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恋

曾杰

回家过年的文字，近段刷爆了朋友圈！昨晚看了群里康同学转发的一篇文章《你为什么回家过年》！很有感想！今天一大早！回莲子塘了！看到了父母！依旧在不辞劳苦的忙碌着！望着他们佝偻的身影，蹒跚的步履，曾经伟岸，强健的父亲的身影在脑海里闪现出来！为了多赚钱！父亲一个人装卸整车石灰的情景晃如眼前！为了少开支，挨饿行车千里而不倦！...刹那间！我明白！父母真的老了！！

曾几何时！常以工作忙为由懒得回家！双休日以小赌怡情，朋友小聚为乐！把父母忘在脑后！实属不孝！转念！思做一美篇！乃尽我之记忆走过莲子塘村四组的每个角落，拍些许照片，拼凑些文字，谓之乡恋！聊表悔意！

顺其路而上，即我出生老屋地！记忆中，路比现在的要窄！但是干净得多！这也是我们小时候进山的主要路径之一！现在还是！

这里应该是我老屋所在地！如今成了别人的橘树地！岁月的沧桑让我找不到丝毫痕迹！只能留在自己不能传承的记忆里了！别了！我的母亲，我的童年！

这塘！见证了我儿时的一切！插田归来！浑身是泥，扑入其中，洗净烦恼！与伙伴嬉戏水战！与水牛咫尺相视！至父母怒骂方怯怯而归！今塘在！而我已中年！盖物是人非乎？

那时，塘比现在要大，水比现在要清！塘边绿树成荫，水里鱼儿成群。但有闲时，齐聚于此！犹以炎日黄昏为最！或凉席，或竹凳，或坐或站，大都持一蒲扇做驱蚊良器！照列每队总是有喜侃大山的人！记得队上有个叫“财奋”的叔辈，颇喜侃山，言语组织能力出众，粉丝良多！且又多才多艺！他的周围总是有一大群人！总是欢声笑语不断！可惜英年早逝！令人唏嘘不已！

此路是我上学必经之路！现在已经硬化！路旁的马尾草，地舌花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现代化建设的残迹！

环保与建设并重乎？也许代价需鲜血方能昭示其惨重！

记忆里的小学！是一溜的平房！而小学同学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少数几个！如谢定华，曾文科，曾莉，刘华章，郭玲英，令波，满毛等几个！微信让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你们是否也和我一样感觉年轻真好啊？

学校的操场泥土平整，不用担心摔坏！从没听说过家长去学校闹事的！如今，现代化了！条件好了！麻烦也多了！常听校闹事件，总是以教师赔款担责了事！百年大计，教育先行！当教师成为高危职业时！一定是民族的悲哀！

莲子塘中学在我记忆里非常深刻！求学三年，遇到了很多好老师！如今，他们大多已退休！安享晚年！而现在学校的发展步履维艰！硬件设施的改变并不代表教学质量的提高！谁之责！我是母校教师之一！有愧啊！

第一张照片是旧教学楼，竣工于1982年八月！我于1982年7月毕业！没有在这栋新教学楼里听过一次课！引为遗憾！如今，以老师身份进入教室！别有一番滋味！当别人在信誓旦旦的放言要为莲子塘的教育教学事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时！我知道，他们是把我的心里话说出来了！谁又能像我一样对莲中有这么深厚的情感？

后两张照片为新建的实验楼和学生食堂！

莲子塘镇景！(严格说还没达到镇的级别)只能说是莲子塘村！看看莲子塘的地理位置和发展前景！不能不说当时的领导们没有高瞻远瞩的眼光！我理解他们！如果能看到的话！至少现在是厅级干部了吧！

两台特别出租车！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镇上车满为患！私车横行！还有租车簇？即便如我等！崇尚环保，亦步行为安！虑其断无生意！果然！我观察了半小时！无人问津！

父亲临近八十！沧桑刻满脸面！岁月浸透全身！严重的糖尿病和过多的老年症，慢慢磨去了父亲的刚强和锐气！他已经是拖着脚走路了！生活对不起父亲！父亲辛苦大半辈子！没有享受！只有付出！子女的成长伴随着父母的衰老！猛回头！才发现！子女成长是那么缓慢！而父母衰老是那么迅速！

父亲总是做不完的事！

拾一小凳，寻一柴刀，合理而坐！便可劈柴分类！在满地干柴的空旷室！父亲干起了名为活动筋骨，实为生活所累的活计！我想帮忙！遭拒！一个难以置信的理由:你不会！且声音显得特别洪亮！昭示主人尚有力拔山河之气势！无需担忧！果然如此吗？树静风不止，树动风不至的伤感在无言的注视中悄然而至！如山父爱！让人窒息！

磊起的干柴！预备过年时预寒而用！父亲儿孙满堂！过年是父母最开心的时候！外地的子女回家了！照列，父亲用大的干树蔸燃起大火，一家人围坐！火剪总是在父亲手里，由他掌控火势的大小，那也是家长权威的代名词！只有孙子孙女才能从他手里把火剪要过去！此时，父亲便会跟在孙子孙女旁边呵护！全然不顾权威尽失！母亲和儿媳们在厨房忙碌！丰盛的宴席，忙碌的亲人，小儿的无赖构建了完美家庭的美丽图画！

四兄弟的楼房！凝聚了父母的心血和汗水！大爱无声！挚爱不语！每一方混凝土都是父母的爱！每块瓷砖映射了长辈的情！远方的游子！常回家看看吧！

父亲是个闲不住的人！生活再苦！再累！也不会影响他精神上的忘我追求！通过努力！他成为了在全国颇有名气的杨梅山诗社的分社：莲子塘分社的负责人之一！

授牌仪式对父亲来说是个难忘的记忆！其泼墨之功，诗文之作！我等难望项背！父亲也曾提起过其辉煌岁月：以满分考入益阳市一中，后响应毛主席号召，返乡参加社会主义建设！恢复高考后，父亲先后考入湖南大学，湖南财院等学校！均因种种原因未能入学！引为终身撼事！

父亲创办了原三眼塘镇(现该名为胭脂湖街道办事处)唯一一个农家书屋！在他的经营下！书屋办得有声有色！前来借书阅读者不下三万人次！有农民，学生，教师，干部等，留言无数，好评如潮！由此获奖无数！曾获国家级优秀农家书屋管理员！成为了网咯能人！令后辈汗颜不已！省级奖励太多！择一而知全部！窥一斑而见全豹也！

父亲的为人处世，甚得邻里钦佩！用德高望重形容毫不为过！2017年被评为沅江市最美家庭！他在市委宣传部组织的演讲比赛中拔得头筹！其演讲被湖南电视台转播并传至网上，配一生何求之音乐！观之令人振奋！思之让人扼腕！满满的正能量！

父母的菜土里满满的无害蔬菜！只是为了自己的儿孙！每次儿女回家！袋背手提，车厢爆满，扫荡一空，席卷而去！留下父母在寒风里相倚而泪，带走的是青菜？不！带走的是父母的牵挂和不舍！

父亲除了写作，对乐器亦钟情，图中乐器君识否？看似二胡实为大筒！为湖南花鼓戏之专属乐器！其声洪亮，浑而有力！音色美而柔，高手拉之，如高山流水，源源不绝！似千军万马，气势磅礴！我虽有心习之，奈何生性木讷，天生愚昧！仍为门外汉也！

父亲的大筒之友！其一是我发小周令波的哥哥！看他们拉得那么陶醉！我想，爱！对一个人做人做事何其重要！爱一个人！会舍身！会不顾一切！爱一件事！会挤出时间努力做得更完美！除非你只是喜欢！

父亲的书法！虽然提高空间大！亦有笔随手走，手随心想的书法行家之内涵！力没透纸背亦达纸心！八旬高龄能如此，可与廉颇并肩行！我辈知耻应后勇，安然常在笑谈中！

我家新建厨房！曾家的人丁兴旺！让父母不得不把厨房扩大！只为了过年时享受天伦之乐！厨房修建时，常以工作忙为托词，如今常坐在“广厦”里觥筹交错！我心何安！

我家的稻田！记忆中有三亩七分多！最深的记忆就是割禾插田！一把镰刀，卷起裤脚！从田的一角开割！一般是六兜为一行！开始时意气风发！尚与兄弟比快慢！岂知行百里者半九十！越往后越痛苦！背痛腰酸！手脚乏力！信心全无！三十几米一行的距离总觉得是那么的遥远！最盼望的就是父母说休息一下吧！立刻丢下镰刀！跑到田埂上，找一宽地展肢仰躺，其惬意非亲历者可体会！

如今，父母已不种田多年了！那种感觉也体会不到了！望着稻田里的草根！故乡，童年，苦涩一起涌上心头！！

八车道沅益一级公路把我村一分为二，从家里出来，穿过公路，就是我伯伯家！早应该去看看了！

伯父八十有余而身健！闲时打牌而不疲！其身体状况令子女不忧！且看伯父再来一碗之势！有道是：莫道年老无强体，且看伯父羞世人！

伯母安然进餐！生活的重压，岁月的无情让她老人家身体每况逾下，看到我进来！她热情招呼我吃饭！哪里像个得过病的老人！我衷心希望二位老人身体健康！幸福长寿！

离开伯父家，穿过一级路，走到大叔家！大叔早些年过世了！留下三个小儿！如今都已成家立业！图中为大叔二儿子伏良！虽身价上亿，而家务事不歇！难能可贵！是啊！在外钱无敌！在家唯有情！

(说明，本来还拍了大婶和三弟军良照片，可惜我没注意拍得太模糊，只得作罢）

叔侄情深！图中美女是大叔三媳，小儿是伏良幼子！他们从上海归来(正宗海归)已有几天了！小侄是大都市长大的，怎识村伯？愿小侄健康快乐成长！希望他能记得他爸爸的童年！

此大叔二公子之车！原来我也有亿万富弟！因为有了我等工薪簇，更显富豪之尊贵！然同坐一桌，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之时！亦兄弟也！三杯下肚！捶胸拍肩！畅谈人生，此刻年龄不是距离，贫富没有差距！唯有亲情！

从大叔家出来！很想去看看母亲！穿过一片山林！勾起儿时的记忆！三五发小！一竹蓝或一马笼！持一竹爬！进山寻柴！袋里一律是有旧扑克的！拼着挨骂！先席地而坐，搞几局双百分！花生般大的黑蚂蚁是我们的伙伴！任其爬上后背！待到天黑时，方记起竹蓝空空马笼无物！于是顿起歪念，折生枝而回！父母都是精明人！一顿打骂避免不了！

记忆里的爷爷！是老学究！颇通古文！印象最深的是他老人家为自己写的挽联！全联六十四字！写尽人生，忠告后人。为自己盖棺定论，为后辈留下家风！其清风傲骨！享誉邻里！其自挽联遂入曾家宗谱！

奶奶一生是勤劳的一生！忆往昔！小脚奶奶总是把最后好吃的留给我们！当父母打骂我们时，总是护着我们！如今！奶奶走了！父母老了！当我们做错事时，谁来打骂批评我们！

我的生母长眠于此三十六年了！母亲的过早离开模糊了我的记忆！面对遗像！每次，我都努力想把记忆里的点点滴滴串起来！渐渐清晰！母亲！您过得好吗？儿想您了！今年我过生日，在安化金鸡！写了母祭文字！独处异乡，飘零过客，儿之生日，日期模糊！娘在自知！不觉梗咽失声数时！当时我就想要常常去看看您！今天，我独自一人去看您了！山里很静！您睡得也香！我没打扰您！就看看您！

“母祭文字今犹在，盼母嘱咐已无言。 多年宿草身定累，我与慈母送纸钱！“

碑文怎表恋母意，岁月沧桑思亲急！生活还得继续！母亲！您安歇吧！我们会好好照顾父亲的！

曾家的风水宝地！山清水秀！据传由曾家高人选址于此！能德泽晚辈，荫佑后人！果不其然！曾家子女出龙门者甚众！不辱祖先！

转到另一座山，必须去看看我岳父大人！林间小路，落叶满地！灌木丛生，是茶余饭后散步之良境！然此刻！我心重！奶娘是娘，岳父亦父！早就应该来看看了！

　　岳父大人是一位值得我敬仰的老师！他性格耿直！敢做敢当！当校长多年，无私奉献，从不徇私！试问当今，有几人可比！

引以为撼的是，岳父离世时我在泸溪！待我赶至灵堂跪下磕头之际！方知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您在天堂一定也是顶天立地的男人！

后记:文字仓促而成！加水平有限！赖感恩之心常有！乃发！感谢您的阅读！请批评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