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1, 1, 1);">飘雪的露水河</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1, 1, 1);"> 李俊康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真没想到,相隔了三十年之后,我们三个老朋友终于在南京秦淮河畔得以重逢相聚了。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仲夏天,我带了一个考察团到华东去学习考察,在南京秦淮河畔的旅馆安顿住下以后,就急忙往周稽裘家里挂电话。不多久,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嵇裘的声音,他说他正好在南京某高校给研究生上课,得知我来到南京,很是高兴。我叫他约上晓明,我们三人好好地相聚一下。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在秦淮河畔,这个夕阳西斜的时刻,想到我们三个当年建设开发长白山的老朋友即将见面,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过去的一切如潮水般涌却心头,汹涌澎湃,挥之不去!</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顺山倒”伐木吆喝声此起彼伏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文革”期间,1968年岁末,周稽裘、孙延祎和我在中国科技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吉林省长白山露水河林业局去报到。我们同在机械厂工作,老周是钻工、小孙是刨工,我开始是电焊工,后来工厂搞军工生产,于是,我当上了一名铣工。晓明从南京大学毕业后也分配到露水河在贮木场工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那一年,与我们同时分配到长白山露水河林区的大学生有近百名,分别是来自北京、上海、长春、南京、广州等高校的应届毕业生。我们是响应伟大祖国的号召,去建设开发长白山,接受工人阶级再教育的。我们被分配在林业局下面的几个单位及林场里工作。刚巧,老周、晓明和我三人住在贮木场的同一间宿舍,又同时睡在一条炕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长白山的冬天非常严寒,气温在摄氏零下三十多度,人们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很快便在眉毛和狗皮帽子上挂出一道白霜。自然,宿舍外面的玻璃也少不了挂上一层厚厚的雪霜。我们三人都是南方人,尽管我和老周在北京待了几年,然而还是习惯不了长白山的寒冷生活。严寒的天气自不用说,还有饮食也不习惯,整天的高粱米、苞米面让人望而生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冬天是林业生产的黄金季节。冬天茫茫林海雪原,作业清洁,不会拖泥带水,林区集材比较方便。此时,树干里的水分已经结冰,伐砍树木枝桠时显得干脆利落。为了完成年度50万立方米的木材生产任务,林业局经常在冬天突击进行大会战。因此,林区的冬季特别繁忙,可以听到粗犷的“顺山倒”伐木吆喝声此起彼伏。紧急关头,就连我们机械厂的工人也要支援参加贮木场的大会战,甚至是白天黑夜连续作业的连轴转。</span></p> <h3><font color="#010101"> 晓明在贮木场工作,打扮起来活像一个“老木把”,狗皮帽子和大衣把人裹得严严实实的。晓明是南京人,从小喝长江水长大,虽说是高干子弟,却能够吃苦,一点架子也没有。别看他平时不修边幅,衣着很随便,然而,当我看到在他的大箱子里放满了书籍的时候,还是感到吃惊不少:一则是在这样的时刻,在长白山的林海雪原里;二则藏书是那样的丰富、整洁!晓明的藏书很广泛,并不仅限于他的数学专业,还有其它学科,包括很多文学作品和摄影音乐等书籍。<br> <br> 周稽裘从小生长在无锡,是喝太湖水长大的,带着一副近视眼镜,给人的印象是典型的江南才子。那时候,正是兴起学哲学的高潮,我们机械厂也组织了一个学哲学小组。在人们眼中,老周俨如一个知识渊博的哲学大师,从费尔巴哈的唯物论,马克思的唯物辩证法,到毛泽东的矛盾论、实践论,讲起课来深入浅出,学贯中西,娓娓道来,很受工人们的欢迎。 <br> <br> 那时候,我们是多么年轻啊!我们对一切都感到新鲜,把露水河当作我们的第二故乡。空闲时分,老师傅们常常叫上我们到森林里去采蘑菇,或打松榙剥松籽吃。长白山的红松籽美味可口,远近闻名,把松榙放到火里一烧,不一会就会蹦出香喷喷的松籽仁来。<br> <br> 闲暇时,我们也会进入长白山去拍摄一些原始森林的照片,或小声地唱着山渣树、三套车、松花江上、长征组歌等老歌曲,歌声冲破宿舍的小木门,很快淹没在茫茫的林海雪原里。一次,我们和华东师大的丁宝龙一起相约到原始森林中游玩。他顺便给我们三人照了一张合影,照片上三个带着稚气脸蛋的年轻人神态自然,意志风发。我们都很喜欢这张老照片,并把它好好地珍藏着。<br></font></h3>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长白山是美丽的。长白山的美丽在于其斑斓的色彩:春天的百花、夏天的翠绿、秋天的金黄和冬天的雪白。春天是百花盛开的季节,有桃花、梨花、李花、杜鹃花等,点缀成天然的百花园。长白山的夏天很短暂,沫浴在明媚的阳光下,红松、美人松会尽量地展示它们的风采。秋天时节,枫叶红了,红松榙黄了,地上铺满了落叶,还有树林子里长满了玉皇蘑、樽蘑、秋蘑等蘑菇,金灿烂的,好看极了。漫长的冬季到了,到处是厚厚的积雪,一片银白的世界。由于良好的生态环境,长白山是天然的动植物王国天堂,红松、美人松、曲柳、柞树、椴树、人参、蘑菇等珍贵树种植物应有尽有。这里还是山猪、野兔、狍子、狗熊以及老虎等野生动物经常出没的地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长白山是圣洁的。长白山的圣洁在于有天池的缘故。长白山又称圣山,海拔2600米,是中朝两国人民的界山,几百年前曾经喷发过炽热的火山岩浆。长白山天池就是当年喷发岩浆的火山口形成的,距离露水河有100公里路程。黑色的火山灰、蓝色的天池水、绿色的苔藓、还有山下白色树干的美人松,这就是长白山天池给人留下的印象。下雪了,满天的飘雪,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长白山,有如一个圣洁而恬静的处子,显得那么平静,仿佛千百年来就是这个样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在露水河林区,工人们待我们很好,手把手教会我们干活,生活上也处处关心我们。当他们家里包饺子或有什么好吃的时候,往往会叫上我们一起,大家一面喝酒、一面聊天,很是融洽、热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后来,分配到露水河林区的大学生先后走出了长白山。我和老周、晓明三人也就各分东西。伴随着那张老照片,老周回到了太湖畔,晓明回到了长江上的南京,我也回到了生我养我的西江之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满山遍野的飘雪,粗犷中有圣洁,这就是长白山给我的印象。毕竟,远离了喧嚣的都市,短短几年建设开发长白山的艰苦生活,磨练了我的意志,净化了我的灵魂,洗涤了我的心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从此,无论我走到那里,我都不会忘记我们一起走过的那段长白山的青春岁月。</span></p> <h3><font color="#010101"><br>重回长白山<br> <br> 阔别了多年之后,那一年夏天,我终于有机会重回魂牵梦绕的长白山。<br> <br> 我是应邀到长春参加某个座谈会的。座谈会安排有一个参观长白山天池的活动,于是,我报了名。 <br> <br> 夏天,正是到长白山旅游的好时节,各旅行社纷纷推出了有关长白山天池的旅游项目。天池,顾名思义,天上的水池,蓝得似梦,天然清澈,无任何杂质的浸染。走在通往天池的路上,一种圣洁、幸福感油然而生。<br> <br> 我走近了圣洁的天池,在天池的南端远远看到了长白山瀑布。在黝黑的火山岩中间,一股清泉从天而降,在落到地面的时刻,升腾起白色的水雾,随即,清泉变成了一条小溪,一直向山下流淌着。这就是松花江的源头。 <br> <br> 到了二道白河,我便给露水河的沈朝芝打电话,告诉他我已经来到长白山的消息。老沈是当年从北京林学院分配到露水河林业局的大学生,现在是露水河林业局属下的胶合板厂的负责人,没想到他竟带着小吴和小李,几个过去一直要好的小伙伴,开着车赶到白河来接我了。<br> <br> 老朋友相见,话也就多了起来。我看见老沈身体发福了,小吴和小李也不再是过去的小青工。毕竟,岁月在我们的身上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br> <br> 汽车在通往露水河的公路上飞奔,两旁是高大的红松林。伙伴们告诉我,现在人们开始懂得珍惜森林了,国家下达给林业局的木材生产任务已经很少,重点是森林的综合开发利用,包括木材的深加工和旅游开发。后来,我们在原始森林里看到了新开发的一些旅游项目,白色小木屋与绿色森林衬托在一起,显得特别柔和、显眼,有如童话王国一般。<br> <br> 记得刚开始时,看到日本人、外国人背着行囊到中国来旅行,很多中国人很难想象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走出国门去感受异国风情。今天,旅游作为“朝阳”产业已经深入人心,森林游、滨海游、生态游和农家游方兴未艾。有如众多的人们都想到长白山原始森林里去旅游,去感受森林王国的精彩一样。<br> <br> 与过去的露水河相比,今天的露水河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新修建了柏油马路、楼房,还有花圃。看着这一切,我忽然有恍如隔世、不知身在何方的感觉。露水河的夏天,高纬度的阳光依然是那样的柔和、给人一种非常明媚的感觉。然而,露水河最大的变化,还是人们的变化,人们的眼睛不再像过去那样流露出一种呆滞的目光,相反,充满了善良和自信。<br> <br> <br> <br></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 露水河的老乡听说我回来了,都忙着赶来看我。我一一地叫起他们的名字。他们问起我和老周的工作情况,我也一一地告诉大家。大家依然是那样的淳朴、健谈,仿佛压根儿就没有离开过一样。我们找了个饭店相聚在一起。大家痛快地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有如林海雪原的“老木把”那样。酒至半酣,当年我们机械厂的安师傅,一个朝鲜族汉子,带头跳起了朝鲜族舞蹈,沈振环和小张也跟着跳了起来,其他人则伴着音乐有节奏地拍起掌。就这样,屋子里充满了欢快的笑声和歌声。声音冲破了时间和距离的隔阂,在露水河的上空久久地回荡着。<br> <br> 我望着眼前这些熟悉的同学、师傅,顿时泪眼朦胧,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动。我们虽然分别了这么多年,但心中都默默恪守着一份天长地久的情谊——同学之情、师徒之谊。我们在最最纯真的日子里相识,在激情燃烧的岁月里携手。很难相信,如果没有在露水河那段刻骨铭心的相聚,没有那段朝夕相处的共患难,我们还能够会有今天这样快乐的聚会。这样的聚会既是很平常的一次久别重逢的相聚,也是人们对过去长白山那段青春岁月的一次感情释怀。毕竟,在人生的道路上,我们的血曾一起沸腾过。<br> <br> 第二天,我和伙伴们到了当年我们一起工作过的机械厂。伙伴们告诉我,由于现在木材生产任务少,汽车的检修任务也少了,机械厂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开工,很多工人已改行到刨花板厂、胶合板厂等其它工厂去上班了。我望着既熟悉却又空荡荡的大厂房,心里若有所思,一时竟说不出话来。<br> <br> 后来,我们乘汽车穿越原始森林到了一个叫白水滩的地方,尽管白水滩在露水河的北面,因为地势比较低和有松花江的缘故,气候还是温暖一些,人们都叫它小江南。顾名思义,露水河只是松花江的一条支流。当年我们机械厂有一个农场建在白水滩,那里长出来的苞米和地瓜又香又甜。夏天,我们还会相约到松花江里去游泳。如今,白水滩已经成立一个管理区,人们在松花江上建起了一座大桥,每天,无数的车辆通过这座大桥驶向全国各地。<br> <br> 短短的几天,长白山的真、善、美,再次感动了我。当汽车开动的时候,我望着窗外飞速往后掠去的原始森林,心里不断地重复着:再见吧,长白山,再见吧,大森林,再见吧,老乡们! <br></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 <br> 寻觅心中一个深藏久远的梦<br> <br> 世事沧桑,往事如歌。<br> <br> 南京,六朝故都,这里更多的是有着一股金陵王气。中山陵、雨花台、玄武湖、明孝陵、秦淮河等,都是非常吸引人们的地方。然而,人们更喜欢具有江南特色的秦淮河风光。倘祥在秦淮河畔,我想起了刘禹锡的《乌衣巷》:“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如今,乌衣巷连同秦淮河,留给旅游者更多的是对往事的回亿。<br> <br> 傍晚,华灯初上,放眼望去,秦淮河畔霓虹闪烁,一片波光鳞鳞。古色古香的水榭、古朴典雅的牌楼、千年香火的夫子庙,缓缓行进的夜游船,座无虚席的茶座,动情献歌的街头艺人,这一切,构成了风情万种的秦淮河之夜。<br> <br> 三十年了,走过了无数个春夏秋冬,我和老周、晓明三个老朋友终于又见面了。我们走进了秦淮河畔的一间饭馆进餐。于是,我们三人天南海北地谈了起来,我们一起谈工作,谈家庭,谈所见所闻。老周现在是在江苏省某机关工作。我和他一样是公务员。晓明在南京某高校任教授。<br> <br> 久别重逢,回忆是永远的主题。我们谈的更多的是长白山露水河,谈起露水河的工人,露水河的变化。我谈起了那次重回长白山时老师傅们的热情及聚会情况,大家很受感动。老周也谈起了露水河人来南京找他相聚的情况。当我问起他们是否还记得在原始森林里我们照的那张三剑侠合影时,他们都作了肯定的回答。晓明还说我是拿着一根树枝在前面开路呢!真没有想到,曾经在露水河共睡在一条炕上的经历,原始森林中的一张老照片,竟成为了我们彼此铭记、永远抹不去的记忆。<br> <br> 我们还谈起了从露水河走出来的其他大学生的情况,如小孙、小蒋、小成、东阳、戚华、宝龙、孝辉和老根等。他们一个个地走出长白山,走向全国各地,有的还出了国。这时候,我想起了当年有一个冬天,大家踏着没膝深的雪,到森林里去赏雪的情景。说也奇怪,他们的脸庞突然一个个地浮现在我的眼前,开始是那样的清晰、逐渐地又变得模糊起来。<br> <br></font></h3>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当年从全国各地高校去支援边疆建设的大学生很多,后来从边疆走出来的大学生天南海北,平时很难相见,有的多年前就失去了联系,连写信都不知寄往哪里,真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什么时候才能够再见面?无疑,他们都是当年建设开发长白山的坚强勇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周稽裘还谈起有一次到青海出差,从长白山千里迢迢捎了一个椴木菜板给远在西宁的科大同学朱清时,令老同学感动不已。朱清时是我们支边大学生中的佼佼者,“文革”期间,他曾经在西宁一个小工厂接受再教育,后来也走出了青海,并有幸进入美国高校学习。经历了边疆的艰苦生活,磨练了意志,锻炼了毅力,自强不息的朱清时最终在学术上很有建树。他后来成为了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中国科技大学校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我们越谈越兴奋,越谈越投机。我们感到欣慰的是,在祖国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毫不犹豫地都把最美好的青春岁月贡献给了祖国,贡献给了边疆。可以说,我们问心无愧,因为在建设祖国边疆的战斗中,也有我们流下的汗水和鲜血。有如保尔,柯察金去修建西伯利亚大铁路一样,那是一个如歌的年代,一个激情燃烧的年代,又是一个充满理想的时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在那个年代,我们是听着父辈讲那过去的故事,看着《青春之歌》老电影,唱着激情澎湃的毕业歌走向社会的,大家单纯得就像长白山的飘雪那样纯洁无瑕,一点杂质都没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然而,在那个特定的年代,离乡背井,学非所用的阴霾仍然长久地笼罩在我们的心里。于是,走出长白山,便成为了很多大学生见面时经常谈论的内容。以至于有人说,像这样的日子,也许我们是需要来一点忏悔的,忏悔什么?谁来忏悔?我不得而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我们从饭店走了出来,看见秦淮河两旁灯火通明,路人行色匆匆。六朝故都南京是一座散发着阳光和娇柔之美的城市,风情细腻的秦淮河又是一个承载太多记忆的地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分别三十年之后,我们三个老朋友终于能够在秦淮河畔再次相聚,谈论起对一个尘封的青葱岁月的回忆,一个彼此铭记、永远抹不去的老照片、“老木把”的故事,寻觅心中一个深藏久远的梦。我想,那该是圣洁的长白山带给我们的最美馈赠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飘雪的长白山的芳华记忆,那是我人生中一段美丽“冻”人的风景、一首激情澎湃又悲喜交集的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