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过年了,务工的亲友拿到了过年的薪酬,漂泊的游子抢到了返程的车票。街巷里涨满了年的色彩,炊烟里飘满了年的味道。年正款步走来…</h1> <h1>很多年以来,都是随夫携子去乡下过年的。此款年式,主角是孙儿和婆婆。爷爷奶奶电话打过来,孙子就坐不住了,作业撂下,书本丢开,去乡下赶年才是最要紧的事情。<br />公婆是家里的主厨,会亲自赶街备货,挑选把关。别看他们平时花钱计较,逢年过节,他们出手阔气,很有大款气场。货源备足之后,忙碌随即开始,做圆子,炸年鱼,蒸馒头,磨汤圆,年在忙碌中正式开幕!<br />腊月到了,灌制的香肠一串接一串,排了长长的队伍。地道的腊物更是品种丰富。虽然不提倡多食咸物,可是这番精心的备制,确是过年的精彩前奏,没有了这样的序幕,乡村的年还有什么味道呢!</h1> <h1>待到子女们归家,他们灶前灶后忙碌。精心备制的美食,会在年前年后陆续上桌亮相。手下的美食带有地道的家乡味。大半辈子的手艺,并非三下两下就学得来的。晚辈们即使掌勺,也炒制不出那份舌尖上的年味儿。我等偷懒之辈也因此寻得了借口,抢不了公婆的大勺,只好跟着打打下手了!<br />那里的年是祖叔家吃到祖伯家,姨娘家吃到姑舅家。待到亲戚走遍之后,公婆这边的年才渐渐淡出。接着去娘家赶年。娘家的年甚是隆重。兄弟姐妹聚齐,美食佳酿满桌,一大家子举杯畅聊,年的幸福尽在热闹里!细细想来,这二十多个年都是属于乡村的,年的快乐仿佛是由公婆酿制的。</h1> <h1>儿时的年,是最有记忆的。小年一过,赶集的人就多起来。推独轮车的,挑箩筐的,袋子里拎的,臂弯里挎的,通往集市的小路上,赶集人士络绎不绝。平时里不赶集的家庭主妇,也会在年来的头几天,打扮一新赶集备货。哪家年货备的齐全,来年哪家就会兴旺发财。<br />父亲是我家的集把式。买进卖出都由他一肩挑。记忆里,年关一到,父亲就把席草一捆捆的搬出来,细致的规整搭理。颜色绿的,个头高的会最先挑出来,捋掉根部的裤草,码成捆,上好担子,第二天天一亮,父亲就挑上担子赶早集了。那些长短不齐,毛刺不整的席草,经父亲一整理,品相大增,仿佛亭亭的女子,粉黛梳妆完毕,即将待嫁出门似的。年前的最后两趟集市,是我最期盼的,父亲会带上我,任由我选一两件过年的发饰。那两天我早早起床,紧随父亲前后,生怕父亲撇开我,悄悄走开。我跟在父亲后头,一路跳着唱着,每一条田埂上,都落满喜悦的歌声。七八里的蜿蜒小路,真不经走,没感到累,就走完了。</h1> <h1>到了集市,就拽着父亲的衣襟,挤在人群里。父亲前面走着,我后面跟着,瞧着,热闹着。<br />回来的路上,会戴上新买的发卡,一路蹦跳着回家去。<br />盼到了除夕,过年的新衣终于可以穿上了。会集结村里的伙伴,一同出门炫耀。一帮穿新衣的少年,不懂大人愁滋味,尽情沉在快乐里!</h1> <h1>年夜饭过后,提灯笼辞岁是过年的重头戏。少年帮各自提着灯笼,聚在一起,相互比拼一番,谁的灯笼款式新,谁的灯笼穗子艳,谁的烛花颜色红。比拼结束,便挨家挨户走下去。除夕夜里的走动被称为辞岁,初一早晨才叫拜年。辞岁大军多半是孩子们组建的。一个村子的少年聚在一起,队伍庞大着呢。别看这支队伍是孩子帮,除夕夜里可受欢迎了。辞岁的少年来的多,预示来年财富多。所以辞岁大军,无论走到哪家,都会受到热情招呼。糖果,花生,甜点悉数拿出来供孩子们饱尝。一晚上下来,辞岁的少年,全身上下口袋里,满满的尽是美味呢!</h1> <h1>儿时的年走远了,可记忆毕生清晰。每一个年关将至,记忆都会被时光叫醒。岁月已老,年迹还在。只是不知道,那些提灯辞岁的少年,此刻正在哪里。那些炫比新衣的孩子,如今都老成了什么模样。口袋里拜年收获的甜点,是否被岁月消逝风化呢,用舌尖轻舐,还甘甜如初吗?<br />父辈们老了,渐渐忙不动年了。时光深了,不知不觉间轮到自己过年了。购买年货,布置年景,访亲的安排,待客的礼数,都将从头学起。第一次动手制作的过年圆子,口感倍鲜。满满一大笾馒头,也蒸的有模有样,不减婆婆过年手艺。呵呵,还得感谢父辈多年的身教,让我在亲历年时忙而不乱,幸福如初……</h1> <h1>时光流逝,岁月轮回,年少走远了,把最快乐的年藏进了时光里,父母走远了,把最幸福的年丢进记忆里,公婆老了,把最隆重的年传递给了我……年里有幸福,年里有快乐,姑且用心继承年,把幸福深种,让快乐续播!</h1><h1>期待年的幸福不减,年的静好不减,年的喜悦不减……</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