,我曾无数次看过师傅的刮胡刀,也总是纳闷,那么锋利的刀,师傅为什么没把顾客的下巴刮伤。</h3> <h3>这是古街的菜市场,门口是豆腐坊。每天早晨,会有很多附近的农民,挑着自己种的菜来这儿卖,没有摊位的,就把菜筐子摆在石条街两边。小时候,也就八九岁大吧,我常常会提着小篮子帮妈妈买菜:拾块豆腐,买把青菜或用荷叶包点什锦小菜。那时候的人真的很朴实,不仅不欺负我是个孩子,还常常因为我嘴甜多给我一些,为此我得到不少老妈赞许的目光。</h3> <h3>这是阿香家的小馄饨店,她家的馄饨皮薄肉多,加上自己调制的酱油汤,也是无比的美味。后来离开小镇,吃过好多地方的小馄饨,但都觉得里面的馅,不是食之无味就是肉腥味太重,总比不上她家的细腻有滋味。离开古镇后,每次回去看外公外婆,他们都会早早的买好我喜欢的小馄饨等我。现在外公不在了,外婆也90高龄需要人照顾,没法再做好热气腾腾的阿香馄饨等我归来了……</h3><h3><br /></h3> <h3>这家秤店,和我的生活没什么交集,但却印象深刻。全因为门口的那副对联。不记得是哪位长辈或恩师,曾指着那对联教导我,做事一定要像这做秤师傅一样,一丝不苟!</h3> <h3>大码头,太多美好的回忆在里头了。虽然重建过了,虽然关着门,但里面的构造因为小时无数次的出入早已深深印在脑海里了。进门右手边,先买筹子。烧饼油条在左手边一门洞进去,大家自觉排队等候,烧饼就甜咸两个口味,印象中最便宜时2分钱一个。我喜欢咸口的,加了小葱,撒满芝麻,刚出炉,那香味扑面而来。幼时的我总是顾不上烫嘴,一边拼命吹,一边大口咬,常常是没走到家,一个烧饼就下了肚。当然有时间的话,我们会在大堂里慢慢享受,几张八仙桌,几条长板凳,街坊邻居围坐一起,一边大口喝着豆浆,一边吃着烧饼油条,一边聊着家长里短,特舒坦。当然这烧饼吃法还有好多种,泡在滚烫的豆浆里吃,用糖加了麻油蘸着吃或者将烧饼扒开,将刚出锅的油条用筷子压扁对折,夹在烧饼里吃。当然大码头好吃的东西不止这些,后面还有一个操作间:蒸饺,肉包,豆沙包,菜包,烧卖,蜂糖糕,甜三角,金刚麒……太多太多。其实大码头对于小镇上人的意义远不止这些,它还是我们唯一的大酒店,谁家(那还得是个条件不错的人家)有个婚丧嫁娶的,会在哪里摆个几桌,宴请宾客。</h3> <h3>老陆家我最感兴趣的不是香肠,是熏烧鹅。小时,老爸发工资或心情好时,就会到他家,买个鹅后夹或买副爪翅,再差买两鹅头,我就就着那有滋味的卤汁啃鹅肉。每到此时我的胃口总能大开,吃两碗饭那是轻飘飘的事。记得每次老爹去买熏烧鹅,我总是不忘提醒他,买肥的,我觉得瘦鸭子肉有些柴,肥的就比较嫩,而且那略带鹅油的肥鹅的皮蘸点鹅卤越嚼越香。</h3> <h3>大会堂,小镇的电影院,1958年建的。小时候,那是个奢侈的地方。拿着钱,垫着脚,透过左边那个小门洞,买张票,对我来说是无比幸福的事。但机会不是很多。一是本来那个年代电影就不多。二来就是电影票好像不便宜,少有零花钱的我还是希望用钱来买吃的。再来就是机灵的我知道如何走"旁门右道"混进去,电影院右面有个后门,散场时会打开,平时就一把链条锁锁着。身材娇小的我们可以把铁门扒个缝钻进去。不过也有失手的时候,有一次自作聪明的带着邻居小姐妹混了进去,可能是人太多,动静太大,被影院管理人员逮个正着,不消说遣送回家,我倒没啥,老爹比较开明,数落了我一顿结束。可怜我那小姐妹被他严父吊起来打了一顿,现在想来挺对不起她的。</h3><h3>对于大会堂更多的记忆是买上一包瓜子,和同学排队进去看爱国片。黑白的电影,什么《地道战》《地雷战》《铁道游击队》《闪闪红心》……印象中看过的商业片是《唐伯虎点秋香》。</h3><h3><br /></h3> <h3>这黑乎乎的过道,是连接我家和古街的通道,也就七八米长吧,白天就阴森森的,晚上就更吓人了。晚上通过这儿,我总是深吸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鬼叫着一下子冲过去。我无数次自己吓自己的想象里面突然冒出一只大手把我抓了走。</h3> <h3>这条街就是我家上古街最近的一条路,路不长,两边的人家我都熟,我儿时玩得最多的小伙伴都住着这条街上。右手第一家是哑巴家,他一直一个人过着,有时对我们老凶的,有时又特好。帮人拔白头发会给我们钱的,他是第一个。前面一家,是姓吉的人家,条件不错,院子里有个池塘,种了睡莲,还养了漂亮的金鱼。对吉家两个人印象特深,一个是大兵,不知是先天还是后来生了病,大兵是个弱智,整天呆在家里,对他的映像就是每天穿得干干净净的坐在方凳前,用火柴棒蘸水在凳面儿上写字,而且总是不变的几个字,可能写得遍数多了,字儿方方正正,横平竖直很是漂亮。他家还有个妹妹,可能家境比较好,公主气特重,我们趴在地上打玻璃弹珠啥的,她都只是穿着漂亮的裙子站在旁边看着,绝不参加。万一哪次一不小心身上粘了灰尘,她会拼命的拍去,在我们心里她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另类。沿着巷子再往前走,跑得比较多的就是做毛笔的项爹爹家,他是做毛笔的一把好手,人很严厉,印象中总是不苟言笑的坐在一长条桌前捻着那些用以制作毛笔的毛儿,我见得最多的是兔毫的,也有羊毫和狼毫的,他每做好一支毛笔时,总喜欢放在舌头上舔舔,然后不停的左手食指上一边刮一边转笔,直到把毛理顺掭尖,那动作非常小心,神情特别专注。我去他家全是因为小鶴弟弟,他的外孙我的死党。我们总是不知悔改的在他家横冲直撞,撞歪他的工作台,撞翻放毛笔的竹筒,招来一顿数落。除了小鶴弟弟(我们一直有联系),这条街上的兄弟姐妹,哪户人家有几个,长什么样我都记得,但名字几乎想不起来了。项爹爹家后门出去正对着一寡妇家,有一儿一女两个娃,儿子画画特别棒,我还清晰记得他在小方凳上画了一只形态复杂的龙,他不常理我们,倒是妹妹喜欢加入我们,但因为没了爸爸常被调皮说话没轻重的我们弄哭。他家前面一户人家有姐妹俩。巷子左边第一户家有一个哥哥,他总是控制不住的摇他的头,前面是祁家兄妹,哥哥小时一场高烧成了聋哑人,多方治疗,也上了聋哑学校,会用很不标准的语音喊妈妈,他妹妹特聪明也很努力,换到今天,就是一学霸。再往前就是一皮匠家的兄弟姐妹仨。我家院子里几个加上这条街上的娃构成了一个娃娃军团,常一起嬉戏打闹。我们还有个暗号,学布谷鸟叫,"布谷布谷",一人叫,应者无数,大家都纷纷从家里溜出来,指定地点集合。</h3> <h3>这是我们家的主卧的窗户,还是30多年前的样子,只是被现在的住家刷上了红色的油漆,印象中当年它就是木色,颜色特别温润柔和,冬日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我就在下面晒太阳写作业或玩手影游戏。而现在窗户木头已经腐朽的给人一捏即碎的感觉了。</h3> <h3>这个不到2平方用木板隔起来的小空间是我家的厨房,当年是用茅草毡子搭的,里面摆设特别简单,一个碗橱,一张放置各种杂货的长条桌,一个煤炭炉子和一盏昏黄的小灯就是它的全部。别看它又小又黑,却承载了我太多美好幸福的回忆。一个会做菜的老爹总会变着花样从里面端出各种美味。就拿一条大青鲲来说吧,只要到我爹手里,不消一日,就会给你做出炸鱼圆、炸鱼饼、滑炒鱼片,鱼头汤出来,就是那剩下的大鱼刺,也会炸得酥脆,挂上甜卤,变成美味的熏鱼。老爹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即使炒个青菜我也要炒得有滋有味。我记得厨房门口有副对联,老爹甚是满意,年年换新就是不换内容,上联是一人巧做千人食,下联是五味调和百味香。这应该就是他这大厨的追求吧!</h3> <h3>就是这个小院子,我在里面度过了最无忧无虑的十年。那时为了给我们加营养,老妈在那窗户下搭了个鸡窝,抓了一群小鸡养起来,我也充当了小小饲养员的责任。夏天和伙伴一起抓蛐蛐、蝗虫、"吊死鬼"和一种叫虎头腮的小鱼来喂它们,秋天我会提着篮子到附近的田里捡拾菜叶子会来喂它们,因为经常去,好多农人都认得我,不仅乐意我去他田里,还常常给我个大萝卜或一些刚采摘下来的绿叶蔬菜。老妈也不知从哪里听来偏方,在家用榔头把大骨头敲碎拌在菜里喂鸡,说这样鸡下的蛋里钙含量高。</h3><h3>院子现在看来非常窄,可当年我们院子里几个小朋友在里面追逐打闹一点没觉着局促。天晴做游戏,什么老鹰捉小鸡,跳房子,拍小人牌,跳皮筋……都玩过,下雨天就踩水,下雪天堆雪人打雪仗,到了三伏天,家里太热,每到晚上,老爹就会在院子里支一张竹床,有微风的夜晚,我就躺在上面数星星,遗憾的是我用了各种顺序数也没数清天上到底有几颗星星。如果没风,老爹就会坐在我旁边,盘着腿,眯着眼,拿着蒲扇,一边给我扇风一边抹着我的背,哄我睡觉。可好多次,我刚睡着,就被老爹打瞌睡掉下来的蒲扇打醒。</h3> <h3>这是通往上河边的石条街,旁边有两户人家比较熟悉,一户是姓石的人家,他家有个姐姐,很漂亮学习也很好,考上了苏州大学,是爸妈口中的人家孩子,只可惜工作不久,因为煤气泄漏离开了人世,让人唏嘘不已。他家对门是汪家,我同学家,我常到她家窜门子,她爸妈管教孩子很是严格,所以每次去她家总还是小心翼翼,怕做错什么招来数落或闯了祸被赶出来。</h3> <h3>上河边,没有自来水的日子,这儿是我们取水用水的地方,早晨刷马桶洗痰盂,中午洗菜淘米、刷锅洗碗,下晚浣衣洗被都在这河里完成。河里的水无论怎么用总是那么清澈明亮,不时还有成群小鱼游动。夏日,大人水边干活时我们就跳到水里嬉戏,有时拿碗儿抓小鱼,我们将碗放在水下,等鱼群经过时,快速将碗提出水面。可那鱼儿真是灵活,往往忙了半天也一无所获,有时抓不到鱼的我们会气急败坏的拍水,踢水,搅水,似乎这样就能惩罚那些不配合的小鱼。有时我们会用脚在河床下慢慢踩,我们常幻想河下有什么宝藏被我们意外发现,而事实上,运气最好时也就是能踩到一只大河蚌。再无事可做时,几个伙伴,就会捡拾几个碎瓦片,站在河边比赛打水漂。要在这样的比赛中获得胜利,是需要技术的,选择较平的瓦片,弯下腰,让瓦片和河面以接近于切线的角度快速抛出,当然得用手腕的力量,这样瓦片就能在水面上多次的跳跃,既漂亮又掷得远,要知道练出这样的水平可不是一朝一夕的。</h3> <h3>河边的几棵树,不是什么名贵树种,但也记忆满满。那里有一棵大桑树,每到结桑果时,我们便会爬上树,边采边吃,也不洗,弄得满手满嘴紫色,然后伸出舌头,彼此看看,哈哈大笑。大人们可能讨厌我们把衣服弄上桑果汁不好洗吧,常骗我们说那些桑果有毒蛇爬过,不要吃。可心里的害怕总抵不过酸甜的果实的诱惑,我们照旧爬树,照旧吃,只是每次上树前我们会在树下观察一下,看树上有没有蛇。桑树旁边有几棵树,树干很直,大人们买了猪肚猪肠在河里清洗时会在那树干上反复蹭,这是他们生活的智慧,那些玩意儿在树上蹭蹭会洗得更干净。还有那棵斜朝着河面长得树,记得小时候我有两只大白鹅,我把它们当宠物养着,为了让它们能到河里玩又不至于跑掉,我就让老爹找来长长的绳子,扣住它们一只脚,另一头就扣在这树上。大白鹅在水里自由自在的游,高兴时就拍动翅膀,仰头高歌。</h3> <h3>这是滚水坝,小时不敢到京杭运河游泳的小朋友都在这里游泳戏水。夏天傍晚,我们会被大人带到这里,套个废旧轮胎做成的救生圈在水面上游泳。记得有一次,我还很小吧,看到小哥哥在这儿扎猛子,觉得很帅,就抱着游泳圈模仿。一不小心来了个倒栽葱,头朝下脚朝上的浮在水面上。由于游泳圈的浮力作用,任我怎么拼命挣扎也翻不过来,我急得要命,呛了好几口水,甚至觉得自己要完了。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有力的把我提出水面,那一瞬间,我吓呆了,愣了好半天才缓过来,哇哇大哭起来。这糗事让我在以后好多年都被周遭的邻居嘲笑。</h3><h3>滚水坝还藏有一个让我至今难以忘掉的宝物。那就是在水道旁边的石壁上,密密麻麻长着的指甲蓬大小的贝壳类生物。我们女生常常小心的把它们扣下来,打开洗干净,那贝壳里面呈五彩色,在阳光下,散发出迷人的光彩,那模样特像一只五彩蝴蝶。</h3><h3><br /></h3><h3><br /></h3> <h3>斗野亭是新建的景点,我对此完全没有兴趣,进去就是为了看这个铁牛,儿时它是在文化馆的露天小广场的一棵大榆钱树下的。至于它是用来镇水的神话传说,也许听多了,我们全然不感兴趣。对于它的记忆就是放学没事,几个淘气的娃跑过去,骑在它背上抓着牛角,做出骑行的姿势,大有骑在马背上指挥作战的威武,那牛背牛屁股经常被我们抹来蹭去,锃光发亮的。</h3> <h3>这小镇上保留至今的唯一一家手工花灯制作坊,大婶正在专心致志地做鱼灯,老妈说,我小时候玩的花灯大多是他家的。我突然想起那些有趣的日子了,每年正月十三上灯,孩子们会拖着大人准备的花灯上古街转几圈。花灯的样式有很多,有红灯笼,鲤鱼灯,莲花灯,十二生肖花灯……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年镇上一娃拉着恐龙丹佛儿造型的花灯出现了,那真是羡煞众娃,大家都跟在后面好久。当然我也有过出风头的年份,那年外婆给我扎了个硕大无比的兔子灯,背上还背着一小兔子,我爸把我的铁皮三轮放在大兔子肚子里,我就骑着三轮带着兔子跑。那年后面也跟了不少追随者。</h3><h3>十三上灯到十八落灯要好几天,当然这么文邹邹的玩花灯法是远远满足不了我们的,过个两天我们就开始调皮起来。在口袋里放点小石子,在主人不注意时丢过去,那纸糊的花灯当然吃不消,被戳穿破个洞,我们还给这样的恶作剧起了形象的名字"吃XX肉"。我们吃别人花灯,自然也免不了自己的花灯被人吃,所以落灯时能保持完好的花灯也算是奇迹了吧,更有惨者,石子穿过纸面正好打到点着的蜡烛,一把火花灯尸首无存。</h3> <h3>邵伯大浴室,和大码头,电影院一样建成于1958年,整整60年了,只有它至今还在发挥着作用。做花灯的大婶家,就在它旁边。这次我是先看到它的水泥边墙和窗户的。窗户里面传出了哗哗的水声和洗澡妇女孩子毫无避讳的谈天说笑的声音,这些声音和三十多年前我记忆中的声音一模一样。绕过边墙,来到正门,贴着瓷砖挂着崭新门帘和火红灯笼的样子已经完全没有儿时的模样了,门口卖棒棒糖五香豆腐干的小摊也没了踪迹,改成了停车篷,但我却没有一点陌生感,我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阴天的下午:在幼儿园闯了祸我,眼看要被老妈打屁股。我立马向老爹求救,他就把我放在30永久自行车大杠上,一路骑到浴室,买了根绿色棒棒糖,带我泡个澡,那方形的池子上氤氲着热气,我就抱着老爸的脖子泡了好久。至于下文,我一点也记不得了,应该是逃掉了一顿皮肉之苦。</h3> <h3>逛完古镇,乘着镇上唯一的公交回往城里,内心涌起一种复杂的情感,刚刚那些童年的回忆带给了我太多的美好和幸福,而眼前景象毕竟又过于破旧不堪,政府已经考虑将古镇开发成旅游区,打造一个类似浙江西塘,阳朔西街一样的商业气息浓郁的古街。这始终是一个悖论吧,建立一个新世界必然要打碎一个旧世界,新旧能并存吗?到那时,哪里还寻得着本真的、质朴的原始风景......</h3><h3>有点杞人忧天吧!有道是,我寻我的童年,你开发你的新镇......</h3><h3>古镇有幸与你再见,也无奈和你道声再见……</h3> <h3>最后留一张幼年和姐姐在上河边拍的照片以示纪念,文中的小三轮就是这个。</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