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和老婆结婚三十多年了。油盐柴米,生儿育女,锅碗瓢盆就是这几十年的主旋律。儿大成婚,自立门户,和老婆仍然继着锅碗瓢盆的生活。</h3><h3><br></h3><h3>生活很平静,也很平淡,淡得就如白水一样。工作原因,常出差。出差回来后,朋友们就像找到了聚会的理由——接风洗尘,自己又无法拒绝。老婆曾经抱怨:“你上班,出差把我一人丢在家里;你不上班,出差回来了还是把我一人丢在家里!”老婆的抱怨没引起我的重视。日子也一如既往,一天一天地过去了。</h3><h3><br></h3><h3>一个周末,心血来潮,拒绝了朋友聚会的电话,在市场上买了一条鱼,做了个自创拿手菜——家常泡菜鱼。老婆在看韩剧。菜上桌,一边叫老婆吃饭,一边到储物间去取酒。当我到储物间把酒拿出来的时候,老婆已吃完了,说了句:“你慢慢喝,我要接着看电视。”就把我一人丢在了饭桌上。</h3><h3><br></h3><h3>本想得到老婆的几句夸奖,没想到一腔热情,竟然落得个孤零零地对着酒杯。突然感觉到和老婆有些生疏了。这些年,经常在外,和老婆的交流越来越少。在外,给老婆的电话和微信几乎千篇一律:到达某地,安全放心。在家,如果没和三朋四友火锅麻将的时候,要不自己在看书,老婆在看电视;要不老婆在朋友圈聊,自己在看美篇。看起来生活很正常,其实,总感觉不正常,像缺少了什么一样。</h3><h3><br></h3><h3>恰好有个很好的机会和老婆去了一趟琅勃拉邦。</h3><h3><br></h3><h3>在琅勃拉邦住在了一家老挝人开的风情酒店。</h3><h3><br></h3><h3>这家酒店不大,两层楼共八间客房。我们住在二楼。</h3><h3><br></h3><h3>二楼客房的阳台临街,是通廊式的。当天因为在口岸办理老挝驾照和入关手续耽搁了一些时间,晚上住下时已经很晚了。在我打开临阳台的门时,看见一个老外在阳台上看书。“哈罗!”我们相互打了个招呼。老外头上戴着两指宽的塑料圈,圈上有个发出白光的小灯。</h3><h3><br></h3><h3>第二早晨起床较晚,打开门到阳台又看见他在看书。“哈罗!”我们又礼节性地打着招呼。恰在这时,他的房间里走出一位漂亮的女人和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原来隔壁住着一家三口。女人也很友好地向我挥了挥手:“哈罗!”接着和老公深情接吻。小姑娘也扑进了爸爸的怀里。三口之家,在老挝清纯温暖的晨光中其乐融融。</h3><h3><br></h3><h3>接连几天我发现都是这样的情形。</h3><h3><br></h3><h3>一天晚上,老外依然在看书。当他给我“哈罗!”的时候,我示意他,我想问他个事儿。他友善的手势和表情告诉了我:“没问题!”</h3><h3><br></h3><h3>我快速在手机上打出一行字:“你们是美国人吗?您每天都是早晨和晚上看书吗?”然后通过翻译软件翻译出英文给他看。</h3><h3><br></h3><h3>他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然后他指着手机示意我,我懂他的意思,立刻把手机调成英文模式。他很快在手机上打出一长串英文。我用软件翻译出来,大意是:我们来自美国,来度假。早晨看书是因为妻子和女儿还在睡觉;晚上看书是因为妻子和女儿都睡了。看书是我个人的事。我不能因为这个理由去伤害她们。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不是书而是妻子和女儿,我爱她们。</h3><h3><br></h3><h3>看了老外的这些话,我深刻反思起自己。是的,平时好像有很充足的理由在忙自己的事,比如为了挣钱的应酬,陶冶情操的看书,提高写作水平的美篇等等,但在做这些正确的事情的时候,是不是忽略了自己的爱人,忽略了自己的家人呢?这种忽略,是不是在用正确的事情或者说是正确的理由,在自以为是的时候,已经伤害了他人的情感呢?</h3><h3><br></h3><h3>在游完关西瀑布的当天,原计划晚上到湄公河边的酒吧去“小资”一番的,突然改变了主意,我到超市买了有名的老挝啤酒,买了点干果,在酒店的阳台上和老婆对坐举杯,就着琅布拉邦清晰明亮的月色,慢慢地品味这个城市闲适的味道。</h3><h3><br></h3><h3>老外还是头戴塑料圈在看书,在我和他目光交集的时候,他给我竖起了大拇指。</h3><h3><br></h3><h3>老婆静静地听了我对老外那段话的反思,虽然没有用语言明确表示出欢悦之情,但写在脸上的幸福焕发出了曾经的青春芳华,在恬静闲适的月光下很美,很美!</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