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的厨娘(年味在美篇)

一叶惊弦

<h3>  逢年过节,孩子们喜欢,其实大人即便口里说不想过年,又老一岁,又要破费,但对于美食的诱惑,他们同样也不能抵御。</h3><h3> 想想吧——</h3><h3> 热气腾腾的饺子,揭开锅盖的那一刻,看着像河里的小船翻滚。</h3><h3> 香气四溢的鸡汤,黄黄的油圆圆的珠,色泽晶莹剔透,早就勾起你的馋虫。</h3><h3> 满桌子荤素搭配,姜葱蒜椒辅以助之,让你觉得减肥是天底下最难的事……</h3><h3> 可是,谁,在为我们张罗这一桌桌美味,又是谁,为我们殷勤布菜劝饮?而她们自己,在席上却不见身影?</h3><h3> </h3> <h3>  过年了,大抵有这样四种人。</h3><h3> 过年的男人们。走亲戚串朋友,三三五五聚在一起。喝着热茶磕着瓜子,或闲散地坐在太阳底下,或围坐桌子谈天说地,有说自己在外谋生经历的;有谈国家大事的,当然这些国家大事,与他们来说很遥远很遥远;也有吹牛不打草稿的,也不怕把牛皮吹破了的;也有谈孩子的成绩的;还有聚在一起打牌赌钱的,集中精力在手里的牌桌上的局,无暇它顾……</h3><h3> 他们聚在一起,或低声叙谈,或朗声高笑,只等着开席。</h3><h3> </h3> <h3>  过年的孩子们。</h3><h3> 孩子们或守在电视机📺前看动画片,眼睛都对到了电视机的跟前了,那一种馋相,很吃货看到美食差不多。或者聚在门口玩耍,把个衣服都弄脏了,汗湿了,直到吃饭了才被叫回来。也是,过年肆意地耍,尽情地看动画片大人们往往是不太管的。</h3><h3> 也有孩子,偷偷蹭到厨房里,于是大人往往是奶奶们,就变戏法似的塞给孩子们一瓶“哇哈哈”“旺仔牛奶”,也有各种糖果,总之是些零食佐餐,把孩子们的正餐食欲都给弄跑了。大人们只好由着溺爱,但晚上回家不免要受到警告了。</h3> <h3>  过年的女人们。</h3><h3> 这些个女人,不包括厨娘。</h3><h3> 她们同那些男人一样,不伸五指,手拢在口袋里。她们脚不沾厨房地,聚在太阳底下,单独开辟一个地盘。她们谈打工生活,互相探讨对方的衣服,谈孩子成绩,谈婆婆媳妇小姑。</h3><h3> 她们在家里,也有不干家务的,在客人家里,就更不可能伸手帮忙了。</h3><h3> 她们一直聊到开席。往桌上按照辈分一坐,享受美食了。饭后,也是把碗一推,又端着茶杯,依旧坐到太阳底下去了。</h3> <h3>  惭愧地说,我就是这种。</h3><h3> 不伸手的,只管享受的。</h3> <h3>  过年的厨娘们。</h3><h3> 她们自始至终,只出现大约四次。</h3><h3> 客人们到来的时候,她们首先和男人们一起,迎接到大门口。把客人们让进家里,提茶倒水,拿果盘端凳子,殷勤招呼。之后便隐身到厨房里。</h3><h3> 等到开席的时候,一个个冒着热气的火锅,一盘盘香味四溢的炒菜,一个个精致的圆丸,大菜小菜荤菜素菜,一齐出炉,厨娘们不是个魔术师,断不能做到。她们布菜,摆碗,放碟,开酒,一切准备就绪,她们又退到厨房里去了。</h3><h3> 客人酒过三巡,端着酒杯🍸的手已然有点儿颤抖,说话舌头有点儿打结,话说起来有点儿语无伦次,草草吃几口饭,正餐结束了。她们,又来收拾一桌子杯盘狼藉,或者就着客人吃剩下的菜随便趴几口饭。收拾完,又退到厨房里去了。</h3><h3> 男人们依旧在絮絮而谈,打牌的依旧在牌桌上刀光剑影,聊天的依旧,看动画片的依旧。下午,客人起身告辞,她们又随着男人小孩,送到大门口,殷勤挽留,依依惜别,执手相约。</h3><h3> </h3><h3> </h3> <h3>  她们不露面的时候,都在忙着什么呢?</h3><h3> 人人都以为厨娘们最有口福。却不知,那些人在外面高谈阔论时,厨娘们的辛苦操持。</h3><h3> 我母亲就是这样的厨娘。我姐姐就是这样的厨娘。我婶婶就是这样的厨娘。我婆婆也是这样的厨娘。因为有她们负重前行,我们才岁月静好,尽情享受一切。</h3><h3> 我们每每从人家做客回来,总要评价一番。今天某某家菜很丰盛。某某家没有什么菜。</h3><h3> 其实,即便没有什么菜,也是不容易的,那些能准备出一桌子丰盛菜肴的厨娘,更是难上加难。</h3> <h3>  我母亲,在别人大肆拜年时起,就不能去别人家拜年。因为,那时候没有电话更没有手机,也不知道今天谁家要来,只能在家等着。于是,我爷爷我父亲带着我们兄妹走亲戚享美味去了。留下我母亲一个人在家等候出其不意的客人。因为,她要下厨房招待客人。</h3><h3> 这样从初二三直到十五六。</h3><h3> 有时候我们走近亲,看看到了吃饭的点儿没有客人来,便把母亲叫来一起吃饭。谁知刚刚端起碗,来客人了。我母亲只好放下碗筷,赶紧回家下厨去。</h3><h3> 家里来客人的时候。我的角色经常是给母亲添柴烧火。我亲眼见证一个厨娘的忙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进进出出,一会儿洗,一会儿切,一会儿剁,一会儿盛。没有一刻闲暇。</h3><div> 当然,母亲是快乐地忙。脸上洋溢着笑,客人越多她越高兴。有时候亲戚家的女人们来陪她聊天,她边忙便边谈话,很是开心。</div><div> 到了吃饭的时候,她一口不吃,等客人吃了,她才开始吃着残羹冷炙。完了,一大堆碗碟等着她伺候。她的天地就是一方锅灶,她的荣辱也全在锅灶,她的寄托,也在锅灶。</div><div> 厨娘,永远是那个在锅灶里为我们负重前行的人。年复一年。这一旦开始,就是一辈子。</div> <h3>  后来,我姐姐出嫁了。她也“光荣”地加入了厨娘的行列。再也不能和我们一样,尽情地走亲访友了。因为,留在家里等候客人,留在家里下厨的,由她的婆婆变成里她。</h3><h3> 一下子,她也身不由己起来了。要知道,原来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她也是无忧无虑的,那时候连大菜也不会做出几道来,就要完成角色的转变,也想来她最初感觉是很难的吧!</h3><h3> 有时候,我们打电话约她到舅家叔家,她很期盼但也很无奈,她说:“我哪里走得开呢!”预期很是惋惜,“你们去玩玩吧。我就不去了。我等到人来完了,再去吧。”他们家亲戚特多,几乎每一天都有一拨甚至两三拨客人,真是不得不说他们家人缘超好!</h3><h3> 可想而知,她这个厨娘有多忙碌啊!</h3><h3> 再后来,发现她手艺精进,也能在很短时间内,变戏法似的,张罗一大桌子饭菜来。我佩服她,她说,被逼到绝路上来,只好硬着头皮干,等你到了这个时候,也可以!</h3> <h3>  我母亲很心疼我姐姐。不止一次说,你姐姐是太辛苦了,一毫毫功夫都没有,是的。我母亲不也如此吗?</h3><h3> 她大概看我太闲了。我是比较偷懒的人,一没有厨艺,二不够贤惠。客人来了,不是婆婆下厨,就是到饭店吃。从来不愿意做一个厨娘。再者,我发现自己对于美食一道实在没有天赋,更是不可塑之才。</h3> 她们为我们洗手做汤羹,她们退居幕后为我们负重。<div>  我想,她们也很期待有一日可以放下锅铲,离开锅灶,和我们一样在开席之前,尽情聊家长里短,享受岁月静好吧。</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