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晨八时,又坐在那张与我互耗生命的办公桌前,开始了我每天无趣且无聊的轮回,芸芸众生清醒的或不清醒的都一样活在这机械的惯性中。</h3><h3><br /></h3><h3> </h3><h3> </h3> <h3> 墨迹告诉我,再过两天就有一场连续多天的雪要来了,着实让我这颗半枯的心兴奋了一阵,透过了蒙满灰尘的玻璃窗看着那难得的湛蓝天空,那份纯蓝让人怀疑墨迹的消息让人失落。</h3><h3> </h3> <h3> 这个城市每年看雪是件让人纠结的事,再北一点的城市,雪是每年必到的固定班列,再南一点,人们打心眼里从没奢望过雪的到来,落得清净,而这里,雪每年或有或无、或大或小都不是件确定的事,让喜欢或不喜欢它的人都很揪心,这也正是它神秘所在。</h3><h3><br /></h3> <h3> 我一直是喜欢雪甚至痴迷于它的。</h3><h3> 童年时喜欢雪,是因为记忆中一年所有的好事都发生在有雪或雪要来不来的时候,那段时间是一年中大人们最悠闲小孩子最可放肆的时候。晚上围坐在炭火边,听着平时不苟言笑的父辈们讲着狐仙鬼怪或他们自己的经历,一边不时偷偷瞄一眼屋外那片黑漆漆的远方;白天则是最忙碌和兴奋的时光,这家杀猪了那家打年糕,蛆虫般涌来涌去,煞是热闹,个个小脸小手冻得通红,眼里闪烁着兴奋的贼光,当然很快还会有新衣加身压岁钱到来。潜移默化中感觉这一切都和那场来与不来的雪有关,它是这场幸福时光的背景。</h3><h3> </h3> <h3> 少年时喜欢雪,是因为文人墨客对雪诗情画意的描写、少年固有的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天性和自己那一串串的故事。记得在长中读书时,有一年寒假下了厚厚的雪,同学们都兴奋地打包回家,我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和地上半尺来厚的雪正在发呆时,我哥来了,拿着条扁担,扁担上用麻绳捆着几只编织袋……在远处一片白皑皑的田野上,一高一矮两个少年,高的挑着担子矮的背着书包,吼着不成调的歌,深一脚浅一脚蹒跚前行,身后留下两串深深的脚印,多美好的画面。</h3><h3><br /></h3> <h3> 中年喜欢雪,是它承载了太多的喜乐哀愁,它完全是我们这批生活在这最好也最坏时代苟且者的物化投影。一次降温莫名其妙把我们这些水变成了雪,看似纯洁其实内含杂质,性本善本恶?飘飘洒洒来到人间,看似自由实则由风而定身不由己,或豪院或茅屋;博得一阵惊叫后,便从此默默承受阳光或雨水的消磨,从夺人眼球走向衰败直至消亡……这世界本就混沌丑陋不堪,来一次大雪至少能短暂掩盖一下也未必是件坏事。</h3><h3> 天还是那个样子,雪你会来吗?大吗?</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