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奶奶等待的目光》

璎珞

《那年，奶奶等待的目光》

——璎珞

一页时光，一片素笺，轻描淡写岁月的荏苒，那时光峥嵘而去，那些消逝的永远都如一江春水，记不住许多愁的东流去，恍然回眸，往事空偬。若要问我，什么是最美的等待？我向世间说，那就是两鬓斑白的等待。

—— 题记

　　我回忆往日那段秋，回忆有那一段岁月的远望，它就像流水那般涓涓细流。我是回想那时秋天的田野，夕阳染却了半边天，洒落了万丈祥光。在这时候，我是回想被夕阳照在脸上的她。是回想昔日，秋天的田边，野花含情，秋风含愫，家乡的炊烟袅袅，直透而上。如年少的梦想，随南风飘荡，这一幕幕光景，那未来的年华，都散发等待的芳香。

那年秋天，夕阳醉了落霞，稻谷被风吹着像似散发微笑，弯了腰。那年秋天，就连被风吹起的牛粪，化作的尘土，我会想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会觉得世界清澈无比。而如今，我只能把秋千的念想，荡去千山万水，寄到远方。我把把那时的傍晚，鸥鹭归林点点鸣唱，都记作晚风燕回，还有那寒鸦栖壁，屋后千鸟欢愉，屋前万家灯火，来去一点一点的惦念和回忆。

　　2006的那一场的遭遇，是入秋之际，一场车祸，让我的妈妈在床上躺了两年，六口之家，天一下子塌了，凄凉沧桑的巨变，让我明白，什么是等待的目光啊。那时、奶奶还在，妈妈几年时间的没有劳动的能力，日常生活稍微还是可以打理，粗重活还是不敢轻易的去做。妈妈在那几年，也时常两抹清泪，盼望着自己的身体快点好，盼望着，我们早一点长大，可以支撑起一个家。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生活的打点是奶奶坚挺着两鬓如霜的身躯，支撑起的一个家。

　　妈妈与奶奶的婆媳关系非常好，从小到大没看她们之间争吵过什么。妈妈出事那天，奶奶听到妈妈出了车祸，奶奶就晕倒在地，还是邻居的一位姑姑，把奶奶扶到了床上，爷爷就在床上抱着她。从妈妈车祸开始，时常看见奶奶的眼眸，饱含泪水，饱含沧桑，在生活最困难的时候，泪眼惺忪的对我说，"孙儿，莫要谈论你的父亲，莫要抱怨你的父亲，只要有奶奶在，这个家就不会散，只要有奶奶在，这个家会一直温暖。"尽管十几个吹秋冬夏，这句话语的余音一直在脑海中蜗居着。

　　就在妈妈没有劳动力的那几年里，我和奶奶，把生活的经济来源，都寄托在田野上，就像把客家人最根本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都发挥出来了一样！每天放学回来，书包一放下，为妈妈换上药，趁着太阳没有落山，挑着一担尿水，就和奶奶一起，去菜园淋菜，每逢周末清晨，点着蜡烛火，去菜园割菜，到集市去卖，卖菜的钱，去市场买上一条新鲜的鱼，给妈妈补补身子，买上一两斤肉，也不会苦了这个家，奶奶还会喝点小酒，以养身体。还有一年，石榴树上长满了果实，奶奶做了一个钩子，趁着周末，天一亮就把我叫起床摘石榴去墟镇那里卖，就这样维持着生记。每当想起那四季的日日夜夜，每当想起把菜卖完，回家的路上，看见日光照在奶奶的脸上，每一寸目光都是如此饱经风霜，她的那一脸老去的容颜，还闪烁着一个希望。

然而穿越了岁月的幽思，回忆那一个老地方，拔去的泪芽又再成长，那恪守在门前的奶奶，恍然在她活着的时光里。奶奶的等待，是我与伙伴在村口的空地上玩耍，她在家门口的门槛上坐着，看着我们玩，是时间了就叫我回去，那时站在门口的奶奶，用他那一双被皱纹写满的手，端着一碗茶，那和蔼，至亲的目光，是在倾诉着，孙儿，快点长大吧！还有放学的时间段里也在那里坐着，等我到了那距离门口十米的转弯处，站起她已老的身子，微笑着，走到我的身边，放下了所有的担忧，慈祥的说一声回家了。那等待的目光，每一寸都不曾离开，那双眼眸凝视着的，犹如跨越了匈奴的王墙，犹如穿透了烽烟，犹如弱水，只想给你无尽的温暖，这份目光对我来说，那是最美的。直到今天长大成人，携着家眷，游子回家，到打赤脚的路口，她还在坐在那个发亮的门槛上。

如今，

蜻蜓飞过夕阳处，和风轻起，叶落闲池，轻轻暗送了丝丝缕缕的乡愁，最完美的惦念是岁月不知君，犹如奶奶的等待的，是在问何时是孙郎的归期。村里的河塘小溪，屋后的败瓦桃花，少儿时燕子滑开水面，泛起涟漪铺出这一路青涩。谁也经不住岁月一梳，白驹过隙的时光，若要问君有几多愁？回忆的完满里，一世阅历的沧桑，不如一杯浊酒，诉尽家万里。

轻诉时光，记起目光。

那一副老门槛，被奶奶坐的发亮，记忆犹新的，哪怕尘世茫茫，该遗忘的还是会被遗忘，不该忘记的，还是会如烙印的烫染在心房。我手里风筝，没有他们的高，我手里的画笔，没有他们那么多的色彩。而我却把那一根线丝丝缠绕在心房，肩负着将来梦想。把那一张，两鬓清胜雪，面带微笑的面孔。把你沧桑已看的目光和希望，把你的等待和从容，学习在我的身上，将来也老之年，轻慰一生足印的风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