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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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我爷爷奶奶口里出口外,大约是1947年。</h3> <h3> 我的父辈</h3><h3> 我的父亲叫谢生富,弟兄中排行老三,他有两位长兄,老大就是我的大爹,叫谢生荣,我二爹叫谢生华。1947年,我爷爷奶奶口里出口外时领着我姑姑,大爹,二爹,我父亲是在我们村一一哈彦忽洞出生的。我的父辈相继离开我们已有几年余,但他们的言传身教无时无刻不影响着我们的生活和工作。一种极具生存能力的思维模式和处事方式,也叫家风,在传承。这是他们留给后辈儿孙的宝贵精神财富。</h3><h3> 今天, 通过网络平台,我想讲讲家事,续续亲情,也扬扬咱们的家风。</h3> <h3>我手里唯有的,他们的合影,谢二哥结婚时留下的。</h3> <h3><br /></h3><h3> </h3><h3> 忆我与大爹的六七事</h3><h3> 我记事起,我大爹就是我们厂汗木台学区的老师,我上学时他是刘家学组的组长。没上学前,我与他的相处只是在农忙时或正月里的宴请时。我家和大爹家的院子相隔100米左右,位置上常用上下来称,也就是我父母派我们去大爹家里,就说:下你大爹那儿干点啥。大爹家的哥哥姐姐来我家时,就说:上你三爹那干点啥。我们下大爹那儿的时候比较多一些,我和改萍一前一后顺着隔楞上的小路路追着跑着就进了大爹的院子。每逢农忙季节,如果被正在院子里忙活的大爹看见,他就一边叉开右手五指不停地向外拨拉,一边用右玉口音对我们说:"赶紧回去看住孩子,让你妈妈割莜麦!"</h3><h3> 有一年,村里的女娃娃流行戴耳环,我妈妈给我们姊妹三个戴了耳环,是截了一件大人衣服的配饰,铜锤状的饰品做成耳坠,我们为妈妈做的创意自豪,戴上可村乱跑。可巧,我们姊妹三个都下大爹家找我大大,我是老大,最先进门,老二老三也跟进来,一排排站在大爹家的锅台右,水缸前。那天正巧大爹不忙活计,他眉头一皱,眼神落在了我们青一色的耳朵装饰上,随即就教育起我们:"你们赶紧把这些东西摘了,戴这有啥用?看是慕得学点甚了,赶紧回去摘了,赶紧摘了!"坐在炕桌上学习的哥哥姐姐们仍低着头看书本,只有最小的二哥,冲我们顽皮地瞥了一眼,我们三个转身往外,出了门拔腿就跑。从此,我们再不敢穿裙裙戴耳环,如有穿戴的时候,也是远远绕开大爹的院子。年幼的我们殊不知,姐姐们连亮色衣服都不敢穿。她们除了干活就是学习,不可以干别的。</h3><h3> 从去红羊盘学校上学开始,我与大爹的接触就越来越多。大爹和再成叔叔是被孩子们背地里叫做大谢和二谢的两位老师,他们俩位经常会在我们往返学校的半道上骑着自行车超过我们。每每看见他们赶上来,步行在放学路上的娃娃们就自觉闪在路两边,大爹就会微笑着问我们:"呆(孩)子们,走的乏不乏?""不乏!"娃娃们齐声说。留下一串再成叔叔旧自行车的"各奔、各奔"声,他们继续他们慢条斯理的聊天,我们继续我们热火朝天的趣事播报。就这样,在骄阳下,在寒风中,我们不知不觉就回了村,完成了一天的上学任务,放下书包,西边的太阳还那么高,那么红。如果碰到我独自一人赶往学校时,大爹就和蔼地说:"快一快一快一快坐上!"那曾是我最犯愁的事,因为十来岁的我总是笨得坐不了他的自行车后架架上。不坐吧盛情难却,又不会婉言谢绝,只好伏在他的自行车后架架上,遇到沙窝窝好迅速跳下来。大爹的自行车大梁上缠着紫红色条绒,每次进了校门,我总要有意无意看看办公室的窗前是不是停了他的自行车,才走进后排最里边一间我们的教室。在这个学校上学,我在不经意间就得到了优待,总是幸运地当上中队长,总是幸运地碰上好老师……</h3><h3> </h3><h3> 有一次,教我们数学的冯春叶老师请假没来,大爹给我们上了一节数学课,"认识分数"。大爹高挑的身材,穿着蓝色中山服,头戴一顶剪绒棉帽,走进教室,我们在坐的三十多个娃娃把目光齐刷刷聚在他身上,只见他快步走上讲台,对着大家微笑着摘下帽子轻轻扣在讲桌右侧,才开口说话的。他说,人们总把村子里不怎么聪明的人叫"七成",如果把聪明人比作十成的话,这些傻蛋只够十成里的七成,那么十分之七就是个分数,娃娃们憨憨地笑啦,也初步认识了分数。他又给我们举了切月饼,吃月饼用分数表示的例子。我想,原来分数就在我们身边,一点儿也不难。因为他的幽默,三十几年后的今天,我还记得上那节课时的情景。</h3><h3> 记忆中 我跟大爹同一所学校时的那段小学生活里没有太多竞争,没有太多紧迫。我在学习方面树立的自信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大爹夸我脑子灵,说我字写得好,小学毕业时,我是学校唯一推送到学区的县级三好学生。我的小学毕业照里,大爹坐在教师一排的最中央,穿着蓝色中山服,亲切地笑脸上洋溢着对教育的执着与从容。</h3><h3> 我去厂中上初中时,大爹到学区开会,也来中学看了我。我们课上没老师,大爹忽然推门进了教室,他见没老师,就在一片小脑袋中搜寻我,这些我看在眼里,却没勇气站起来说,我在这儿!他看见了一个从刘家小学升上来的男学生王国峰,问:爱萍在这个班哇?同学指了我的座位,我和大爹的目光相遇了,他笑了一下说:"你出来!"我跟着大爹出了教室门,他从自行车后座上取了一个布包包,说这是你大大给你捎的干粮。又说:"你看见我咋啦不作声?"我接过来干粮包包,还是没作声。大爹说:你们班主任吕青我熟得,我跟他说啦,他会搭照你,你好好学习!说着推着他的裹着紫红大绒的自行车向校门方向走了,我没有说话更没有招手,看看大爹的背影,看着手里的干粮包包,泪水就来了。从那以后,吕老师课上表扬我,课下派我干些学生娃娃求之不得的差事。尽管如此,初一那年,我愁得吃不下学校食堂的饭,睡不下寝室里冰冷的床,总感到没亲没顾地孤单,脑子里就是个想家的感觉。</h3><h3> 初二我就转到武川二中上学,我们住在姑姑家,大爹经常来武川办事,他和姑姑的交谈总是那么和谐,姑姑说起大爹准备给她找老伴的时候,脸上泛起少有的红晕。每次见着我们,他都少不了对我们学习方面的指导。写文章要有好得结尾,对一篇文章非常重要,就像吃一盘花生,最后一颗是苦的,就会影响对这一盘花生的评价。升级考学不碰得头破血流,是不会成功的。家里的老大就是弟弟妹妹们的榜样。男女人要拿得起,放得下。这些都是大爹教给我的。</h3><h3> 考上中专那年,其实考试结束后,我感觉考砸了,尤其是我们那个特设的农学牧学那一科,简直糟糕透了。一出考场,我便连自愿也不填了,我大大也没辙了,大爹说,赶快填,必须填,那倒不一定!结果还真是那年我上了农牧学校的师资班。从那以后,我才知道世上有很多事不在预料之中,有太多的可能性。</h3><h3> 自从2006年我们一家之主的大大离开我们,大爹更加无微不至的关心着我们。有一年,改平和阿连开幼儿园,我妈去帮她们,武川的学生就留不成了,如果把生源就此打断,有点舍不得,我踌躇不定。我的判断是,这个学生必然是留不成了。大爹给我出主意,你先把娃娃们再留下哇,不行顾个人给做做饭,看看她们幼儿园能开住不,等那边确实稳定了,再放弃这边,我照着做了,果然 她们一个月后转租,我妈又重操旧业,维持生计。我又从 中学了一招儿:不要轻言放弃,给选择留有余地。</h3><h3><br /></h3><h3> 如今,生活中断断续续闪出一些障碍,当我困顿难行时,就静静地坐下来,想大爹,想和他共处的往事,想他越过的一道道沟坎,想他创造的家业,就找到了一种模式。然后套着这个模式设想他会怎么判断我当下的这件事,他要在身边,会指点我怎么做。所以每次遇到困难,我都不会慌乱,给自己点儿时间或坐或躺,任思绪自由飞扬,飞到村里的上下院子,飞到移民村15号大院那明亮屋子里的炕桌边。闭上眼睛,似乎看到夹着香烟的指,微微锁上的眉,就能听到一个声音,就能找到一个方向,就能获得一种力量……</h3><h3> 记得三姐夫曾把他老人家比作一本活字典,我始终觉得很恰当。他有缜密的思维,不同寻常的预见能力,持之以恒的奋斗精神,有山一样厚重的力量。有生之年,他一刻也没有忘记他作为谢家老大的责任与担当,引领帮扶着一个大家庭的人向前,向上!</h3><h3> 在我眼里,他是一座永远巍峨的大山。</h3><h3> </h3> <h3> 二爹的菜园</h3><h3> 我拍下二爹菜园里红红的南瓜,绿绿的青椒的照片,是在我们送别他的那个秋天。</h3><h3> 2011年暑假,我第一次去了从小到大一直感到遥远又充满故事色彩的山西右玉,第一次见到了二妈、嫂子和她的孩子们。二爹的院子不大,很大一部分被种菜的大棚占用了,他的菜园却比我想像中葱绿,结了可大的青椒,南瓜,菜葫芦,连青菜也比平常见到的又粗又嫩绿。他的菜园温暖、明亮、干净,每一种菜都是那么的生机勃勃,菜畦间没有一根杂草。二爹居住的屋子可不及菜园那么温馨,从墙壁到室内布置,都是那么的守旧与节俭。从他屋里手工制作的木柜家具,熟悉的窗户图案中,我们找到了我(大大)父亲的心智与汗水的印痕。</h3><h3> 2015年,大爹走了。次年正月我们聚在大妈家里,姊妹几个想到了一处,回山西。有谢二哥,就能来个说走就走。见面得知二爹年前重病,出院不久,常吸氧气。我们看到了二爹,就找见了大大的感觉,他们有一脉气息,有相似的容颜。相聚时,我们围着二爹,谈这谈那,相互问询,相互鼓励。期间二妈告诉了她们没贴对联的缘由,还照了很多照片,也吃了地道的油豆面。分别时,二爹戴着口罩送我们出了大门。那一次,我们三家都感到了相聚的珍贵。记得谢大哥打电话逗我:你把一伙人一会儿到扇活到右玉了!其实每次相聚,我积极的留下照片,积极的倡导多聚,是我真正体会了生命那么的脆弱,时间那么的无情,一去不复返!</h3><h3> 二爹是他们兄弟中,文化最高的人。他爱读书,爱思考,是下堡有名的谢老头。</h3><h3> </h3><h3> </h3><h3>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