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font color="#010101"> 下面这篇小文是我2011年写的。 </font></h1><h1><font color="#010101"> 没有知青生活的老伴 </font></h1><h1><font color="#010101"> 老伴对我不错,可她因为没有知青经历,常常不能充分理解我的知青情节。每当我和她讲起北大荒的经历时,她总是听听拉倒,兴趣不是很大。我高兴时哼哼几句歌曲北大荒我爱你,她会说:“那你回来干吗?” 气人的话常常让我扫兴。联系到多年不见的战友,我会特别高兴,她却说我:“至于吗?”我告诉她:“你没知青生活,你体会不出我们的感觉”。也正因为我们的经历不同,发生一些摩擦是难免的。 可气的有这样一件事: 结婚几年后,一次老伴处理家中废旧书报,居然把我的四合一精装毛选给卖了,但放毛选的纸外壳她却留了下来,因为外壳在放零钱用。要知道,那毛选是老爸当初得的奖,我去北大荒时老爸特意送给我的。陪伴了我八年多,不敢说全看过,但 很多文章都认真阅读过,看到关于几大战役的部署指示章节,还特意在地图上了解战役的运动过程。回来后,毛选的确闲置了,可对我来讲有历史价值啊,怎么也没到卖掉的地步。现在倒好,每次看见毛选外壳,都会让我想到那本毛选,都会叨咕几句。老伴不爱听:“你要是心疼以后给你买一本。”后来,她真到摆地摊的地方问过,大概是50多元一本。但我坚决不要,不是我原来的东西,没有意义。 我有一个帆布箱子,那是去北大荒时,用北京市的下乡特许票买的。我对它很有感情,搬家时老伴却几次要扔,我当然不让。问她:“你怎么不把你参加工作时买的红箱子扔了?”她说她的箱子是人造革的,比我的帆布箱子好看气派。不算过时。我觉得她理由不充足,她没看到我这帆布箱子承载的北大荒情节。 我对她说 :“你要是把我的箱子扔了,我就把你的箱子也扔了”。她有些不服,来了一句:“你那破箱子扔到大街上都没人要,还当宝贝,你等着吧,早晚给你扔了”。她居然吓唬我,我不客气的说:“你要是真把我的箱子扔了,我就不扔你的箱子了,把你人给扔了。” 当然这是开玩笑。要知道这个帆布箱跟我在北大荒八年多,从老连队到新建点, 从砖房到帐篷马架,又辗转托运回北京,经历也不一般呢。虽说有些 旧,还被上海一哥们不小心撒上点墨汁,但它是我那段经历的见证。到过一些战友家,有很多人家里已经找不到在北大荒的痕迹了,感觉有点可惜。 在我这个箱子里, 放有在北大荒时用过的笔记本,日记和一些信件,那是家里、同学、战友的一部分来信,虽过去这么多年,每次重看这些通信,又似回到当年,那真挚的话语倍感亲切。每年换取衣物打开箱子时我都会浏览一下,常常忘了时间惹的老伴催促快点。有些信封上的邮票已经都没了, 是被小外甥集邮给剪掉的,但这并不影响我对这些信件的喜爱。信件日记放在箱子里,老伴从不感兴趣,有时让她看看了解一点我在东北的生活,她不以为然。我告诉老伴,以后我箱子里的东西没经过我的同意,不许随便处理。她却说道:“什么宝贝东西,在我眼里一钱不值。你现在对过去的东西越留恋,越喜欢回忆那就说明你老了,要往前看,不能总想过去。”得,还被她开导一番。但是,在这点我不听她的 ,她没下过乡,没有亲身体会过知青生活,她是理解不了我的想法了。 </font></h1><h1><font color="#010101"> .2011.6 </font></h1><h1><font color="#010101"><br></font></h1><h1><font color="#010101"> 现在我用美篇形式介绍一下我的帆布箱。</font></h1> <h1>这就是我的“破箱子”,确实太旧了。去年我们这里人搬入新房,有人扔掉的箱子的确比我这个好一些。但我舍不得扔,它承载着我的八年知青生涯的酸甜苦辣。</h1> <h1>打开箱子,里面是这样的。几件咔叽布衣服,一些笔记本,一些书信。</h1> <h1>这些笔记本都有些来历。</h1> <h1>箱子的本里和旧钱包里,夹着一些黑龙江粮票。</h1> <h1>有几张那时的报纸,兵团时期属于沈阳军区序列。因此,军区报纸前进报也发放到连队,以前前进报几个字不是印刷体的,9.13之后改成这样。兵团内部是兵团战士报,76年恢复农场后改成了屯垦戍边报。从几张报纸上也能看出兵团隶属变化。</h1> <h1>这是我的毛选四卷合订本外壳,老伴把毛选当旧书卖了,留下空壳装粮本副食本,真气人啊。</h1> <h1>大有作为这个笔记本是74年北京市政府赠送的,记得同时送的东西还有一双解放鞋,一个缸子。缸子我一直用到九十年代,没留存下来。</h1> <h1>笔记本插页,我用这个笔记本记了一些读书笔记。</h1> <h1>我去兵团的乘车证。这张乘车证并不是专门保存的,返城后才在一个本里看到。在兵团那些年都忘记它了,再看到它开始珍惜了。</h1> <h1>乘车证后面的注意事项很有意思,充满时代特征。</h1> <h1>一个本里发现一张发言稿,是我在团支部发展新团员时写的欢迎词,都是那时的话。</h1> <h1>带有兵团标记的信封信纸。在连队按理用不到这样的信纸信封,这是关世昆从团部调来20连后给我的,没用完就留下来了。钢字305信箱我们用了八年。</h1> <h1>还有一张志愿表,是填错后留下来的。</h1> <h1>箱子里有几十封知青时期信件,这是老爸当初给我写的信,嘱咐我要20天给家里写封信,免得老妈念叨惦记。那时体会不了老人的挂念,有时一懒一两个月都不写信。现在老人已去,再看这信,感慨万千。</h1> <h1>大哥来信,寄到畜牧连转到20连。</h1> <h1>二哥在湖北干校时给我的信。</h1> <h1>三哥和我同样是知青,他在密山41团,三哥来信经常让我练好字,主要是我写字太难看了。三哥在东北20多年,八十年代末才回北京。</h1> <h1>这张报纸是我当初留下的。当时有两个北京知青因是扎根还是回城有场争论,舆论环境迫使回城的那哥们做了检查,承认自己思想错误。然而,没过一两年,坚定扎根出卖朋友的那哥们也回城了。说实话,我那时比较关心这场争论。知青大张旗鼓的下乡了,回来时大部分知青走的却是旁门左道,这成为很多知青心里内在的痛。</h1> <h1>这个保密手册是离开兵团那时,指导员袁崇法送我的。据说这样的笔记本只有连以上领导才有,崇法送我时说这个本还有点意义。我保存的很好,记了一点私人日记。</h1> <h1>保密手册里面的使用注意事项。</h1> <h1>这个本是我74年春节探亲时,老爸单位送给探亲知青的。</h1> <h1>这是笔记本的赠言,是所里一个人当场写的。那时单位很关心知青家庭,知青毕竟是关系到千家万户的事。做好知青探家工作也能反应出组织的关怀。所里给我们找来戏票,拉我们去建筑礼堂观看广播乐团演出。</h1><h1> 赠言落款是北京194所,194是代号,它是核动力研究所,大部分移迁四川了。</h1> <h1> 上面照片是我日记本的第一页,上面记下了哥哥40多年前写给我的几首小诗。</h1><h1> 71年4月,我调到新建点,当时是荒原一片,两个帐篷就是我们的家。条件艰苦自不必说,但我们大家都觉得建点创业很光荣,能为国家多打粮做贡献苦也是甜。写信告诉同在兵团的哥哥,哥哥来信鼓励我,附上这几首小诗,我觉得挺受鼓舞,于是就写在了日记本的首页作为鞭策自己的动力。</h1><h1> 40多年过去,当初的理想抱负,都被现实无情粉碎。去时豪情满怀,回来思绪迷茫。当十几年教育形成的信念被瓦解后,那种失落是很伤感的。空耗大好青春让我们为弥补损失又付出了更多的努力。如今,都退休了,但知青生活总是那样印象深刻。一种留念情感说不清道不明,留恋同命运的知青战友,留恋那里生活过的山和水,也留恋帮助过我们的老职工。</h1><h1> 几首小诗是当时环境下的真实情感,谁也没想要回城当逃兵。被激励边疆献青春是大部分知青天真美好愿望,当理想大厦坍塌后,一腔热血化作了务实求真。</h1><h1> 现在看看这几首小诗,有些苦涩,内在体会只有知青自己知道。</h1> <h1>这个本是71年4月北京知青崔志方在我调往20连时送我的。这是北京的笔记本,估计是志方来边疆时带来的。在畜牧连时,和志方相处很好,志方人朴实乐于助人。志方回城后生活在上海,一直没有见到。去年他突然离世,让我十分怀念。</h1> <h1>那时的笔记本总有个时代标语</h1> <h1>志方赠言虽有时代特点,但情感是真挚的。</h1> <h1>这个本是我去兵团前一天,同楼的一个华侨叔叔送给我的。硬壳书皮上还有那时的题词,里面插页也有副统帅照片。我曾用这个本写过日记。</h1> <h1>叔叔赠言,最下面一行是我写的字,实在没法看。</h1> <h1>一张小字条,团小组的开会内容。</h1> <h1>纸条附后的战友名字。</h1> <h1>在一个本的塑料皮中夹杂着一张纸片,上面有首小诗。那是七七年春节,闲来无事随便写的,纯属娱乐,当时连里只剩下几个知青。</h1><h1> 挠力河畔四豪杰,留守营盘过正月,何想饭菜一团糟,有失大治年中节。</h1><h1> 宿舍正好也有笔墨,于是写在了宿舍墙上。当时正有工作组在连里,他们看见,说有人搞小团体,号称四豪杰,是歪风邪气,好像要借题发挥。</h1><h1> 后来,指导员袁崇法和连里知青都探家回来。崇法劝我把墙上的诗涂掉,省的多事。于是我就用白灰刷掉了。事情过去四十多年,诗句我都印象不深了。没想到连里哈市知青胡耀秋有一天把小诗贴到连队微信群里,耀秋居然记了这么多年,让我惊讶不已。</h1> <h1>箱子里的这些东西我一直保存着,还有一些日记和记录,细看五味杂陈,甚至有的不愿翻开。“破箱子”是那段时光记忆的载体。去年虽然搬新家了,我还是给它找了一个存放的地方,老伴已经不再提扔箱子的事。</h1><h1> 时光飞逝,转眼五十年过去。回想这大半辈子,只有知青年代的记忆刻骨铭心。</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