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蒋宗润】

巩凌霞

在海岸上的一片茅草地中，有一个用原木和稻草搭的小窝棚十分显眼。小棚子中住的是九岁的大野和他的父亲。

大野和父亲来到这里的目的，是因为大野的父亲从去年像一个顽童一样闹着要来这里砍茅草，建茅草屋，所以他们就乘船来到了这里。

大野的父亲一到这里，刚下船，就拿起长刀冲入茅草中，顿时一片茅草哗哗落下，大野不由得赞叹了一句，大野又一想这应该是他第一次称赞父亲。

大野的父亲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大野的父亲卖了家中的红棕家俱，才换得租下这块地的一个月的期限，如果在这个月中他们砍不完这片茅草，就再也没有建造茅草屋的机会了。

父亲的任务是砍茅草、找食物等体力活，大野的任务是翻几座山，提一桶水回到棚子做日常的饮水，还有就是把父亲驳倒的茅草打成捆，堆在一起。

就在父亲和大野干活不到一半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插曲。那时正处于海鸟的求偶期、繁殖期，它们也喜欢上等的茅草做巢穴，所以一到这个季节，它们就到处寻找茅草。

在这一年的这个月份中的一天，大野和父亲刚走进小棚子，就发现，他们辛苦收集来的茅草，少了许多，而且还不时有海鸟飞来把茅草叼走。他和父亲大怒，拿着木棍冲了过去，顿时不少海鸟都被吓走了，但父亲的速度比鹰还快，他刚一出手，就有一只美丽的海鸟出现在他手中，父亲对大野说：“太好了，一只母鸟，可以用美人计了!”“爹，我想讨论的是，我已经离开家十六天！我已经未上学十四天了！我想回去！”“小屁孩，上学能干啥屁用，再说上学不能挣钱，还花钱！”“我不管！我要回去，我要学知识，识字，学数学！”“你要回去吗？好！你回去了就别再回来！”父亲吼道。

第二天，正式开始抓鸟了，父亲拿着三十磅的弓，和破钢箭，在四处寻找目标，而大野开始做无人看管的自动陷阱。傍晚，父亲拿着十四只大大小小的海鸟回来了，而大野只做了三十一个“L”形捕鸟陷阱和十二个杠杆陷阱。晚上，父亲和大野商量说：“鸟，太多了，我估计我们逮的鸟只有这个海湾鸟总数的十分之一、千分之一、万分之一、亿分之一！”“爹，你从小到大没上过学，大字也不识几个，这回咋懂这么多了？”大野问道。“嘿嘿，”父亲笑道，“小屁孩，你上学有六七年了，当爹的，咋能不知道点知识呢！”

又过了四天，大野的陷阱也逮了二十九海鸟。大野和父亲商量后，决定在茅草堆和茅草地旁打上几个木桩，用大野在学校学到的知识，也就是一篇课文上讲英国惩罚罪犯时，把他们吊死后，吊在长杆上让一群士兵挑着他们的死尸游走街道，让其他人知道干坏事的下场，也就是杀鸡儆猴。在木桩上挂上鸟后，还真有效，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海鸟来叼草了，就连那一个大海湾也没有再见到海鸟的踪影。这可给了大野可乘之机，大野爬树可是他们村一流的，爬野外的树应该也没问题，更何况还是有鸟蛋的巨大诱惑。大野爬树比以往还快，只见大野手脚并用，“嗖”一声，就爬到了第一个鸟窝前，把手伸到到了里面，一摸，太可惜了，被蛇抢先了一步，里面已经只剩蛋壳了。大野又爬到第二个盆形鸟窝前一看，哇！一条大蛇正挺着肚子蜷缩在一起，大野无比失望，到了第三个鸟窝前，嚯！五个只比鸡蛋小一点的鸟蛋安安静静的躺在鸟窝中，大野把它们放入麻袋中，大野依次摸完了四棵大树上的鸟窝，一共拿到了三十多个大大小小的鸟蛋，大野想：“这次和爹有口福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一个月即将过去了，租期只差一天就要到了，父亲和大野看着，已经被刀砍的一根茅草不剩的茅草地，和三大堆捆好的大草垛，心里感到十分高兴。

当天夜里，父亲拿出一瓶他珍藏多年的茅台酒，对大野说：“来，儿子，喝点！”“爹，我是小孩，不喝酒，我想说回到家你能把我这一个月的功课帮我解决了吗？”“当然，”父亲边往嘴中灌酒边说，“再说，你一直说要学习，我也斗不过你。”后来，大野睡着了，父亲点燃了一支烟，边抽烟边想着往事，渐渐的父亲睡着了，那支烟从父亲手中掉了下来，正好落在了干草上。

午夜，大野觉得脸前一片炽热，便睁开眼，顿时惊呆了，火焰像一条火龙迅速朝茅草堆冲去，大野清醒后忙把父亲弄醒后，喊到：“爹，快点灭火呀！不然这一个月的辛苦劳作就完了！”父亲醒来后，二话不说，提起水桶在海中灌水，然后向火泼去，可是火焰还是蔓延到了茅草堆，父亲见势不妙，拿起一块布浸上海水后朝火堆拍打......

清晨，火焰渐渐散去，只剩下一堆草灰和被火烧的只剩一条破短裤的父亲。父亲，站在草灰中两眼直瞪前方。大野开始可怜父亲了，后来他把父亲从草灰中拉了出来，父亲对大野说：“想你妈吗？”“爹，我不想，她从来没回来看过我们，我也没见过她！”大野说，“你妈是跟一个老板走的，我和你妈结婚时，答应过她给她盖三间上好的茅草屋，可是我没能盖上那三间茅草屋。她走的时候，你还没到一岁，我抱着你对她说：‘我三年就盖好，三年就盖好。’你妈说：‘就你，废物，三年能盖好吗？’说完你妈就走了。”父亲失神的说。“爹，我们走吧！”大野拉起父亲。

一条小船消失在了大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