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提到闺蜜,第一个想到的当然是她,我们一个村,从小学到中学一直一个班,犹如亲姐妹,再熟悉不过了。可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我们己再无联系,记忆遥远而模糊,散乱而单薄,犹如阳光隔着光阴厚厚的枝叶投落的斑斑驳驳,如影似幻。<br></h1><h1><br></h1><h1></h1><h1>再次提及,竟顿感有点唐突,拗口。然而,儿时那些美好纯真的时光,己镌刻在了岁月深处,珍藏在灵魂深处,永远也不会被时光从记忆中抹去……</h1><br><h1></h1><h1>她的家在学校南边靠近小山沟,我的家在学校西边地势较平坦的村庄。我们是因为什么而成为好友呢?是因为衣着是班里较差的,学习又都出色吗?论贫穷,不知是否是有意识地,我觉得幸亏有她为我垫底,她的家犹如当年许多的农家一样,土墙、土院、土矮屋,破破烂烂,乱糟糟地,孩子也多,她老大,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家里喂有牛、羊、猪、鸡等,山地又多,父母从早到晚一整天总有忙不完的活,满身灰尘,满身疲惫。她很小,就会做饭,常帮家里干许许多多的家务。这是我小时候去她家玩时,留下的深刻印象。</h1><h1><br></h1><h1>她还跟我说过,她和奶奶凶凶地吵架。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令我很为吃惊,她的奶奶是那种封建家长制的老太婆,很霸道,她的爸爸妈妈是兄弟妯娌中最老实的,所以常常受到一家之主奶奶的“压迫”,从不敢反抗,管教她的时候,她竟公然反抗,和奶奶对着干。对于这点,比起胆小,从来不敢在大人面前反半句嘴的我,我总觉得她是一个胆大、“厉害”的小女孩。</h1> <h1>她似乎会做很多事情。当女孩子们热衷于踢沙包时,她便自己缝一个结结实实的沙包拿来,大家都争着跟她玩,沙包破烂后,她很快又做一个拿来;当大家的兴趣转向踢键子时,她会很快做一个鸡毛键子。上面的毛是从自家大花公鸡身上拔的,最油光漂亮艳丽了。<br></h1><h1><br>上了中学,我们的关系,更加亲密。上学放学路上,总在一起,高淡阔论,似乎永远有说不完的话。她在穿着上,我觉得是一个很古怪的人,女孩子有时时兴的一些头花、发饰等,她从不感兴趣,一束马尾,总是随意地用皮筋扎住。穿衣十分简朴古板,从未见她穿过红色或其它颜色鲜艳的衣服,印象中三五年,总是一件土灰色或绛黑色说不清怪怪的颜色,样式亦老旧,毫不起眼,脚上也总是一双布鞋。她的记性出奇的好,从小学到中学,一直都是班里数一数二的。语文或英语听写,单元的或全册的,她是唯一会轻轻松松全写出的。但学习方法似乎有点死,成绩不是最突出的,但总是默默地紧咬其后。记得中招时,(全国统一的中专、中师考试),她也在预选生行列。那几日,我们俩个总一起去她家要么在我家,一起学习,一起吃住。还记得她曾几次跟我说到,父母太辛苦了,在家有如何如何地忙,她想放弃学业,我总是鼓励她安慰她。在学校里,她一直是一个沉默还有点古板的女孩,不苟言笑,除了和几个关系好的女生玩,几乎从不跟男生说话。</h1><h1></h1><h1><br></h1><h1>她拿了什么小零食,总会方地与我分享。比如一把炒豆、爆米花、一个桃子、一根红薯……记得冬天,我们不少同学的手都冻得稀吧烂,通常会带一副或一个长长的绵手筒。如果,我忘带了,只要向她开口,她会把她的甚至两个全借给我,带一个早上或一天,当我几次提及还她,她总是慷慨大度:“没事,我不冷,你带着。”她那双冻裂的手就那样快活地裸露着。</h1> <h1>中考,我俩都未上线,所以又一起来到了县城读高中。学校的住宿条件有限,我们像大多数乡镇来的学生一样,都在校外租住,每月五六十元。高中我们不在一个班,起初,偶尔碰见,总要在一起亲热地倾心而谈的。后来,各自忙于学业,又有了新的交往,联系逐渐少了,见面亦是客套似乎己有疏淡。<br><br></h1><h1></h1><h1>高二时,她恋爱了,一片耳语,也有看到。这在当时一千多人的学校,虽不算稀奇。却也很“轰动”。特别是对于熟悉她的人,惊诧于她的"从容坦荡”“不遮不掩”“目空一切”。楼道间、护栏边,饭后、课间她和一个男孩(本班的)不顾所有异样的目光,趴在一起说说笑笑,满眼都是甜蜜浪漫,完全沉醉于爱河,沉浸在两个人的世界中,那一刻,整个校园,其他所有人,似乎都成了他俩故事的背景。</h1><h1><br></h1><h1>一天,她找我来玩,她穿了一件新织的枣红色的厚厚的毛衣,样式很合体,突然间发觉,以前那个沉默、古板、不起眼的女孩,一下子变了,漂亮得体的鲜红毛衣,衬托地她那曾毫无灵性的腰身突然变得柔软多姿了,有点粗黯的脸也变得红润细腻了,特别是那双似乎毫无特色的眼睛,原来却这么美,眼底溢满甜蜜的光彩,眼角染着几份迷人的妩媚。她脖子上挂着一个小挂链,我看时,她不觉一只手捏起那个精美的小坠,无不陶醉地告诉我:“他送的。”挂链衬着她的红毛衣恰到好处,使她于青涩、单纯中多了一份少女洒脱、飘逸的气息。她详细地告诉了我恋爱的经过,班里收十几块钱的资料费,她没带,坐在身后的他慷慨地为她垫上了,回头一看,一个浓眉大眼、满脸真诚谦和的男孩,第一次,直面一位同龄异性,竟是心如鹿撞,满脸羞红。真是一眼情缘结终身。少女情窦初开,她忍不住向他表达了爱慕之情。而他亦是激动不易,心花怒放,两人情投意合。她说,她考学无望,她要退学了,他和她也一样的打算……</h1><br><h1>果然,高二还没上完,他俩都退学了。</h1> <h1>后来,有次见到她,她说他们在做小生意,自己盖了房子,也有了点存款,儿子已五六岁了,总之,她很满意,他勤快,不怕吃苦,一切都好。<br><br></h1><h1></h1><h1>十多年了,偶尔会想到她,却再未见到她。有次竟梦见了她。她又美出了新高。他对她总是百依百顺,倾其所有。她淡淡定定,从从容容地拿捏住了自己的婚姻和幸福。</h1><br><h1></h1><h1>前不久,好象无意间听到一个初中同学一句感慨,说她和上学时简直判若两人,咋那么年轻,洋气地象城里人,皮肤又白又细,总是很会打扮自己……</h1><h1><br></h1><h1>岁月如金,往事悠悠,我想也许我们仍会再不相见,便也再不相念,望彼此少一份牵累,这亦不失为一种更好的安排。然而,我相信,曾经那些深情美好的记忆,己深深地镌刻在了灵魂深处,在未来的岁月里将成就彼此珍贵的回忆……</h1><h3><br></h3> <h1>若有美好藏于心,总有岁月可回首。</h1><h3>文/原创 燕归来</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