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月牙遥映窗橱畔,闹春接福秀凄寒;</h3><h3> 琼浆不解人间意,饕餮难慰漂泊心;</h3><h3> 迎春小年潜入夜,辞岁馨安不自返;</h3><h3> 孩童鏖战功名枯,暮壮孤守京畿野;</h3><h3> 莫当贤孝皆遗忘,实怀反哺今潋滟;</h3><h3> 常思家国寻常举,更期返乡再过年。</h3> <h3> 看看满天飘散的小年祝福,听听缭绕耳际的贺岁歌谣,转着喜庆喧闹的视频资料,想想年关将近,家家灯盏高悬,户户杀猪宰羊,个个返程归家,慢慢重启春节倒计时模式,开始喜笑欢畅的劲爆场面,顿然间就有些身在异乡、孤寒难耐的凄凉,一种想家、回家的感觉毅然是那样的强烈。真想也回家看看,再找拾亲情浓郁、年味纯纯的感觉啊!</h3> <h3> 那个年月,那个年龄,一切都显得那么单纯和美好;虽然贫寒清苦,家徒四壁,却处处洋溢着童趣和快乐,意想着马上叩头拜年向长辈收取压岁钱,顺口哼唱着年关节头的节日民俗,倾刻间就有了欢天喜地过大年的感觉。</h3> <h3> 《二十三,糖瓜粘,恭送灶爷上了天》</h3><h3> 每到小年时节,冷冷的冬日便附着了节日的新装,往日的奔忙也开始有了难得的轻闲,来来往往的牛马车这时侯也难见踪迹,田间地头劳作的人们也开始销声匿迹,转移到杀猪宰羊的战场。据说这一天,在灶堂中央,摆上香甜的糖果,祭献肥硕的猪头,点香燃烛,焚烧纸钱,恭送灶君老爷,让他"上天多吉言,下界保平安",多向玉皇大帝进策甜言蜜语,迎取来年五谷丰登。而最是幸福的还要数童年的我们,手拎着杀猪丢弃的"下水",一点都不嫌弃腥臭,填装着费大劲才吹进的空气,身后尾随着高低不一的玩伴,偷吃着桌上的贡品,从村西头追到村东头,嘶喊声震天,满满的都是节日的欢畅。</h3> <h3> 《二十四,扫房子,祛病除疾消晦气》</h3><h3> 余兴未尽的我们,还未待童趣释放当头,清晨的劳作已然叫醒了家人的酣眠,匆匆地拾掇行装,便开始跟随着长辈们奔忙,长长的竹杆捆绑上高梁米子扎成的笤帚,围蒙着母亲过气的头巾,逐个房间荡扫屋顶的灰尘,满屋的浮垢沾染的通身都是,乏困枯燥的活计让少不更事的自己虽有怨言却从不言语,就因为长辈们一句"祛灾除病、来年好运"。拾掇完房间,就不再跟父母们"鏖战",而开始约定速成地清扫猪舍牛圈,并预有准备地铡料备草,压水饮牛,让牲畜们安稳过年,听老人们讲,春节期间为避凶险,不能上房丢草、担水喂料,备好牲畜草料就能让家人们来年迎吉祥,万事保安康。</h3> <h3> 《二十五,磨豆腐,瞒住玉皇盼新福》</h3><h3> 这一天,按照老黄历,应该是根据灶王爷的启奏,玉皇大帝莅临人间,考察凡俗疾苦。为不让来之不易的幸福陡然流逝,人们会磨制豆腐,放满水缸,徉装清苦。孩提时代的我们自然不知道虚实,尽量地附合着家人们的使环,天还不亮就筛选好米豆,置办妥当,骑上差不多与人同高的二八单车,尾随在父亲身后,径直地向邻村的豆腐坊赶去,因为都赶在这一天,排队磨豆腐的人群已然形成了两条长龙,一队是父亲他们,惰惰散散地堆成个圈,手持着烟卷,不顾地欢笑寒喧;另一队则是我们这些胖瘦不一、倦缩成团的儿郎,因为不太熟识,个个若有戒备,忠实地替长辈们守护着队列的秩序,互不相让,生怕被哪一个后来的挤占;想想都觉得有些宛然。</h3> <h3> 《二十六,沓冥币,保佑仙人过好年》</h3><h3> 农村祭奠方式想来是最尽情理的,城里人因为有钱,为仙大人焚烧的纸钱大都是超市的成品,花色各异、形象逼真、种类繁多,仿真防伪的手法真有些让人嗔目结舌,但在幼小时节,心里面便有些鄙视和不太真实的感觉;在我们农村,通常都是自购纸张,按照印模大小亲自裁剪,一张一张地涂抹颜料,逐一沓印,老人们说这是为了安守孝道、了表惦牵,让故去的亲人们远在天边,不再孤寒。因为夹杂着"传神"的因子,张罗这项活计我们似乎是最不去斤斤计较的,一整天的忙禄,手筋都如同被抽出一股,愣是在家人们的句句表扬声中,将一张张白纸沓印成冥界纸钱。</h3> <h3> 《二十七,炸麻花,火红日子像油镬》</h3><h3> 麻花虽不是西北的特产,但却是家乡恭贺新年、祈祷旺运的最佳宝膳;各色食料拧制的花虫鸟鱼寓意着来年的五谷丰登;滚烫的油锅里不停翻滚的油浪和袅袅升起的油烟则象征着红红火火,福运油镬;精心炸制成的麻花、油果子呈现出的锃亮黄香则衬托着金银满筐、财源广进。这个时侯的我,每每都是十分惧怕,怕油锅被烫,怕时间太长,怕衣服弄脏,更怕被油烟曛得头晕目眩;但怕归怕,跟着父母亲做上一段时间,渐渐地也就有些释然,一会儿帮着母亲揉和面团,一会儿又帮姐姐擀皮撮糖,拿着装点油果子的颜料瓶来回奔忙,一点也不再有初始的惊慌,有时侯还敢在油锅边顺放下料和拾捡成品,心里好是快乐。</h3> <h3> 《二十八,买新衣,干干净净迎吉祥》</h3><h3> 小时侯,家境普遍不很富裕,买件新衣则是孩提时代惟一的期盼,每到这一天,不用催嚷,父母亲便会主动张罗着给我们姐弟三人添置新装;通常是母亲在家赶制年货,父亲则带着我们中的一个或两个到县城赶集,购买新鲜蔬菜的同时捎带着到服装店挑选几件心怡的衣裳,那时侯,对品牌的概念为零,诉求更低,只求一件新衣服而已。鞋子大都不用去买,每年农忙空闲,母亲都早早地撮线抐底,一针一线地事先为我们缝制,因为有母亲的辛劳和血汗,也通常不会有过分的要求,穿着也就格外的贴心,那种美美的感觉通常在年关结束都还在显摆。</h3><h3> </h3> <h3> 《二十九,炖牛羊,围转火炉唠家常》</h3><h3> 父亲在我们几个心中永远都是个"神通",不论在外,还是在内,都绝对是一把好手,记忆深处几乎从来没被一件事情难倒过。他做的卤肉那真叫一个好吃,家里面每到年关节气他都亲手卤制。猪头是祭灶用过的,放在灶台估计是有些蒙尘,他又是烧烫,又是刮毛,很是用了一番心思,我和哥哥亦向个小跟班,拿着剃刀和铲子慌慌张张的来回打转,折腾上1-2个小时,总算收拾妥当,父亲便开始支锅捅火,调制卤料慢火炖熇;通常要煨煮2-3个小时,每次都能熬到电视停播,夜深人静。我们呢!因为要等着吃肉,通宵鏖战也就心甘情愿。</h3> <h3> 《三十夜,贴对联,熬夜坐等压岁钱》</h3><h3> 除夕夜前,为避邪赶妖,在骄阳未落时节,家家户户都开始悬挂灯笼,张贴门神,装饰门头窗花,最后再粘贴对联,此时封门封足,不许出户;也只有这个时侯,家才没有了争吵、打斗和怨愤,所有的敌对和抱怨刹那间没有了踪影,全家人笑脸绽放,相亲相爱,真真切切地像是个温馨的港湾;因为"守岁",十二点钟前绝对不允许睡觉,家人们便会组合成牌友,各不相让,贴纸条、打花脸、钻地桌、顶鞋底,欢闹异常;因为牌技不精,挨罚的大部分都是我们这几个孩子,尤其是我,脸上贴条画花不成个人样,偶尔看到父母亲脸上有一个纸条,那也是兴奋异常,失控的爆笑。过了十二点,就是叩头拜年,向父母亲索要压岁钱,钱虽不多,通常只是五毛或一块,这对于我们这些对金钱没有概念的孩子而言,那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急切地抓攥着这笔"巨款",恨不得马上到天亮,穿上新衣服,到超市买上鞭炮,再兑换点分分钱,找小伙伴一起分享。</h3> <h3> 这就是我的小年,满满的思念,浓浓的年味,让我每逢年关便充满着无限的期待!</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