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丹青墨殇</p><p> 壁上残存水墨痕,光鲜褪去暗伤情。</p><p> 风华少年生鸿志,神韵丹青运匠心。</p><p> 灯亮挥毫沾雨露,鸡鸣落纸沐甘霖。</p><p> 离开院校空为许,鬓发稀疏复染银。</p><p> </p><p> 前几天,冒了严寒,回到了久别的故乡。</p><p> 刚到家门口,立足未稳,但见满目疮痍,老屋没了!虽然早已知道眼下正在拆除空心房,但依旧悲涌心头,怆然涕下。抬眼望去,尽是断壁残垣,一片狼藉,老屋已被夷为平地,唯有紧靠祠堂的一间卧室尚存。</p><p> 等心情稍事平复,踩着残砖破瓦,绕过横七竖八的断梁碎木,唏嘘着进入卧室。里面低矮潮湿,光线暗淡,房里早已空空荡荡,这就是那个让我曾经装满梦想、让我魂牵梦绕的地方?!</p><p> 看看四面墙壁,最里是一排初中时的奖状,其余三面则是残余的几幅画作。但见画幅破损,上面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还有梁上垂下的参差不齐的蛛丝。酸楚,再次充塞鼻子!</p><p> 稍事收拾,拍下了几幅作品,仔细瞅着,如烟往事,浮上心头。</p><p> 二十多年前,满怀憧憬,来到宁都师范求学。初中时就爱好画画的我,被老师和学长们精湛的画技所吸引,遂毫不犹豫地选修了美术。从此,我的激情被彻底点燃,天天沉浸在绘画当中。真可谓足不出室,目不旁视,废寝忘食,沉醉其中。尽管当时家贫,无力买上好的画材,但我还是从牙缝里节食,挤出了不少钱,备足了各种铅笔、羊毫毛笔、最廉价的宣纸与毛边纸和一得阁墨汁等绘画用品。每天早上,闻鸡而起,完成一幅素描;中午,利用课间,见缝插针练习国画;下午和晚上,练习工笔绘画。三年如一日,风雨无阻,雷打不动。画技也与日俱增,突飞猛进。作品曾经被老师选中,装裱后在全校展出,大获好评。毕业时,许多同学求画留念,我也有求必应,乐此不彼。</p><p> 毕业后,我主动要求分配到元峰中小学任教,那是于都与兴国交界的一个偏远山区。记得刚去报到时,我背着一个画板,一路上被老表们指指点点,但我毫不在意。到了学校,我服从安排,接任了初二唯一一个班的班主任工作。由于老师少,我负责该班的语文、政治、劳技和美术四门课程的教学。由于课务多,时间都码得满满的,实在抽不出空,所以绘画也就被暂时搁浅。好在后来该班原班主任假期已满,回校上班,于是我把原属于他的班给物归原主了。我重新接受了一个五年级毕业班的教学任务,班上只有21位学生,也只需教语文与体育,且无早晚自习。任务轻松了,空余时间也就多了,于是又拾起爱好,一上完课,就四处写生去了。</p><p> 校长知道我的绘画水平后,就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学区准备发行画报,每月一期,由我负责。我也觉得有趣且有意义,对我胃口,也就满口答应。接下来,每月收集素材,设计版面,刻印钢板,描摹图画,印刷发送,一手操办,忙得不亦乐乎。学区里每个学校校长看后,都交口称赞,说画报办得不错。我第一次有了成就感,干劲也就更足了。后来,校长又提议使用彩印,于是我又开始了新的学习,没想到也成功了,效果比之前更好,为此,每期还要专门送一份给教办领导阅览。</p><p> 期间,还有不少老师让我给他们或他们父母画像,我也有求必应,义务帮助。甚至还有不少庙宇的主持找来,要我帮忙画彩绘神像,我也来者不拒。现在想想,那时还真是充实而快乐,虽然物质条件差,可幸福感却是满满的。</p><p> 两年后,我离开元峰,来到禾溪初中,刚来时,校长就委我以重任,让我担任初一重点班的教学(据说是为了扭转教学质量的颓势,首次分快慢班),我当时初来乍到,受此礼遇,还真有点受宠若惊,也有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豪情。在禾溪初中十三年,除前两届大循环,后来一直把关初三重点班。这样,就再也没有时间顾及我的爱好了,从此,画笔被束之高阁,绘画逐渐淡出我的视野。虽偶有几次带了几个美术特长生,但最终还是因为没有时间,也就耽搁了。</p><p> 2006年9月,来到于都五中,教学任务就更繁重了,这里再十多年下来,绘画也就彻底被荒废了。</p><p> 看着老屋里拍下的国画,想想这几十年的历程,对于爱好的逐渐荒废,真是倍感心痛惋惜;再看看现在的自己,人到中年,一无所成,却又历经沧桑,银发披头,满身疲惫,真是“感极而悲者矣”!</p><p> 人生之舟的航向,有时真的身不由己,但把握好现在,前方未必没有夹岸桃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