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桃红杏绿

好人一生平安

<span style="color: rgb(57, 181, 74);">那一抹桃红杏绿----平安保险<br />1月18日 11:59<br />86冷丁/文<br />门前靠院墙的东边,站着一棵果树。说它是桃不是桃,说它是杏也非杏。其实,确切地说,它是一棵桃杏树。<br />记得那是在我上初中的第一个学期,一个春暖花开的三月天,刚好学罢植物课嫁接一章的我,竟怀着跃跃欲试的心情,迫不及待地要在门前的一棵胳膊粗细 、树冠极像一团绿色烟云的桃树上一试身手了。<br />这棵桃树是父亲所栽。平时,父亲是极喜爱这棵桃树的,施肥呀灌水呀灭虫呀……忙得不亦乐乎。栽时父亲就曾乐呵呵地说过,桃三杏四梨五年,枣树当年能卖钱。哈,三年过罢,就该擷桃子吃咧。<br />面对着这样的一棵桃树,我倒有些发怵了。何以?拿父亲的钟爱小试牛刀行吗?要不要给父亲先打个招呼?再说了,你轻而易举地可以毁去一棵蓬勃的桃树(嫁接要先锯掉树冠),至于成功与否(只从课本上学得方法,尚未实践过),那就只有天知道了!……瞬间的踌躇之后,心里竟莫名地涌起一波冲动:……大不了挨一次骂甚或是一顿打,有何惧哉!其所以产生这种挑战父亲权威的大无畏,倒不是轻视父亲,也不是对家法之不屑。想想,你先告知父亲,他要怀疑你的手艺时断然否决了呢?你的宏伟计划不是就泡汤了么?所以,先斩后奏实为上策!至于成功的几率有多少,不试不做怎么知道?要知道梨子的滋味就得亲口尝一尝。这是伟人说的。<br />于是,在门前的隙地上 ,在和煕的阳光下,一幕照葫芦画瓢的嫁接朮便施行开了。还原当时的情景: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额头微微溢出汗珠,手持一把锯子,三下五除二,先锯掉树冠(以极快的速度把树枝放到隐蔽处),再百米冲刺进三伯家的后院(哈哈,好在三伯的后院没有围墙)后,就直奔目标一棵树身粗壮树冠婆娑的大杏树而去,稍一凝神,转眼已噌噌噌地爬上树去,剪刀响起,两支杏树的绿枝已握在掌中,跳下树,转眼又回到门前那棵光秃秃的桃树干旁,没有一丝犹疑,锋利的砍刀就将树干的上端切开,小心翼翼地插进削好了的杏树绿枝(要紧的是桃树与杏枝的外皮要粘合好,你懂的)后,用软软的蜂蜡封好口(防止雨水进入),再用蜡布紧紧缠裹好……呵!大功告成。<br />一次大胆的试验就这样地结束了,看着两株如小姑娘头上的两根弱弱的辫子似的杏枝儿在阳光下摇曳,就既兴奋又忐忑不已。<br />这位少年还用得着问是谁吗?<br />其所以忐忑不安,一怕父亲的诘难,二怕嫁接失败白白糟蹋了一棵桃树。好在父亲知道后,没有意料中的指责,仅是表情平和地围着那棵顶着两枝犄角似的桃树干转了一圈后,就干别的什么去了。<br />接下来的日子里,却是父亲在悉心照料着这棵尚处于襁褓中的嫁接树,这则是我所始料不及的。因为要上学(当时住校),就没有时间来照管自己的这一杰作(也可能会成为败笔,哈哈,管它呢,先自豪了再说吧)。父亲大概看出我的难处,实际不用看,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嘛。于是在我离家的那天,父亲说,安心上学去吧,有我呢。<br />为了这棵命运不可预知的桃杏树,父亲可没少操心啊。父亲割来不少酸枣刺,围拢其周围,给筑起一圈难以逾越的防线,避免了意外的侵害;冬天,则用稻草将其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安全越过寒冬至春回大地,蓬勃的枝叶便在春风里摇曳;给其灌水施肥防虫就又成为父亲的必修课……<br />一年,两年,三年……眼看着桃树干逐渐粗壮由起先的胳膊粗到茶杯口粗再到碗口粗,杏枝儿也由原来的筷子粗细到拇指粗细再到擀面杖粗细,到第四个年头的春上,竟枝叶茂盛,叶片婆娑,阳光下挥洒了炕席般大小的一片绿茵,水汪汪的。为数不多的桃杏花儿,鲜艳夺目,镶嵌在碧绿透亮的枝叶间,引得几只蜜蜂嘤嘤飞舞。花落后,结出纽扣大的果实,就躲藏在叶儿低下,畏首畏尾的小家子样儿相,不悉心查看,是发现不了的。两三个月后,纽扣已长成核桃大小,到第四个月的末尾,也就是麦收后不久,已长成拳头大小,绿色已经全然褪去,是黄澄澄金灿灿的模样了。<br />父亲说:擷几个尝尝鲜喀。<br />祖母说:头年结果,留着敬树哟。<br />家乡风俗,果树头年挂不多的果,一般是不去摘的,要留给果树享用。有犒劳之意,亦有敬畏之心。这样果树第二年就会结出更多的果子来。(是敬树神吧)<br />我说:那也好……<br />其实,很想摘几颗下来。只是祖母发话了,不好执拗,也期盼着来年能有更多的果子摘。要是……万一……<br />在这种耽心中,十几枚果子就依然挂在枝头。打从树下走过,望一眼那些诱人的果子,常常会有垂涎欲滴的感觉。谁知不几天,那些果子竟荡然无存了,被那个贪嘴猫儿偷了去了?是隔壁的小宝,还是碾盘巷里的二猴我的好伙伴,爬树极快,得了个二猴的雅号甚或是那个梳条大辫子的梅子……不得而知。只好作罢。<br />转眼,又是几年过去了。桃杏树已长成一棵蔽日大树,极像一位伟丈夫,英姿勃发地站立在门首。阳光下,树荫如一泓碧水,在春风中荡漾;枝头花儿正开得紧俏,团团簇簇,争奇斗艳,若虹若霞;蝴蝶翻飞,蜜蜂吟唱,燕子低徊,不知名的鸟儿鸣啾啾着也赶来凑热闹……一抹桃红杏绿,如一个音符,如一笺诗抄,抑或如一片云彩……在这春季里,与万千音符奏着春的交响乐;与浩瀚的美篇构成春的鸿章巨著;与云蒸霞蔚的苍穹一起演绎着春的星转斗移……把个春天妆扮得分外美丽。<br />哦!最期待的,莫过于果子成熟时节。一般说来,麦收后的不多时日,果子就已熟透。比一般杏的成熟期迟约一月,比桃子却要早熟一月。累累硕果挂满枝头,压弯了枝条,飘香了整条街巷,引得左邻右舍的孩子切切嘈嘈好大好香的果子呦,耶!<br />父亲踏梯攀枝,摘了一小筐果子下来,笑呵呵地分给这些馋猫儿,他们便边吃边笑地跑开了。父亲就又把果子分给过路的叔叔婶婶爷爷婆婆们,请他们尝个鲜。六爷张开没牙的嘴,吸进一枚软软的桃杏去,嗫磨着,汁液就打嘴角淌了下来。呵!顶……甜的。得吃……六爷含浑不清地说着;三婶吃罢一枚桃杏,在衣襟上楷楷沾满果汁的手,伸手又捏一枚,笑言:俺老婆子不顾颜面了,谁让果子长得忒好吃的哩!大家就都笑了起来。九叔是文化人,品罢果子,赞道:个大色艳,皮薄肉丰,既有桃的醇香,又有杏的美味,硬的香脆,软的蜜甜……真是人间美味也!<br />一天,住隔壁的小宝到家里来,嗫嚅了半天,才对父亲说:五叔,你家的果树长得忒凶哩,半边漫过了墙头,影响得我家的菜菜蔬蔬都不欢势长哩,这……<br />父亲一听,笑了笑,说:碎碎个事喀。是这,漫过院墙枝头上的果子归你,你看……<br />小宝一听,忙不叠声地说:成 ,成……<br />至此,每到果子成熟时,小宝都会骑在墙头,摘果子。有时还趁人不备,伸过手又摘墙这边的。我说,这小宝也真是的……父亲说,远亲不如近邻,隔壁两邻的,人际关系要紧着哩。<br />…………<br />岁月如梭,又是几个年头过去了。记得我离开老宅去外地求学时,在桃杏树旁照了张相片。那是一个枝头挂满果实的季节,果子金黄,暗香浮动,使人心醉不已。照罢相,我竟偎依在果树旁,久久不肯离去,抚摩着树身,犹如孩子不愿离开母亲那样地难分难舍……<br />遗憾的是,这一离去,竟有四十几个年头都再未踏足故土。虽然时过境迁,流年往复,但对那棵桃杏树仍然心心念念,竟成为心中永远化不开的一个结……<br />所幸的是,那张承载着太多记忆的桃杏树合影照还在,尽管已经陈旧不堪,但它见证了一个乡村少年的所思所想所做所为,继而在他的心中播下追求的种子,为他日后果敢地奔赴红尘道场、迈出打通生命壁垒的第一步、书写风雨兼程的人生篇章铸就了精神支柱……<br />如此看来,说那桃杏树是启蒙我人生的良师益友,就实不为过吧?!<br />这样想着,倏而一丝惆怅就涌至心头。必定时光无情,此去经年,不知那棵桃杏树今还安在否?……<br />我梦中的桃杏树哟!<br />2018-1-19写于咸阳<br /><br /></span><h3style="text-align: center; "> <br /> </h3> <h3>满满的都是回忆</h3> <h3>我的家乡很美很美,是我一直想念的地方!</h3> <h3>作者冷丁</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