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花·清明·诗歌】

陈锦生

摄影:陈锦年 春天来了,百花盛开,我家后院的雪白垂枝樱花(Snow white weeping cherry)也提前开了。这些天,周围的朋友都往首都华盛顿赶,去看潮汐湖每年一度环湖盛开的樱花。我不敢去,满天的花粉会让我睁不开眼。大家拍回来的照片美极了,我在家里看着照片也能领略到春天的气息。 樱花盛开的潮汐湖 家乡广州是花城,这会儿更是鲜花盛开的季节。可以想象,这时候,到处都应该可以看到扶桑花、紫荆花和令我念念不忘的木棉花。小时候,家门前种了好多高大挺拔的木棉树,三月底四月初,就会看见树上一片火红,艳丽不可方物。后来,在离家不远的地方盖起了中国出口商品交易会,一天之间,宿舍区所有的木棉树全部被移植走了。我和小伙伴们,还跑到交易会去认原来门前的树,那上面有我们练习“飞刀”所留下的疤痕。 木棉花开了,清明节也就不远了。小时候,对清明的感觉就是太潮湿了,“回南天”,外边湿漉漉的,家里的地面上都有水印。后来,外婆走了,装进了一个小盒子,放进了六榕寺。从此,清明节开始有了特别的意义。哥哥姐姐从小都上幼儿园,我不行。去了一个星期,受不了,脸上带着一个掌印就回到了家里。从此后十几年,就几乎天天跟着外婆。上学以前,日常的事情就是外出买菜,婆孙隔三两天就会去一次百灵路菜市场, 隔一俩个星期就会去一趟中山四路的烧腊店。每次外出,外婆都会给我买一本小人书,以致把家里一个大大的箱子都装得满满的。广州各处的新华书店和儿童书店,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会比我更清楚。我到现在看见好看的图片都要收集起来,就是从那个时候落下的习惯。后来,我刚上初二,外婆因为交通意外住进了医院,短短的两三个星期,就走了。我只去过医院两回,不是我不想去看婆婆,而是每次外婆看见我,都厉声呵斥,不许我再去。之前的她,从来没有那样对我说过话 ...... 她不愿意我看见她的那个样子。外婆走的时候才67岁,文革刚结束。还没来得及享福,一直拉扯大的小外孙也还没懂事。 每年清明,哥哥姐姐也总会去银河公墓给爸爸妈妈扫墓。一如既往,我总是缺席,就像爸爸妈妈晚年的时候,我也总是不在身边。对我而言,外面的世界很大,一通折腾,生活有了很多新的内容。但是,等安顿下来,喘一口气的时候,当初对于爸妈的一切心愿,都变成了不可能。“时间都到哪儿去了”?我不知道,爸妈当初送我走的时候,是否就想到了这些?还好,哥哥姐姐一直在爸妈的身边,他们一直承担起了作为儿女所有的责任。无言感激。 摄影:陈锦年 最后,放上一首诗,太太写的,是一首著名英文诗歌的汉译。太太对科学事业的热情和投入的程度,少出其右,以致于偶尔让我忘记了她曾经也是一个充满热情的文青。这首现代诗,本来是由长短句写成的,我一修改,就变成了方方正正的长方体,改糟了。不过,没关系了,就是个心意,希望婆婆和爸爸妈妈都能听到。 摄影:梁润嫦 Do not stand at my grave and weep By Mary Elizabeth Frye Do not stand at my grave and weep. I am not there. I do not sleep. I am a thousand winds that blow. I am the diamond glints on snow. I am the sunlight on ripened grain. I am the gentle autumn rain. When you awaken in the morning’s hush I am the swift uplifting rush Of quiet birds in circled flight. I am the soft stars that shine at night. Do not stand at my grave and cry; I am not there. I did not die. 请不要在我的墓前流泪 Mary Elizabeth Frye 林虹 译 请不要在我的墓前流泪 我不在那里我从未沉睡 我是千缕和风袅袅吹过 我是钻石之辉雪中闪烁 我是阳光洒满金色麦田 我是秋雨轻轻飞落九天 当你在寂静的清晨醒来 我已化作清风轻盈而去 伴随鸟儿静静盘旋苍穹 我是夜海繁星悬挂天涯 柔柔星光闪耀无际星空 请不要在我的墓前哭泣 我不在那里我不曾离去 照片除署名外全部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