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自我记事起,爷爷就和我们生活在一起。那时他已过花甲之年,身体健康状况很好,没见他去医院看过病。偶感风寒,也就是喝点“藿香正气水”什么的,挺一挺就过去了。他秉性温顺,说起话来,平和舒缓,从不动怒。对小辈发火的最重的一句话是“一脑子浆糊”,仅此而已。爷爷跟我们过活了十多年,直到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因父亲早逝等家庭变故的原因,离开西安回山西老家了,最终活到了八十多岁。在那个物质匮乏和医疗技术不发达的年代,能迈过“古来稀”的“命门坎”,算是寿长之人。记忆中爷爷有四大嗜好:吃醋,喝茶,写毛笔字,散步。到现在街坊老邻居回忆起来还津津乐道。</h3> <h3> 爷爷自年轻时候离开山西太谷老家,外出闯荡,混迹天涯,很有“阎锡山士兵缴枪不交醋”的嗜好,一日三餐离不开醋。他定居西安后,不爱吃当地“七分钱一斤” “马尿色”的酸醋,专门让叔叔从太原用医用盐水瓶灌上“老陈醋”托人带到西安“享用”,夸山西陈醋香的不得了。记得那时 “醋”是家里厨房的“调料”之王,做啥菜都喜欢放醋,碗橱里摆满了老陈醋瓶。困难时期,北方以面粉为主,爷爷做饭最拿手的是“剔尖面”,用铁板和铁筷子,一根一根的拨,直接下到开水里煮沸,面条吃起来很筋道。拌面的酸酱就是甜面酱和山西老陈醋加葱花炒成的,酸香顺溜又开胃,几乎成为我家里吃“细粮”的“本帮饭”,三天两头地做,百吃不厌。有一次,我不小心,打碎一瓶老陈醋,爷爷惜醋如油般“九毛九”的表情,吝啬的比丢钱还沮丧,令我刻骨铭心,难以忘怀。</h3> <h3> 爷爷喝茶不太讲究,一般是廉价的粉末状花茶。那个年代茶叶的种类也不多,我又不懂茶品,只是玩渴了,趴到桌前,“偷喝”几口爷爷温茶,解解渴就跑开了。记忆中茶水的口感淡苦,回味清香,很爽口。那时,家里的蜂窝煤炉上,常煮着开水壶,爷爷时不时用滚水沏泡,一边喝一边写毛笔字。他写的是楷书,横撇竖捺点,工工整整,字不达词,落笔不连贯,似乎是在随心所欲,有消遣时光之嫌。家里的旧报纸、废本子等都是他习练的地方,正反两面,见缝插针,绝不浪费。记忆中爷爷的功夫字,与书本上印的铅字一样,既考究又耐看,很有师范引领作用。</h3> <h3> 我和妹妹常拿描红本拓写的字去比,爷爷的字更显得几分自如和洒脱,“阔气”极了。爷爷曾有意让我们学着写字,我却是“三分钟”的热度“坐不住”,画一两笔就“烦了”。有时趁他不在,顽皮地在他老花镜上点个小墨点,搞个恶作剧就“滑点”了。爷爷奈何不了我,也不发脾气,只是一擦了之,最多用夸妹妹“有出息”的方法来敲打我的“毛糙”和“不用功”。在那“大字报铺天盖地”时代,没见过爷爷写过标语和横幅,也没见过有人请他写过对联,更没参加过什么“书协会员”之类的社团组织,而他把练字当成了修炼与颐养身心的路径,坚持不懈。</h3> <h3> 再说散步,爷爷每天早晨天不亮,就出去散步,走多远我记不清了,只是风雨无阻。那时,流行的是“跑步锻炼耐力”,没听过“走路增强体质”之说。他总是起居规律,有条不紊,散步遛弯不停歇。有一次,天下大雨,小伙伴们告诉我,爷爷在楼梯道里走路“转圈圈”,犹如《红岩》小说里的疯老头,游走不止。我听了很诧异,赶去看观。爷爷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狼狈,只见他沿着狭小的楼梯间来回踱步,并挥手示意我们“勿挡路”,像运动场上竞走的健儿一样,步子迈的稳健、踏实、有力。</h3> <h3> 如今,我也步入爷爷当年的年龄,他从前的嗜好变为当今健身的时尚。食醋软化血管,喝茶清凉消食,练字修心养性,散步舒缓筋骨。这些都是益寿延年的健身良方和习惯,值得推崇和借鉴。前一段,我血压偏高,半边脸突肿,医生告诫:少盐,忌口,静心,运动。回想起来,爷爷当年的举止和嗜好是很超前,我是否也该找找他从前的感觉?</h3> <h5 style="text-align: left;"> <i><u><b> 作者复言</b></u></i>:春节来临之时,我给朋友们拜年了!感谢大家一年来对我文章的点赞、转发和支持。恭祝朋友们阖家欢乐,幸福安康! </h5><h5> 2018年2月15日</h5><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