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童年•梦

庸人•暮寒

<h3>  窗外悠然自得的雪花终于不在落下,昨晚盘算好今天要办的几件事全黄了,一整天除了两顿饭,能感到温暖的地方只有床了,伸伸懒腰,坐起来翻一会微信后又顺势躺下,两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温暖的被窝再次带来了倦意,又一次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梦里有雪、有人、有故事……</h3> <h3>  再次凝望天花板的时候,窗外已经夜幕低垂,年关临近,可能思乡心切,一整天零零碎碎的梦,都离不开哪个曾经生长过的村子,鬓角的白发提醒我,这个在城里生活时间比村里长的准城里人,在岁月的光影流年里已慢慢变老,一串儿时梦就能让泪眼昏花。</h3> <h3>  梦里的家乡还是那个没有任何变化的村庄,上学时要经过的十八亩峁盖上风雪交加,风吹着哨子呼啸而过,往日一眼就能看见的席河湾被白雪盖的严严实实,人迹罕至,三神庙前没有闲人,恢复了一天里难得的清静,家还是那两孔土窑,时不时往外冒着青烟,能听到声的只有几声驴叫,肯定是谁家的驴草吃完了,用叫声提醒它的主人。</h3><h3> 清晨的村庄死寂死寂的,没有一点生气,雪把沟沟坎坎、峁峁梁梁全都粉饰一新,爷爷咳嗽着,背了个背笼从老屋院里走过,可能是去背草,七爷还是那么刚结,站在机井跟前,手里拿着铁铣,不知道推雪还是去地里,我呐闷平时见了肯定会问,你这松早上不爬在炕上暖和,出来胡转撒尼,但今早都不说话。</h3><h3> 来治哥勾子后面跟着一大群人,一边开磨房的门一边听不清在说什么,喜稔爷没有食指的手拿着卷子馍,另一只手不停地比划着,喜刚爷还时不时的露出金牙……我想,应该是过年了,大家都要榨油推磨办年货了,奇怪的是他们走过去雪地里没有留下一个脚印,雪还是那么白,风还是那样的冷。</h3><h3> 我有点漫无目的地继续往前走,喜昌爷蹲在他那孔烂窑旁边,低着头只能看到发白的蓝帽子顶顶,我想这老汉又怎么了,恐怕是孩子多为过年发愁了。世平大搬到沟里去了,门锁的紧紧的。炮弹奶奶起来倒尿盆,我大声喊炮弹奶奶好,老太太没回头,我吐了一下舌头,我有不知道你的名字,大人都叫炮弹娘娘,我不叫炮弹奶奶叫什么。</h3><h3> 来治哥家也搬了,几年前抓了他家一只鸡娃,他妹子来我家要了回去还给我奶奶告了状让我没吃上爷爷从玉通庙换回的柿子,我不由怨从心生,从雪地里把拉了一块胡基扔到那个空落落的院里,溅起了一片雪雾。</h3><h3> 拐行科大肯定还睡着,唉为人懒的平常都睡到大中午才起来。饲养场关门了,听大人说被喜利爷,喜茂爷几家买去了,几年后他们就从老庄搬下来。</h3><h3> 我一边走一边寻思,今早碰到的人怎么都不说话尼,雪地里只留下我一个人的脚印,一的直延伸到大场畔。渡槽桥像一条白色的蟒蛇横卧在沟渠上,社会大担了一担粪往下坪走,碰见了背柴的世平大,俩人在一边卷烟一边说着什么。</h3><h3> 最头坪的麦地和秋天回茬地里没有一个脚印,连个兔子爪印也没留下,槐树裤裆几窜秋庄稼杆被雪装饰的象日本人的炮楼,科研站喜洲爷家的烟头眼冒着青烟,那老汉讲究,每天都要吃白水鸡蛋,今早也不例外……</h3><h3> 一晃悠就到大河湾了,我站在岁爷崖背上一看,岁爷把院里的雪已经扫的干干净净,我往下扔了一团雪,心想前几天没考好你把我耳朵快拧烂了,我太爷还专门给你说不要罚我,你嘴上答应的好好的,背过我太爷还是把我罚了。经过世才大家时,看见斜窑挂的红门帘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呐闷这是来信哥娶媳妇的新窑,怎么没住人呐。隔壁的文博哥也没见到,他前天还答应借我两本画书,一本叫《渡江侦查记》另一本我忘了名字……</h3><h3> 从饮牲口路上上来,还踫见世勇大,喜浩爷好几个人,他们都咯就在大路畔,嘴里吃着烟,见我上来都走了,我想今怎么了,不由的很生气……</h3><h3> 一圈转下来,头顶冒着热气,肚子有点饿了,这个点我太爷熬茶应该把馍烤好了,回去能顺一半,想到这,我赶紧往回跑,雪地一点也不滑,一路小跑后,身后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通往回家的方向。</h3> <h3>  只是到家后,才发现老屋的门锁的紧紧的,一点烟火的气息也没有,我的太爷那儿去了,顿时泪如雨下,脸上一阵就结成了一片片冰花。</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