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b><br /></b><b> 洛阳一天的行程下来,女儿的微信步数达到了19000步,脚力堪好。<br /></b><b> 我们住在龙门石窟的对岸的东山宾馆,所以步行就抵达了景区。洛水两岸,高低错落的分布了上千个洞窟,每一个洞窟里,都有着或多或少的佛像,历经千年,历尽磨难,饱尝风雨,也曾经历繁华。自然的风化侵蚀,人为的破坏剥离,让每一尊佛像都充满了沧桑。阳光照在卢舍那大佛的身上,有一丝温暖普惠天下,千年洛水流淌依旧,两岸青山相看两不厌,佛祖的脸上流露出的淡然的微笑,足矣让人安静和沉醉。<br /></b><b> 十几年前来过一次龙门石窟,风雨之中匆匆走过,甚至都没有和她对视过,而今天,游客不多,天光大好,行程宽松,心无牵挂,实在是难得的机缘,可以从不同的角度观赏。女儿说,卢舍那大佛的微笑,远比蒙娜丽莎的微笑迷人,我说,蒙娜丽莎的微笑是人的微笑,而这是佛祖的微笑,人的微笑里有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性启蒙与回归,而卢舍那大佛的微笑一方面来自于大唐盛世人们的自信与安然,一方面来自于佛超越凡人的宽容与大度。<br /></b><b> 每一个洞窟,都叫别有洞天,都是自成世界。万佛同宗,人又何尝不是如此?每一个家庭,都是一个独立的世界,而所有的家庭,又都不同而同。<br /></b><b> 游过西山石窟之后沿桥过河,就到了东山石窟,而香山寺和白园便在附近100米左右沿河岸边,和对岸的洞窟大佛隔河相望,白居易活着时候乐天知命,以香山居士自居,天天坐在香山寺上与对岸的卢米那大佛凝视对望,但其实他仍旧没有舍得与放下,"文章合为时而做",所有讽喻时事的作品之中,无不有着悲天悯人的佛心。白园里面有很多日本人纪念白居易的碑文,其文充满钦佩敬仰之意,甚至竟将白居易誉为"日本文化的恩人"。女儿不解,妈妈做了临时讲解员,白居易生前,其文集能够流行于日本,这在印刷术尚未普及、文学传播十分不便的中唐,非同寻常。相较之下,早他六七十年的李、杜,其文集传入日本却比白居易的晚了一百多年。李白杜甫虽然是诗仙诗圣,但在彼时,恰逢安史之乱,局势动荡,文字未有广泛传播,他们的诗文全集当时也未成集付梓,而日本派遣遣唐使到中国来的时候,恰是白乐天的诗文盛行天下,所以白诗就自然而然地传到了日本,以至于日本上至天皇下至庶人,都对白居易的诗歌极为熟悉,而且白诗一直影响了日本文化。崇尚"物哀"、情感细腻的日本人和白居易闲适伤感诗极为贴合,所以日本人特别喜爱白居易。譬如,表现"物哀"的代表作当首推《源氏物语》,而该书作者紫式部却是白居易的忠实读者,其中随处可见白居易诗的化用。<br /></b><b> 再往前,"学问之神"菅原道真倡导日本特色的"国风文化",然而"国风"又是怎样的风格呢?其诗"谓似乐天,自书为荣"。<br /></b><b> 到了近代,作家川端康成在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词中,曾用"雪月花"来概括日本文学的传统美。而这浓缩了日本人独特审美情调的"雪月花",也正是出自白居易的《寄殷协律》:"琴诗酒伴皆抛我,雪月花时最忆君。"<br /></b><b> 白居易的政治讽喻诗虽然占比较高,不过他的闲情逸致之诗却赢得了这么广泛的喜爱,不得不说白乐天凭借一己之力,且只用了一半功力,便征服了东瀛,听起来岂不快哉?<br /></b><b> 说解的不错,估计导游也有点听不明白,女儿似懂非懂,不怕,这一下算是个伏笔,待到日后慢慢咂摸不妨。至于东坡所云元轻白俗,那个此刻不提也罢。<br /></b><b> 下一站关林庙和白马寺。关公"汉封侯宋封王明封大帝,儒称圣释称佛道称天尊",自然不可小觑,古人帝王之墓曰陵,诸侯之墓曰冢,只有圣人之墓才可成林,天下有孔林,关林,除此之外再称林者皆自大妄自之人。只可惜一个忠义神勇的形象,后来悄悄演化成了武财神,各地分涌而至的游客,没有几个奔其忠义而来,纷纷扰扰皆为名利。<br /></b><b> 白马寺确为天下第一名刹,香火旺盛,信徒众多,佛音袅袅,佛号徐徐,令人心神放松,灵台澄澈。这里有历史的辉煌,也有现在的佛教交流的成果,正寺西侧单独开辟了好大一片地,做成了国际寺院,其中有泰国寺庙,也有缅甸佛庙。我笑着对女儿说,看,学校要有国际部,寺庙也要有国际区,看来国际交流不可少啊。<br /></b><b> 西有龙佛在窟,中有乐天悯人、关公护人,东有白马度人,修行、施予、成佛,各得其所,各领风骚。<br /></b><b> 此行虽然疲惫,但是心有所感,便如脚下生莲花,跨越千年,留一个回眸的微笑,给日暮时分的洛阳一个轻轻的挥手,作别。<br /></b><b> </b></span></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