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糍粑,过年啦!

荷天下

<h3>  春哥我小的时候还没有现在那么多繁杂的节日,比如父亲节、母亲节、情人节、圣诞节以及什么愚人节等。记忆中只有中秋节、端午节和春节才是节日,端午节和中秋节只是吃粽粑和月饼,而春节不仅有很多好吃的,而且还会有新衣服穿,更为重要的是时间长,可以纵情放肆地疯玩,大人也为了新年讨吉利不再像平常那么骂人。所以,春节过年是我小时候做梦都苦盼着的节日。那时候对时间日期没有具体概念,不知道哪天才是过年,但是只要看到村里各家陆续开始打糍粑了,知道马上就要过年了。所以,我对打糍粑有着本能的盼望和回味!</h3> <h3>  打糍粑是个集体劳动,用现在时髦的话讲就是“团队合作”,通常是左右隔壁邻居几家相约好时间,统一集中在某个家中堂屋稍微宽敞的家里,然后各自家里取出打糍粑的行头(工具):蒸(用来蒸糯米的木桶)、两个糍具(打粑粑用的木锤子)、糍髋(打糍粑的凹型石头,有些是木头)等就可以开始准备打糍粑了。</h3> <h3>  打糍粑首先要把糯米蒸熟,蒸糯米饭也算是个技术活,不仅仅是在大土灶上放个木桶加水烧火那么简单,一定要把握好火候和时间,否则火大了蒸糊了或者火小了地下蒸烂了而上面还是生糯米。记得有一年隔壁的狗娃负责蒸糯米,一桶糯米没熟结果一髋糍粑打了半个小时,热腾腾的糯米饭硬是被打成了冷冰冰的糯米粉。</h3> 糯米饭蒸好后用簸箕盛好,把糍髋撒冷水后倒入糍髋,两个精壮男子开始各拿糍具左右开始对糯米交叉上下擂,一直擂到糯米饭有点开始拉丝后就开始正式打糍粑。<div>  所谓的打糍粑其实就是把糯米饭打个稀巴烂的过程,糯米饭越烂打成的糍粑口感越黏越纯真。不要以为打糍粑就是简单的用蛮力作死的捶打,那可是技术与经验结合的技巧。我第一次打糍粑还在读初中,大约15岁左右吧,糍具粘在糍粑中用尽力气也拔不出来,后来有经验的大人告诉我:糍具要左右旋转一下然后轻轻一拉就出来了。</div> <h3>  后来有经验了,与对打的拍档配合配合默契,他一锤我一锤错落有声,随着此起彼伏“咚咚”的捶打声不消十分钟一髋糍粑就打烂了。</h3> <h3>  一直等到把一髋糯米饭打烂成一团糯米糊后,打糍粑的两人就要把这一坨糯米糊用糍具撬到一块干净的木板上,剩下的流程一般都是妇女的事了。</h3><h3> 女性或老人负责把糯米糊挤成一小坨的圆形,均匀分布在木板上,最后上面再压一块木板,然后一群人站在木板上用体重挤压夹在木板中间的圆坨坨糍粑,一直等到圆坨糍粑被挤压成薄薄的月饼形状,一个糍粑也就完全大功告成了。</h3> <h3>  多年以前的农村没有蛋糕没有面包,也没有披萨,更加没有巧克力和汉堡,于是糍粑成了这一切零食的最好替代品。糍粑可以煮着吃,可以煎着吃,可以烤着吃,可以粘白糖吃,尤其是糍粑粘着豆腐乳那是绝配,用现在最流行的一句广告词形容------下雨天音乐和巧克力很配哟!</h3><h3> 一直到现在,糍粑与豆腐乳交织着的香味时常在我脑海里翻腾飘荡。</h3> <h3>  后来慢慢的,也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过年不再家家户户忙活着打糍粑了。过年也不再是那么祈盼激动了,在广东过了十几个没有打糍粑吃糍粑的春节也就慢慢的习惯了没有糍粑味道的春节。</h3> <h3>  想当年那糍粑伴随的岁月一去不复返,现在90后00后的后辈甚至不知道糍粑是怎样打成的,他们优雅地坐在音乐厅里品着咖啡吃着披萨,或者去肯德基麦当劳嚼着汉堡,完全抛弃了流传了千百年糍粑文化的传承。</h3><div> 有时候我会觉得很不解:为什么我们延续了几百年的吃糍粑习俗还敌不过西方才短短几十年的汉堡披萨文化?你如果让一个小孩选择:今晚给你煮糍粑还是去吃肯德基?我想百分百的小孩会毫不迟疑选择吃肯德基!</div> <h3>  想当年糍粑是风靡农村一时的美食,甚至走亲戚或者相亲都会把糍粑当做必备礼品。我当年去山上剁柴或放牛,经常在家烤一个糍粑带在口袋当干粮,可现在已经好多年没有吃过糍粑了……</h3> <h3><font color="#010101">  逝去的,也是必然的,必然的也是合理的,我没法解释打糍粑吃糍粑为何现在慢慢消退在历史习俗中,或许再过几十年,“打糍粑”会被申请为“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一个老教授耐心的给一群小学生讲解:糍粑------糯米制作而成的食物,其起源于春秋战国时期,消退于公元2000年左右,绝迹于2050年……</font></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