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母亲

陈宜森

母爱亦如山

谨此献给日夜操劳的母亲

母亲的生日又到了。并不是因为母亲的生日到了，我才想起母亲。而是这个生日的到来使我加深了对母亲的崇敬之情，并希望藉此机会用文字来展现这位在艰难困苦中永不言败，带领全家从贫穷走向富足，用大爱和隐忍来维系家庭和谐的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叫李秀平，她出生在殷巷镇的李庙村。今年86岁的母亲身体依然硬朗，只是有些老寒腿，这是她的善良修来的福份。她养育了我们三子一女，从最初的6口之家到现在的22口之家、从原来的逼仄小院到现在每个孩子都有自己宽敞高大的院落，善良勤劳的母亲用她柔韧的双肩撑起了一个曾经风雨飘摇的家，用她慈爱的光辉照耀着我们走过了人生的一道道沟沟坎坎。

七十年代初，由于文化大革命的影响，加之洪涝灾害，当地生活相当困难。生性懦弱、木讷实在的父亲从海军部队退伍后，不想眼睁睁看着一家人在贫困中度日，他毅然决定下东北，用他那半拉子木工活为家人填补家用。那时正是割资本主义尾巴的年代，出门打工叫"盲流"。从1974年到1977年，父亲在外闯荡了四年，虽然每年都给家里寄回部分钱来，但毕竟不能满足一家人的生活需要。面对乡邻的歧视，坚强的母亲拉着我们四个孩子艰难度日。那时的玉米是八分钱一斤，而母亲只能在集市上选择七分钱一斤的差粮食，以抗过青黄不接的长长春天。当时，家里还赡养着一位大爷爷，到八十三岁那年他得了偏瘫，常年卧床，生活不能自理，也是母亲任劳任怨、不厌其烦地为其端屎端尿，养老送终。当时的我只有12岁，大弟弟11岁，妹妹9岁，小弟弟7岁。就这样，一个女人在照顾一位病塌老人的同时，还被我们四个不大的孩子拖累着。三秋大忙季节，农活催得急，母亲就半夜起床，到地里用木推车一车车地向外推玉米秸。秋高地湿，车轮深陷，超负荷的劳动，加之无法达到的营养需要，母亲的双腿肿得像脓包一样，一瘸一拐地走在田埂间，双腿都渗出血来……但是，母亲从没有叫过苦、喊过怨。因为在她的眼中，四个孩子就是她人生的希望，是她精神的支柱。

当时我在学校里成绩较好，弟弟也不错。尽管家里条件很差，但她坚持让我们完成学业。1977年春天，家里真的断顿了。母亲只好去生产队队长那里借粮食。那一次，母亲在生产队长家里一坐就是半天，终于感动了麻木的队长，借给了我们家15斤高梁。看到母亲疲惫地背着高梁回家的情景，我就不想读书了，而是想出去要饭。而母亲说，你们一定要念下去，我就是砸锅卖铁，也得让你们把书念完！不能成为睁眼瞎！母亲还一直教导我们，作为陈家的孩子，就要犯法的不做，犯毒的不吃；行得正，走得直，要靠自己的双手生存，不能让人戳脊梁骨！正是这些教诲，塑就了我们兄妹四人实实在在做人、踏踏实实做事的性格。这些年来，我在工作上要求上进，有强烈的事业心、责任感，都是与母亲的谆谆教诲分不开的，是在感染母亲坚忍不拔的性格中潜移默化逐渐形成的。

实行生产责任制之后，我们家庭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日子一天天好起来。母亲带领我们先后盖起了三座瓦房，以使我们弟兄三个都有一处宅院。我们结婚之后，也先后有了自己的子女。一般来说，婆媳之间、妯娌之间的关系比较难处。历尽磨难的母亲总是这样想，只要一家人健健康康，就是最大的幸福。所以，只要弟弟、妹妹那里有什么应急的农活儿，她都让父亲先给他们帮忙。每当新棉花下来了，她都弹好一部分，让父亲先给我们送来。生活条件并不好的母亲总是想着儿女最需要什么。每当我和妻子回到家里，老人总是为妻子炸她最爱吃的红糖丸子。那贴心的关切，深沉的母爱，让我们几个子女和我们的爱人都感恩于这样一位开明的母亲，心里就是有时有点小小的阴影，也因这爱的阳光而匆匆遁逃。母亲的宽宏与隐忍，熨平了一大家人可能由于亲情的误解而造成的裂痕，营造了一个大家庭的和谐与美满。

现在，我虽在济南工作，圣每周回来先回家看母亲。但是，还总是看到母亲忙碌的身影，劝解她歇歇着干，别累着，毕竟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可母亲总是笑笑说：我的身子骨硬朗着呢！不碍事的。母亲也常常和我商量，要把她的少量存款让我们兄妹四人分别保存或使用，她说用不着，钱虽然不多但给我们会更有用。

这就是我的母亲，一个善良的母亲，一个只知道付出的母亲，一个让人尊重的母亲。我没有什么可以回报母亲的，只有把身体养好，把家庭带好，把工作干好，这就是儿子奉献给母亲最好的礼物，也是母亲最牵挂的、用爱浇灌一生结出的最甜美的果实。

其实，在我们的生命里，所有的母亲都是这样的。她们不辞辛苦、不嫌麻烦、任劳任怨地劳作着、付出着，用她们慈爱的光芒照亮我们子女前进的道路，用渐增的白发和皱纹来丈量我们成长的脚步。她们不求回报不要荣华，只是安静地看着我们幸福地生活就足够了。

值此母亲生日到来之际，也祝愿天下所有的母亲都快乐平安、幸福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