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红星闪耀红石沟

恒者衡也

<h1>  那年,我从师范班毕业,被抽到公社广播站工作。广播站加上我一共四人,一个站长,一个技术人员,一个广播员。两位师傅三十多岁,广播员是位女同志,二十四五岁,大眼睛瓜籽脸,身材苗条,播音字正腔圆,全公社数的上的美女。每天,我跟着师傅们一起下乡维护公社通向家家户户的小喇叭,同时采写广播稿。上班二个多月,一篇广播稿也没写出来。站长指导我说,公社号召什么,你就写什么,大队、生产队落实的做法就是要写的。按着领导要求,我采写出来第一篇广播稿,内容是某生产队帮助社员以菜补粮,解决粮食不够吃的经验。稿件通过小喇叭传送到千家万户后,反响很好。公社领导提出表扬,中学语文老师托人传信说,写的还行,要继续努力。从写出第一篇广播稿开始,我和文字写作结下了不解之缘,并为此付出了心血。</h1> <h1>  真正念书是小学六年、初中一个星期,加上师范班一年,复课后三年受读书无用思潮影响,没学到多少真东西。参加工作后感觉明显不够用。我只好边工作边学习。全国山河一片红时,各省市县写的致敬电,如《芙蓉国里尽朝辉》《东北大地红烂漫》等我搜集起来反复看,至今还能记起几句,什么沾尽长江水,也写不尽您的恩情。大地作琴盘,高压线当琴弦,也颂不尽对您的爱。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抓鳌等语句。可以说,致敬电都是文字高手写的,对我写搞帮助很大。</h1> <h1>  那年年末,征兵工作开始,部队接兵首长动员我参军,全家人指望我每月三十多元的工资补贴生活,妈妈看我一心想当兵,不顾别人反对,将我送进部队,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解放军战士。</h1><h1> 一九七二年十二月的一天下午,一列客车慢慢的停在沈吉线的一个小站上,车门拉开下来一百多名穿军装,不戴领章帽微的新战士,在部队首长的带领下,排着队向军营区走去,这批新兵就是我们来自辽西的一百二十名兄弟。</h1><h1> 进入营区后,我们被编入新兵连,连长姓孙,高个身体笔直,操着一口河南话,有着军人的英气。指导员姓李,体形标准,大眼睛,脸上透着文气。我们排的排长姓赵,个子适中,大眼方口,声音洪亮,举手言谈有一股豪气。班长都是老战士。我们班长姓扬,凌源兵,不胖不瘦。我是副班长。到部队的第一个星期天休息日,班长说可以给家人写信,并告诉部队的通信地址和对外番号。我们趴在各自的铺前,给家人写了当兵后的第一封信。年龄小点的不时的偷偷抹眼泪。新兵连一个月,每天出操,整理内务,队列训练,政治学习,紧急集合,射击,投弹,紧张而有序。我们住的营房是一排平房,屋子内南北两排木版通铺,铺下用砖石彻的火龙。左边一排平房是连队食堂。连部设在前面几间房子里。连部前是操场,出操训练在操场进行,每天一、二、一口令声不断。因训练累,加上我们来自辽西,很多人脸上挂着菜色,饭量都特别大。吃馒头食堂要准备二顿饭的量,还有没吃饱的。连队向上级汇报后,派管理科韩副科长到食堂调查后,为新兵连调拨了大米和白面。转眼春节到了,连队怕战士们想家,组织全连战士扭大秧歌。那几天营区锣鼓喧天,充满节日气氛。经过一个月的新兵训练,我们实现了老百性到军人的真正转变。部队举行仪式,为我们颁发了领章帽徽。</h1><h1> 新兵连结束后,年龄小点长得好看的被安排当通讯员、报务员、电话员,少数被分到保管科,多数分到勤务连。我被分到政治处电影组当放映员。除每周为部队放一场电影外,还担负每天早中晚部队作息军号的播放及图书室管理等工作。期间,我参加了沈阳军区举办的放映员培训班;参加了沈阳军区举办的摄影学习班。闲时,不断的看书学习,尤其是看报纸发的各种体裁的文章。入伍第二年,政治处李干事组织人员给《前进报》投稿,我有幸被选中,在李干事指导下,我们采写了一组小故事,被《前进报》一次刊发四篇。后勤仓库能上军区报,在部队引起不小震动。从那以后,用业余时间给军、地媒体投稿,反映部队建设和军民鱼水之情成了我的爱好和追求。</h1> <h1>  那年冬天,部队组织部分人员野营拉练,我被编到宣传组,负责宣传报道工作。拉练部队从营区出发,晚饭前徒步到达一个山区小村,分别住在老乡家里。宿营后,战士们发扬优良传统,把街道和老乡院里的积雪打扫干净,水缸里挑满水。深夜,小村笼罩在黑夜中,一束微弱的灯光从一房东家的窗户射出,一位老大娘正在为部队摊煎饼。我听说后,进行了深入采访,写成稿件经首长审阅加盖公章后,邮给报纸和广播,被《前进报》、《抚顺日报》《抚顺广播电台》采用。</h1><h1> 部队驻地村庄有一条穿村而过的土路,是小村唯一的一条马路。雨天,汽车马车一过,臭泥脏水乱溅。晴天,尘土飞扬,行人挣不开眼。冬天冰雪覆盖,行路困难。那年三月,全国开展文明礼貌月活动。部队出动人员车辆,拉来沙石,将泥水路铺平压实,解决了驻地群众行路难问题。我及时采写了题目为《春风初扫泥水街》的稿件,被《前进报》《抚顺日报》采用。</h1><h1> 写稿是个苦差事,从发现新闻线索,到采访写出文稿,要付出心血,要不怕失败,我举例的都是被采用的,一少半稿子无声无息。</h1><h1>因此,领导重视支持尤为重要。我入伍时任政治处副主任,不长时间选进党委班子的副政委,对新闻报道工作非常重视,鼓励我消除顾虑,并为我创造一切条件。在他的安排下,我被送到地方市级新闻单位学习半年,写作水平明显提高。其他首长组织执行短期任务,也要求我参加。那年,负责军事工作的副主任带队到大伙房水库搞游泳训练,毛主席畅游长江纪念日那天,组织训练考核,首长简单动员后,战土们冒着雨在水中你追我赶,奋勇向前,以优秀成绩纪念毛主席畅游长江。我及时采写了一篇通讯,被《前进报》刊发。一位参加训练考核,复员后担任地方法院领导的战土,至今还收藏着那篇稿件。</h1><h1> 技术科科长带领一名七五年小战士,搞技术革新,研发出一台油料收发管理比较先进的电子设备,要在沈阳军区后勤部召开的会上介绍经验。写经验材料的任务交给政治处刘干事和我。技术革新经验材料非常难写,首先要弄明白设备先进在什么地方,革新人员是如何克服困难的,而后把技术语言变成听得懂的大众话。白天黑夜的写了半个月,送到油料部审定。在后勤招待所,一位老处长手拿软尖的水笔,认真的修改材料,用字真句酌形容他一点不过份。每一段话,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的确定,都反复研讨,值到满意为止。老处长修改材料的严谨作风和文字功夫,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写文字材料。材料在后勤大会上介绍后,反响很好。科长后来当了主任,小战士在部队退休时享受副师级技术级待遇,不知道与经验材料写的好坏有多大关系。四十年后,当年的小战士,站在酒桌前,满饮一杯酒,向我表示深深的谢意!</h1> <h1>  时间快得真快,转眼在部队复役三年。一起入伍的同乡多数入了党,在基层连队的有的当了排长。我还是我,入伍前已经入党的共产党员,仍醉心于用业余时间为媒体写稿,反映部队火热的生活。</h1><h1> 开原分库是下属的营级单位,建在开原象牙山下的一个小山沟里。在放映组长带领下,我们每月坐解放汽车拉着放影机,去放一次电影。分库与驻地群众军民关系溶恰。每次放电影军民一起看。那年夏天,大雨倾盆,雷声滚下象牙山,一道闪电将一个半地下油罐击着,刹时烈烟升腾。在场施工的十多位民工与分库指战员,奋力将火补灭。不幸有一位民工被烧成重伤。为抢救烧伤民工,军民两地领导、医院全力抢救,事迹感人。经首长同意,我带着南京兵小魏对事件进行了深入采访,撰写了一篇长篇通讯,《铁岭日报》加按语,用一个整版刊发,《抚顺日报》八一建军节之日,也编发了这篇通讯。回过头来看,不是通讯写的有多好,而是事迹感人。</h1><h1> 被任命为政治处宣传干事后,为媒体写稿,宣传部队建设的劲头更足了。我起草了《新闻报道奖励办法》,成立业余报道组,培养报道骨干,努力争取在大报上刊发反映仓库建设的稿件。</h1><h1> </h1> <h1>  《辽宁日报》是部队驻地级别最高的报纸。《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文章最先刊登在这个省级报纸上。业余通讯员想上稿是很难的,何况我们写的是部队的事。军民魚水情方面我们份量不够,只有在小言论方面下功夫。说来凑巧,那年春天,部队组织人员到农场稻田插秧劳动,干完活解放车送我们回营区,半路上陷在泥坑里。站在车箱里的车队李队长讲了个小笑话,说,某领导坐吉普车下乡,路不好走,吉普车陷到泥水里,司机加大油门也开不动。坐在车内的领导不高兴的问,你挂的是几挡,小司机回答说,二挡。领导生气的批评说,二档不行,用三挡,三挡不行用四挡啊!难怪这么长时间开不走。满满站在车箱里的人听完一点声音也没有。突然一名助理员哈哈大笑起来,随之满车人都大笑起来,我一怔,也反映过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以这个小笑话为素材,经过提炼,我写了一篇言论,题目是《挂挡》,发给《辽宁日报》,被采用刊发在图标为仙人掌的栏目里。二零一六年老战友沈阳聚会,提起挂挡的事,大笑不止。</h1> <h1>  勤俭节约是我军的优良传统,也是永恒的主题。油料保管科是负责油料收发的营级单位,每天和油打交道,大家都非常注意杜绝跑冒滴漏。工人孙师傅(姓记不准了),个子不高,工作吃苦耐劳,競競业业。他发现返回的油桶有油底子,就把油捅倒过来一滴一滴控净,控不出来的他就把手伸进捅里用布沾,长年坚持,几年如一日,受到大伙赞扬。我听说后,采写了一篇稿子,被《前进报》刊发之后,分部报道组帮助送到《解放军报社》。</h1><h1> 大约过了一个月,《解放军报》编发了这篇稿件,我非常惊喜。分部奖给我上中下一套《辞海》。</h1><h1> 沸腾的军营,奉献的岁月。我所在的部队,有很多先进人物和先进事迹,他们默默在各自的岗位上奉献着。</h1><h1> 在高山哨所站岗的张班长和他的战友们,长年生活在高山顶上,吃水等给养靠肩挑背扛;</h1><h1> 管理科李班长和他的战友们,赶马车、喂猪、做豆腐又脏又累,却整天高高兴兴的;</h1><h1> 机关大灶食堂李班长,为了二米饭(高粱米大米)好吃,带领灶事班的战友把米放在水里反复用手搓;</h1><h1> 生产点扬排长带着战士们种水稻,从育苗、插秧、田间管理到收割,不知流了多少汗水;</h1><h1> 还有很多很多,由于认识能力和写作水平有限,未能宣传出去。</h1><h1> 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兵。百万裁军那年,我被部队安排转业。离开时,我的黄挎包里装满我撰写的被军地报纸刊发的作品。</h1><div> </div><h1> </h1><h1><br></h1><h1><br></h1><h1> </h1><h1> </h1><h1> </h1><h1><br></h1><h1><br></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