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记的四月一日，愚人节那天，妻子单位组织体检。她回来苦着脸说:“我可能是那种不吉祥的病”。突如其来的事让我有点蒙，有点不知所措。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不象似过愚人节。我的心随着她的多愁善感打了个结。第二天陪着她前往市一医院复查时，我才真相信这不是过愚人节。</span></p> <p class="ql-block"> 复查结果要等半个月，这半月过的可比一年长。她请假了，我也没心思工作，我看着她，守护她，她哭我跟着哭，她笑我还哭，无原无故发脾气，我受。蛮横无理，我忍。辛酸泪，我咽。她在忍受着悲痛，我却享受煎熬。</p> <p class="ql-block">当医生告诉她结果时，我看见她笑了。</p><p class="ql-block"> “白哭了半个月”她笑着和我说。</p><p class="ql-block">“我没白哭，至少表达了我的诚心。我痛哭流涕，你亲眼见了”。我带泪的诙谐逗的妻子笑的一片灿烂。</p><p class="ql-block">孔子曰:“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p><p class="ql-block">我慨叹我们是猪一样的绝配。我感觉到自己的二两五钱命迟早让蠢娘们玩掉。</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天要下雨，没准备雨伞，只能用头顶着，大不了淋湿，没什么可怕的。花飘零，水自流，这是上帝洗牌，只能顺其自然。长嘘短叹后，望望篮篮的天，明白该干什么？我还的找活干，挣钱养家。</span></p> <p class="ql-block"> 面对花艳景丽的彼岸，虽然翅膀的羽毛尚未丰满，总是挣扎拍楞着，未经任何风雨的初心，是一串绚丽多彩的肥皂泡。女儿高考的分数证明了她高中失败的三年，又任性倔强一意孤行到远方。她也许不明白，没有辛勤的汗水，寻不到富有诗意和精彩的远方。</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关注着女儿，平平淡淡，静悄悄地度过了漫长的夏季，一直到秋天，九月份，我送她到南方。顺着她的脾气，顺着她的想法，一切都顺着她。闹别扭，我害怕生活失去快乐的颜色。告别女儿匆匆忙忙到工地，挣钱养家。</span></p> <p class="ql-block"> 我坐在化疗科五楼二十三床的陪护椅子上，望着树枝光秃秃的白杨，目光呆呆的。太阳摆了摆手，留下一抹淡红色的残影，消失在遥远的天际。红嘴老鸦，一只，二只，一会儿飞来一片，落在光禿秃的枝丫上，哇哇哇！鸣声昏昏沉沉，让人顿生烦燥。这是最后一次陪着母亲来化疗，也是最后的一晚上，明天出院了。每当夜暮降临时，我总是呆呆地瞅着这些红嘴老鸦。</p> <p class="ql-block"> 四个月前，妹妹给我打电话说:“母亲做了个胃镜，有点溃疡，问题不大，如果忙就别回了”</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我请假回家。在医院走廊里我见到了打水回来的妹妹。从她那张浮肿的脸，浅红的眼窝，闪闪欲滴的泪花。我明白我要面临什么……母亲六十七岁，纯文盲，但很聪明。</p><p class="ql-block"> 来到病床前我看了眼母亲，精神很好，面露微笑，淡淡的叫着我的乳名说:“回来了，妈的病治不了，我想出院，你别劝我，最后的结果是钱花了，人也没啦。连累你们和我一起遭罪。”</p><p class="ql-block"> “您想多了，胃溃疡了怕胃穿孔，给您做个小手术，花不了多少钱的。”我笑着和母亲说。</p><p class="ql-block"> “医生不让我听检查结果，你妹妹听完结果，眼都哭红了，还有去那个病房，那些人头发都脱光了，你别哄我了，妈明白。”</p><p class="ql-block">“您明白啥呀！妹妹从小就能哭，您打死只耗子她都哭一阵，去那病房因为我妹认识那里的一大夫，找个熟入，好说话的，疑心这么大，比司马懿的都大。”</p><p class="ql-block"> “司马懿也是咱们新村的”母亲问。</p><p class="ql-block">“对，和咱们一个村，在南头住的，您不认识”我苦笑着，护着肚子说。</p> <h3>母亲好欺骗，毕竟不识字。手术很成功，胃切除四分之三，化疗八次，苦熬百余天，终于能出院了。</h3><h3>第二天，太阳还没出来，东方印红了半边天，那些乌鸦哇哇叫着，群起群落，向西南，西北，正西纷纷攘攘的飞去，没有一只向着太阳飞。望着母亲含笑的脸，虽然有点瘦，但神釆亦亦。想起自己初始的冲动，和弟弟妹妹讲，我原本一无所有，再拼个一无所有，看看能开什么花，能结什么果。我拼对了……</h3>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中午，傻乎乎的妻子做了一桌丰盛午餐。一只眼的父亲坐正面，半个肚母亲坐炕头，驴脾气的女儿和儿子坐侧面，我拿了一瓶酒坐上了炕，沒忘叫一声我那萌萌的妻。几个残缺不全的人凑了一个完整的家。</span></p> <p class="ql-block"> 远处传来隆隆的炮声，这是对2018年的呼唤，我感慨幸福，幸福在哪里？幸福在灿烂的时代里，幸福在全家的团聚里，幸福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