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岁月，北大荒十年

梅

人生这本书，翻开是故事，合上是回忆。愿我们的故事精彩，愿我们的回忆美好。

青春逝去已霜颜，

老媪从温湿眼帘。

提笔抒怀寻往事，

今书自忆写经年。

知青是打碎的五味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森林，迷失的人在这里迷失，相逢的人在这里相逢。我在森林里造一块田园，寻找知青生涯中曾经的那年……。

那年，是难以忘怀的年代，

因为我们的青春在那里。

那年，是一代人永远铭记的年代，

因为我们中有人离去。

今天，再看看屏幕上的画面，

留下的全是感叹和唏嘘。

再穿过这些画面，

同学、同事、荒友，

那可是你一辈子永远不能抹去的身影。

那景、那情、那人、那事就像发生在昨天，就像赶不走的幽灵，时常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很久就想把它写出来。我怀念那一段生活，记忆的骏马迫使我快马加鞭追赶那远去的知青岁月。借纪念下乡五十年之际，我在这里打开泛黄的记忆闸门，重新找回我们知青时代那深深浅淺的烙印。

1968年11月3日五十年前的今天，为了响应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号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我们神秘的闯进了关东。来到了享有“花的世界，树的海洋，兴安岭的乐园，北国的天堂”美誉的黑龙江山河农场。从此，我们头顶蓝天，脚踏黑土。开启了修理地球的知青生涯，那年我十六岁。

五十年过去了，我最在乎的就是头顶上的皇冠—知青！它是我一生刻骨铭心的符号！

序

“知青”生涯，挥之不去的曾经。

我的知青回忆到今天终于要出版了，我怀着感恩那个年代写下这些文字。

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同龄人，被称为是跟着祖国奔跑的一代人。我亲历了建国以来六十年曲折的发展历程。我们这一代从一降生起，就跟着新中国一起，经历了各种政治运动，各种自然灾害，各种天灾人祸，我们和祖国同悲同喜、同呼吸共命运。我知识青年的特殊生活经历，又使我生命中有着解不开的知青情结，正因如此，在生活中我经常会给女儿讲我的经历、我的故事。今天用美篇我写下来，讲给大家听。我本着实话实说、实事求是的原则，开讲自己的故事，不曾想，得到了热烈的反响，我明白这是因为我的故事代表了整整一代人的心声，引起广大知识青年的共鸣。

所以，我拿起笔，在叙述自己人生故事的同时，也反思了知青上山下乡运动。

知青，这一特定历史下产生的特定人群，特定称呼随着历史车轮的前进渐行渐远，逐渐淡出人们的记忆。而作为一千七百万上山下乡知识青年中的一员，我的记忆却越来越清晰，直到我写下来，直到搁笔，我的心才终于平静，才终于释怀。因为我知道，作为知识青年这个特殊群体，这一段特殊经历正在被历史的长河淹没，虽然我只是这场运动中的一滴水、一片树叶，但我应该把我的知青生活写下来，那是我的、我们的历史使命，因为知青的生活是无法复制的。

本该读书的年龄，史无前历的“文化大革命”风暴席卷大地，最后一堂课成为我中学生活的最后记忆。本该上学的年龄，盛载着我们梦想的高考却废止了，毛主席一声令下：“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我们不得不背井离乡，离开城市、离开父母上山下乡，而农村那一片广阔天地就成了我的人生大学堂，这一学就是十年。本该三十而立，我们却从农村重返城市，从零开始，重新打拼自己的生活……我们这一代，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们的青春和着汗水永远留在那一片黑土地上，而我们却两手空空重回故里。无怨无悔是知青回忆中最常用的词汇，但我知道，无奈才是最准确的描述，因为我们无权选择自己的生活，这是我们这一代的宿命，我们只有认同并勇敢地走下去……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一颗颗年青的心，在那样一个充满理想色彩的年龄，在那样一个贫穷的、没有金钱物欲的特殊年代，演绎着自己别样的青春年华、别样的浪漫爱情，演绎着自己不一样的人生。

我的青春记忆写到这儿就该搁笔了。尽管岁月蹉跎，经历坎坷，但那一段鲜活的青春经历，那一种纯真的情怀却始终萦绕于心，挥之不去……。

我要感谢与我同在北大荒下乡的荒友，为我提供老照片和素材，在你们的支持下，亲自动笔编纂。可以说，没有大家的帮助就没有这本书的面世。最后，我要感谢我的广大的知青朋友，北大荒山河农场荒友们，你们才是这本书的灵魂和主人公！

我用一首歌结束我的回忆，表达我此时的心情：冰雪无痕，岁月有情，你可听到春天的脚步声声？四季不会轮回它的颜色，看林木悄悄更新它的枯荣。严冬己消失在雾散的群峰，让我们守护好彼此的心灵，为山河再搭建下一片葱茏。

撰稿人: 山河农场三分场知青张桂萍

2018、2、8日

旧梦连连已泛黄，

心思缕缕书沧桑。

苦迎风雨斗天地，

笑对崎岖铁脚量。

岁月无情驹隙过，

桑榆有意赏斜阳。

回眸过往辛酸泪，

炉火青春忆影长。

广阔天地的风风雨雨，吹硬了我们的筋骨，艳阳天的烈日晒黑了我们的肌肤，愚公移山般的劳作练就了我们非凡的意志与品质。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我们的青春年华，在憧憬未来，经受着艰苦的磨砺。在任何时候我们都能直面人生、直面社会、直面生活的担当，有着奋斗进取坚强执着的信念，这何尝不是人生的一笔宝贵财富。

知青生活是一段不可复制的人生经历。有知青经历的人，现在基本上都是花甲年龄以上的老人了。我们现在来透视知青的金色年华，诠释着凄苦年代的美丽人生：知青一代，是青春的见证，是历史的见证，是时代的遗篇。我们承载了太多的岁月沧桑，我们用手掌托起了与我们年龄不相符的艰苦生活。那真是一个激情燃烧的岁月，懵懂年少的我们，曾天真地认为：用我们赤诚与激烈，能燃烧山河的荒凉；曾执着地坚信，泥巴中能寻求出人生的理想；曾痴情地憧憬，理想之花能在广阔天地四处绽放。当年的风和雨、悲与壮、血和泪、思与情，都是一代知青说不完、道不尽的跨世纪的话题；知青们经历了凤凰涅槃，苦难多于欢乐、蹉跎多于机遇，魂牵梦饶的共和国知青故园，是知青灵魂深处久久难以释怀的生命历程！

50年花开花落，多少事已随风漂落,难以忘怀的知青情结，是我前行的坐标与动力。我不可能写出一本知青回忆录，只能是拾起那些零星的花瓣，粘贴在岁月的文档里，点击出亲历的曾经与自我，刷新每一个视窗，唤醒那一段沉重的记忆。今天，我们这一代人，我们这一代知青，已经淡出了时代的舞台，但是，那辆时代列车所留下的道道辙痕，却牵引了我的不尽思念，而那段峥嵘岁月，在我的心中所深深镌刻的则是——我的知青那年。

50年的光阴，知青作为一个特殊名词载入了史册；50年的光阴，让当年的知青以两鬓添霜。50年的回忆更应该是一种思想、一种触动，我的经历，我的痛苦，我的反思，是下一代的营养，也是这一代人特有的生命价值。

目录

自序

第一章《突变的1968》

第二章《风风雨雨50年》

第三章《三分场知青档案》

第四章《农场概况》

第五章《不堪回首的那天》

第六章《那年的故事》

第七章《老照片回顾》

第八章《知青结良缘》

第九章《第二故乡恋歌》

后记

第一章《突变的1968年》

那年，一九六八年

我在课桌旁，

与理想青梅竹马；

突然被告知，

你的理想不应该是在这里，

而应该在田间、地头、乡下；

于是，我放下书包，打起背包，

向着一个迷茫的目标出发。

蓦然回首，

碎落了一地芳华。

那年，是1968年

是一张褪色的照片

总是魂绕梦牵

是我们共同的从前

那年 我们说过再见

一起疯 一起闹

一起哭 一起笑

一起看日出日落

一起找北斗星座

走的累了

让青春回家看看吧

走的久了

让时光倒流一次吧

走的倦了

让记忆张望从前

走的远了

让童真回驻心田

回到1968年

回到11月3日那天

回到回不去的从前

其实从前从未走远

　　知青岁月，有的人可能不懂，但有人会哭着回忆……这个人就是《知青》。

五十年前一群少年扛着行李“上山下乡”，从此就有了共同的名字叫《知青》。

如今，我们两鬓泛白，却不知道如何言简意骇地回答孩子们的好奇：什么是“知青”？

什么是“知青”？本来算不上是一道难题，可是，问一百个“知青”，竟然会有八十八种不同的声音来诠释《知青》。

“知青”就是一群小年轻在还不懂得如何生活的时候，已经开始独立。

“知青”就是一群小年轻在还不懂得种地是咋回事的时候，已经扛起农具下地了。

“知青”就是一群小年轻在还不懂建筑常识的时候，已经脱坯、打垒、盖房了。

“知青”就是一群小年轻在还不懂得骡子与马的区别的时候，已经喂猪、养兔、甩着鞭子上山放羊了。

“知青”就是一群小年轻在还不懂得“顺山倒”号子的时候，已经拿起大锯抡起大斧伐木进山林了。

“知青”就是一群小年轻不懂险恶，不怕牺牲，救伙伴儿冲入火海玩命了。

“知青”就是一群小年轻在还不懂得世故人情的时候，已经凭着朴素情感当起了“愣头青”敢爱敢恨、困难无畏了。

“知青”就是一群小年轻在还不懂得戒条森严的时候，稚嫩而热烈的初恋，情深意长、花好月圆深情投入了。

“知青”就是一群小轻年还不懂得将来何去何从的时候，已经开始立志“不混出个人样不回家了……。

什么是“知青”？

说来也不过就是那些城里在特殊年代上山下乡的一群小年青。他们在该读书时，没书读。他们在该结婚时，没房子。他们在该生育时，没指标。他们在找工作时，没文凭。他们在谋发展时，没实力。有人说，“知青”是无知、无能、无力、无奈的代名词，有人却也说，“知青”是有情、有义、有担当的“铁”的含义。

数百万人青春的宝贵年华，已经逝者如斯，想起来，各有各的境遇，各有各的理解。

什么是“知青”？说得明白、说不明白现在都无大碍，“知青”的孩子们一点也不赖，有着自己的生活时代。

花甲近古稀的老“知青”，重要的还是对自己有个交代。从繁华城市向穷乡僻壤的行走，也算是文化的迁徙。从暖巢可栖到风雨世间的磨练，也算是人生的机遇。从年轻心灵到成熟理性的变化，也算是心路的历程。从孑然一身到成家立业的结果，也算是生命的过程。

我们亲近过江河、大地，我们享受着亲情、友谊，这些难道还不够吗？因为我们“知青”本来就没有把多少奢求留给自己。

什么是“知青”？如果这是一个学术课题，就让社会学家去研究。如果这是一个叫汁命题，就让叫汁家去诠释吧！

留给我们自己的是：难忘的知青岁月早己恪印在每个人的心中，足够用一生去回味……。

国家走了一段弯路，我们毁了一生。

与其说，五十周年庆典，把他换写成“祭奠我们的青春”，我觉得更帖切。让事件的亲历者，感慨万千……。

难忘的1968年，

那是我们学生身份的终点。

尽管我们并不情愿，

尽管中学的课程还没有学完，

尽管未来目标是高等学府，

我们的人生道路却发生了逆转！

我们真的很留恋，

留恋那书声琅琅的校园。

在那珍贵的豆蔻流年，

每人都像是贪婪吸允知识的海绵。

虽然憧憬着将来要当科学家，

我们却不得不辍学离开了校园！

难忘的1968年，

我们有的下乡，有的上山，

告别父母亲人，

去靠近贫穷、愚昧、落后和僻偏！

我们进入到最初级的产业，

离科学和文明越来越远。

我们操作最落后的耕作方式，

面朝黄土背朝天！

本来就缺少知识的青年，

去接受更没知识人的教传。

还没接受完中等教育的我们，

个人才智的路径遭突然截断。

我们被锤炼了筋骨，

同时却空虚了“脑干”！

六个年级的学生，

全部都废学去种田，

社会的科学人才，

已然出现断层和塌陷。

多了低层次的农民，

少了高层次的科研人员！

我一直不能理解:

我们还没来得及学习知识，

一个刚刚上初一半年的小学生。

怎么就成了“知识”青年？

难忘的1968年，

那是我们走向社会的起点。

难忘的1968年，

我们的青春刚开始扬帆！

没有清洁的饮水，

没有照明的灯电，

喝的是井里的混水，

先挑到缸里，再用明矾“沉淀”。

一眼望不到边的大地，

抱着锄头一天走不出去，

累了垄沟里抱头就睡，

起来一看自己掉了队，

回去免不了一场批斗会。

难忘的1968年，

我们一生只有一次的豆蔻华年。

我们走得曲折，

我们走得蹒跚。

酸里拌着辣，

苦里拌着咸！

从1968，到2018年，

光阴似箭，

弹指一挥间。

一眨眼，

已经过去了五十年！

当年是“羊尾小辫儿”

现在已两鬓斑斑！

我们的青春去了哪里？

每个人最最珍贵的一段！

留恋啊，留恋，

我们真的留恋！

前些天，

去寻找饭店，

家家都是预定满满，

似乎“全社会”都在“吃饭”？

没有规定，没有文件，

没有号召，没有串连，

只有心灵在召唤:

我们需要追忆，

我们想要见面！

整个金秋九月，

知青聚会成为了“主旋”。

难道仅仅是一次见面？

难道仅仅是一次会餐？

为了这次聚首，

我们整整

酝酿了五十年，

准备了五十年，

等待了五十年，

积淀了五十年！

名义上是联谊，

本质上是祭奠！

祭奠自己逝去的青春，

而不是那个“事件”！

留恋的不是吃过的苦，

也不是遇到的难。

留恋的是自己的青春，

是那一去不再回的珍贵华年！

为了补回被耽误的学业，

回城后，

我们上班、补课、家庭、孩子四任一肩！

电大、夜大、成人高考，

下课后，还要到单位再去加班。

我们承受着家人的报怨，

也曾因上课请假被领导所不满，

没有时间把孩子陪伴，

牺牲了多少自己的睡眠？

早晨骑自行车上班，

嘴里背着记帐法反复叨念，

连车上驮负的孩子都记住了，

自己却还是没能记全。

只得再翻开小本儿-------

一遍又一遍，如此往返！

看到今天的大学生们，

能集中精力地学习在------

全日制的大学校园。

我们何曾有这样的机会？

真的是羡慕，真的是眼馋！

五十年啊五十年，

大家都在纪念五十年！

五十年已是人生的大部，

一辈子会有几个五十年？

不要光说无悔，

不要光说历练，

不要光说承担，

不要光说奉献！

我们也有委屈，

我们也有遗憾！

我们并不怕苦，

稚嫩的双手曾经磨出老茧。

我们没有沉沦，

路虽崎岖，咬紧牙关。

我们回城后仍在做出牺牲，

被“下崗”时也没给国家添乱！

有人说，

耽误你们的，

不就只是那几年？

君不见，

那是我们人生的哪个阶段？

我们尚未学会知识，

我们正在需要充电，

那是我们青春的起点，

那是我们关键的起跑线！

我们也曾拼搏，

我们也曾苦干，

但我们在社会中，

是属于哪一个层面？

国家的科技屡屡被人封锁，

包括被拤脖子的“芯片”。

但我们的这茬人里，

有几个能参与到高端科研？

“一星两弹”，

和我们这茬人又有多大关联？

不是我们不想，

是心有余，却技不从愿！

心不甘啊心不甘，

真的心有不甘！

昨天，今天和明天。

“五十年”，

几乎是我们的全部“昨天”！，

聚会桌上，

大家都在祈祷健康，

都在祝福明天。

其实每人心里都有没说出来的话:

我们今天是在“谢幕”，

这是我们对全社会的最后一次呼喊！

尽管，我们曾经“斗地”，

尽管，我们曾经“战天”，

但，那全都是在昨天！

我们不再是家庭的支柱，

我们不再是社会的中坚。

我们即将退出“舞台”，

不管我们情愿不情愿！

人生只有单程的路，

时光之河只能奔流向前。

青春如此“短暂”，

“芳华”已去不再复还。

我们经历的是怎样的青春？

有人说，是蹉跎，

有人说，是历练，

有人说，是彷徨，

有人说，是蹒跚，

有人说，是抗争，

要我说，是酸甜苦辣咸！

大家都在尝试写诗，

人人都在努力留言。

我们不愿被忘却，

希望史册中记有我们的一篇。

我们不愿作昙花，

害怕被历史的河流所湮！

真的值得回忆，

真的值得祭奠！

为了我们逝去的青春啊，

为了我们珍贵的五十年！

               

第二章《风风雨雨50年》

光飞逝，穿越时光的隧道，仿佛回到了五十年前。长路漫漫，五十年的风风雨雨，五十年的沧桑巨变，昔日风华正茂的我们已经是黑发如霜染，步履阑珊。

知青们，非常高兴我们在丰收日相见，此时此刻不妨微闭你的双眼，能否回忆起从前你那稚嫩的小脸，当你睁开眼睛看看在坐的，都成了爷爷，奶奶。我们的孙辈已经长到了我们的当年。五十年呀说长不长，他只是历史长河的一瞬间，五十年说短不短，他几乎承载了人生大部分美好时光。

1968年9月5日这一天，已经深深的刻在我们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这一天是我们人生的重大转折点。从那一刻起，我们从学生转变成了、知青，从那一刻起我们将风雨同舟，披星戴月，战酷暑严寒。从那一刻起我们将泥水，苦水，汗水，泪水一起吞咽。可那一年呀我们还不满18岁，我们是六届知青中的老小，我们用稚嫩的臂膀担起了历史赋予我们的重担。

我们远离了城市的喧嚣，远离了温暖的家，远离了养育我们的父母，兄弟姐妹。报着天真的理想，，幻想，梦想踏上了陌生的土地，我们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汗水，走过比别人更多的崎岖小路，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盛满了酸甜苦辣。黑土地不会忘记我们流下的汗水，泪水以至于血水。不会忘记，我们把青春年华奉献给了那里。在艰苦的磨练中我们的到了心灵的净化和升华，我们可以吃尽天下苦，我们可以忍受命运的不公，我们可以肩挑重担，我们经受了炼狱般的考验，我们的人生多苦多难，但也多姿多彩。我们可以自豪的说我们是顶天立地，百折不挠的一代。我们可以自豪的说，我们的青春无悔，我们的人生无憾。激情燃烧的蹉跎岁月已成为永恒的记忆。

岁月风霜染双鬓，年轮皱纹堆满头。

不见当年俏英姿，红颜已退近晚秋。

回首那年，是知青的坎坷经历铸就了我们这一代人的真诚，善良。 吃苦耐劳，乐观向上，勇于拼搏进取的精神。

岁月如歌，人生如梦，打开封尘的记忆闸门，我们经历了太多太多的跌宕起伏。三年自然灾害我们吃糠咽菜忍饥挨饿。文化大革命，我们终止了学业，停课闹革命。上山下乡我们成了知青。青春期我们要晚婚。生育期我们是一对夫妇一个孩子，成就了现在的四二一家庭。我们曾和孩子一起上学，补习初，高中。我们拼尽全力，挑灯夜读为了那一纸文凭。当我们满怀激情奋发向上时，市场经济的浪潮汹涌澎拜。我们中多少人成了下岗工。我们在市场经济的大海里遨游，迎风破浪，一往无前。

今天的我们芳华已逝，不在年轻。人生的路上，经历了多少沧海桑田，经历了多少风吹雨打惊涛骇浪。是知青的经历伴我们无畏，无惧，无憾。

昨天已经成为往事，明天我们无法预判。珍惜当下，充满激情过好每一天。让快乐健康常相伴。我非常喜欢一首歌：歌名叫不白活一回。活就活他个船撵浪，龙摆尾，云升霞，地升辉，老变少，穷变富，虎生威，一辈胜一辈。

我们都活个寿比南山不老松，快乐自在常相聚。再活十年二十年我们依然快乐健康在一起，谈笑风生忆当年。

1968到2018不经意间，知青生涯转眼50年啦!

当年的英俊少年转眼已经白发苍颜。

我们的知情生涯是捧着五味瓶度过的，

在每个人心目中都留下的不可磨灭的烙印。这深深浅浅的烙印，将随着历史的洪流滚滚逝去，而留下点滴只能让余生来慢慢回味……。

穿过半个世纪的风尘，

我们回首难忘的青春，

翻开那久封遥远记忆，

我们把当年点滴重温。

漫长的五十年过去了，

那秀发如云双颊绯红的女孩在哪里？

那活蹦乱跳目如朗星的少年在哪里？

《知青岁月》

六八冬月天已凉，

文革依然很迷茫。

高校初中都停课，

参加运动少疯狂。

在校学生老三届，

闲来都在社会晃。

城市一下难安置，

长此唯恐会动荡。

国家发布动员令，

号召大家去下乡。

豆蔻年华离开娘，

少男小女別家乡。

读书割浅学梦断，

广阔天地当课堂。

青春年华大荒献，

起早贪晚务农忙。

春播夏锄秋收获，

初冬挥汗把谷扬。

吃的杂粮玉米饼，

住的土屋百人床。

傍晚息灯夜慢长，

想娘念爸哭断肠。

春秋狱练经风雨，

冬夏拼搏苦辣尝。

历经沧桑是我辈，

为国分忧挺脊梁。

磨砺知青谁堪比？

意志坚韧最顽強。

陆续返城工作忙，

各在岗位敢担当。

精英高就领导位，

众人劳作在工厂。

殚精竭虑拼全力，

建设祖国重担扛。

青春奉献黑土地

曾为山河不彷徨。

光阴荏苒五十载，

转瞬青年两鬓霜。

如今我辈古稀奔，

笑看日出醉夕阳。

儿孙膝下天伦乐，

身体健康幸福长

无忧无慮晚年度，

有情有意荒友香。

知青岁月，一段今生难忘的时光！那里有我宝贵青春的热血，汗水和泪水。一个懵懂的少年，经历了风雨的洗礼，尝尽了艰辛，成就了坚强。 五十年过去了，风雨变幻，知青岁月真得铭记心上。 那是我一生都不会忘记的经历，牢记在心的往事，更是我们永远都会高歌的壮举。

知青的名字会永留史册，知青的事迹会永远传说！这是共和国的骄傲，是我们一生一世的自豪！我们把人生中一段一段的历史真实地记录下来，这是一件很有意义，值的去做的事情。知青的故事，从开始讲，暮年谈，是一个永无止进的话题。半个世纪以来，下乡知青历练了自己，得到了一笔宝贵的财富。

知青是共和国一代脊梁！

回首

浪迹山河整十秋，

青丝染了雪霜头。

乡思缕缕萦桑梓，

雁字行行寄戚休。

偶尔疏星明月夜，

慨然边地大荒陬。

经风历雨斗天地，

百折不挠志更遒。

那一天我们走上了社会，那一天我们被打上了“知青”的烙印。与大多数知青一样，在农村经历了艰苦与磨难。难忘的知青岁月。

我们已到了古希之年，

还在不停地把自己叫作“知青”。

蓦然回首，

我们的青春并不遥远，

是历史让它变得沧桑斑驳。

知青是一部沉重的历史。

社会动乱、国家危难，

是谁被推上风口浪尖？

强敌觊觎、陈兵百万，

是谁屯垦戍边？

是无知年少的我们所谓"知青”这一代！

知青是一部滚烫的历史。

扑山火、战洪水、斗风雪，

修地球、战天斗地!

豆蔻年华的我们热血沸腾，

花季少女，青涩少男，

广袤大地，青春奉献。

点点滴滴将永久隽刻在知青的心中……

知青是一部无言的历史。

黑土地、红土地、黄土地，

何处没有知青的色彩？

大草原、戈壁滩、橡胶林，

何处没有知青的悲欢？

生命张扬在祖国的大地山川。

知青是一部苦涩的历史。

文明在愚昧中蜿蜒，

理想在现实中迷惘，

欲望在压抑中扭曲，

走过炼狱，

稚嫩的灵魂在磨难中涅磐。

知青一部无奈的历史。

并非所有的激情都能释放，

并非所有的苦难都能述说，

并非所有的冤屈都能伸张，

并非所有的事实都是真相，

历史等待秉笔直书的那一天。

知青是一部纷乱的历史。

散落在每个人心中的碎片，

就是一段记忆，一个世界，

寻找、对比、拼接，

还原完整的历史画卷，

任重而道远。

知青是一部未完的历史。

奋斗、担当、牺牲，

风雨过后，

一切纷扰都在心中淡定。

知青，

多么沉重而伟大的一个名字。

知青一代，

为祖国献出了自己的青春。

这是一部无言的历史，

一部未完的历史……

不思量，自难忘。

在历史的长河中，十年仅是一瞬之间，如一朵浪花稍纵即逝，而对于我们知青人来说，十年的知青时光却是我们人生中最重要、最波折、最难忘的时光。

五十年前在那个特殊的国内外形势下，中国上演了一出长达十年的轰轰烈烈的屯垦戍边青春历史剧。剧中的扮演者就是我们!

喝火令·《遥忆》

日挂西山树，微风送晚凉。蓦然遥忆觉凄伤。

难忘曩时相伴，苦读梦魂翔。

待到秋闱日，蟾宫折桂忙。不愁金榜吉光祥。

可笑愚痴，可笑近疯狂。可笑误行歧路，一度甚迷茫！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五十年过去了。知青上山下乡，是一段特殊的历史事件，给我和我的同龄人留下了抹不去的记忆。过去的那段知青生活，每个人的感受是不同的：在文学家的笔下，也许是一段峥嵘岁月；在歌唱家的口中，可能是一段困惑的悠悠岁月；在我们的心里，那就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蹉跎岁月。但是不论如何评价，它到底还是给了我们这代人以艰苦的意志磨炼，培养了我们这代人吃苦耐劳的优良品质，从而在这代人中成就了许许多多的社会精英乃至国家栋梁。

永遇乐 

与友分离。未及一载，即赋别句。

壮祝佳朋，紧跟舵手，鼓浪征帆去。

寒冬料峭，难封暖意，杨柳已经无绿。

借东风，传吾祝语：鹏程珍重千里！

雷击雪扫，雾弥风飓，凛凛苍松挺立。

脚踏田头，心怀天下，情寄锄和笔。

忧愁何有？艰难何惧？我等青春旭日！

共相勉：他年聚首，定成大器！

今天我就从山河农场记忆的长河里攫取几朵浪花，以祭岁月！

从火车开动的那一刻起，我们从学生变成了“知青”，从同学变成了“荒友”，变成了“知青”这个大家庭中患难与共的兄弟姐妹。在青涩的青春岁月里，我们结下了缘，汇成了谊，产生了情，凝成了结，友谊温暖着我们枯燥的生活。同甘共苦的经历成为感情上很强的纽带，天下的情谊没有知青的那么的纯，那么深，那么的无私。如今不论在哪里，只要你说自己曾当过知青，不需要多说什么，自然就有了一种理解，有了一种默契，有了一种亲和感。这种知青情谊在当今人际关系淡漠、物欲横流的社会中是多么难能可贵啊。

随着那声火车汽笛的长鸣，结束了学生时代的我们踏上了上山下乡的征程。

1968年11月3日至69年10月份，661名毛头小子和花季少女就是沿着这条轨道，从祖国的四面八方来到了山河农场三分厂。

我们把青春足迹留在了北大荒。

荒友们今天我们在这里又团聚啦!

一起来回忆那段难忘的时光。

鸡西知青是1968年11月3首批来到三分厂。

北京知青是1969年9日23月第二批来到农场

上海和青是1969年10月5日第三批来到农场

陆续哈尔滨的，齐齐哈尔的都来了。

朋友们都来啦。

花笺留痕，春衫犹湿

不思量，自难忘！

在这里我把山河农场三分厂知青所有朋友尊贵名字一一填上。

祭奠逝去的荒友们把他们的名字也一一添上。

第三章《三分场知青档案》

鸡西知青总人数326人

故去44人

一连带队老师:孙亮，连桂琴

二连带队老师:谷长太

三连带队老师:姜老师

黄庆利，于双妹，黄德才，陈学珍，

刘桂琴，孙国繁，黄兴利，史延春，

张志合，周桂兰，陈秀珍，南英玉，

王菊华，粱玉友，赵秋霞，裴志友，

尹桂芹，许(美国老)。石宝泉，冯玉成，刘桂英，于生，连清山，马桂荣，

沈云坤，刘秀花，张杰，

姚桂山，王桂芹，朱葛兰花，李风兰，

王淑珍，田桂荣，代宝山，张福菊，

陈立祥，崔宝春，张启会，张金诚

吴甲富，孟凡金，关正凝，刘德林，

吴桂花，李风云，吴淑荣，都贵喜，

小魏，于长鸣，车忠英，

王克礼，白秀兰，黄玉胜。沈庆梅

沈云坤，冯玉成，刘桂英，连青山，

王桂芹，姚桂山，张杰，刘秀花，

杨国玉，于长呜，魏淑珍，杜贵喜，

苗福祥，张英杰，刘淑云，刘淑清，

潘玉林，李玉英，杨小波，吴世真，

高向东，李振英，张绪胜，杨艳华，

石恩林，孙金霞，冯平，王忠杰，

赵玉江，佟喜林，佟喜竹，王友林，

杜大新，李树臣，尚风芹，李亚杰

高水德，黄兴丽，许桂芹，张桂英

姚桂芝，王桂兰，李爱花，张学太，

赵均富，王淑艳，李玉艺，郑文华，

陈宝国，于杰谭玉芝，张桂芹，

汪淑艳，王均弟，李海军，孔淑芳，

吴仁书，李仁展，粟玉芝，孙长志，

刘勤，陈保国，杨本树，菊家福，

兰玉芹，姚桂芝，王宝珍，刘伟，

兰毛，杨克敏，杨连成，刘見山，

张风玲，徐波，王守军，包忠全，

李士亮，李保国，徐文彬，王德仁，

徐桂芹，林立东，何广全，吴喜华，

崔桂兰，张培文，杨连成，阵俊请，

吴守国，李贵民，李风珍，崔淑清，

于凤英，石玉珍，姚淑贤，栾玉梅，

刘喜梅，孙景华，斩淑梅，李尚梅，

腾喜荣，刘玉玲韩乃寅，张宏生，王超，

范文礼赵双生，金万荣，胡庆阳，关呈凯，

黄大亚，刘德仁，高凤阁，王长顺，

郑廉颇，于吉南，王清林，牟德江，

陈振，万忠诚，吴解放，侯振会，

王瑞珍，李奎斌。杜永青，郭兴全，

李金华，张金成，李彦文，陈玉林，

关後，都才，张玉军，周星宇，

王贵生，王贵才，陈艳生，郭凤鸣，

姜忠文，陆小光，王国夫，

陈玉林，程杰，郭凤山，付廷臣，

汪後范，姜智士，肖木林，罗瑞军，

高秀林，周和，马秀兰，

袁广贵，王友山，王友林，贺贵恩，

孙明江，李庆恩，严繁才，杨丽华，

李奎斌，吴明宝，关泽义，关泽祥

丁书纯，孙岩，郭云友，郭云明，

谢大麻孑，張子忠，于国利，苏庆宝

孙涛胡，孙凤泉，范培生，赵玉海

郑全增，范玉华，姜守礼，李友权

吴士貞，玉围馥，王松国，

廖文雅，刘晓军，张凤坤，薛素琴，

马桂萍，李艳秋，柏培兰，李欣梅，

代秀芳，王桂茹，孙汉玲，王桂兰，

金桂欣，李忠云，王淑珍，郑雪纯，

徐广兰，商淑琴，于永利，王丽君，

孙守兰，王秋英，陈秀珍，付百花，

孙景华，李继深，吕艳华，孙桂芝

张桂萍，王颖，郝士杰，方奎霞，

武桂兰，程桂荣，溪桂菇，王桂清

方庆梅，马淑芳，高飞，王莲芝，

韩淑琴，梁云秋，梁玉秋，姜英贤，

鸡西故去的荒友名单如下:

1：段德锋，2：姜忠义，3：李思学(车祸)4：梁玉秋，5：卢本木，6：孙连波，7：孙兆奎，8：王莉(女)9：王德功，10：王敬祥，11：吴大恒，12：徐德财，13：扬立华，14：殷桂芹，15：尹相亮，16：张国强，17：张学春，18：赵秀和，19：刘淑芹(小)20：张清贵，21：连桂芹(带队老师)22：张东城，23：宋春华，24：严克敏(工伤)25：吴银书，26：秦玉清(工伤)27：扬金，28：田福新(工伤)29：王学忠，30：李华静，31：王振忠，32：朱红军，33：粟国范，34：刘淑清(女)35：纪殿云36：于曉文37：张学太38：江新凤39：刘胜林40：关健41：刘连君42：唐宝福43:刘太明 44:杨国玉45：冯彦

韩乃寅，张宏生，王超，范文礼

赵双生，金万荣，胡庆阳，关呈凯，

黄大亚，刘德仁，高凤阁，王长顺，

郑廉颇，于吉南，王清林，牟德江，

陈振，万忠诚，吴解放，侯振会，

王瑞珍，李奎斌。杜永青，郭兴全，

李金华，张金成，李彦文，陈玉林，

关後，都才，张玉军，周星宇，

王贵生，王贵才，陈艳生，郭凤鸣，

姜忠文，陆小光，王国夫，

陈玉林，程杰，郭凤山，付廷臣，

汪後范，姜士志，肖木林，罗瑞军，

高秀林，周和，马秀兰，

袁广贵，王友山，王友林，贺贵恩，

孙明江，李庆恩，严繁才，杨丽华，

李奎斌，吴明宝，关泽义，关泽祥

丁书纯，孙岩，郭云友，郭云明，

谢大麻孑，張子忠，于国利，苏庆宝

孙涛胡，孙凤泉，范培生，赵玉海

郑全增，范玉华，姜守礼，李友权

吴士貞，玉围馥，王松国，

廖文雅，刘晓军，张凤坤，薛素琴，

马桂萍，李艳秋，柏培兰，李欣梅，

代秀芳，王桂茹，孙汉玲，王桂兰，

金桂欣，李忠云，王淑珍，郑雪纯，

徐广兰，商淑琴，于永利，王丽君，

孙守兰，王秋英，陈秀珍，付百花，

孙景华，李继深，吕艳华，孙桂芝

张桂萍，王颖，郝士杰，方奎霞，

武桂兰，程桂荣，溪桂菇，王桂清

方庆梅，马淑芳，高飞，王莲芝，

韩淑琴，梁云秋，梁玉秋，姜英贤，

鸡西故去的一战友名单如下:

1：段德锋，2：姜忠义，

3：李思学(车祸)4：梁玉秋，

5：卢本木，6：孙连波，

7：孙兆奎，8：王莉(女)

9：王德功，10：王敬祥，

11：吴大恒，12：徐德财，

13：扬立华，14：殷桂芹，

15：尹相亮，16：张国强，

17：张学春，18：赵秀和，

19：刘淑芹(小)20：张清贵，

21：连桂芹(带队老师)22：张东城，

23：宋春华，24：严克敏(工伤)

25：吴银书，26：秦玉清(工伤)

27：扬金，28：田福新(工伤)

29：王学忠，30：李华静，

31：王振忠，32：朱红军，

33：粟国范，34：刘淑清(女)

35：纪殿云36：于曉文

37：张学太38：江新凤

39：刘胜林40：关健

41：刘连君42：唐宝福

43:刘太明 44:杨国玉

45：冯彦

北京知青113人

故去13人

贲泽，毕志成，崔学新，丁振国，

黄克礼，窦廷常，付宝林，付金亮

付培训，高大楷，高来奎，高守江

耿志，顾敏安，管敏权，，郭长宝

胡立帮，李淑清，李云祥，李成新

刘玉民，庞文贵，秦玉华，沙连忠

申健，施卫民，宋海涛，孙宝明

孙建华，唐宝智，唐建启，田宝树

王朝明，王富强，王国强，王连山，

王幸福，王永生，王长路，王志远

魏宗，夏传志，辛长春，信庆祥

刑卫勋，杨柏尚，張祟义，张根友

张国良，张继元，张继明，张连水

赵光剂，博文秀，曹淑燕，陈静

陈美君，程辉，池书新，丛一凡

从一建，丁雨婷，高素君，郭瑞敏

郭喜晨，韩书琴，杭书兰，何荣兰

義雅丽，蒋庆云，孔繁月，雷春香

李桂荣，李惠兰，李竞芹，李淑贤

李小结，李月珠，刘日文，芦桂`兰

平玉芬，申淑慧，田玉栾，王桂生

王济生，王培荣，魏永贤，温景云

杨树敏，易红峰，于丽君，張淑英

张秀玲，张志敏，赵旭，赵宝琴

赵俊平，周丽云，朱玉华，邹庆云

故去知青

姜培英，姜茂成，李德明，刘志刚

刘香阁，齐福生，王燕南，魏永玲，

杨宝明，杨英才，杨振明，赵继武

赵淑梅

由感知青名单而发。扬振明：北京知青（大家称阿毛）女，年龄约16岁。一个冰天雪地的清晨，在家属区的水井中被发现，捞上后尸体放在大库中，上面盖着麻袋。一天，张富江（仓库保管员，祝玉兰主任的丈夫）叫上我一起与杨的家属，从大库将阿毛尸体搬上卡车送嫩江火化。在搬运時发现阿毛的脚踝处己被老鼠咬过，当将阿毛尸体推进火化炉時，我的眼晴湿了。阿毛为何这样？也许是个迷？如果不是那场上山下乡运动、又会是怎样？相信阿毛会有她的幸福，她的家也是个完整的家。哦！我的天！一个知青，一个从北京来到北大荒的才16岁的女孩子，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一一一天理在何处？谁之罪过？苍天知道！

上海知青名单

合计222人

故去16人

曹金富，陈国光，陈和良，范金陵，包达

陈明德，陈伟峰，陈志芳，崔肖地，庞凤

濮静英，秦国芬，沙金凤，邵佩芬，钱莹

沈金娣，沈荣芬，沈杏娣，沈之利，冯磊

盛玉萍，唐丽娟，唐金妹，唐静芬，梁平

施连芬，陶林凤，田桂萍，童美丽，高明

汪建军，王来娣，王根娣，王芝珍，吕珏

王静娟，余正华，王元微，戴金月，王浩

戴长江，戴忠禄，丁成龙，董利行，徐冰

傳禄雄，高海嘉，高新华，高正伦，陈洁

龚乐华，龚永明，顾乃荣，顾奇伟，周伟

郭传清，郭宪林，韩汝鑫。胡国文，冯坚

胡珠球，姜培德，蒋龙俊，金承昌，徐静

柯国华，李阿小，林焜华，刘顺松，徐英

柳同生，柳震怀，陆金泉，陆乾福，赵蕾

陆泉福，呂万昌，马友为，毛佳良，

潘锦标，潘锦楚，钱建德，钱康豪，

袭麟角，徐德安，沈炫杰，施影康，

施日鲜，宋维坚，苏成贵，唐朝明，

汪佩兴，王耳德，王贵生，王国良，

王嘉升，王祥荣，韦文斌，魏长根，

魏长连，邬国光，巫锁子，吴家华

吴家源，吴林发，吴彦林，吴民宝，

吴志义，溪大恒，谢伟年，须平华，

许九林，徐荣生，许文鳌，杨宏泰，

杨连芳，杨伟明，姚仁德，徐勇升，

张爱仁，张中良，张善良。张新品，

张友良，张志敏，张志生。章伟山，

赵忠建，周晓书，周兴齐，周兆绥，

周正端，朱荣华，朱宪行，邹绍良，

包正方，鲍娟娣，曹金妹，陈奋华，

李惠宝，李菊芳，金玉珍，金新英，

唐雅芬，陈幕荣，陈晓云，陈珍娣，

池静琴，楚荷娣，江富娣，戴兰英，

丁小妹，董佩英，窦依萍，方菊英，

冯凤珠，冯罗秀，傳霰珠，高海娣，

高勇正，季根妹，顾丽君，顾培琴，

郭秀娟，候亦凤，胡菊梅，黄秀芳，

刘汝南，刘丽娟，陆洁茹，陆金茹，

罗桃红，倪淑芳，藜婉庆，韦素玲

吴翠玲，吴紫娟，夏秋立，厦秀月

谢婷婷，徐春明，徐慧玲，徐亚萍

徐玉珍，徐媛媛，许金凤，杨美芬

叶爱琴，叶荷琴，叶余芬，应佩莉

应佩玉，俞慧琴，俞晓英，袁玲妹

张爱群，张荷妹，张金娣，张美玉。

张蔚英，赵金妹，甄凤珍，郑琳妹，

周亚珍

故去荒友

菜桂云，阵志坚，冯晓兰，顾乃宽

姜志祥，马浩林，宋有容，汤小林

陶晋元，万良琪，奚宝娣，许宝元

杨神吉，余志庆，張尚义，郑伟权

第四章《农场概况》

山河农场是黑龙江省农场总局系统国营农场，隶属九三农场管理局。位于嫩江县境东部，场部距嫩江县城40公里。山河农场，由场部所在地山河镇得名。

山河农场场区地处小兴安岭向松嫩平原过渡地带，多为丘陵漫岗。场部所在地山河镇已形成为农垦小城镇。在这个小城镇里集聚了来自祖国四面八方的小轻年，有边陲小城鸡西的，有来自城隍根下北京的，还有来自不夜城上海的、冰城哈尔滨齐齐哈尔的。这群毛头小子、花季少女，在那里战天斗地一干就是十年。

第五章《不堪回首那天》

历经

历经坎坷苦难言，

往事并非都化烟。

翰墨描摹濡血泪，

钩沉积淀辑章篇。

赤心一片期成碧，

挚意千钧羞铸钱。

几许情怀欲排遣，

而今回首惜华年。

泌园春

语录歌中，锣鼓咚咚，热血荡胸！

看亲人嘱送，倍觉难舍；同学互勉，别绪偏浓。

九载寒窗，三年文革，多少朝夕多少情。

挥挥手，道一声“珍重”，分道出征。

车行颠簸冷风，看田野村庄带笑迎。

想从今以后，长居于此，相濡承教，贫下中农。

满腹豪情，无边憧憬，都付将来奋斗中。

经风雨，做搏击海燕，振翅雄鹰！

1968年11月3日上午9点我们就是乘这趟专列从《鸡西小恒山矿直达嫩江》去山河农场的。大家对此景都不陌生吧？

那天， 一辆满载着少男少女奔赴黑龙江省山河农场的绿皮专列，在凄厉的汽笛声中，在车厢内外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缓缓驶离小恒山车站，车上有你、有我，车下有我们不舍的父老乡亲。哭爹喊娘凄惨声音不时在耳畔回响，此情、此景惨不忍睹。难分难舍的悲惨情形至今难以忘怀……。

　　那场史无前例的欢送场面恍如昨日，历历在目。车站里里外外，人头攒动，像潮水一样涌向站台，这是前来送行的亲人、朋友。他们寻找着、呼喊着，人声鼎沸……。

站台上悬挂着醒目的横幅：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

轨道上停靠着一辆满载旅客的绿皮专列车，车窗全部敞开，大家一个个从窗口探出脑袋、睁大眼睛急切地向车下寻找自己的家人、朋友和邻居发小，有的家长正在叮嘱远行的孩子。车厢里不黯世事的毛头小子，纯洁天真的姑娘们，还不知道此次远行意味着什么？有的还把这次出行当成下乡劳动。根本不知道此去何日是归期？我们当中很多人从小到大没坐过火车，这一下子就好几千里，父母的心痛，亲人的难舍、朋友的叮咛、兄弟姐妹的呼叫，诉不完话语。当大家还沉浸在离别的痛苦之中时，突然，列车微微颤抖了一下，车轮悄然无息地向前缓缓滚动，现场控制不住极度的悲伤，开车了送行的人追着火车跑，有的母亲当场昏厥，人们一惊，短暂的、瞬间的寂静，不知是谁＂哇＂的一声大哭，好像是下了命令似的，所有人立即同声附和，撕心裂肺的哭声又像惊扰了火车的汽笛，趁乱也＂呜、呜＂响了起来。哭声、汽笛声此起彼伏，波澜壮阔。车站的高音喇叭也适时趁火打劫，播放了雄壮激昂的革命歌曲：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歌声、汽笛声、哭喊声、呼叫声伴随着车轮与钢轨的摩擦声，交织成了千古一唱的绝响，荡漾在永小恒山车站的上空，向远方、向天际慢慢飘散……。

列车加快了速度，昂着机头，一往无前地奔驰，把送行的人们和小恒山火车站、以及那雄壮的歌声都无情的抛弃了。

列车加足了马力，向嫩江狂奔而去……。

知青专列像一条绿色的长龙，路经牡丹江、 哈尔滨、齐齐哈尔、大庆、嫩江几经颠簸几十个小时的长途跋涉， 11月 5日半夜绿皮专列终于抵达了嫩江火车站 —— 。

我们的知青岁月由此拉开了序幕，

我们的青春留在了北大荒，

我们的知青岁月留在了黑土地。

即使今天我们已年近古稀，

对十年知青生涯刻骨铭心没齿难忘，

灵魂依然在北大荒黑土地的上空飘荡！

从登上列车的那一刻起，

我们就踏上了“接受贫下种在教育”的征途，我们也就有了共同名字叫……《知青》

情系山河黑土地

缘聚南北荒友情

我们在茫茫的人海中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好在三分场相遇，从此就结下了一生的不了缘分叫……《荒友》

清平乐 

《下乡日咏怀 》

永铭今日，得遂凌云志。

落户乡村再教育，奋斗改天换地。

艰难困苦谈何？风中雨里奔波。

来日麦香禾壮，织出锦绣生活！

咣当、咣当，一路颠簸。一路艰辛终于到了嫩江。

长相思·天地日月二阕

一、天地

天无情，地无情。

天地无情路不平。不辞踽踽行。

山一程，水一程。

山水依依情倍增。子规泣血鸣。

二、日月

日无光，月无光。

日月无光天地茫。天涯思故乡。

风亦凉，雨亦凉。

风雨凄凄凛冽霜。长空雁字翔。

天苍苍，野茫茫，魂牵梦绕北大荒。

几回首，向北望，白山黑水入梦乡。

忆当年，汽笛响，少年壮志辞爹娘。

年方幼，心迷茫，生别亲友泪暗淌。

车欲动，宝书扬，佯装笑脸怕亲伤。

车轮疾，树影晃，日夜兼程向嫩江。

　　1968年11月5日凌晨3点多到了嫩江，下车后，天空飘着小雪，前来夹道欢迎的小朋友，腰扎小麻绳，手舞足蹈，口喊着欢迎知青的口号，场面还真挺热烈，可大家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再往前走，我们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工……“知青”了。

嫩江的天好冷啊，狂风怒吼，天寒地冻，下车不一会儿我们就被冻得直哆嗦，时隔不一会儿我们就爬上了大篷车。一路颠簸历经三个小时左右终于到达的嫩江县山河农场三分场。从此，开始了战天斗地，修理地球，知青生涯从这儿就开始了。

山河农场大门，

迎进少年一群。

从此战天斗地，

我们奉献青春。

　　1968年11月5日下午，终于来到山河农场三分场。

我们带着青春的激情与热血，带着对前途的理想与憧憬，无知与懵懂的没有知识的知识青年开始了人生的新起点。

我们踏上了遥远而陌生的黑土地，从此，豆蔻年华的我们和南来北往的知青们在这片神奇的黑土地上留下了奋斗的足迹、汗水和青春乃至生命。 第一次了解生活，第一次了解人生。

我们苦过、乐过、哭过、笑过、激情过、沮丧过，青春和追求，岁月和生命，希望和憧憬，欢乐和眼泪，苦难和艰辛，汗水和鲜血，光荣与梦想伴随着我们成长。

廿世纪六十年代国患家忧，举国青彦奔赴广阔天地，别亲桑梓，青春年少落户山河农场。我们历练于科洛河畔，不畏艰险。磨砺于平顶山脚下，屯垦戍边。携手乡亲，躬耕垄亩，修渠治水，改造山河，意志淬火艰危，栉风沐雨相傍。燃激情洒热血，情结沃土。历数载付艰辛，豪情无限。寄我辈几多少年壮志，证历史无数悲壮沧桑。

当年一句“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光荣”的口号造就了一代知青，改写了整整一代人的命运。知青留给北大荒这块土地最宝贵的财富是——青春。

人生路，均无常，一心求学梦黄梁。

泣笑罢，心彷徨，十六芳华去下乡。

泥路上，锣鼓响，迎新队伍引入堂。

铁锈水，疑茶汤，原木条凳坐两行。

砍草绳，解行囊，初入草房大土炕。

报纸墙，席铺炕，油灯映着虫蟑螂。

油灯下，唠家常，精神聚餐吃得香。

肚子饿，去食堂，喝粥馒头灌空肠。

草木深，水泡亮，初次水坑洗衣裳。

盼书信，秋水望，手捧家书哭声响。

天地远，两揪肠，鸿雁传书恨天长。

收包裹，共分享，邮来好吃大家尝

寄大酱、水果糖，打开包裹就抢光。

学毛选，煤灯呛，怕睏自掐头悬梁。

初劳动，受不了，稚嫩身躯汗水淌。

日头晒，火样烤，口干舌燥去水塘。

小鱼虫，水中荡，拨开腐草作琼浆。

六九年，水灾闹，秋麦捂了未收粮。

七O 年，吃不饱，一天三顿竟喝汤。

夏锄地，无尽头，条条长垅接天壤。

小咬钻，蚊叮咬，有时还有大瞎虻。

饥肠辘，盼贴饷，牛车晃咚送来粮。

天作被，地当床，休息躺在田埂上。

水捞麦，单架抬，一步一陷水天茫。

站亦难，坐甭想，腰酸腿麻脚冰凉。

割大豆，阴阳掌，腰垫枕头入梦乡。

康拜因，歇一旁，小镰战械极左腔。

收大豆，场院上，百斤麻袋肩上扛。

昼夜战，扬场忙，为国献上万吨粮。

脱罢坯，入窑膛，烧砖看窑伴月光。

出窑烫，砖沫呛，七砖一摞扔手上。

砖烫手，皮磨光，少女何来此力量。

三九天，水利场，战天斗地原野上。

石冲天，火炮响，一米冻层顿消亡。

大筒锨，单衣裳，汗气腾腾似战场。

上跳板，抬泥筐，滴水成冰汗湿裳。

背风餐，馍冻霜，日落西山回营房。

搞战备，握钢枪，数九寒天练兵忙。

信号弹，腾空亮，紧急集合笑断肠。

衣穿反，鞋倒装，打好行李放枕旁。

火无情，边境上，救火勇敢向死亡。

大无畏，迎火上，堪称当年黄继光。

好姐妹，好兄长，青春长眠在火场。

 第六章《那年的知青故事》

知青，是怀旧的。每个知青都会讲一些当年的故事，对我们来说，只要一提起知青生活，便能立刻把我们带回到青年时代，带回到广阔天地。有多少悲喜，有多少梦想，永远地留在了那个逝去的年代。重温那些悲喜，那些梦想，我们有欢欣，也有泪水，有收获，也有遗憾……。

时光的荏苒，褪色的记忆，并非谁愿。农场十年的光阴，悄悄带走了我们的岁月，在记忆中留下了痕迹与年轮。将这些泛黄记忆和老照刻入时光今日翻起，感悟北大荒给我们留下的点点滴滴记忆！把自己经历的和所见所闻都记录在其中，一段一段的讲给大家听。

　　一、我的血泪下乡记

望庐思故人，入室想父亲。女儿想念老爸悲不自胜，痛彻心髓，呼天抢地喊老爸、老爸不语，女儿哀痛欲绝，心如刀割，又见过往洒满地。

不思量，自难忘。心中的痛五十年了。 女儿通宵成转侧，一片伤心画不成。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的痛才刚刚睡着，可伤心枕上又淋三更雨将女儿惊醒。

叹息父已去，长相思兮，长相忆，冷风萧瑟哭有声，寒雨飘洒泪痕无。黯然无神的我惘然若失。无时无刻的想念我的老爸。

老爸故于1968年10月28日，第二天，老师同学敲锣打鼓来到了我家动员我下乡，望着悲伤的一家人，欲言又止就都走了。本以为躲过了一劫。谁料10、30日晚间，我姐夫手捧毛主席像，怀揣毛泽东四卷又来到了我家。 直言不讳的告知"下乡是你们这代人的唯一出路”，我已经给你报名了，你走吧。顿时我无语了，不知所错。难道我们这代人真的就是下乡的命吗？哎，认命吧。

老爸过世，本以为能侥幸的躲过一劫。可就在爸爸尸骨未寒时，姐夫又给我走了一个后门，让我和恒山区社会青年一同去了山河农场三分场。更可悲的是，临行时连件衣服都没有，穿着爸爸身上剪下来的一件黄线衣和姐姐给的一件黑条绒暗扣上衣，还有妈妈66年为我长征时给我做的那件马皮大衣，爸爸故去五天，我怀着万分悲痛心情，背着简单的行囊于1968、11、3恋恋不舍，匆匆去了山河农场。

爸爸走了，天塌了……爸爸刚刚安葬，本应该在家好好的陪伴安抚妈妈，可天命难违，下乡通知书来了。我忍着撕心裂肺的痛，眼含热泪，告别可爱的家乡和亲爱的妈妈。

不堪回首的悲哀往事，今日再提起，我的心在颤抖，创剧深痛，恍惚爸爸一直在我的眼前在晃。

爸爸离开我五十个年头了，五十年的念想，五十年的痛……刚下眉头，又上心头。

今天也是我下乡五十年的纪念日。

双祭日的滋味……千头万绪，百感交集。

几十年过去了。我不知道我该算作上帝的宠儿还是弃儿。我只是向前走着。我努力去享受生命而不去思索终极意义。

正当十六岁的“花季”我下乡务农了。

矮小，瘦弱，苍白。没有任何“花季”的意象。连“花骨朵”也算不上。

姐夫刚刚宜布完圣旨，我便不舍去销了户口。妈妈长吁短叹彻底未眠。我心如刀绞，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妈妈搂着我不停的千叮咛万嘱咐，内心是一种生死离别的感觉。

68、11、3号小恒山车站的场面很悲壮，值得载入史册。站台红旗飘扬，大红语录牌上俨然写着：“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车站上人山人海，比肩接踵，当高音喇叭里传出：“知识青年同志们，你们就要离开鸡西了。伟大领袖毛主席教育我们：“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希望你们在屯垦成边的战斗中，为人民立功！

因为有戴红箍的工作人员阻拦，家长们被围在列车的白线之外。这更加重了悲壮感，真是“哭声直上千里云霄”。妈妈在不远地方不停向我招着手。痛哭失声的妈妈大声嚷着：快看看你的钢笔是不是忘带了？！言外之意就是到了别忘给家里写信。我嚎啕大哭。再也不能和妈妈每天在一起了。啥时才能见到妈妈呀？泪眼婆娑死死盯着妈妈……。

火车开动了，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妈妈的泪，心里针刺般的痛。忽然意识到这一去千里之外，再想回家可不那么容易了。眼前不断出现妈妈含泪挥手的一幕，火车则以震耳欲聋的单调音响向北疾驰，悲哀笼罩着我这颗弱不禁风年少的心。

二、路

纪念下乡五十年

我走过矿山的崎岖道路，更走过一览无余的现代高速公路，但是，最使我难以忘记的是眼前黑蒙蒙看不清方向的山河农场的道路。

那是1968年11月3日，我19岁，到山河农场下乡，当一名知青，我们从鸡西乘坐两天火车，11月5日，凌晨3点多钟，到达嫩江火车站，那天下着小雪，农场的一些小学生腰扎麻绳挥手欢迎我们，大家纷纷爬上敞篷汽车，向着看不到前方的黑暗驶去，估计跑了二，三个小时，看见一小片昏黄的灯光，下来一帮人，其他人继续向前走，后来终于到了山河农场三分场，我们下车到了宿舍，那叫什么宿舍，原来是劳改犯让出的大筒子房，对面两铺大炕，足可以跑百米，每隔一小段有一个灶坑，用豆秆或麦草烧炕，豆杆火硬烧炕热度高，麦草火不硬，不抗烧热度低，有时候炕根本就烧不热。晚间睡觉的时候，头戴帽子，脚踏霜，冻得哆嗦成一团睡不着。你就听吧咬牙的，放屁的、打呼噜、说胡话声音连成一片。彼此起伏，完全可以与一场美丽混声大合唱相媲美！

屋内烟气弥漫，炝的大家直咳嗽。那咳嗽的声音就像拉风匣似的，唉，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夜。

大家都是第一次离家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这生活环境怎么能受得了，有的人不禁嚎淘大哭，至今仍然记忆犹深，这就是我们到山河农场三分场的第一天.

五十年来，我走过很多路，一直到今天还没有走完……

今天纪念下乡50年的时候。年近古稀之年的我，写首小诗，表达自己有喜有忧的怀念之情。

楂子煮粥冻菜汤，

一勺浮油美味尝，

寒冬入睡穿衣裤，

盛夏上床蚊帮忙，

谈情须到野外去，

说爱更待月下光，

回想当年风流事，

苦中作乐犹有香。

大亚著

三、男生宿舍

当年的男生宿舍，百米长大炕，劳累一天，收工了毛头小子们嘴里叼着香烟，仨仁俩俩盘着腿，唠着家常，高兴时就哈哈大笑，想娘时就泪流两行。睡觉时那才叫热闹，你就听吧……打呼噜、放屁、咬牙、说梦话的真是不用花钱，就能聆听一场美妙五彩缤纷的音乐会。

当年的这个宿舍，有太多的故事，让我们打开心窗，慢慢来回忆。

四、广袤的北大荒

……不是农场人不知道他有多大。农场天高人稀地广，一根儿垄就有几十里路长一天走不到头。

中学时代曾经参加过下乡劳动，忘记了当地农村是怎么称呼地块的，是叫“村东头”、“村西头”、“路南”还是“道北”？

农场的大，地土地是以“垧”计算（垧，中国计算土地面积的单位，各地不同。东北地区 1 垧一般合 1 公顷、15 市亩、10000 平方米）；二是以序号命名。我们分场的农田就分别冠以“一号地”、“二号地”、“三号地”……一垄地一天走不到头，直接称呼其“西伯利亚”。

连长布置任务，大多都是斩钉截铁、嘎吧溜丢脆：“今天，一定要拿下某号地！”，“明天，所有连队转战某号地。全都给我下去！”

这两嗓子这像不像电影《英雄儿女》《奇袭》《南征北站》等战争片中的“无名高地”、“幺洞幺（ 101 ）高地”、“向凤凰山发起总攻”？

下地的出工，我们是“排着队、打着旗、吹着溜（哨子）”，有时还“唱着歌”，觉得到地里时间快，也体现了知青的组织纪律性和集体主义精神。

地号远一些的就不能步行了，如果走到地里就吃午饭，吃完午饭刚排完阵势就得往回蹽，这个帐你说咋算得过来？地号远的出工就坐车。拖拉机、蹦蹦车、大解放，都坐过。冬天还坐过拖拉机拽的大爬犁。

夏锄时节是“早晨三点半（出工），地里三顿饭，晚上回来看不见（收工）”。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广袤的大地一马平川、一望无际。

五、春播

“春争日，夏争时”。

节气过了“谷雨”，北大荒的春天姗姗来迟。“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农场上下总动员，争分夺秒，春播大会战开始了！

75 马力拖拉机牵引着播种机停在地头，轰鸣着；播种机有三挂，成“品”字型连接伸展，十分有气势。“蹦蹦车”把一袋袋麦种、颗粒肥卸在地头，隔一段一大堆、隔一段一大堆，小山包似的。

知青一个个裹得严严实实，腰里扎着绳子，通常分成两拨，一拨跟车站在播种机上，一拨在地头负责加料。

北大荒的春天风沙大。拖拉机加大油门奔驰着，腾起一片片灰尘。过去时右边的播种机完全被铺天盖地的灰尘所包围、淹没，回来时原来左边的播种机被完全包围、淹没在铺天盖地的灰尘里，中间的播种机两头沾边，来回都被灰尘包围、淹没。没辙，只能迎面站着。有时拖拉机速度稍慢一点，滚滚灰尘像黄龙似的窜向前方。

北大荒的地块都是“跑死马” —— 一望无际，一条垄长达两几十里，三四里地的稀松平常。拖拉机开半天上一个小坡，下了坡还是一望无际。一个来回过来，人人灰头土脸。就这样站在播种机上一圈又一圈，到地头哪里还分得清谁是谁？快赶上非洲兄弟了，牙缝里、鼻孔里、耳朵眼里全是尘土，就连唾沫也都是黑的。每台播种机上站两个人，那可不是游山看景的，手里拿一根小棍，要负责看着颗粒肥拌着的麦种是不是顺着播种机上的一排排管子往大地上播撒，如果看到播种机上有管子堵塞了，要及时的用小棍捅一捅，让麦种和颗粒肥顺畅地播撒下去。

拖拉机一到地头，加料的赶紧背起麦种袋、颗粒肥袋加料。麦种和颗粒肥都挺沉，背着袋子，两手紧紧拽着袋子的一角，猫着腰，一步步走向播种机。有时地里挺暄，背着重物不好走，像踩在棉花上似的。最难的是到了播种机跟前，踏板离地能有尺把高，必须背着袋子站上去，一偏身，麦种或颗粒肥才能倒进播种机，这最后一步最难跨，可费劲了，幸亏有荒友帮忙，“老太太上炕 —— 紧掫”。

“蹦蹦车”卸货的位置经常不准，数量哪能可丁可卯的？不是多了就是少了，谁也不怨，谁也没有能掐会算的本事，只有趁空隙紧倒腾，数着垄，把袋子拖拽到合适的位置。

稍有空闲，全都倚着麦种袋、背着风坐在地上喘气、休息。虽说开春了，旷野还很冷。

春天悄没声的来了！地头的杂草泛出青色，布谷鸟殷勤地“布谷”、“布谷”叫着，火红的东方红拖拉机牵引着播种机在黑油油的沃土上奔驰，像一幅美丽的版画。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春天孕育着生机，春天孕育着希望。

一年之际在于春。我们在春天里播撒希望的种子，我们用青春的汗水，去迎接那金色的秋天！

六、夏锄

今日夏至。想起北大荒，此时正值夏锄季节。北大荒的夏季，特别是“夏至”前后，天亮得特别早，三点多，天就放亮了；晚上八点左右，篮球场上还有人吃饱了撑的在打篮球。

早上三点半出工，坐马车或“蹦蹦车”先到地头，几十号上百号人一字排开，一人一根垄。北大荒早晚温差大、露水重，还没挥锄，这时候“农田鞋”、裤子基本就已经被路边不知名的小草打湿了，太阳一出来，雾气蒸腾，又湿又热，分外难受。

当地锄地有一个讲究：第一遍像绣花，第二遍像跑马，第三遍骑一带着俩——中间“骑”着一根垄，左右还各“带”着一根垄；也就是说，铲第三遍地的时候，是一人拿三根垄往前铲。

虽说是一共铲三遍地，质量要求不一样。

北大荒虽无酷暑，但夏天的最高温度也能达到三十多度。“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大量的出汗，外套湿了干、干了湿，后背部分天天都能泛起白白的盐花。这时候，嗓子眼儿冒烟，不敢有别的指望，只盼着能有一杯水喝。好不容易盼到送水的来了，还没等撂下挑子，呼啦啦，几十号上百号人全都围着水筲，你争我夺，抢着茶缸，舀起一缸子就咕嘟咕嘟一仰脖子灌下去。

当时，规定男女不得谈恋爱，“男女授受不亲”，平时男女都不太能说话；但这时候谁还顾得上这些：女生的水还没完全喝完，就被急不可耐的男生夺下茶缸，舀起水就喝；同样，男生的水还没完全喝完，也会被急不可耐的女生夺下，舀起水就喝，全都渴急眼了。不一会，两副挑子4个水筲的水就被你争我夺的喝了个底朝天。

吃完午饭，累极了的知青能在地头歇一会儿，一个个东倒西歪，不管不顾地上的潮湿，睡着了。

下午的日头更毒，随着哨子的响起，还得接着干。下午也更渴，如果送水的还没来，急眼了，看到地边有“泡子”，拂去上面的脏东西，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闭起眼、捧起水就喝起来。

北大荒的地一望无际，铲了半天，还望不到个头，又铲了半天，还是望不到个头... ...好不容易到了地头，因为体力不一样，手脚有快慢，队伍早已离离拉拉的不成形了，前后能差出几百米去。这时候，“快手”可以歇一会儿，喘喘气，也有大气不喘一口，马上返身帮同伴“接垄”的。

所谓“接垄”，就是“快手”先不休息，从地头往回铲起，与“慢手”相向而铲，到中间会合，再一起走回地头休息。

本来，一般都是男生帮男生接垄，女生帮女生接垄；过了几年，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地男生帮女生接垄的多了起来，一来二去，一回生二回熟，有的就此成了朋友，有的结下了深厚的无产阶级革命感情，最终成了夫妻。

因为北大荒的地实在太大，也许是离得太远，也许是小伙子眼神儿不太好使，看岔了，多次发生男生闷着头接垄，都快“合龙”了，才发现接垄接错了，双方闹了个大红脸——这让大家伙忍俊不禁。

七、秋收遇水灾

在农场我们顺应农历节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基本按照这个规律干活。

先说夏天吧。北大荒的夏天早上三点钟天就大亮了，晚上八点钟天还没有黑下来。这时候正是夏锄时节，我们的出工收工时间是：“早上三点半，地里三顿饭，晚上回来看不见”，掰着指头数，每天在地里劳作十七个小时左右。

北大荒的冬天天亮得特别晚，通常早上八点多了，天还没亮；下午四点左右，天又早已黢黑了。那时候连队一天吃两顿饭，开饭的时间分别是上午九点和下午三点。满打满算，一天干活的时间撑死了也不会超过六个小时。

没去过北大荒农场的看官可能禁不住好奇会问：“你们歇不歇礼拜天？”，这个问题一言难尽，且听俺慢慢道来。

既然是农场，干的是农活，那就有既农忙也有农闲。这么说吧，农忙的时候不仅每天工作时间长，我们连轴转，头拱地，没日没夜，不要说没有现如今的每周双休了，甚至一个月也指不定能歇上一个礼拜天。农闲的时候，逢到礼拜天可以正常休息。洗洗衣服，窜到场部溜达溜达，再贪心一点，最好晚上分场能放一场露天电影。

干庄稼活，靠天吃饭，也有老天体恤知青，发善心让我们休息的时候。一是下大雨，倾缸子大雨，哗哗的；二是刮大烟泡，几米开外就混沌一片，看不清道。如果碰上这两种天气，而且又是在出工以前，堵着门了，那么这一天就宣布休息或者“待命”，日历本上查不到，俗称“外国礼拜天”，是捡漏捡来的。如果已经出工在地里，是不是要“撤退”，这要看连长凭经验决断。如果连长下令撤退，那么就等于长跑比赛的发令枪响了，全连争先恐后，一阵狂奔。

所谓“待命”，就是等待命令，大雨随时会停止，出工的哨子随时会响起，随时会集合。

也有的时候虽然因天气原因不能出工，但也不放假，而是组织学习。学习会常常是读报、唠嗑、扯犊子。

分场的有些工种不受天气的影响，别说下雨，下刀子也得干活。比如牛号马号猪号，牛马猪不能饿着，得让它们吃饱。你不让它们吃饱，它们都不是省油的灯，猪号的老母猪第一个就会揭竿起义。知青食堂的工作人员也不能歇着，到点就得开饭，再说我们躺在炕上唠嗑更容易饿。如果天气情况特别恶劣，即使不是冬天，食堂临时宣布一天吃两顿也有可能。但因此也可能加大了食堂的工作量，因为三三见九，二五一十，反而要多卖出去一个馒头。

是不是知青天天盼着下雨、天天不干活，等着食堂开饭、月月领工资呢，没那好事！

1969年秋天麦收的时候，赶上秋涝，大雨下个不停。我们还挺高兴，因为下雨不用出工，可以躺在炕上神吹胡侃瞎白活了。实际上就歇了两天，那雨没完没了，农场一声号令，我们全都拿着小镰刀，大揙刀下地“龙口夺粮”了。

我们都不求休息了，盼着太阳赶紧露脸。其一，因为我们毕竟是农场职工，眼瞅着即将到手的粮食糟践了谁不心疼？！关键时刻，知青个个刀山敢上，火海敢闯，奋不顾身，绝不含糊，那可绝不是瞎话。其二，天天穿着沉重半湿瓦凉的衣裤下地干活，麦田成了水田，个个成了泥人，俩人一副担架往外面抬麦子。一脚下去埋到大腿根。好不容易拔出来那脚又埋到大腿根儿了。遭老罪了，那个滋味苦不堪言。没有经历过的人是知不道的，想起那时、那景眼泪哗哗的。那时少男少女是怎么熬过来的？可怜啊！

八、北大荒的雪

北大荒的雪一如东北人的豪爽、粗犷、痛快、剽悍、风风火火、嘎巴溜脆，要么不下，要下就下它一个大的，三天两头地下，蹦着高儿地下，刮着大烟泡儿地下，盯把儿地下，搅得周天寒彻 —— 想咋下咋下，严寒就是这么任性。

每年的九月底，北大荒一定会迎来第一场雪，从来不带爽约的，纷纷扬扬，飘飘洒洒，积雪装点着银光闪闪的世界。

北大荒的第一场雪都“站不住”，当天或第二天就化了。屋檐下滴滴答答融化了的雪水，宿舍门前彷佛成了水帘洞，进门出门都是百米速度冲进冲出的。只有房子北面的小树丛上、墙角旮旯里，还会残留着星星点点。

刚下的雪彷佛给大地铺盖上了厚厚的绒毯。有早起的人踏着积雪上食堂买饭，留下一行曲了拐弯、离了歪斜的脚印。后起的人三三两两上食堂，全都顶风冒雪踩着前人的脚印往前走，绝不会另外再踩出一条路来。

从第二场雪开始，积雪就站稳了脚跟，撵也撵不走，“站住了”。

一场又一场雪的覆盖，路上的积雪压实了，用铁锨铲都费劲，甚至得动用洋镐刨。走在积雪上面会发出“咔哧，咔哧”的声响，如果是走夜道，万籁俱寂，“咔哧，咔哧”的声响还能给人壮壮胆，传出去老远老远 ... ...

下乡的岁月可没有“猫冬”一说，北大荒的下雪天一般都必须出工干活，刨粪积肥，选种备种，农活怎么干也干不完，不能随便歇着。有三字经为证：谁英雄，谁好汉，是骡子，是良马，遛一遛，赛一赛！铁了心，学大寨。头拱地，意志坚。下大雪，北风寒。天大冷，人大干。化冰雪，斗严寒。我胸中，朝阳在。活着干，死了算！

除非大烟泡刮得黑天黑地、天地混沌，出不去门，迈不开步，才会在宿舍组织政治学习，搞大批判。

冬天有时我们上山拉柴禾，山上人迹罕至，积雪没膝绝不是瞎话，人人矮了一大截子。也是踩着开路人的脚印，左脚踩下去，拔出右脚；右脚踩下去，拔出左脚。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挪。

如果开路人是个大高个儿，人高马大腿长，可苦了后面的小矬个儿：要套着前面的脚印太费劲儿了！

每年的三四月份，北大荒还会下雪。鹅毛大雪渐渐稀少，改为清雪了，细细小小的雪花，如粟，如沙。

从头年的第二场雪，直至来年的三四月，雪一直积着，四月底五月头上才慢慢消融，道路进入翻浆期。

掐指算来，北大荒每年能有差不多七个月的时间会隔三差五地下雪，一直要到过了五一之后才消停，才慢慢春暖花开，山花烂漫 ... ...

九、在北大荒过年

每逢佳节倍思亲。

一年多没回家了。第一次离开家过春节，心里不是个滋味儿。可怜身上正单衣，心犹炭贱愿天寒。杯和万事，一醉解千愁。

一进腊月和在家过年一样。农活儿也不忙了，老职工们就开始做过年的准备了，开始杀年猪。当地人有个很纯朴的风俗习惯，无论谁家杀猪，都要宴请街坊四邻到家里大吃一顿，以此来感谢一年来的互相照应之情。妇女干部祝玉兰我们关系不错，比我大很多，平时待我像亲妹妹似的。大事小情少不了我，从不把我当外人。杀猪自然不请自到，姐夫自己灌的血肠，在大锅里煮的腾腾冒着热气，捞出来在菜墩上铛铛的剁上几刀，放在大海碗里；大块儿的白肉、三指膘、浇上点蒜泥、大盆的酸菜粉条散发着诱人香味儿，人们像一家人一样围坐在桌子边，大块儿吃肉，大碗喝酒、推杯换盏、一醉方休……喝着喝着我就哭了，想家了，想孤独的妈妈在干什么呢？她是不是也在偷偷的流泪？想自己的娃。怕别人看见不好意思，赶紧跑了出去，在他家院外找个没人门地方嚎啕大哭。此刻心如刀绞，泪如雨流。撕心裂肺的呼喊着……妈妈，我想你了，弟弟妹妹怎么样啊？妈，女儿不孝，不能为您分担忧愁您辛苦了！无尽的牵挂萦绕心头，断肠人在天涯。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没有安排处。一年多没见到妈妈了，有谁能解其中味？

到了腊月二十三之后，做地户家家就开始准备包冻饺子。玉兰姐把饺子馅和好、面也和好了。冻饺子一般都是用萝卜做馅，不怕冻，就等晚上吃完饭大家一起过来包了。自然少不了常客的我。放冻饺子用的直征七十的大盖帘十多个，屋里站满了人，揉面、揪剂、擀皮的各司其职、各显神通，包饺子“其实他们都是挤饺子”快手儿每人一把牛肋骨做的匙子上下飞舞着，说着、笑着，手里不停的忙活着，眼瞧着两大盆的馅就包完了尸把包好的饺子拿到零下30多度室外、滴水成冰的季节里不到几分钟饺子就冻的嘎嘎的，

再留点新鲜靠劳大家。这时我发现有个孩子悄悄的用衣角兜着几个刚刚包好的饺子，眠着小嘴乐着跑回家去，“当地人的风俗、愿意、喜欢让小孩‘偷吃’他们的冻饺子。曰：吃百家饭好养活”。饺子也要包完，有人点着了灶膛的火、架起了柈子，不一会儿，水就哗哗的开了，一个个像小肥猪似的饺子叽里咕噜的被推进了锅里。点水、推锅、片刻，喷香的牛肉萝卜饺子就出了锅，每人一大碗……。

唯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

祝玉兰姐待人热情大方，忘不了那年姐姐对我的照顾和呵护。

年到了，大部份知青都回去了，我和要好的广兰姐形影不离，还有王莲芝，廖文雅等好友年前一起买点新鲜的鸡蛋，买只宰好的鸡；从祝姐家捞来了酸菜，买点粉条；自己晒的蘑菇，木耳；还有家里寄来的瓜子花生等过年的小零食。年前那几天，我们的锅碗瓢盆都放满了各种各样过年货。这个春节我们没感到北大荒严冬的寒冷，没感到第一次离家过年的孤独，更没感到物质缺乏而造成的艰苦。

才子佳人舞文弄墨，开始写春联。大年三十我们成群结队地到各家，把刚写好的红艳艳的春联贴到各家的门框上，顿时充满了年味儿。

十、信 件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到农场后，最记挂的，就是千里之外家里的情况；最盼望的，就是希望收到家信了。

到农场大约10天了，赶紧写信与家人报平安，然天天盼着家书，每天通讯员从场部“取”回来一大书包信件，倒在连部办公桌上。大家你争我抢翻找自己的信件。有的“大丰收”，一下子收到二三封，兴高采烈；大多数收到了一封；还有几个伙伴，翻检了半天，没有自己的，失望的含泪走了。

我也收到了一封家信，甭提多高兴见字如面啊！好似家人就在眼前。温暖极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短期内家中发生天翻地复的变化，爸爸走了五天我下乡了，哥结婚搬出去了，大妹妹去姐家投生，小妹也去姐家下乡了，八口之家转眼剩下母亲和姐弟三人了。孤独多么可怕，看着支离破碎的家，妈妈的心也碎了。经常整业睡不好，想儿女滋味不好受啊！得知煎熬中的妈妈身体每况愈下。无时不刻牵挂着在外的儿女。冷不冷？能不能吃得饱？自己身体怎样\... ...，看着看着，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回到宿舍，宿舍里一改往日的喧闹，多数人都在静静的看信，眼泪汪汪的，不知谁起的头，起先还是抹抹眼泪，抽泣两声，慢慢地哭出声来了！情绪是会传染的，又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一旦冲破了缺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一个哭出了声，其他本来偷偷抹泪的，再也抑制不住，也放开了声，最后，宿舍里哭声一片！有几个肩膀一抖一抖的，都哭成泪人了！

这里哭声响遏行云，自然惊动了当地干部，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溜小跑过来，一见就傻眼了：哪见过这阵势？这么多人、这么多大小伙子，集体的哭大鼻子！

家信，是我们在艰苦环境中最大的慰藉。

通讯员成了最受欢迎的人。他把我们对亲人的思念捎到场部，寄往家乡；从场部给我们带回亲人的关切和叮嘱。

我在农场几年里凡是收到的信，全部按收到顺序，分门别类、整整齐齐地妥加保管。

深深地打着那个时代的烙印：许多信封上印有“毛主席语录”，有的贴有“保卫珍宝岛”、“样板戏”、“金训华”等纪念或特种邮票，“黑龙江嫩江山河农场”落地邮戳大多清晰；它是那个时代一个侧面的真实记录，它是我上山下乡的历史见证，也是我最珍贵的精神财富。

返城走的匆忙，信件丢在哪里不知道了。

几年前，看一个知青上山下乡实物展，展示了许多知青用过的大衣、狗皮帽、茶缸、煤油灯等，也有信件；我随口自言自语说了句，我也有啊。工作人员听见马上和我搭话，知道我有信件，就说，“你拿出来展览吧，给你一个单独的展柜!”咳，丢了！

十一、草爬子”

看官诸君，您听说过“草爬子”吗？您见识过“草爬子”吗？

北大荒的瞎虻、蚊子和小咬太蝎虎，其实还有比这三者更蝎虎、更有过之而无不及，且甚至能致人于死命的，那是北大荒的草爬子。

去过北大荒的知青，无不谈草爬子色变。

夏季是草爬子最猖獗之时。在田间休息的时候，知青往往就近找个麦垛草堆草丛随便歪着、倚着、靠着、躺着、眯着，全然不知我们成了草爬子觊觎的对象，危险正一步一步逼近。

以下为百度搜索：

草爬子，也叫壁虱、鳖吃、狗鳖、草别子、牛虱、隐翅虫、草蜱虫、狗豆子、牛鳖子，等等，学名蜱（pi，第二声）虫，属寄螨目、蜱总科。成虫在躯体背面有壳质化较强的盾板者，通称硬蜱，属硬蜱科；无盾板者，通称软蜱，属软蜱科。全世界已发现的约 800 种。我国已记录的硬蜱科约 100 种，软蜱科 10 种。

蜱是许多种脊椎动物体表的暂时性寄生虫，是一些人兽共患病的传播媒介和贮存宿主。草爬子不吸血时，小的才如干瘪绿豆般大小，也有极细如米粒的；吸饱血液后，有饱满的黄豆大小，大的可达指甲盖大。

草爬子叮咬人后会散发一种麻醉，将头埋在皮肤内吸血，同时它分泌有一种可以对人体有害的物质。一旦草爬子钻入人体，必须及时取出。若不及时取出，轻者数年后遇阴雨天气，患者便瘙痒难忍。重者高烧不退、深度昏迷、抽搐，引发森林脑炎。

草爬子将头钻入皮肤内时其头部有倒钩，且越拉越紧。草爬子咬人后要用烟头烫它，一烫它，它就把头缩回来了，千万不能用手去拽，那样就把它的头留在人的身体里了，会发炎的。

上海知青小湖，不知何故，屡遭草爬子荼毒。他曾捋袖展示双臂给我们看，竟然有三四处草爬子肆虐过的疤痕。众皆大惊，人人自危。

一次在地里休息，草爬子独独又爬上他手臂，且头部已钻入他皮肤，小湖性起，将草爬子身体撅折了，但草爬子有邪劲，头部依然深陷小湖皮肤内。幸亏小湖已有经验，身上带着卷烟火柴，赶紧点烟用烟头烫之，草爬子头方出。

小湖会抽烟，本来烟瘾不大，后来烟不离手，都是草爬子给闹的。

现在和荒友唠嗑偶尔也会聊到草爬子，虽然我们侥幸都未曾被草爬子咬过，但依然怕草爬子忽然爬上身来，浑身一层鸡皮疙瘩，总觉得摸哪里就哪里刺挠。

十二、克山病～出血热

流行性出血热又称肾综合症出血热，是由流行性出血热病毒引起的自然疫源性疾病，流行广，病情危急，病死率高，危害极大。

本病是由病毒引起的、以鼠类为主要传染源的自然疫源性疾病。是以发热、出血倾向及肾脏损害为主要临床特征的急性病毒性传染病。

我不懂医，但见过患者。北京知青小魏姐俩，其妹魏永玲得了这病，畏寒怕冷，浑身无力，小便呈红色，身上有出血点。在宿舍里躺着。奄奄一息的样子。吓得大家不敢靠前。没有多长时间就走了。

导致出血热大流行的罪魁祸首是耗子，老鼠是一种啮齿动物，体形有大有小，生命力很强，几乎什么都吃，什么地方都能住。老鼠会打洞( 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上树，会爬山、涉水。老鼠极易适应人类的生活环境，因此成为主要之有害动物。老鼠常出没于下水道、厕所、厨房等处，在带菌处所与干净处所来回行动。宿舍的顶棚老鼠经常在上面撒欢、追逐、游行，来回乱窜，搅得我们没个安生。睡觉时人人都一级备战，有时老鼠还偷偷的钻到被窝里，吓的整天跟丢了魂似的，谈鼠色变。

记得一次我们在地头小憩，多数人都在打盹。忽然一声尖叫，一只老鼠钻进排长陈志坚裤腿顺杆子往上爬，幸亏大家反应快，忽啦啦围上去，一阵拍达。老鼠哧溜一下，妄图突出重围。“老鼠过街，人人喊打！”这一回它可不那么走运，被一阵乱锄砸成肉浆。

为防老鼠，女同胞下大地的时候腿上也戴上了套袖。

当年农场患流行性出血热很多，经过几个疗程的治疗，差不多都治愈了，这是不幸中之万幸！

知青在北大荒艰苦卓绝，我们不仅面对繁重的劳动、简陋的生活条件，我们还要应对种种疾病。

十年后当我全须全尾的离开北大荒的时候，不得不庆幸一路坎坷走过这十年风风雨雨全仗着年轻和抗造，“命大福大造化大”。

十三、爬犁

印象中第一次看到爬犁，好像还是在圣诞卡上。坐着鹿拉的雪橇（爬犁在欧美有个洋气的名字叫雪橇），伴随着“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的欢快音乐，圣诞老人给人们带来新年的喜庆，给人们派送新年大礼包来了。

进入寒冷的冬季，农场到处是厚厚的积雪，土路和便道，车轧人走，积雪被压得平平实实，光溜溜、滑溜溜，有的地方甚至像镜面似的。

“十一月，大冷天，跑爬犁，雪泡烟。”我们第一次见到了东北的爬犁。

爬犁，由四根木头围成“井”字，上面铺上木板，因为它的底部仿佛犁杖，前部有点翘起，而且贴着冰雪路面行走，好像在“爬”一样，由此得名。东北的爬犁多用柞木、桦木、榆木、椴木制作，弯曲部分用水浸、火烤而成。爬犁因为重心低，形态平铺，可以轻松地从冰雪表面滑过。早年东北的冬天，家家户户靠爬犁出行，好像确实也找不到还有哪一种比爬犁更适宜东北地形与气候的载重交通工具。

在分场见的最多的是职工家属拽着个小爬犁上粮库买粮，爬犁上放着粮袋子，一拽就走，轻巧，不费劲儿。下午，放学后的孩子们三五成群地拉着爬犁嬉戏：有的把爬犁拽上高坡，坐在爬犁上往下“出溜”，随着爬犁的快速滑行，是一阵阵快活的尖叫；有的一个人坐在爬犁上，小伙伴在后面扶着推，越推越快，突然撒手，爬犁一阵滑行 —— 场地上传来阵阵的欢笑。

除了人拉爬犁以外，倒没见过狗拉爬犁，但见过马拉爬犁。分场的这种马拉爬犁好像是定制的：有座椅，有靠背。队长于荣、李福分乘两张爬犁，一人一马一爬犁，怀抱冲锋枪，端坐于椅上，神情严峻。马拉着爬犁，穿林海，跨雪原，追寻狼迹。

知青常坐的是东方红拖拉机牵引的大爬犁。爬犁那个大，都是用原木做的，一次能坐二三十号人。拖拉机的履带扬起雾腾腾的雪粒，知青都背对着小刀子风，缩着脖子、抄着手，挤挤挨挨的坐着。坐爬犁最好靠后，即使摔下去，最多来一个大马趴；如果坐在前面摔下去，就有点玄了。有时拖拉机手二愣子，一看爬犁上男男女女尽知青，豪气万丈尽逞能，拖拉机开得格外猛，一律五档猛给油，转弯抹角也不带踩刹车的，常常把知青给甩出去好几个，在雪地里打好几个滚。好在冬天穿得厚实，又年轻、也抗造，扑打扑打还得坐上爬犁，丝丝哈哈的下地“农业学大寨”去了 ... ...

十四、黑天辩干、湿、泥、水道

每个人都有走夜道的经历。

在农场比如上夜班，晚间开大会，到场部看了一场电影往回蹽等等、都要走夜道。

公路比较硬实，分场的路都是土路，有一些甚至不能称之为“路”，人迹罕至，只有牛车马车偶尔留下的车辙。晴天土路好一些，最多也就是暴土飞扬，这咱不怕，本来我们就是土坷垃里刨食，和泥土打交道的么！怕的是下完雨后的一两天，土路将干未干，坑坑洼洼、汤汤水水，这时候最难走，特别是走夜道，鞋没少灌包。如果天上有皎洁的月光，或电棒，夜间出行方便多，否则走夜道就遭罪了：明明看见脚下黑乎乎的以为硬实地，一脚下去却是一摊烂泥，鞋子陷进去都难拔出来；明明看见脚下白花花的以为干爽，一脚下去溅起一片水花，灌一鞋窠泥水不说，裤脚都能湿透小半截。尤其是在入秋以后，气温一天低于一天，这样的夜晚鞋窠灌满水，拔凉拔凉的太难受了！

啥叫“黑泥白水黄干道”？简单捷说，就是夜晚走路要记着三种色，瞪大眼睛瞅脚下：“黑”乎乎的是烂泥道，“白”晃晃的是干道。掌握这个经验鞋就不会灌包了。

一帮年轻人在夜道上身手矫健，闪展腾挪，一忽儿跳东，一忽儿跃西，如果路途远，指定能出一身微汗。

我常常想起知青在北大荒走夜道的身姿，朋友您说，是不是贼像咱东北“跳大神”？

十五、逃票

说起逃票，其实是不道德说不出口的事情，可对当年小丫头的我，却感觉很刺激，有这么一段经历会令自己有时想起来总是不由地摇头微笑，庆幸自己曾经经历了那么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嫩江——鸡西，逃票是想家不得已而为之。

知青探亲是最幸福的，也是求知不得的。知青为了能与家人团聚，绞尽脑汁，不择手段的想出各种办法，编造各种理由。为自己创造回家的机会。挚友王连芝就是其中一个，我的逃票经历也是由她而起。

当年她模仿弟弟的笔迹，写了一封家书，主要内容是“父亲病重速归”如愿以尝，连队准假了，喜出望外的准备回家。是挚友必然少不了去送她一程。

逃票的故事从这里开始了。 我俩到了嫩江，我本意来送她。可瞬间想家念妈情结抑制不住了，突然决定回家。我也没和连芝说。跟在后边就挤上了车。车快开了，她劝我下车，这时我才告诉他，我也回家。她蒙了，啊？你也回家，你没有票啊？再说你也没和连队请假。能行吗？我说：“你别管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连芝嘟囔说：“哼，小小的年龄主意就这么正随便妳吧”。

不一会儿，车开了。我心里像怀揣兔子，忐忑不安，暗地里劝自已既来之则安之，见机行事，不停的深呼吸排解紧张情绪，告诫自己淡定别慌。大不了撵下去，卷土重来。抓到也不会判死刑的。一个劲儿的安慰自己，不怕，不怕！

车上人挤人，人挨人像粘豆包似的，又像文革大串联，所不同知青大包小裹，车箱行李架堆积成山，人如潮涌，根本没有立足之地。站在那里人一会儿飘起来，一会儿落下来还觉得挺舒服，像坐过山车似的。此景，顿时我心忽然开朗，得到莫大的安慰。一时侥幸心理涌上心头，水泄不通的环境不会查票了吧？想的美，照查不误。说时迟，那时快。查票真的来了，已到了前面车厢。我一看大势不好，赶紧掉头往厕所走，边挤边喊我拉肚子快让道啊！一节车箱挤到厕所我累的汗流浃背，气喘嘘嘘。终于在不雅之地躲过了一劫。有时上厕所就不灵了，已经被无情地锁上了。咋办？就钻座位底下。再就是，检票时一直往前走，見乘警稍不留神逃掉。一路东藏西躲。忍受着折磨。躲过了一劫又一劫。终于到达哈尔滨顺利出了站。得意的和连芝哈哈大笑！

此时肠子已经饿的瘪瘪的了。找个地方休息吃饭。酒足饭饱后，继续胆战心惊的前行！

换乘 哈尔滨～直达鸡西。

逃票其中之艰辛，“八年了，别提它了！”

买张站台票混上了车，离家越来越近了，心也安稳了许多。可腿肿肿像棒子痛难忍。

几十个小时站着，通宵达旦，小命快搭上了。再苦再累也不后悔，因为快看到妈妈了。

车轮撞击钢轨的单调刺耳声，特别使人犯睏。看乘客东倒西歪，四仰八叉，景奇百怪。不知不觉地笑出了声。像看了一部没有导演的小片满精彩的。

哈哈，又扯远了，书归正传。

虽说哈尔滨到家很近,，那也需要几十个小时才能到。连芝心痛我就轮换座，我老过意不去了。能打个盹比吃饺子都香啊！

疾驶的列车转眼快到林口了，查票来了，这回我没跑扒在茶座上，乘警来了，我拿起茶桌上的票过关了。

可连芝被带走了，一等不回，二等不来。

我都到家了也没见他的影。心里十分难过，愧疚啊！被撵下去的应该是我，连芝为朋友两肋插刀。心想，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至今我们已经是铁闺蜜了。

下车后我直奔她家，见到了二老，我的眼泪刷就下来了。二老对不起，我把连芝弄丢了，然后将实情与二老娓娓道来。二老非但没有埋怨我，还做了一桌子好吃的，等待女儿回来。

回来了！连芝坐林口到″西鸡西”的守车回来的。我抱着她不知说什么好。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连芝对不起！够意思，来日方长……。

老妈说回来就好，洗手吃饭。边吃、边聊，笑声不断。老妈叫我“哈哈”亲切一生。二老音容笑貌我记忆犹新。

知青经历像一个陀螺，年复一年的转呀转，转眠到了豆腐渣的年龄。当青春的记忆随着年轮不断地掩埋之时，深埋心底的记忆之门又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泛滥开来。一次逃票的经历幸福又温馨。

十八、老井

因为当过知青，恐怕一辈子也改变不了老农的本色了。前些年看了《篱笆、女人和狗》、《辘轳、女人和井》，特别喜欢电视剧插曲“篱笆墙的影子”浓浓乡土气息的曲子，使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农场的辘轳和井。

当时听坐地户说:“1931 年“九一八”事变后，小鬼子入侵东三省，曾经对东北的水质进行过化验，认为不太适合人饮用"。可我们在农场依然饮用此水，虽都是深深的井水，但有喝了后患无穷。由于水质不好，患大骨节、粗脖子病的人特多，俗称地方病。

井口上面就是往上摇水的辘轳，辘轳的周长约有一米，上面整整齐齐地绕着两层井绳，井绳上吊着一只桶。辘轳的两侧是曲柄，又叫“辘轳把”，通常是两个人相向而立，齐心协力，摇动辘轳把，这样才能把水打上来。

从地面到井下水有多深？我曾经探头朝井下看过，黑洞洞的，一股凉气，深不见底，辘轳把得放三十几圈才到水面，换句话说，就是三四十米。我们现在住房的层高一般在 2.80 米到 3.00 米之间，形象的说法：井深相当于十几层楼房那么高。

装满水的桶在出水的一刹那，特别沉，男知青都觉得累，更不用说女知青了。把一桶水从地面摇到十几层楼，没有一定的体力根本不行，女知青一个人一般难以打水，必须有两个人、最好有三个人合作：两人摇把，一人接桶，才勉强凑合。打水不仅累，而且危险，特别是冬天，井台地面全是冰，走上去体会了如履"厚"冰，战战兢兢”，万一“出溜”下去，十有八九要成了井底之蛙。

北大荒的严寒，滴水成冰，井台上的冰越来井口越来越小，甚至放不下水桶。那时候就必须“穿冰”。由一个人拿着“冰穿”坐在筐里，好几个人拽着，从井口开始穿冰，穿下的冰块掉下水，好久才听到“通”的一声。

分场的井都没有井盖，小动物常去井边。转悠找水喝，转着转着就下去了，水是喝饱了，可一肚子水也上不来了，井里常常发现有死猪死耗子。有一句歇后语叫“老牛掉在水井里 —— 有劲使不上”，竟让我们在农场看到了真实版，这才明白东北语言之所以有强大的生命力，是有着其深厚的生活基础的。

农场的生活艰苦，劳动繁重，知青在苦难中磨砺，正如电视剧中所唱：

生活就象爬大山，生活就象过大河，一步一个深深的脚窝，一个脚窝一首歌！

十七、夏铀大会战

夏锄大会战开始了

北大荒的太阳竟然也很毒。全身都像被火烧着了似的。这锄下去，连龟裂的土地也蒸发出灸人的白烟。每粒灰尘都可以随时爆炸。我不停地揩去挡住视线的汗水，这是苗，那是草，别搞错了。

我们这次提出的口号是：大雨小干，小雨大干，不下雨拼命干，宁肯死在地头上，也绝不死在炕头上！昨天大喇叭在誓师大会上念决心书。

“对，活着就要拼命干，死了埋在黑龙江畔！”全连打雷般的声音。

我强睁被汗水浸红的眼睛朝前看，漫无边际的沃野，有许许多多的红点点在远方飘动，那是每排的红旗。送饭的老牛车将缓缓走向那里，看来我中午的饭又吃不上了。

我后面只剩下弱小北京知青程辉说；““你这么玩儿命干嘛？悠着点劲儿，累坏了没人心疼。明天泡假条子去！“你瞎说！”假条那么好开啊！我拉着长锄拼命往前赶，程辉在一边笑弯了腰。

“嗬，还挺正经哪，告儿你，别瞧现在男男女女都装正经，不出两年，哼！”大云子掏出块花手绢擦汗，脸上的粉被汗一染，显出种难看的青灰色，“瞧这老爷儿，真受不了！这两天晒得都脱皮了！不成，我得找陈发根开假条子去！”

看着大云子汽油筒似的背影，我想起大喇叭在做动员报告时

说过的那些让人肚儿颤的话。“一人一天包一根垅包到头儿！谁也不许接谁！过去俺们连有这种情况，这给某些同志造成了一种依赖性！都吃一样的大茬子饭，咋不能干一样的活哩！……到不了头，哭也得给我哭出来！”

远远的哨声。全连都在吃饭了。可我被拉下这么远！……前面的凹地里，隐隐约像是个水缸，哦，是的，每隔四里路有个水缸，说不定还剩半缸清水呢。不，就是浑点儿也没关系，就是渗着毒药我也认了！

走到了我欠起脚尖儿趴在缸沿上看——空了。只剩下一口渗着泥沙的水底子还不够猫喝的呢。只好把水缸翻倒，像只狗似的钻进去，趴在那儿啜着，舔着泥沙卡在嗓子眼里也不在乎。眼睛被汗水杀得又涩又痛。

这时，呼悠悠的热风一下子转了向。天边那朵乌云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云层里，响起一阵阵低沉的闷雷声。我的头发被一股骤然的强风高高掀起，紧接着，又被突如其来的暴雨淋得透湿。

我机械地锄着，一刻不停不断地用舌尖舔去流到嘴里的咸滋滋的雨水。身上的衣服变成一层冰凉沉重的铠甲。一阵大风，我的上下牙齿不由自主地磕碰起来。

天渐渐黑了。

北河套，你太遥远，太遥远了！

十九、滴水成冰。

到了寒冬腊月，户外劳动。人人都得捂严严实实，就两只眼睛露在外面。睫毛上的冰珠、一会儿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一不小心脸就被寒流扫起泡了。

进入冬季的北大荒，零下二三十多度平常的事，零下四十多度不罕见，冰天雪地，数九的寒天真真叫个冷啊！

野外的积雪一脚下去到膝盖，那可不是说瞎话。人在雪地里走，硬是矮了多半截：一脚下去，膝盖以下看不见，远远地望去，一个个都成了“小矮人”，“白雪公主”那就更矮了！收工回宿舍，棉裤里面的下半段，尽是冰碴子。出工”都打着绑腿，又利索又防雪。

北大荒的风吹在脸上真的像刀割一样，邪乎。出门只留两只眼睛露在外面。带上口罩一会功夫，伙伴的帽檐下眉毛上一片白，成了寿星老了！还等没笑出声来，自己眼睫毛发粘，争眼挺费劲，所幸干脆把口罩摘了，一会，热乎乎的口罩冻硬了！

冬天出工，你想偷奸耍滑，毫不夸张地讲就能把人冻成“冰棍”。

书归正传，每年到冬季，准备烧炕用柴禾，去山上伐木，辛苦不说，那滴水成冰的天可要命了。图中冯彦姐深受其害，一股寒流袭来瞬间满脸大泡，赶紧用雪搓脸。看着心疼又可怜呐。当年被寒流袭击患冻疮人不在少数。图中薛淑芹双手冻在车把上拿不下来，双手落下了残疾。留下了终生的伤残。

中午有一顿贴晌饭送来的水呀，馒头啊，咬一口一个冰茬。劳累的一天，回到宿舍里，想好好休息休息。可宿舍里也冷冰冰的，每天头顶寒风，脚踏霜啊。

三个字“真遭罪”！四个字“欲哭无泪”。

五个字“怕眼睛冻住”。

睫毛上的冰珠脸上的泡，北大荒的冷永不忘。

二十、紫黑色的双手

在农场的第一年冬天，我的双手就被冻坏了。

干农活，没有一样是用不到手的。东北有一句话说“长手就会！”，它既说明任何农活都可以学会，“我们能够学会我们原来不懂的东西”；也是对知青的一种调侃，它的潜台词是 —— 你咋就那么笨呢？！

俗话说“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开，八九燕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可惜这主要说的是南方。北大荒的冬天，根本不用到“一九二九”，早就“不出手”了。但冬天干活，戴棉手闷子总觉得不得劲：戴着那破玩意儿总有隔靴搔痒的感觉，没有赤手空拳利索，再说了，活儿干着干着就觉得热了，手心出汗，摘了吧，“该出手时就出手”！光手干活，倒是挺利索，但不知不觉就冻伤了。

年轻，不知天高地厚，啥也不懂。冻伤的双手木了，发白，没感觉，回到宿舍就用温水泡上，当时还觉得挺舒服，可没到晚上就给你好瞧的了，奇痒无比。那一种痒，是叫人发狂的痒，挠吧！越挠越痒，越痒越挠，双手肿起来了，捏不成拳头，一宿没睡好觉。过了几天，双手发紫发黑，肿得像两个二两的馒头。干活只得老老实实地戴着棉手闷子，单手套都戴不进 —— 手背肿得太高了！

这才知道为什么有一句话叫“拿不出手”！紫黑色的双手尽量藏着掖着，羞于示人，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敢亮出来献丑。

有一回我在邮局办事，填写单子的时候不得不露出了紫黑色的双手，旁边有几个不认识的哈尔滨知青（听他们对话，好像不是俺分场的 )一见，相互交流着眼神，摇着头小声的嘀咕：那小姑娘的手完了！我自惭形秽，赶紧办完事跑了出来。眼泪刷刷就掉了下来。

后来才知道，冻坏了千万不能用温水焐、热水烫，那样的话不就是要把手烫熟了吗，还有个好？冻伤了，就要以毒攻毒，要“拔”，用干净的雪来搓。

打小我们就知道 “我有一双万能的手，样样事情都会做”。“样样事情都会做”的前提是必须“长手”，“长手就会”、“长手才会”；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双手真要残废了那可就惨了！

室外干净的雪满世界都是，隔三岔五的也总下雪。得空我就捧一把雪，替换着擦了左手搓右手，搓了右手搓左手。冰凉彻骨，想到这样做是为了要保住双手，再冷也得咬牙坚持。搓到后来，雪化成了水，再捧一把，继续搓，直到手不冷了，微微有发热的感觉。再用茄杆洗。

过了好长好长时间，紫黑色的双手才慢慢的缓过来。

二十一、棉 胶 鞋

进入农历九、十月，北大荒的天一天冷似一天。地上早已有了积雪，瑟瑟的秋风变成了小刀子风，冻手冻脚了。秋装不抗冻，知青们纷纷置办皮帽子和棉胶鞋，你挑我选，分场的“小卖部”着实热闹了好些天。

崭新的棉胶鞋，胶底，高帮配上棉袄、棉裤，帽子，虽臃肿，但暖和多了。可光有棉胶鞋抵不住寒冷，配上毡垫、毡袜的棉胶鞋踏着积雪下地干活才觉得不冷了。

收工回来，雪水加汗脚棉胶鞋湿透了。宿舍里火墙，拐脖的铁皮烟筒上一双挨一双洇湿了的鞋垫和棉鞋，宿舍里，一时五味杂陈：既有劣质卷烟味、臭脚丫子味，也有铁皮上烤馒头片的淡淡香味，还有鞋垫烤过了劲儿的焦糊味。有时候火墙不够热鞋烤不干。只好穿着半干半湿的棉胶鞋下地，那个滋味，就好像踩在冰上一样凉，我的老寒腿哪能吃得消哇？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太年轻，傻呀，怎么就没想到买两双棉胶鞋换着穿呢？还是知青囊中羞涩，捉襟见肘吧。

二十三、第一次洗被子

农场，拆洗被子对知青、特别是对男知青来说，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项“工程”，尤其是在冬天。每次拆洗被子，我都要下很大的决心，头大得不行。

首先，洗被子得有水。农场的井深达三四十米，得借水筲打水。即使是在盛夏，北大荒的井水也是瓦凉瓦凉的，扎手。要想办法能烧一点热水，掺和着用，至少水能温乎点，这样才能把埋汰的被子洗干净。

第二，洗被子应该有一个大盆，可男同胞没有，只有铝质的洗脸盆。其实，叫“洗脸盆”并不完全确切，实际上它的内涵要宽泛得多，它是知青的万能盆：洗脸用它，擦身用它，洗脚用它，就是偶尔打个“牙祭”，和哥几个一起开个小灶，下一卷挂面，煮个咸肉饭，也是它！就叫“铝盆”，那才名至实归。

女同胞一般倒有木盆，可是在农场“男女授受不亲”，连队也不准男女过多接触，令行禁止，只能作罢。

一只铝盆不够，向哥们再借来两个。

被子浸透了，拿一块搓衣板，挽起袖子，坐在地上开始搓洗。地上三个盆：左面一个堆着未搓洗的被子，中间的负责搓洗，搓洗一段就往右边顺过去一段。全都倒到右边的铝盆了，怕没洗干净，左右两只铝盆对调一下，再搓洗一遍。铝盆太小，被子显得太大，“老牛掉在水井里 —— 有劲儿使不上”，等搓洗完了，这个腰基本上也不是自己的了。

搓洗完了得用水“过”，当地好像叫“投”，一般要“投”个三“和”，水才算清。

叫上哥们，一人拽着被里一头，一起反向使劲，被里被拧成了天津大麻花，水哗哗的往下淌。

抖开，树和树之间早就栓上了绳子，赶紧晾上。

知青的通铺大炕，是“订被子”（也有叫“做被子”的）的好场所，这个我倒不打怵：我决不会笨婆娘似的把自己也订到被子里去；我订的被子，讲究针脚与被里的条纹一溜齐，心里舒坦！

洗一回被子，难得的休息一天基本就算交代了。

现在，我在家洗被子已经用上滚筒洗衣机了，只要设置一下，一摁按钮，“它工作，我休息”，再也不用我打水、烧水、使劲搓洗的紧忙活；但我还是喜欢手洗衬衫等小件衣物，天天把洗净的衣物晾在阳台上有一种小小的满足感，这既是我在农场练成的生活能力，也是我对那一段艰辛岁月久久不能忘怀的怀念 ... ...

二十四、手抄《第二次握手》

知青的文化生活十分单调，苦度时光。

忽一日，宿舍的梅子神采飞扬，脸上笑开了花，话也稠了许多。细一打听，原来梅子不知打哪儿借来一本手抄本的“第二次握手”，神经兮兮的说:“只肯借几天，限时限刻要求归还”。大家都忙拿出小本子，你抄一段，我抄一段儿，如得家珍似的。渴望有一本属于自己的《第二次握手》。

《第二次握手》说的是：药物学家苏冠兰和物理学家丁洁琼年轻时真诚相爱，但遭到苏父的坚决反对，丁只好只身前往美国留学，参与了原子弹的设计制造工作。苏则由其父包办，与医学专家叶玉菡结婚。新中国成立后，在周恩来总理的关怀下，丁洁琼毅然回国，参加社会主义建设；历经爱情磨难的苏、丁也终于重逢，实现了“第二次握手”。

我如获至宝，一口气看完，赞不绝口；心想，不能就这么还了，自己得抄一本留着！

说干就干！立马买了两个本开抄。

抄书还不能大张旗鼓，要“悄悄地。一旦捅漏了，光“手抄本”这三个字，就可以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我抄累了，宿舍里人多，逮谁让谁抄两页。了大家伙抄写卖力，趴在炕沿上，车轮大战，人歇笔不歇，“头拱地”，不几天，书抄成了！

有笔工笔正的，有散了架的，有歪歪斜斜的，也有像蟹爬的，大家都不容易，一觉得能看清是什么字就行。

手抄本悄悄地在知青中传阅，张三看完李四看，接着王五是赵六。在天天学“毛主席语录”、八亿人看八个样板戏的年代里，谈人生、谈爱情、谈理想的《第二次握手》,给处在文化沙漠中的我们带来一泓清泉；而小说中“第二次握手”以后，苏、丁、叶三人的关系该如何相处，更成了我们临睡前、炕头上，津津乐道、争论不休的话题... ...。

二十五、男愁唱，女愁哭”

刚下乡那会，我们才多大？多数都在十七八岁，大一点的不过二十郎当岁，小一点的可能也就十六岁，相当一部分人还是“未成年人”—— 未满十八周岁的公民，不具备选举权和被选举权资格。

八千里路云和月，独在异乡为异客。农场不同于城市，职工有别于学生，风土人情、思想理念、文明程度、生活习惯，等等、等等，都有太大的差别，一切都要亲力亲为，一切都要自己打理。成年人和未成年人难免有想家、劳累、生病的时候，有时候好象啥也不是，但就是心里憋屈得慌，于是就“愁”，就“男愁唱、女愁哭”。

说“男愁唱、女愁哭”，其实也并不完全准确。我在下乡最初不太爱哭，因为单纯，觉得能吃饱饭了啥都不想啦。到农场后不久就抽调到宣传队，每天蹦蹦跳跳，排练结束，打乒乓，滑冰、充实，快乐。每天都乐呵呵的得绰号《乐天派》。哭鼻子倒也有，第一次离家时哭得稀里哗啦自不必说；到农场后收到家信也哭，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想想也哭，“独自一个人流泪到天亮”，虽哭的次数不少，绝大多数都是想我妈和兄弟姐妹的时候泪如泉涌:“止不住的心酸泪　——　挂在胸”。

那年秋天天就象是漏了似的，秋雨哗哗的，一连好几天，雷雨交加，天阴的漆黑一片也不能外出干活，就在炕上躺着。柴禾被淋湿了不少，食堂决定吃两顿饭。窗外雨潺潺，雨花泛起白烟，风雨凄凄，啥也不能干。我挑头唱上了。先是一个人唱，接着是两三个人跟着唱，到了（liao）是所有人的大合唱，想到啥就唱啥，逮啥唱啥。从“我的家在花江上”到“我们走在大路上”再唱到“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从“一条大河波浪宽”唱到“我在马路上捡到一分钱”，大家伙嗓门挺大，唱得也算整齐，一直唱到天快擦黑了再也想不起来还有啥没唱到的了。

短暂停顿了一忽儿，大家都在脑海里紧张的搜索，忽然有人唱起了：

“蓝蓝的天上，白云在飞翔，美丽的扬子江畔，是可爱的南京古城，我的家乡 ... ...

告别了妈妈，再见吧家乡，金色的学生时代，已伴随着青春史册一去不再复返。啊 ——，未来的道路多么艰难困，曲折又漫长。生活的脚印，深浅在偏僻的异乡。

跟着太阳出，伴着月亮归。沉重的修理地球，是光荣神圣的天职，我的命运。啊 —— ……”

凄婉哀怨的歌声拨动了每一个人的心灵，本来是想好了不再流泪的，但歌词中“告别了妈妈，再见吧家乡，金色的学生时代，已伴随着青春史册一去不再复返。”“未来的道路多么艰难困，曲折又漫长。生活的脚印，深浅在偏僻的异乡。跟着太阳出，伴着月亮归。沉重的修理地球，是光荣神圣的天职，我的命运。”不就是我们处境的真实写照么？

不会唱的也跟着哼哼，许多人都泪流满面了 ... ...

“唱”，有时侯是“哭”的另外一种表现形式，有一句成语就叫 —— “长歌当哭

二十六、扑山火

火光就是命令和场，火场就是战场。

1969年秋天，劳累了一天的我们晚饭后在宿舍门口闲聊，天已经渐渐黑了，突然接到命令，参加救火！

一听说打火，大家都想去。男男女女挤上车。车厢的一角扔了几十把小镰刀，大扇刀。那是准备打“防火隔离带”用的。

孙连长喊大家注了，火光就是命令，火场就是战场。遇见明火先打防火隔离带，不让大火超过隔离带，以减小森林过火损失。接着简短宣布纪律：1、一切行动听指挥；2、任何人不得单独行动，必须紧跟大部队；3、安全第一，遇见明火，要顶风上，千万不能顺风跑，宣布完毕，马上出发！两辆“大四轮”一前一后上了公路，向火场疾驶而去。

秋天，是北大荒最美的季节之一，是色彩斑斓的季节。当“车”临进火埸时，两旁是密密的森林，绿的是松，白的是桦，青的是柞，红的是枫，你才知道，什么是层林尽染，什么是霜叶红于二月花！

嫩江平原地带，而火场的地势起伏比较大，甚至有点像小山包了。车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一会儿急转；两旁的美景不时引来大家一阵阵的惊呼。几经颠簸，终于到了火场。远处望去，小鸟在火上面盘旋。飞着飞着就掉到火里了，当时还觉得挺好玩儿的。

一个多小时后，现场热闹起来，扑火指挥部设在这里，人声鼎沸，车多、人多，全是从四面八方各农场、各分场调来的扑火大军，基本是清一色的知青。车停下，队长下车前去问了一下，招呼全体下车改为步行，这里距离火场大约还有二三个小时路。

天渐渐黑下来了，大家成一路纵队沿着小路边前行。过了一会，没有路了，就紧跟着前一个人走。一会儿蜿蜒上坡，一会儿又跌跌冲冲地下坡。小山坡还真有点陡，下坡时，要瞪大眼睛看准一棵小树，冲下去勾住它，又瞪大眼睛看准下一棵小树，再冲下去勾住它。下到坡底，谁知还有“塔头墩子”，瞅准了前一个人的脚步，伸出腿，试着踏准了，再移动步子。

行进的速度有点慢下来，爬上一个高坡，几经颠簸，终于到了火场。远处望去，小鸟在火上面盘旋。飞着飞着就掉到火里了，当时还觉得挺好玩儿的。

火光红通通的，开始救火，与大火搏斗。个个奋不顾身冲向火海，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燃烧的树林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大响声，热浪扑面呛得眼泪直淌。大家用树杈作灭火工具，一会儿东，一会儿西，满山转悠，

持镰刀的打防火带，女生跟在后面清理余火，折腾了一夜，终于大火熄灭了。个个烟熏火燎都没了个模样。又累又饿，人困马乏。都希望快点离开火场回去歇息。

天麻麻亮了，从前方传来消息：大火已经基本扑灭了，女生先撤退！

红彤彤太阳升起来，天是湛蓝湛蓝的，农场早晨的空气格外清新，小溪在坡底清澈的流淌着。到处都是往回撤的队伍。

回去的路要快一些，一是天亮了，看得清；二是刚吃了饼干，有劲儿。走到扑火指挥部，上了四轮车回分场。回到分场，倒头便睡，午饭都省了，直到吃晚饭才被伙伴叫起来，吃了四个大馒头，又昏昏沉沉的睡了。睡梦中吃着烧好的鸟肉可香了。幸运的是，大家都平安地返回了连队，也历经了一次大火的考验。

二十七、救火英雄李国华

李国华烈士的英雄事迹

李国华(1948――1970)，原籍黑龙江省鸡西市人，中共党员。出身于铁路工人家庭，1968年鸡西市第四中学高中毕业后“下乡”到嫩江县山河农场一分场。历任副班长、班长、排长和政治干事之职。在劳动、工作、学习和日常生活中，严以律已，积极上进，受到领导和职工的好评。1970年1月13日，一分场修配厂突然起火，顷刻间，浓烟滚滚，烈火熊熊，火借风势，风助火威，火势迅速蔓延，已危及停放着数台待修理拖拉机的二车间，火舌迅即吞噬了二车间的屋顶，发出噼噼叭叭的响声，在这紧急关头，李国华奋不顾身地扑向火海之中，许多前来救火的职工也冲了进去，一股股呛人的浓烟，一阵阵炙面的热浪，一片片爆飞的火花，把大家的脸熏黑了、头发烤焦了、衣服烧着了，但他们全然不顾，倾全力与火魔搏斗，把拖拉机等主要设备抢救出来。李国华冲出火海的一刹那，发现还有一台轮式拖拉机仍在车间里，便又返身冲入火海，就在此时，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屋顶被烈火烧塌，一根正在燃烧的房梁重重地砸在李国华头上，夺去了他年轻的生命。

为弘扬英雄的忘我牺牲精神。根据其生前的表现和愿望，被追认为中国共产党党员；报经国务院内务部批准，授予“革命烈士”称号。21岁的革命烈士李国华为保护国家财产献出了宝贵的年轻生命，把青春献给了北大荒。知青将永远纪念长眠在北大荒的烈士李国华！

二十八、一尊……永恒的雕像

大火能改变人的容貌，却不能贬损人的价值。

烈火熊熊，冲天而起。一位女青年，顶天立地，用双手撑起塌落的房架，她的头发、双手和房架一起燃烧。她挺拔如山，像女神一样圣洁。她光亮如炬，像灯塔一样照亮天际。

她没有死，比死更艰难地活着。她活得很顽强，活得也很精彩。她让美丽的女人羡慕，她让刚强的男人敬重。

她叫蒋美华，当年黑龙江省山河农场的救火女英雄，在韩乃寅追悼会我見到她，与他同桌进餐，聊起当年。

假发和墨镜掩盖了她往日的伤痕，我握到她没有手指干枯冰冷的手掌，却感到她内心很火热。当说起自己的过去他很平淡。

1970年1月13日，蒋美华兜里揣着两周的病假条在宿舍扒麻杆。她刚在场部医院做完急性阑尾炎手术，本来是要休息的，她顽强地要求了一个干轻活的机会。

突然传来呼喊：“修配厂着火了，快救火呀！”蒋美华立刻跟着大伙向火场跑去，本来刀口还没好不能去，可她却毫不迟疑地跑去了。修配厂里烟火弥漫，大家不顾一切地冲进去，里面装着六台正在冬修的拖拉机和上千件零件，他们非要抢出来，因为那是国家的财产！蒋美华冲到火里，搬起一个几十斤重的大齿轮就跑出来，接着又一次次地冲进去往外抱零件。当她最后一次冲进去时，天棚全着火了，着了火的锯末子直往下淌。她和大家一起推最后的两台拖拉机。这时突然一声巨响，天棚坍了下来，整个厂房一片火海。一根火龙般的棚楞带着烧断的棚板一头搭在拖拉机上，一头压在蒋美华的肩上。“快出来！快向外面跑！”这时现场的领导干部发出了命令。蒋美华只要推掉身上着火的棚楞，就可跑出。千钧一发之际，正有几个战友从她搭起的空隙下钻出，她一咬牙，挺起胸，用双手把熊熊燃烧的棚楞高高举起！烈火在她沾满机油的手上和头上着了起来，火吞噬着她的头发和肌肉，烧得吱吱直响……大概只有几秒钟，二十多个战友们跑出来了，蒋美华昏倒在火海里。

这场火灾使鸡西青年李国华壮烈牺牲，蒋美华和另外两个战友严重烧伤。她的烧伤面积达到35％，大部分是三度烧伤，而且都集中在头部、脸部和双手，头发都被烧光了，后脑烧得露出了骨头，耳朵、鼻子、眼皮、下巴有的烧掉了，有的烧得不成样子！来探望她的上海知青办的同志，看到她血肉模糊的身体和魔鬼似的形象，当场昏倒了。在这场灾难中，一个年轻女子最宝贵的美丽全部毁掉了。如果她就此死去，她的悲剧也就结束了，可是她还顽强地活着，将迎接漫长的悲剧人生！那一天，山河农场大雪纷飞，苍天也在为这个美丽坚强的姑娘落泪！

在蒋美华和死神搏斗的黑暗中，她总能看到一线光亮，那就是北大荒的阳光。在昏迷中，那光亮越来越大，她又看到了阳光下北大荒广阔的田野和田边她住过的房子，于是生命之神又回到了她的身边。北大荒是蒋美华生命之所在。

1974年7月，她谢绝了上海的挽留和安置，又回到了朝思夜想的山河农场，她要用自己微弱的光和热为这片土地尽力，倾注自己的感恩之情。她被安排到宣传科搞通讯报道。一有时间她就下连队。场里专门安排一个人照顾她的生活，那时她吃一次饭要两个小时，上厕所都要人帮忙。听说蒋美华回来了，又到了自己连队，大家身前身后围着她，连上厕所都有人跟着。为她帮忙的那位女同志不好意思让人看见她为美华擦拭，急忙拉着她出来了。美华很难过，她明白了，要想工作必须生活自理！她要靠自己的能力才能活得有尊严。为了解决吃饭太慢的问题，她又做了一次手术，把嘴割大了。她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从最简单的生活方式学起，真是功到自然成，经过艰苦的锻炼，她的残手灵活了，她不仅吃喝拉撒睡全靠自己，而且学会了做饭、洗衣、打毛活、使用缝纫机、骑自行车，还学会了打乒乓球，打得还相当不错。省农垦总局党委副书记、副局长、著名作家韩乃寅当年和美华坐对桌，也是新闻干事，他曾为美华写过许多报道，他回忆说：“美华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人，当时她什么都能干，一点不比我们差，而且每天都活得很快乐！”

蒋美华在给大家上团课

荣誉是英雄的影子。蒋美华的事迹上了《人民日报》、《黑龙江日报》和上海的媒体，她被请到各单位作报告，她为保护国家财产舍身忘死和伤残后顽强乐观生活的事迹，曾感动了一代人。1973年7月1日，她入了党。后来当选为省劳动模范、省知青标兵，担任省妇联委员。荣誉也是沉重的压力，美华努力干得比别人更好。她当过图书馆的管理员，当过场团委副书记、场妇联副主任，样样都干得精彩，让人佩服。1974年9月，农场推荐她上上海复旦大学，开始学校怕她生活不能自理不想要。省农场总局领导说，如果你们不要蒋美华，其他知青一个也不给！学校老师来到山河农场一看，被蒋美华深深地感动了，他们说：“她是活着的保尔！录取这样的学生，这是我们复旦的光荣！”

后来蒋美华真的成了复旦学生的榜样。多次大手术的麻醉让她记忆力受到损伤，她要付出更多的时间去预习和复习课程，为此她总是早起晚睡。开始她是班里记笔记最慢的人，后来成了班上笔记记得又快又全的人。那时学生经常下工厂和农村搞调查，每一次她都不甘人后。她是哲学系学生党支部的委员，也是哲学系的好学生。1977年以优异成绩大学毕业的蒋美华被分配到了上海机械制造工艺研究所，新的人生又开始了。

蒋美华担任一千多人研究所的工会副主席，她是全所的大服务员，为职工权益、福利奔忙着，起早贪晚，任劳任怨，大到分房，小到送电影票，她都亲力亲为。她的真诚、热情、勤劳、公正感动了全所从所长到每一个工人。她关心大家，大家也真心关心她，所里的几个老大姐张罗着为她介绍对象。一个叫刘银宝的老知青走进了她生活，日子过得很好。

英雄毕竟还是英雄，蒋美华在新的岗位上又被评为区的“十佳”人物、“三八”红旗手、残疾人劳动模范。区里的《闸北报》以“身残志更坚自强创新业”为题报道了她的事迹，称赞其“面对艰难的生活道路，一个当年的救火英雄、特等伤残者，没有屈服，没有消沉，以顽强的毅力自强自立，又走上了新的岗位”。闸北电视台也专题报道她。这时许多敬重她的人才知道，当年她是为抢救国家财产而烧伤的英雄。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一个被遗忘的英雄，再次成为英雄。

美华当年眉目清秀，真是个很漂亮的姑娘。受伤之后被彻底毁容，面目皆飞。为了六台拖拉机和一千个零件，付出了一个年轻人的生命和几个女孩子的美丽人生！

我尊敬蒋美华成认她是英雄，因为她在烈火熊熊的关键时刻的挺身一举，表现出一种伟大的精神，那是一个弱女子敢于担当的精神，她和刘胡兰、赵一曼等女英雄一样让人永远敬重！

二十九、——献给长眠异乡的知青战友

我要去寻找

只为那些熟悉的身影

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要去寻找

只为那些流年的往事

如潮水般奔腾不息

青春祭——山坡上的知青坟茔

我必须去寻找

因为它承载着我

大半生绵绵不绝的思念

我一定要找到

只因它寄托着你

五十年望眼欲穿的归期

知青史上一曲悲歌！

出发吧

即刻出发

不再考虑

斑白的鬓发

蹒跚的步履

不再顾及

遥远的路途

羸弱的身躯

亡故北大荒知青

我要跨越华夏的山川河流

我要踏遍神州的广袤大地

去寻找

离别多年的知青战友

去寻找

长眠异乡的姐妹兄弟

台风中牺牲的36位知青

我来到宝塔山下的窑洞中

寻找你仰望星空的明亮双眸

我走进黄河故道的茅草屋

寻找你叩问人生的绵绵思绪

这里的石碑静悄悄

我钻进低矮潮湿的机井房

寻找你对话先哲的睿智头脑

我驻足四壁透风的牲口棚

寻找你秉灯夜读的烛光熠熠

逝去的美丽

在西双版纳的原始森林

我听到你铿锵嘹亮的伐木号子

在一望无际的黑土地上

我看到你负重前行的垦荒足迹

引龙河畔的坟茔地

在天苍野茫的内蒙草原

我找到你纵横驰骋的青春倩影

在江南水乡的泥泞田垅

我望见你汗水湿透的黝黑背脊

山坡上的知青坟

洒满夕阳的土塬上

回荡着你苦闷时的哀怨琴声

繁星笼罩的打麦场

呢喃着你初恋时的窃窃私语

留在黑土地的知青墓碑

尘封箱底的日记本

倾诉着你对现实的困惑迷茫

鸿雁捎回的家书中

浸透着你伤别离的热泪滴滴

草原深处的知青坟茔

我一次又一次地上路

一阵又一阵地喘息

寻找你的脚步已经疲惫

呼唤你的喉咙已经沙哑

我苍老的心脏再也难以承受

沉冤四十余年的知青英雄祁智忍

可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有那么多鲜活的面容

总是杳无踪迹

7.28汕头牛田洋特大台风

我来到汕头牛田洋疯狂寻觅

台风卷起狂涛告诉我

那83名围垦造田的大学生

早被我深深抛进了海底

为扑灭大火牺牲的内蒙69位知青

我来到茫茫大草原暗暗祈祷

荒草吐着烈焰告诉我

那六十九名扑火的知青

早已化作凤凰涅槃远去

迟到的怀念—接闫启庸战友回家

登上层层梯田焦急瞭望

谷穗垂下头颅告诉我

那个被开山石砸倒的知青

再也看不到明天的晨曦

她因爱情长眠在边陲

我走进洁白的产房轻声询问

助产士含着热泪告诉我

那位女知青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她再也听不到新生命的哭啼

你走的那样轻率

一个罔顾生命的空洞口号

就使刚刚启锚的青春航船

消失在遥远天际

黄山茶林场为抗击山洪牺牲的11位知青

你走的那样着急

一次不讲科学的盲目指挥

就让刚刚绽放的璀璨花朵

凋零在疾风骤雨

死神——别拉洪河知青死亡回忆录

你走的那样匆忙

顾不上与战友告别

甚至来不及

给双亲发出最后一封信息

逝去的琴声——阿永之死

你死的实在令人痛惜

青春本可以更加多彩

人生本应有更多机遇

你们本该体味到

家的温暖 爱的甜蜜

寻找被遗落的知青亡灵

与大自然的愚蠢抗争

把多少知青送上死神的祭坛

疾病意外带来的死亡

让多少父母痛失挚爱的子女

自杀辞世的年青生命

我昂起头颅叩问苍天

我俯下腰身质询大地

那五万多 五万多呀

死不瞑目的魂灵

满目疮痍的躯体

究竟都被抛到了哪里

一架山下的六座坟茔

我继续寻找

执着不断地寻找

在断壁残垣的废墟里徘徊

在荆棘丛生的荒野中游弋

在磷火闪烁的坟茔间踟躇

在大山深处的墓碑前寻觅

西双版纳矗立着垂泪的知青墓碑

荒烟蔓草中

传来几声乌鸦的悲啼

座座铺满丁香的坟茔

矗立在凄风苦雨

北大荒11.7大火 14名知青牺牲

一抔黄土

几丛荆棘

遮盖着你如花似玉的容颜

陪伴着你支离破碎的遗体

遗落48年的知青亡灵

白昼如焚

黑夜孤寂

碑文昭示着善良和悲悯

尘沙浸透了鲜血和暴戾

橡胶林地里的71座知青坟墓

是你吗

就是你

石碑上镌刻着你的名字

生命在十八岁戛然而止

花样的年华朝气四溢

三十、骑 马

世有伯乐相马，相的是千里马；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

当年，吴大恒在分场喂马，黑乎乎的个不高，话浯少，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他和王颖同学又是非常要好朋友。我和王是铁哥们。在宣传队她是副队长，几乎俩形影不离。

我天性象男孩，喜欢和男孩在一起，少女侨弱从不沾边。我是个楞头青，天不怕地不怕，喜欢玩刺激。王颖是个文静天姿聪明的少女，斯文、气质又好。按理说，我们不是一路人。但她偏偏喜欢上了我身上那股女孩少有性格，我开朗大方，随和直率，有灵气。整天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当年上海知青叫我“东北精灵”我还有绰号叫“乐天派”。言而总之大家比较喜欢我，人缘也好。

书归正传，“说骑马”因天生性偏男孩，所以平时闲来喜欢和男生一起爬树掏鸟蛋，打麻雀。上山套野兔，打野鸡，下水抓野鸭都是我的最爱。骑马是我梦寐以求蓄谋已久的一桩心事，見马就心里就痒痒。那高大雄伟的形象闪现眼前，骏马奔驰骋在原野上、马蹄哒哒哒的响声清脆悦耳。一跃千里，雄风大振。想起骑马心里那个美呀。按奈不住内心兴奋，急忙去找王颖将心事倒出。

那是69年秋季哪天记不清了，见到了王颖，开门见山，气喘吁吁的跟她说：“哥们有急事相求，”她说：“啥事快说”我说：“我们没有12分把握，我绝不来找你你准成。”别啰嗦了，快说。我就直言不讳的把骑马的事跟他说了。啊？骑马多危险呐。我说：“危险啥呀？多神气呀。要不是你跟大恒关系好，我哪敢提这个茬儿呀。我哥们儿寻思半天，大概脑子里闪现的也是我想象那个情景。行！走去马舍。我俩拉着手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到了马舍。大恒惊讶地说：“你们俩怎么来了”？王颖说：“我俩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贵事相求。借马骑”。吴大恒说：“亏你想得出。也不怕让马踩了。再说了，连部有令不允许随便骑马”。王颖装着生气的模样说不行拉倒。我俩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儿说半天，大恒终于不情愿地给面了。怕出事啊！

碍于面子，忐忑不安的选出一匹大青马和一匹白马接着说：“大青马，比较温顺，小白马，性格就更温顺些。其它的马，有的桀骜不训，有的会使“阴招”，一匹马一个脾气”。心想别说了，快点吧！

马终于牵出来， 当我骑着高头大马，左手抓紧马鬃，右手揽着缰绳，半伏在马背上，马四蹄腾空“搂”起来，耳边是呼呼的小风，那感觉只有一个字 —— 爽！高兴的劲儿就别提了。

马没有马嚼子，也没马鞍了把缰绳从它的嘴里勒过，就可以骑了。吴大恒把我俩往马上扶。马不让上。来回转几圈，大恒在它背上挠挠，屁股拍拍，这马屁拍的还真管用，趁它不注意，一撑马背、一骗腿，就上去了。我一上马，它就尥蹶子，起初，两个蹶子就能把我给尥下来。结果没尥下来，马开始往外跑，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刚到马舍院外大门口突然，它又又尥蹶子，一下子从马身上摔出去了 ——

我一看王颖也未幸免。双双摔的没声儿了。吴大恒吓坏了，飞快跑到我俩身边看看我，瞅瞅她，我的左脸被蹭掉了一层皮。嘴角流着血。左侧 胳膊腿都卡秃噜皮了。过了一会儿，看看胳膊，腿，骨头都没伤着。我乐了。喊“爽”啊！大恒说“难怪叫你“乐天派”都摔这德行了，你还能笑的出来。王颖在那边儿看着我也偷偷的笑了。他的伤比我轻。幸运，幸运啊！好人一生平安！。

大恒说：“幸亏你俩骑的是铲马，最多摔一跤；如果有鞍子，脚套在脚蹬子里，那就完了，后不堪设想”。仔细看看大恒，原本挺的黑脸也被吓成煞白的。幸好我俩都没有大碍。

第一次骑马，真真尝到了骏马的厉害，也尝到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甜头”大概一个星期才缓过来。后来我和王颖买了点糖和水果去答谢大恒。骑马吗？等伤好了再来。

大恒说谢谢！没有下次，马官封门了。

其实说实话，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再也不想骑马了。

遇险记

三十一、六九年的第一场大雪

一九六九年的第一场大雪，来得并没有比往年更晚一些。腊月底，我们大食堂在排练节目，外面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

北风卷地白草折，腊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站在食堂大门往外看，漫天的风雪，风卷着雪花，雪花顺着风势，飘飘洒洒漫天遍野，雪的舞姿是那样的轻盈，雪的心地是那样的纯洁，不一会儿，树上、房顶上、土路上、沟壑里... ... 全都是厚厚的白雪。雪用白玉般的身躯，装扮银光闪闪的世界，雪把生命溶进了黑土，滋润着迎春的花儿。

“下雪啦！”“下雪啦！”大家伙兴奋地喊着。都知道黑龙江冰天雪地，都知道北大荒能把人的鼻子冻掉，今天的雪让我兴奋不已！

抓一把雪，冰凉；捏成团，就在山顶的空地上打开了雪仗。大家开心地欢呼着、嬉闹着。哈哈！我悄悄地在门前堆了一个雪人，又给它插了一把扫帚，像是在给我们把门站岗。看着雪人憨态可掬的样子，大家伙哈哈大笑。

雪站住再泼上水，一会儿就成了溜冰场。也可以惬意的去滑冰了。遥望远方，那真就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好一派北国风光！

都说瑞雪兆丰年，都说雪是春雨的亲姐妹，雪是春天派出的使节。想着北大荒漫天皆白、风雪迷漫的壮美，我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真想找一个空旷的原野，大声地呼喊 ——我爱你北方的雪！

三十二、懒 汉 鞋

在农场几乎每个知青都至少有一双布鞋，黑面白边，布底或白色塑料底，我们管它叫“东进鞋”，有叫“懂经鞋”的，但当地人管它叫“懒汉鞋”。 “东进鞋”虽然是布鞋，但很美观，黑是黢黑，白是雪白，黑白分明，对比强烈，穿在脚上非常“有样子”，轻便、透气，自然受到平头百姓的欢迎。

不知道当地干部职工为什么管它叫“懒汉鞋”，是因为“懒汉”才穿、还是穿它的人都成了“懒汉”？反正我觉得知青可不是“二八月庄稼人”，我们干起活来雨里、雪里，泥里、粪水里，甚至火里，是豁出命的干，是“活着就要拼命干”、“革命加拼命、拼命不要命”、“小车不倒只管推”，试问世界上哪有这样的“懒汉”？

我也有这样的“东进鞋”，觉得它的确轻便好看，要三、四元就才能一双，在那个年代来讲也算是一种奢侈品了。平日干活哪里舍得穿，干活穿农田鞋或雨靴抗造。夏秋时节收工了，吃过晚饭一番梳洗之后，换上干净的衣服在分场里四处遛哒再逛小卖部，特别是如果通知晚上集中到男宿舍去开全连大会的时候，那就一定会穿上这双“东进鞋”显摆自己来满足那种莫须有的虚荣心。

农田鞋脏了，我很少马上去洗涮。但“东进鞋”我可是厚待它，脏了会及时洗涮，特别是那一圈白边，会用刷子仔细刷干净。再用粉笔在白边上小心地涂抹一遍，咋说它也是展示我形象的代言者。

在农场几乎每个知青都有至少有一双布鞋，黑面白边，布底或白色塑料底，我们管它叫“东进鞋”，有叫“懂经鞋”的，但当地人管它叫“懒汉鞋”。

现如今卖“懒汉鞋”的不多了，一旦见到我爱不释手仔细打量，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会顺便买一双，它可以让我怀怀旧，回到从前。

懒汉鞋是名付其实的……东进鞋。

穿着它，美观又漂亮，穿着它，踏遍黑土地万里山河！

三十三、小卖部琐忆

分场的小卖部和革委会在一起，小卖部用现在眼光看像哈尔滨的“哈一百”、“秋林”。

小卖部货色齐全，齐全到什么程度？它总让我想起一首叫《新货郎》的歌：打起鼓来，敲起锣来哎，推着小车来送货哎。车上的东西实在是好啊！有文化学习的笔记本，钢笔、铅笔、文具盒，姑娘喜欢的小花布，小伙扎的线围脖，穿着个球鞋跑得快，打球赛跑不怕磨。球衣秋裤后头垛，又可身来又暖和 ... ...。

一个小卖部，总比手推小车货色齐吧？除此以外，小卖部里还有信纸信封邮票、针头线脑、狗皮帽子、羊剪绒帽子、棉胶鞋，等等，啥都有。年轻时嘴馋，印象很深的是小卖部里有猪肉罐头、枇杷罐头、糖水菠萝罐头，都是用广口瓶装的。猪肉罐头里就几块猪肉，油都冻住了，但当年也是偶尔才奢侈一把，那个美味，直到现在依然口齿留香。

绵白糖是东北的特产，随便买，价钱也公道。窝窝头刚出笼趁热乎劲儿，在眼里倒一点绵白糖，别提多好吃了，香甜可口。

小卖部的饼干酥脆爽口，嚼一口“钢钢的”！东北人就是实在，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可劲造，馋了就直奔小卖部红烧肉罐头那去了 ……我可是吝啬鬼。

我花钱最多的一次是，那，年回家探亲，给姪男外女每人买了一双小鞋，男孩是系带的，女孩是拉带的，给两个妹妹买的是北京兰的斜文布料和黄碎花的里面布。为了家人，我一切都舍得。小卖店遇到我吝啬鬼，那就倒闭了。

啥哈，苦水泡大的孩子哪能随便花钱啊。

三十四、烧 炕

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是千百年来中国北方农民的梦中企盼，是他们孜孜以求的小康社会。热炕头，是家的象征。窗外雪花飞舞，室内温暖如春，如果大马勺能再一尥蹶子，小酒盅一捏，想起来都觉着暖和、舒坦。有了这些，小日子别提有多滋润，啥也别说了，给个县长也不换哪。

北大荒的十月中旬以后，“霜降”将至，气温骤变，白雪皑皑，天寒地冻，再傻小子睡凉炕 —— 全凭火力壮，不好使了，必须得天天烧炕了。

刚到农场，上海知青别说烧炕，连炕也没有见过，也不会烧炕。有知青往家写信，说我们睡“坑”；上海父母边看信边掉泪：孩子睡“坑”里，这可咋整？

我觉得烧炕最好的燃料是豆秸，一点就着，噼里啪啦，火特别旺，还特别“硬”，烧一会儿炕就热乎了。要不然，咋会有“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之感叹？豆秸烧起来真有一股“急”劲儿。

苞米秸、苞米叶子和麦秸烧炕都赶不上豆秸，就好比“白菜叶子卷烟 —— 没多大劲儿”，烧了半天，凉炕也没个热乎气儿，烧炕的人还“紧划拉”，忙乎得够呛。

与豆秸有得一拼的烧炕的材料是“柈子”，事先得劈好。“柈子”烧起来时间长，省事儿，炕还热得快。

小时候去灰堆捡煤核，去附近的干石山上捡矸石。家里没买过煤。有时也用玉米桔、豆桔、木柈等……小时就有了烧炕基础。也知道“人要实、火要虚”的道理。

那时候不想下大田就请病号假。一来吃病号饭，二来轻快。其实也挺不容易的，刚开始点着倒烟熏得满脸黑黑的，呛的直咳嗽。

我急性子、愣头青、先把“柈子”在炕里架好，淋上柴油，废纸点着了往炉里一扔，“轰”的一声就着了。满屋里弥漫着难闻的柴油味。近百米大炕，隔几米就一个炉眼。

吃点病号饭真是不容易呀。

睡热炕也是一种享受。房子大，四面透风。头顶冒凉气，脚底是寒霜。有时候烧炕时间太短，半夜就凉了，冻得起不来。我的关节炎在加重，恋被窝不想起啊！

听连长喊：“出工了！“咋的啦？和炕冻一起啦？”

无耐，只得丝丝哈哈的起“炕”，出工。

三十五、病号饭

印象深刻的是，知青生了病，只要大夫开病假条，就可以休息；如果大夫认为应该另开病号饭，食堂就给做。

我在农场吃过好多次“病号饭”宣传队解散后，回连队下大田累，我经常找戴大夫给我开病假，每每都成，所以泡病号成习惯。在连队干点轻巧活，烧炕、扒庥、补麻袋等……。

这回我真病了，头晕，发烧、不想吃饭，见大夫就哭了，难受是一方面，主要是想家了。老戴二话不说，准休三天，另加“病号饭”。

我把单子送到食堂，就觉得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头重脚轻，昏昏沉沉地躺在炕上。

大家全出工了，只剩下我还有一位值日荒友，整个宿舍静悄悄的。不一会，有人轻轻地唤我名字，睁开眼一看，食堂小于子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站在我面前。面条上面碧绿的葱花，还摆着一个金黄的荷包蛋，香气诱人。但挡不住想家念头，在家病了，妈着急上火，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的照顾，想着想着，眼泪又下来了。

强忍心中难过，把汤热、面香，洒上胡椒粉，呼噜呼噜下去，出了一身汗，感觉好多了。三天病号饭，我养足了精神，高兴地出工了。

我就是粗茶淡饭的命。至今，大碴子、土豆子、茄子面瓜吃不够。山珍海味没有印象。在农场吃顿普普通通的“病号饭”，永远铭记在我心里，其时其景，至今还记忆犹新。

三十六、一生留在北大荒

坚持最后的知青～石宝泉

对于回到城市的知青来说，上山下乡是历史、是痛苦，亦或是美好青春的回忆，对于没能返城的石宝泉来说，上山下乡就是命运。他将在农村直至生命尽头，山河农场已成为了他永远的“家”。

50年前，“石宝泉”开始了他的“知青”生涯。这个懵懂少年怎么也不会想到，从那以后，他的命运就和山河农场三分场紧紧地系在了一起。如今，当年上山下乡的知青早已回城，而他却在那里留了下来。

事出有因，他的爱人冯晓兰，故后葬在那片黑土地，膝下一个女儿。冯小兰是上海知青，女儿已返程回到上海。按理说她也有条件也回到上海，可是他为了守护那份真诚的爱。每年为小兰扫墓祭奠。他在这块土地上坚守了整整半个世纪。这份执著着实另人感动。

后期他们生活的艰辛，是我们回城的知青所不能想象的。他们是献了青春献终生，献了终身献子孙的老知青。假如当年在大返城的时候，他们也与我们一起离开了这片土地，现在又会是怎样呢？假如没有大返城，我们留在了这片土地上，现在又会是怎样呢？这里是没有假如的，已经没有必要去假设了。

现在退休了，城市生活无忧无虑，弥补着曾经失去的美好生活。与这些一辈子在农村扎根的知青一比，我深深地懂得了两个字“珍惜”！此刻，我们只能遥祝留在农村的宝泉身体健康、晚年幸福！

三十七、忆宣传队乐队

《辘轳体·我有一张琴》

（一）
我有一张琴，弹出天籁音。
清声浩空荡，妙曲穿山林。
默念牵梦处，飘歌恋初心。
当年小乐队，回首醉胸襟。
（二）
无师自通寻，我有一张琴。
弦向千曲奏，音追百尺深。
宫商留自响，角徵为朋吟。
勤学靠吃苦，台上艺超人。
（三）
云水奏禅心，弦丝摞上襟。
君无三尺剑，我有一张琴。
指泛流觞浅，音揉醉意深。
感伤无乐伴，不得解低吟。
（四）
古稀乐畅吟，聊此自娱心。
曲韵舒眉宇，清音醉胸襟。
物空千载事，我有一张琴。
又奏痴情语，聆晰到夜深。
（五）
发小情最真，古稀挚意深。
追思常怕梦，步履有惊心。
夹泪寻知遇，低眉理素襟。
弹奏人生曲，我有一张琴。

三十八、春节

春节又要到了。当年一起到北大荒去的知青朋友，又开始张罗一年一次的聚会。一般都会选择在年根儿底下，先碰头，其中一个节目必不可少，便是大合唱，可劲儿地吼几嗓子，仿佛歌声最能让自己回到青春的日子。吼痛快了，然后去附近的餐馆聚餐，饭菜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北大荒酒少不了，要从北大荒买来带去。北大荒纯粮食酒60度，醇厚的香味、深刻的浓度，就是北京二锅头无法比拟的。就着绵延不断怀旧的话题|，几盅酒仰脖下肚，一下子便不可救药地跌进了当年冰天雪地的北大荒。

在北大荒，寒冷的日子讲究猫冬。一铺火炕烧得烫屁股，一炉木柈子燃起冲天的火苗，先要把过年的气氛燃得火热。即使再穷的日子，一年难得见到荤腥儿，过年也要在年前杀猪，炖上一锅杀猪菜，作为知青的年夜饭。同时，还要剁上一堆肉馅，怎么也得让大家在年三十的夜里吃上一顿肉馅的饺子。应该说，这是我们在北大荒最热闹最开心的日子。

只是这饺子必须是知青自己动手包。想想也是，我们有来自各地的几百号知青，指望着食堂那几个人，还不得从年三十包到正月十五去？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是那时的口号。于是，分班组去食堂领肉馅和面粉，后来也就乱了套，香仨臭俩的，自愿结伴凑几个人，就去领馅和面。那情景，很有些浩浩荡荡般的壮观，因为食堂里没有那么多家伙什，大家只好用洗脸盆打面和馅，人们在食堂鱼贯出入，在知青宿舍和食堂之间连接成迤逦的队伍，脚印如花盛开在雪地上，再加上有人起哄凑热闹，一边大呼小叫，一边敲打着脸盆，跟放鞭炮似的，真的是好不热闹。

把馅和面领光了，后去的人，只好领鸡蛋和酸菜，包素馅饺子了，或者索性等我们包好了饺子跑过来吃现成的，美名曰“均贫富”。

包饺子不难，一般人都会，不会现学，即使包不出漂亮的花来，起码可以包成囫囵个儿。最让大家兴奋的是，男知青邀请女知青加入到自己包饺子的队伍里来。大家在语文课本里都学过鲁迅的《故乡》，知道“豆腐西施”，便将来男知青宿舍里包饺子的漂亮女知青叫做“饺子西施”。在大家的嬉笑之中，“饺子西施”坦然接受。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男女一起，饺子包得有滋有味。在这样包饺子中眉来眼去最后成为一对的，还真的不乏其人。

最让大家头疼的是，没有包饺子的擀面杖和面板。不过这难不倒我们。大家各显神通，有人用从林子里砍下来的树干，用镰刀把树皮削光；有人用断了的铁锹棒，大多数人用的是啤酒瓶子；几乎目光一致的是，大家都心有灵犀地掀开炕席，在炕沿上铺张报纸，权当是案板。知青宿舍很大，一铺炕睡十好几个人，一溜儿长长的大炕东一伙儿，西一伙儿的用箱盖做案板，擀皮的、递皮的、包馅的，蹲在炕上的，站在地上的，人头攒动，人影交错，都集中在炕沿上，炕沿从来没有显示出那样的威力，一下子激动得面粉飞舞，那饺子包出了从来少有的千军万马般的阵势。

饺子在大家嗷嗷的叫声中包好了，个头儿大小不一，爷爷孙子都有；面相丑的俊的参差不齐；但下到洗脸盆里，饺子都如同灰姑娘突然之间发生了蜕变，一个个像一尾尾小银鱼游动着，煞是好看。脸盆下是木柈子烧红的炉火，脸盆里是滚沸翻腾的水花，伴随着大家的大呼小叫，热闹非常，大家不顾饺子煮熟后一半成了片儿汤，照样吃得开心。

当然，大年夜里不能光吃饺子。在北大荒知青的年夜饭里，主角除了饺子，必须还得有酒。那时候的酒是双主角，一是北大荒60度的烧酒，一是哈尔滨冰啤，一瓶瓶昂首挺立，各站一排，对峙着立在窗台上，在马灯下威风凛凛地闪着摇曳不定的幽光。那真算得上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滚热的烧酒和透心凉的冰啤交叉作业，在肚子里闹得翻江倒海，是以后日子里再没有过的经验。得特意说一说这冰啤，是结了冰碴甚至是冻成冰坨的啤酒，喝一口，那真是透心的凉。照当地老乡的话说，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年轻时吃凉不管酸，喝得痛快，如今因当年喝冰啤落下胃病的不在少数。

年三十，这年夜里大伙的酒肯定得喝高，得先弄点解酒的水果，男生买了半麻袋冻酸梨。那种只有在北大荒才能见到的冻酸梨，硬邦邦、圆鼓鼓、黑乎乎的，跟铅球一样，放进凉水里拔出一身冰碴后才能吃，吃得能酸倒牙根儿。但那玩意儿真的很解酒，那，大年夜里，很多人都喝醉了，都是靠它润嗓子和解酒。

喝醉了之后，开始唱歌。开始是一个人唱，接着是大家合唱，震天动地，回荡在新年的夜空中，一首接一首，全是老歌。唱到最后，有人哭了。谁都知道，都想家了。

想想，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遥远得仿佛天宝往事，却在每一年年根儿底下大家的聚会中，一次次地重现，近得触手可摸，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我曾经写过这样一首打油诗送给大家，纪念我们那遥远的年夜和青春岁月：

青春最爱走天涯，年夜饭时偏想家。

乱炖一锅杀猪菜，闲铺满炕剪窗花。

冰啤饮罢风吹雪，水饺煮飞酒作茶。

醉后谁人歌似吼，三弦弹断弹琵琶。

三十九、忆当年

大亚
1968年11月3日，我们下乡到嫩江山河农场三分场， 一批同学、荒友，情同手足，延续至今，有三十一年矣。慕然回首，下乡时，正值青春年少，意气风发。
（一）
三十一年弹指间，  

尘封往事在眼前，

红心一颗沃黑土，  

银锄万把舞良田，

战天斗地夺丰产，  

斗私批修抓闪念，

纵然当年多政治，  

劳力劳心有锻炼。

(二）

楂子煮粥冻菜汤，

一勺浮油美味尝，

寒冬入睡穿衣裤，  

谈情须到野外去，  

回想当年风流事，  

盛夏上床蚊帮忙，

说爱更待月下光，

苦中作乐犹有香。

和《忆当年》

看大亚诗作，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是同学，是终生的朋友，同样的人生经历。他才华横溢，写文章、赋诗、作画，拉小提琴样样拿手，有着很大的发展潜质，只是那流逝的岁月，没有给他才华更多的机会造就。不过，历史有情，他是我们同龄人的佼佼者，升职副厅级干部。遗憾的是，病魔过早而至，给他人生带来一时不快，他很坚强直面病魔，乐观向上。

难忘下乡风雨路，
青春之歌韵华章，
彩云归来鸣晨曲，
根深叶茂做栋梁，
沧海桑田知巨变，
平生何来永健康？
放飞心情图高远，
人到暮年可远航！

四十、老物件

当年老物件，如今成古董。

珍藏百年后，价值准连城。

故事讲到这里就结束了。如歌岁月，早已成为知青们特有的记忆。当回看这些故事时，会有哪些涟漪在你心中泛起浪花？

那时尽管我们同是知青，但由于我们每个人对生活的体验和感受不尽相同，留下的印象和得出的结论必然会有差异，如果仅凭个人经历、感受和理解，确实难以描述那些年的那些事是苦还是乐，它——更像是蹉跎岁月里的一首首歌。我讲着春天的故事，唱着春天的歌，成为了没有多少文化的“四化”建设者。

第七章《老照片回顾》

一张张来自各位荒友珍藏的微微发黄甚至有点模糊的照片，记载着无数个故事、记载着历史、记载着浓浓的浓浓的荒友情!

虽然这些照片有点发黄甚至有点模糊，但在我们心里它永远是崭新的!

一张下乡乡通知书，知青的旅程就从这里开始。

弥足珍贵的旧照片，勾起我们最苦涩和最美好的记忆。一张张老照片，一段段回忆，都和青春时代紧紧相连。在那甜酸苦辣的岁月里，我们同耕一方土，同吃一锅饭，我们曾经一起流泪挥汗的土地，一切一切都在眼前。

一张照片一个故事，感人的瞬间，冲击着我们的灵魂，看着这些照片，眼泪会夺眶而流。

永恒的记忆，美妙的瞬间，就在那一刹那！

今天再看看画面留下的可能是感叹唏嘘，是荒友一辈子永远不能抹去的身影。是一个难以忘怀的年代。

鸡西四中当年高中生三剑客。王超，范文礼，担任连长。张洪生宣传队队长。

韩乃寅、施恩林、张树杰、王进祥、

郭云友，

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合影，改变农场面貌的先行军。

有人说，

知青是那个年代最无私的典型，

可有谁知道我们经受的风雨，

有谁知道我们走过的坎坷泥泞。

酸甜苦辣，

险滩困境，

知青是历史的一代，

用闪光的青春书写并论证。

扎根落户平顶山，

春种秋收度永年。

但愿溪流总不断，

长将清水砺锄镰。

唐朝明，張爱仁，刘振怀

韦文斌，万良琪

早知春梦

终成空，

何必当初不相逢。

恨匆匆，怨匆匆，

世上最笃知轻重。

一步步追不回那离人的影。

一声声诉不尽，知青情。

我们是老知青，我们是老朋友。

我们是一起戍边的老朋友。

你住长江尾，

君住长江头。

岁月为我们付春秋，

如果有来世我们再同舟，

我们一起戍边的老朋友。

老朋友!

很感动

陈振，解放词曲

唱的有情有义，有滋有味儿太棒了。

　　我们这代人是不幸的，大多数人都是默默无闻，只有极少数人才能成为精英。就像我们自己调侃的那样：我们这一代人呐——该长身体的时候遇到自然灾害，该受教育的时候上山下乡，该谈情说爱的时候要求晚婚晚育，该成家了国家政策只生一个好，该在工作岗位上驰骋的时候要求学历文凭，时正当年又面临着精简机构、下岗的种种考验生不逢时啊！但是艰苦曲折的经历教会我们宽容、珍惜、感恩、坚强、自信，拥有梦想，付出力量，在磨难中奋进，在挫折中前行。我们身上有着来自北大荒的为国分忧的奉献精神，坚强不息的拼搏精神，并且支持着我们走到了今天。

有知青这碗苦酒垫底，人生的态度就会永远乐观向上，人生的追求就会永远积极进取。我们的歌就永远是那样高亢悠远，浑厚而深情；经历过风雨，就会见彩虹。

知青是首诗，无论什么时候吟诵都荡气回肠，大气悲壮！

赵均富、于吉南、胡庆阳

金万荣，王瑞珍

靓仔青春照，发小记心头。

各有天真事，聆听慢回眸。

曾经的青春，

只能留存在我们的记忆里了，

让我们一起怀旧过去……。

农场那一望无垠的黑土地涵养了我们执着的性格，锻炼了我们坚强的体魄，在那里牺牲了无数年青一代生命中最宝贵时光……

当年标的建筑物三分场小学校址门前留下了知青的足迹。

王颍、芳奎霞

北京知青

刘香阁，曹淑彦

在北大荒成家了合影纪念。

董佩英，韩淑琴，

李振英，周桂兰

是多才多艺的北京知青。

陈靖

文艺爱好者张金城、冯磊合影。

漂亮的姑娘十八九，帅哥小伙二十刚出头。

美好青春留农场，蹉跎岁月不堪回首。

时间都去哪儿了？

程桂荣，徐广兰，

方庆梅，高素军

廖文雅、王连芝、张桂萍

第八章《知青结为伴侣》

春天来了，山河大地又闻到了春的气息，抛下一身银妆，满眼是一片片油黑的土地，小溪唱起了欢快的歌，鸟儿也抖擞精神飞来飞去，漫山的野花争芳斗艳，白桦的枝头尽染层层翠绿，春风拂面，春雨滴滴，共同奏响了春的交响曲。  

春的芬芳沁人心脾，大自然令人心旷神怡，一切是那样美好，恰好似万物都天人合一。忽然，一声呐喊像炸雷在耳畔响起，"我们的春天在哪里"？

是啊，一群心智未开却生机勃动的少男少女，被冠以知青之名来到这苍凉的陌生之地，难道这春天真的会与他们失之交臂？问苍天，没有应答，问大地，更无声息。留给他们的只能是顽强的抗争与无奈的叹息。这里将记录下他们休戚与共，患难相交的真实故事，也注定会留下他们饱含热泪的青春记忆。  

初到农场时，大部份知青年龄都在十六七岁，此时已进入到青春发育的最后冲刺阶段，不知从哪天起，男青年的唇边稀稀疏疏地冒出了小胡子，女青年个个出落的婷婷玉立，呵呵，小荷初露尖尖角，只是还暂无蜻蜓立上头。  

那时知青的思想普遍还是很保守的，即便是男女相见，打个照面都很少讲话，然而，爱恋的欲火是人之天性，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荷尔蒙的聚集，对异性的想往与日俱增，冲撞着每个人的心灵。  

有知青的地方故事就多，那年月，青年男女的爱恋故事犹如一幕幕爱情的悲喜剧轮番上演，有感动，有彷徨，有单思，有悲怆，有相守，有迷茫，更有幸福与甜蜜，滋润着空虚的心房。  

春天已经来临，燥动的心花要绽放。曾几何时，分场后的小树林，成了知青傍晚时分休闲相聚的场所，晚饭后，大家三五成群纷踏而至，或驻足闲侃，或漫步林间，为忙碌一天的疲惫身躯换来片刻的歇息。 后来，成双成对的男女出现了，看一对，两对，三对，情侣越聚越多。素来清静的一条田间小路，已然成为知青谈情说爱的好去处。 又后来，天凉了，单身们都猫在了屋里，小路上只留下爱的影子。再后来，天冷了，冷的有些无奈，小路上已难觅人迹，难道这爱情之火真惧这冬日的寒冷？哈哈，非也，君不见，那路边一堆堆的麦秸垛，已人为挖出了小窝窝，任凭天寒地冻，爱巢中的相惜之人早已相依相偎，耳鬓厮磨。别害羞，黑土早已听到了你们的窃窃私语，夕阳见证了你们的缠绵难舍，更有那满天的繁星，像是怕惊扰你们，一个劲往那云层中闪躲……。  

啊！爱情之火一旦燃起，哪管它天寒地冻，哪管它封建礼教。留下了一首至今难以忘怀的愛情歌谣:"我和阿哥轧马路，天气虽然冷，心里热呼呼"。稚嫩的童音搅动着年轻的心，美美的。果然，教一个小孩子说这类歌谣略显不宜，但我仍要为那不知姓名的歌谣编者点赞，这无心插柳的随心之作，是对人性的呼唤，是对禁欲的挑战，是对礼教的反叛，是发自心中的呐喊……我们要融入自然，共享春天。春天在哪里？春天就在这毛头小子和妞妞相爱的歌谣里……。

下面一对对就是歌谣主人翁。

郑廉颇、李竞琴夫妇

金万荣、李宗云夫妇

黄大亚、徐广兰夫妇

程杰、孙汉玲夫妇

于晓文、沈云坤夫妇

于国利、伯培兰夫妇

王长顺、张桂萍夫妇

范文礼、冯雁夫妇

张国強、程桂荣夫妇

施恩林、孙金霞夫妇

关俊、郝士杰夫妇

吴大恒、王力夫妇

韩乃仁、武桂兰夫妇

王德功、芦桂兰夫妇

吴士貞、高向东夫妇

弁德江、王淑珍夫妇

汪佩兴、璞敬英夫妇

吴佳华、甄凤珍夫妇

毛佳良、于桂琴夫妇

刘德仁、李秀琴夫妇

王贵山、溪桂茹夫妇

刘太明、马淑芳夫妇

陈艳生、马桂萍夫妇

吴立臣、宋桂兰夫妇

石宝泉、冯晓兰夫妇

　　同列车一起来的荒友，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从生理上来该是男女谈情说爱的时期，禁锢挡不住爱情的萌芽。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当时女知青只要是相貌娇美的，都成为男知青的追求目标。那时候其实男女知青接触的机会并不多，平时只能远远相望，只有在一起工作时，如在大田夏锄或收割时，彼此才能近距离接近，这时便是爱情播撒种子的好机会。如果某个男生经常帮助某个女生接垅，那八成是对她有点意思了，为追求心中的小芳，不惜力气多干些活也是值啦，坚持不懈终究会赢得姑娘的芳心。接着便是递纸条、写情书、约会。于是乎每天傍晚，相约在田间路边的情侣多起来了，他们面对晚霞，看着远处山峰，手挽着手倾诉对对方的爱慕之情，商讨着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恬静的原野上，漫山遍野的野花盛开着，花草丛中，有一朵洁白无瑕的百合花，在微风中摇曳着。两只翎着羽毛的俏丽小鸟，跳来跳去互相追逐，一副多么美丽的田野恋情画面！

夕阳下一对对知青恋人依偎着，当男生拥抱着女生颤抖的身躯，柔软的胡须接触到女生嘴唇，温柔地吻她，她那温润的香舌轻轻地搅动在他的唇际，触动着他的舌尖，温暖、甜蜜,美妙的初吻感觉沁入心脾。

懵懂而又强烈的爱情在粗犷的原野得以释放，心灵在北大荒土地上进行着原始的碰撞。苦涩枯糙的知青生活有了爱情的甘露浇灌，变得滋润起来，生活似乎又有了奔头。

后来男女生一个锅里吃饭的多了，井台边男生摇辘轳打水，女生帮着洗衣服、缝被褥的多了。再后来双双回城探亲，双方父母认可，领结婚证书结婚生子呗。这些风雨同舟，患难与共的知青夫妻情感是有深厚基础的。

时过境迁，即使我们这些没在农场找对象的知青，心里或许也有自己的小芳。四十多年过去了，打开尘封的日记，一幕幕农场的生活场景总是萦绕脑海中挥之不去。

当年十类知青恋爱歌

回忆知青岁月，悲伤苦涩无奈，

那时条件艰苦，何讲男欢女爱，

想来潸然泪下，将此赋诗祭拜，

知青友谊常在，苦难永不再来！

一类知青成熟早，

苦中行乐找相好。

两小无猜终生定，

转眼儿子满地跑。

二类知青智商高，

三十六计出奇招，

屡求屡败不罢休，

美女最终怀里抱。

三类知青自清高，

胸存韬略有目标，

任你蝴蝶来扑面，

我自岿然不动摇。

四类知青写诗稿，

穷酸情书一大包，

风花雪月说不尽，

烟灭灰飞飘云霄。

五类知青胆子小，

情人梦里常念叨，

相亲不赶去拉手，

到手心仪跑掉了。

六类知青情商高，

一堆情恋还嫌少，

机关算尽露了馅，

蛋打鸡飞全跑掉。

七类知青自信消，

看谁都比自己高，

蛤蟆岂敢天鹅配，

转眼熬成棍一条。

八类知青不醒窍，

专门旁眼看热闹，

已经自己快三十，

剩女如今全跑掉！

九类知青最苦恼，

家爹头戴大高帽，

整天被斗受牵连，

哪个女人敢示好？

十类知青在阴朝，

坟头早已长满草，

无缘生死长相守，

独走阴阳奈何桥。

茫茫人海遇红颜，

欲讲还羞难表言。

若有诗书胸中在，

清词丽句赋缠绵。

人约古稀移莲步，

月照花影上栏杆。

郎才女貌接连理，

鸳鸯同舞共婵娟。

醉忆

轻轻回首

把五十年爱来追寻

金风亲吻大地，羞红了岁月的年轮

遥目苍穹碧玉

云海天涯藏着多少柔情纯真

轻轻回首

把五十年爱来追寻

青涩痴缠着芸芸梦中人

他人常话寂寥

谁知庭中玫瑰绽放温馨

轻轻回首

把五十年的爱追寻

赤子拥抱幸福让至爱永存

脉脉含情的意

守护那份永恒不老的爱心

相伴终生前世缘，为君来赋鹧鸪天。

当垆卖酒留佳话，举案齐眉有美谈。

夫贵恙，乐妻欢，人间自古千般难。

珍惜尔我同船渡，也谢苍天砺志坚。

也谢苍天砺志坚，为君再赋鹧鸪天。

千辛万苦无所畏，一日三餐共享欢。

情不断，意缠绵，相牵到老不言难。

四时美景开年好，最是多情爱永年。

第九章《第二故乡恋歌》

金色年华瞬间逝，

银丝满发奔古稀。

经年陈酿成老酒，

往事依然醉胸臆。

山水相依的科洛河平顶山，人称灵山圣水。它承载着知青的生命。

美丽科洛河位于平顶山脚下，宛若一位英俊潇洒的俊男手挽一位阿乐多姿的靓女，此水、此山、给我们带来无尽的思念。

山河农场三分场是我的第二故乡。

故乡是一份沉甸甸的爱。

故乡是我们心中永远温暖和眷恋。

故乡永远是一个魂牵梦萦的地方。

用古诗词来寄托我的乡愁，

那些经典诗句，

仿佛写在我的心上。

跨越千年时空，

一定会引发我们的共鸣!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那山，

那水，

那一缕乡情……

凝聚着多少浓厚的知青情结你知道吗？

我们豆蔻年华就在那里历经磨难，

我们在不懈拼搏中成为社会的中坚，

我们在狱炼中铸就我辈群星璀璨，

我们承前启后推动了改革大潮不断向前，

我们为建设成现代国家做出了重要贡献。

五十年过去啦，

有人在知青岁月中走出苦难铸造辉煌，
有人在知青岁月中增长见识厚积薄发，

有人在知青岁月中淡泊无求知足常乐!

坦率的说:“当年历尽艰辛，虽说我们无怨无悔，但心中还有丝丝苦涩，虽难以诉说，但，还有很多的怀念。

怀念……那里留住我们青春，

怀念……那里黑土地日夜劳作的影子，

怀念……那里和荒友风雨同舟点点滴滴，

怀念……科洛河它象征着荒情渊远流长!

怀念……平顶山它象征着知青生命万古常青!

山河农场……我的第二故乡，终身难忘！

回顾……

实际是对生命的一种珍视。哪个人不眷恋青春？我们今天对青春年华的怀恋，就像刚从暴风雨中归来的雨燕，在岩石下回头梳理自己的羽毛一样，充满了怜爱之意。我们对青春的怀恋，也并非全盘的赞美。几十年过去了，我们已到了古稀”之年。我们在沉淀后思考，我们在冷静中审视。审视我们年轻时的那种种幼稚、无知、冲动与盲从。

在北大荒的日子里，我们经受过坎坷和风雨。在那里，我们也学会了如何面对人生。我们从幼稚走向成熟；从无知中学到了本领；从冲动中学会了冷静；从盲从中学会了审视；从逆境中学会了坚强。北大荒的生活，实际是一部知青的成长史，在那里，我们倾注了全部的青春热血和生命，这也许就是许多荒友至今依然对北大荒念念不忘的缘由吧。

返城

盛日乘风辞野翁，

归途秋色与春同。

几声黄鸟鸣天外，

一抺青山入画中。

老叶寻根思绿意，

孤舟泊岸落残蓬。

可知慈母体安好？

欲叩家门万绪忡。

湘春夜月·《想当年》

想当年，几曾茹苦含辛。

十载劫祸遭逢，埋葬了青春。

酿作毕生悲剧，辄苟延残喘，日近黄昏。

致豁牙露齿，弯腰曲背，皮皱颜皴。

天旋地转，朝乾夕惕，追逐羲轮。

半亩芝田，浇血汗、不辞孜矻，培植兰荪。

披星戴月，斩棘荆、依旧精神。

但祝愿，这人间、盛世升平，举处洋溢清芬。

后记

油墨清香，

展示了知青岁月的千古绝唱。

新书翻，

叙述了知青年代的苦乐华章。

一九六八，不能忘，

上山下乡掀大浪。

那时候我们风华正茂，

那时候我们激情奔放。

青春与理想，憧憬与希望。

我们奔赴山河农场，

广阔天地，终身难忘。

我们栉风沐雨，

我们顶雪披霜。

战天斗地，屯耕劳作，

汗水与热血，艰辛与悲伤。

刻骨铭心的人生经历，

坚韧不拔的知青品尚。

知青兄弟，朴实善良，

互相关爱，出手共帮。

在最艰难的日子里，

锻炼我们最坚实的臂膀。

十年朝夕相处，我们互述衷肠，

我们在黑土地结缘， 日久 产生了情，

天长凝成了结，魂牵梦萦山河农场。

永远绽放芬芳！

十年知青路，一代知青人，

我们在磨难中努力担当，

我们在艰难困苦一肩扛。

为国分忧，贡献了我们的青春力量，

知青精神，鼓舞我们积极奋发向上。

用我们的双手，

写下了共和国最厚重的一章。

特殊的年代，造就了特殊的群体，

我们的歌声永远是那么高亢，

我们的心声永远荡气回肠。

是知青精神让我们百炼成钢。

当年我们青春年少，

如今我们白发苍苍。

我们留不住青春，

我们却留下了那年的壮美篇章。

我们留不住光阴，

我们却留下了知青的梦想。

斗转星移，大地升起了朝阳，

浓墨重彩，心间激起了巨浪。

农场给我们留下了巨大的精神财富，

知青精神永放光芒！

著书写传后人评，传承千秋万代长！

让我们把这本回忆录放进心房，

永作收藏！

2018、2、8于上海

作者～张桂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