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河

第一缕阳光李明媚

小时候，我和父亲的感情深厚！

如果一个家庭要论“拉帮结派”的话，我必和父亲一个“帮派”！

入世，为人妻，为人母后，才真正感受女人也很不容易！“女本柔弱，为母则刚”！尤其是作为一个母亲的不容易！

由己想到母亲，每每感到我的母亲如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平凡而伟大！

人人都说:父爱如山。那我则说:母爱如绵，母爱如河。我和我的姊妹兄弟沐浴在母亲坚忍，暖旭，包容的厚爱中，随着母亲摇篮的河流淌流淌……

时至今日，我们姊妹兄弟凑在一起最爱和父亲母亲开的玩笑则是:爸，我妈要不是当初跟了你，现在是不是一著名的歌唱家啊！

我爸哈哈傻笑”尽是一帮傻孩子们”！母亲则抿嘴羞涩的小声嘀咕父亲“还不服气呀，跟了你才上当了呢”！我们几个起哄嗷嗷直叫，父亲母亲跟着嘿嘿瞎乐！

每每这个时候，我就有一刹那间的楞神:愿时光不老，愿岁月长存，愿我们生生世世做父母的孩子！风来了，有树儿相抵；雨来了，有屋儿相避；苦了笑了累了，有慈亲相依！

说起来，我觉得岁月埋没了母亲一生的才华。

母亲本是贾家大家族排行三的大家闺秀！在那个人人上不起学的年代，母亲上到了高中。年轻时，母亲歌如百灵，高亢而婉转，方圆百里，十里八方人称“小郭兰英”。

有一年，带兵的军官偶尔听了母亲的歌，非要带母亲到军队进文工团，那个年头，思想守旧，家族阻挠，母亲竟没能如愿！我想，如果母亲真进了部队文工团，青春是不是也当如冯小刚《芳华》中展现的一般绚烂呢？！

事实上，外公外婆非要留母亲在身边。外公早早看上了我的父亲，说我父亲虽是穷人家孩子，但不卑不亢，英气逼人，必有一番成就！想把三女儿下嫁给父亲。此举一出，贾家大家族的人哗声一片，反对连连，最难听的话就是“闺女遭了糠，也不跟那穷小子”！但外公一言九鼎拍了板，母亲不嫌父亲家贫，毅然决然的骑着小毛驴嫁给了父亲。

自此，开始了母亲艰辛、困苦、操劳、隐忍……的一生，累并快乐着！痛并温暖着！风雨与阳光相伴！青春与锅碗瓢盆相交，演奏出了一首首岁月之歌！

小时候，最记得清楚的是我家的猪圈特别远！距离家足足有二里地！现在想起来，家院虽然不是那么新，但也不小，怎么就不能在院子附近垒个猪圈，非要二里地之外养个猪！那年月，一个瘦瘦的猪是一家人最期盼的油水呀，人缺吃少穿，也要想尽办法养个猪。

记得我姐四岁，我二岁，弟弟还抱在怀中的时候！瘦弱的母亲每天都要右胳膊抱着我，左胳膊抱着弟弟，还挎着一桶泔水！四岁的姐姐在身后拽着娘的后衣角，“前呼后拥”、滴沥当啷、脚步趔趄的一步步去喂猪。孩子多，吃不饱，这个哭，那个闹，实在不行了，还得弯下腰来哄哄儿，亲亲女！给这个擦擦泪，给那个捏捏鼻涕……母亲从来也没叫过苦，喊过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劳作着。

我们老家院在一个小山沟里。四间石头房，院子里一口井，清澈的泉水常年不枯！但有一个大大的不足之处，那就是每到夏天下大雨的时候，山洪就会夹杂着冰块石块从山涧轰隆隆漫过我们的院子激流而下！出来进去无路可走，母亲就会把裤腿高高挽起，赤着脚，趟着冰冷的洪水一个一个背着我们过来过去。把这个背到了门口，再趟过去背那个，三个孩子呀，母亲得在激骨的冷冷的水中打三个来回！直到1983年我们搬到了现在的家院才结束了水里来雨里去的日子！我的母亲因为常年受冷水激的缘故，腿脚不灵便，随着岁数的增长，膝盖越来越痛！我常常和姐妹弟弟念叨:要不是小时候常年背咱们趟冷水，母亲的腿也不至于这样！说完后就会掩面而泣！母亲不会说不会倒，一辈子只知道忍辱负重默默前行在生活的道路上。

母亲嫁了父亲，常年缺吃少喝。但时时刻刻不忘孝顺外公外婆！我们和外婆家是邻村，相隔不到二里地！每当家里吃个饺子擀个面条还是别的什么饭，母亲第一件事就是先装好一碗，怕凉了用毛巾包好，给外婆送去。有时候是母亲亲自去送，但大部分时间里我就是那小小的“送饭员”。我最害怕晚饭时夕阳西下，外婆家一进村的小路，两旁是高高的玉米地，风吹过来，沙沙做响！我的后背激灵激灵的，头发直炸毛！常年累月如此，我真怕那最难熬最“”心惊肉跳”的送饭之路。

父亲常年带着社员们劳作，不在家。家里大活小活都得母亲担着，从没个怨言。

对待我们姐弟四个，不管我们怎么哭怎么闹怎么不听话，母亲从不会打骂我们！只会无可奈何的叹一口气。我生在骄阳似火的六月，母亲做月子捂了一身的热疙瘩！受够了罪！又恰巧我是个“爱哭精”、“跟娘佬”。屁大点事值不值就哭，哭起来没完没了！娘躲到那我就追到那哭！晚上睡觉多大了就非得和娘一个被窝，还得摸着娘的肚肚，不让摸睡不着。有时不顺心了，耍小脾气，大晚上在椅子上不睡觉！娘一遍遍央求我“媚儿，媚儿，别闹了，上来睡吧，要不冻着了”！闹磨的娘没气没赖的！但从没嫌烦过我！想在想起来，娘怎么就受的下去，怎么就没个发脾气烦的时候！唉！不养儿不知母父母恩，等自己有了儿子，才体会到母亲是多么的不容易！

父亲当支部书记的十几年中，无论是省里、市里、县里、乡里，来来去去的人都是在我家吃饭！没办法，大队部穷，给社员们摊派饭父亲又不落意！只能让母亲做饭管饭！可苦了母亲了！吃什么呀你说，就合着每年养的一个猪上！我们几个孩子眼巴巴的吃不着一口。这还不算，家里常常是流水席，这几个吃完了，那几个来了，母亲不停地做饭做饭。我记得最多的时候，母亲一天连做了五回饭，事后累的红眼八查的一个人躲在里间屋里偷偷哭！不光累呀，关键是吃什么呀？烧什么呀？大冬天大夏天院里一个锅上做了那个做这个，烟熏火燎，汗衫黏黏！我都想象不出我的母亲是怎么过来的！恰巧，母亲又是一个不愿使唤孩子的人，有什么活但凡自己能干的就不使唤我们，光是自己一人默默的干！我们也傻了，也不知道替母亲干活！等自己有了家庭，担起做妻子做母亲的角色，有时候锅里炒着菜，抽个空子洗两把衣服，衣服没洗几把，想起孩子屋里地扫了一半，向厨房走的脚又不禁拐进了孩子屋里扫两下！出来，锅也胡了，衣服也没洗完！忙的顾了这顾不了那，一塌糊涂！气急败坏嘴里不干不净就喊上了！母亲是怎么熬过来的，真不容易！

父亲脾气大，有时候看到母亲干的活看不上眼，就叨叨叨，叨叨叨！小时候不懂事，我还挺向父亲！等自己结婚了，辛辛苦苦干的活，别人不干不说还挑我的毛病，我就委屈的不行，火冒三丈！想起母亲是怎么包的下那屈的？！我看有时候，母亲实在忍不住了就小声小气的嘟囔两句，间或骂个脏话，父亲就抓住不放，大作文章了！到今天，我发现这种情况，我就会说父亲:你要不是没完没了得叨叨我娘，我娘能气急了小声骂两句吗？嘟囔就嘟囔两句，怎么啦？！要我，我也会气的骂人！父亲不吭声了！怎么啦，我跟我娘一个“”帮派”啦，不行昂！哈哈哈！

等我们大了，母亲又看孩子带孩子！小侄子小时候瘦的不行，小细脖子支着个大脑袋，吓的父亲不行！母亲每天抱着孙子一会喂口奶粉，一会熬点米粥，间隔不大就结记着喂孩子一点！怕孙子口味重复，拐呀着腿从五楼下来上去，买个干吧脆的烧饼，用嘴嚼嚼，时不时往孙子嘴里塞上一口！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喂养着孙子。不到一年，孙子就长得壮壮实实的！父亲也不说害怕了。

每到过年过节，我们姐弟家三个“带把”的小子，在母亲新铺好的炕上跳下来跳上去，被子褥子扔一地。这个抢了那个东西了，那个把这个拌倒了；我姐要打儿，我弟要踹子；父亲不干了，我不依了！哭声闹声一大片！只有母亲是不紧不慢，不慌不张，笑咪嘻嘻的！安抚了这个安抚那个，哄高兴了小的，说美的老的！一切又像没发生一样。

母亲的心如大地一样细密厚重！

母亲上哪都不闲着！哪里都有母亲的身影，哪里需要哪里就有母亲！

2016年我坐手术，母亲抛下父亲不离不弃细心周到地照顾了我三个月！今年年初肠胃不得劲，又是年迈的母亲陪我在病床前点点滴滴陪我度过！我说做个肠胃镜查查，在手术室里待的长了一点，听病房的室友说母亲在病房外和电梯间来来回回跑了无数趟，见我老不回来，靠在门外身软的直打出溜！一个劲说“可把老太太着急坏了”！我能说什么呢？！这就是母亲，我亲爱的母亲！

父母在我这，母亲总是抢着干活！

有时我说她，现在我也不说了！让母亲干吧，干点她觉得安心、舒心！

母亲为我们蒸馒头擀面条烙大饼捏饺子；调凉菜炒热菜；喂鸡喂狗喂小鸟，伺候老爹照顾我们，每天忙的不亦乐乎！

快过年了，母亲早早给我们买好了家养的猪肉，过油红烧腌腊肉，用小瓮装好给我带过来；随我们到市场买回羊头肉、羊干羊心羊肺羊肚，回来用大料煮好切成羊杂一袋袋装好凉起来；空闲时间用五色纸给我们捏朵朵灯花，以备过年喜庆用；不说了，娘的恩情说不完！说的多了都是泪涟涟！

母亲如一条河，滋润着我们的一生！

母亲如护法佛，守护着我们的每一天！

春风万里当空日，母爱融融暖阳吹！

点点滴滴成长迹，母恩浩荡天地泣！

都爱我们的母亲吧！

母亲，我爱你！！！

母亲为我烧的腌腊肉

母亲做好的羊杂

母亲蒸的玉米白面大枣糕

母亲给我挑得被面

母亲给我买的装饰花

母亲捏的灯花

父母亲抱着孙子

母亲三姐妹

母亲和外婆、二姨

母亲姊妹兄弟和外婆

我们一家

我和母亲，看我那傻样

妹妹结婚，母亲(左一)笑哈哈

母亲和二姨

母亲和弟弟

亲亲三姐妹

母亲捏得水饺

母亲的饺子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