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游京西古村有感

賞文聽濤

<h1><font color="#ff8a00">  2017年北京的冬天无雪,干冷而晴朗的天气占据了这座大都市大部分的时光。似乎在这种天气条件下,人们工作生活节奏更快,整个城市在熙熙攘攘、忙忙碌碌中即将迎来戊戌年的新春。戊戌,没错,就是那个读起来朗朗上口的“一八九八,戊戌变法”。两个甲子的岁月,祖国已经沧桑巨变,发展日新月异,欲找寻那份古朴纯静,就得往荒山野岭去了……<br>  腊月廿五,是步入放假模式的第一天。一年来的辛勤劳作、得失荣辱,所历所见的人情冷暖、悲欢离合,在走在京西古道的那一刻,都全部抛却。迎面是清冷的风,高天上是快速流动的云。举目远眺,是起伏的山和错落分布的小山村。屏息轻嗅,飘来淡淡的炊烟味,虽历经久远、人在异乡,却和家乡的味道并无二致。<br>  清晨七八点,一行人按照设定好的路线,先沿着山间公路前行。路上行人极少,在近村时才零星遇到几位老农,看到我们这群破衣烂衫背着包拄着杖的人群时,老农多会心一笑,作为京郊著名户外线路上的原住民,似乎对此屡见不鲜。也有老农对我们在如此寒冷的季节出来活动表示惊叹,有队友向其问路搭讪时,都热情作答,口音和城里的“京片子”有些许不同,显得更为质朴。<br> 沿着村里的石板路拾级而上,能看到不少青砖青瓦的老屋,因年代久远,大都已破烂不堪。村民住的多是新盖的二层小楼,并将其作为民宿旅馆,为户外旅行者提供较为舒适的居住饮食条件,在旺季时收入应该不菲,只是当下正值寒冬,鲜有旅者留宿。<br>  转过曲曲折折的巷子,听得有溪流的声音,原来是村中一处泉,泉水流量很大,足以满足村民饮用水需要,多余的水形成溪流,流到村外。离泉水五十步余,便是马致远故居了。溪流从故居门前流过,上有一拱形小石桥。迈步走过石桥,映入眼帘的是青砖砌成的迎门墙,白底墙面上写有五个大字“马致远故居”,字体遒劲有力。迎门墙前是马致远的半身塑像,底座上有其生平介绍。迎门墙后,是故居的门。故居就是一个普通院落,门也不大。门两侧一对楹联倒还有趣。“山河沧桑久葆小桥流水人家,古道依旧无迹昔日西风瘦马”,虽不甚工整,意境尚合情合景。很不幸的是,故居有铁将军把门,唯有从门缝中一窥门内景观,但仅见一斑,甚为扫兴。<br>  置身于此,默默吟诵那首“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不自觉地发现,眼前的景致和词中描述竟十分相似。在那个深秋的傍晚,马老先生或许刚刚写完一出杂剧,正沉浸于剧中的悲情,推门而出,站在门前的小桥之上,眼前树木枯萎,百草凋零,乌鸦恬燥,村外不远处的商道上,人畜川流不息,驮负沉重货物的骡马愈发消瘦。老先生手捻胡须,心境凄凉,脱口吟出那千古绝唱“天净沙,秋思”。在我年轻时,常把这首词令理解为失恋的矫情,亦或孤旅的愁苦。现在看来,又似乎不是。作者的秋思,思的更多是人生的境遇、世态的炎凉。<br>  马致远也曾是个有志青年,年轻时热衷功名,有“佐国心,拿云手”的政治抱负,但一直没能实现,在经过了“二十年漂泊生涯”之后,他看透了人生,遂有退隐林泉的念头,晚年过着“林间友”、“世外客”的闲适生活。历史上少了一个官宦,却多了一位流传千古的戏剧家、词人。<br>  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这样的事一次又一次发生,陶渊明、马致远、曹雪芹,似乎非隐居不能为诗文,即使唐之李杜,宋之东坡稼轩,人生也是郁郁不得志,甚至多次被贬谪、流放。对此,太史公早有总结。“此人皆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来者。乃如左丘无目,孙子断足,终不可用,退而论书策以舒其愤,思垂空文以自见。”<br>  出得村来,爬上荒凉光秃的陡山。站在山顶,西北风更加肆虐,吹在脸上如针扎一样疼。看看远方高楼林立,高速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想必每一个屋檐下,都是在忙碌着准备过年的人们。生活终归要平平淡淡,还是收回那神游的思绪,回家洗个热水澡,吃口热乎饭吧……</font></h1><h1><font color="#ff8a00"> 作于二零一八年二月十一日</font></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