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这条土路，承载了过去又绵延着思念，在我心中无限蜿蜒，十年，几十年……</p> <p>山上的杏花开了，还记得小时候只要一到春天我就会跑去山上，采来杏花，梨花、杜鹃花，山上有的家里有，山上开的家里开，天性里注定了我是一个爱花的女人。</p> <p>山连着山，母亲曾在这片土地辛勤劳作，那厚厚的黑土洒有母亲多少汗水，种植了一个女人多少的希望。</p> <p>来到东山脚下，已经完全没有了儿时的记忆，那时山上的树浓密、青翠，自生产队解散土地承包到户，许多的山被开发，尽管如此，我依然热爱着这片黑土地和黑土地上长出的粮食。</p> <p>山上树木繁多，像这样野生的估计比我的年龄还要大，它们风风雨雨无声地矗立……厚厚的黑土滋养着这里也掩埋了离世者，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记述着生命的轮回……</p> <p>离村子越来越近了，那山上袅袅的炊烟，可是农家升腾起的饭香？还是旷野里飘起的仙气？顺着脚下这条路一直下去，有条河，那是我童年全部的乐趣，我在河水里洗过衣服，摸过鱼，还在河水里洗过小脚丫，我清凌凌的河水呦，你总在我梦里徘徊，如果有一天你不流淌了意味着我的血液也将凝滞……</p> <p>看到牛了！农家人忠恳的老黄牛，你吃的是草挤出的是奶！只有城里人才会吃牛肉，俺们村里人舍不得，它是俺们的孩子，它是俺们的恩人，哪怕它生病死掉了，俺也只会把它埋起来，睡在它曾经耕耘过的这片土地，守着绵绵青山……</p> <p>东山脚下，我的家！你裸露的土坯如我裸露的胸膛，这么多年我的心早就破了一个洞，冷冷地钻着寒风……这红瓦是后来的翻新，我依然记得你茅草时的样子，是爸爸用镰刀一刀一刀割下晾干，再一捆一捆爬上梯子扛上去，院内堆砌的杂物，旁边的粮囤也倒了，那也是爸爸盖的……</p> <p>走进老屋，松木顶子到处是虫蛀。旧家具，旧钟表，旧报纸，熏黑的墙壁，泥抹的窗台，家具上还有我小时候贴过的大头贴，堆砌的杂物，阴暗潮湿发霉的土的味道……这一切都预示着主人的离开！是的！这几十年发生了多少变故？！父亲走了，我走了，我们兄妹四人长大后各自飞散，妈妈也于2014年去世。只是，我们曾经都生活在这间茅草屋里，点着煤油灯，烧着劈柴，过着最清苦的日子。苦吗？为什么现在什么都不觉得甜？人到中年，走过了很长的路，经历了很多的事，才知道与父母在一起的日子才是最幸福的，小时候的时光才是最弥足珍贵的！</p> <p>屋顶这根灯管上还有燕子的巢，只是燕子又飞去了哪里？它还记得这里么？或许筑巢的那只燕子早已经死了，留下这座老屋和老屋里的一切，不再有温度……</p> <p>我们家有四个孩子，哥哥叫“玺”_洗；大弟弟叫“雨”，小弟弟叫“池”，我叫“艳”_燕。妈妈说下雨的时候，小燕子最喜欢在池塘里洗澡……</p> <p>爸爸， 我回去过， 去那个山脚下， 去你最初盖的那间茅草房， 那是我们共同生活过的地方。 如今，屋内陈设的一切， 恍若隔世， 瞬间， 我的心上落满了厚厚的尘埃。 我想哭， 残破的窗户 ，裸露的土坯， 风中舞动的每一根衰草， 檐下燕子的空巢 ，它们何时搬离了自己的家？ 是因为我们都走散了么？ 我已无法打捞起那时的故事， 就像那口静默的水缸， 年年岁岁， 岁岁年年， 妈妈挑回的， 可是那水缸里的水呢？ 爸爸， 我去山林找过你， 又来茅屋寻你 ，可是， 时光仿佛永远定格在你45岁那一年， 你的离开， 是女儿漂泊的开始 ，爸爸！ 你如何舍下这段缘， 你还没教会我成长， 你不见岁月在我身上刻下的每一道伤， 斑斑血迹 ……</p> <p>每次回老家行色匆匆，被琐事牵绊着，可是我多么想念故乡的春天！2017年4月27日，我用尽生命去等待一个时节，我放弃一切完成了一个20年未了的心愿。是啊！老家是什么？就是那个你出生的地方，无论贫穷，落后，多么遥远却是你心心念念，魂牵梦萦的地方。今天无论你达官显贵还是布衣贫民，你的心中是否有着这样一个永远回不去的地方？-而这个地方叫做……“老家。”</p> <p>作者简介：罗占艳，笔名雨嫣，天津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作品散见《人民日报》《诗选刊》《中国诗人》《辽河》《作家天地》《天津日报》《天津工人报》《火花》等多家报刊杂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