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地标的山路上， 穿越团宝山至瓦屋山。

午后阳光

2016年12月初，

无意间产生了一个念头。

去一次冬天里的穿越，

团宝山至瓦屋山。

当这个念头形成后，

便一直盘桓于脑海中，挥之不去。

于是开始查找地形地图和网上攻略，

竟然一无所获。

原来这是一条，

没有任何地标和路标的线路。

它由断断续续、似通非通的，

矿山和林区公路所组成。

全年受塌方水毁冰雪和矿采的影响，

道路随时都可能发生中断和改变。

当我决定要去时，

便提早地请好了假。

做了一些简单的基本准备，

之后每天关注洪雅的天气预报。

离出发的日子越来越近，

不由地想起许多的未知和可能的变化，

心里又多了些忐忑不安。

由于时间关系，

穿越计划仅为二天。

先以团宝山到瓦屋山为重点，

然后再走全程约四百公里的小环线。

当真正走完后，

与行进途中的比较发现，

其实，难度远没有想象中的那般。

特别感谢，

皇木林场管护站的刘刚，

他不仅给我提供团宝山的关键路况，

而且还帮助电话联系和沟通洪雅方面，

让我顺利通过了禁行的关卡。

还感谢，

金坚幺爸和明发大哥全程的关切，

是他们时刻的安全叮嘱，

给了我许多无形的力量。

默谢，

伴随我近三年的嘉陵223。

是它一路的不离不弃，

与忠实有力的陪伴，

没有将我扔在半路上。

12月11日，

黎明时分，

我蹑手蹑脚地起床后。

将冲锋雨衣穿在外套上，

借着微弱的灯光，

捆绑好行李包。

又悄悄地，

将车推出家门很远后才发动。

生怕母亲听见声音，

看见我的装束而起疑。

经过万里、海子河坝后，

正式进入越野路况。

陡坡、石块路、漫水桥，

过银厂沟、三岔沟。

在磨房沟，

见到了，

穿越途中的第一缕阳光。

照在山顶，

映在心中。

海拔巳达到2600米，

寒意漫漫。

渐渐升起的太阳，

暧暖地扩散着光芒。

地上和树上寒霜朦朦，

休息间隙。

用摩托车手机支架，

给自己拍下了一张照片。

一个人，

一辆车，

一段未知的路，

你是否有过孤独？

凉风岗山峦，

岩石上总有一片片不经意的色彩。

是不是岁月在褪色后，

又被风干而留下的斑驳红？

看见，

天际之上的贡嘎雪山。

凉风岗山顶，

皇木林场值班室。

左转团宝山，

右拐轿顶山。

皇木林场的管护员，

刘刚大哥。

他的长像和眼睛，

足以威慑绝大多数不法分子。

刘刚大哥，

用电话给洪雅关卡沟通很久，

但对方坚持冬管禁行。

后来他巧妙地说，

是位记者朋友要途经采访，

对方才勉强答应让我通过。

之后，

他亲自推开铁门。

目送了我一段，

挥手告别。

老鹰嘴，

改造后的路加宽了许多，

但仍是沙石路。

轿顶山景区道路实施的改造工程，

将这里纳入了一小段。

站在这里，

传说中是一脚踏三县。

可能因为这里恰好，

是汉源、洪雅和荥经县界的交汇点。

钻天坡的天空，

蓝得纯粹无一丝杂念。

山坳里的积雪一团连着另一团，

纯净的阳光一簇拥着另一簇。

皇木林场，

人工造林工程。

是长江上游重要的天保屏障之一，

不失为一道景观。

柔美的光影，

让人跌落在久远的时光深处。

此刻，

渴望有一个人就在身旁。

可以深情的对视，

或者牵着手默默无语的眺望远方。

团宝山，

在沉静而寂寥的冬日里，

封存着所有的记忆。

保护环境，

爱惜山场，

这个废弃的小屋。

曾经是火红年代，

团宝山铅锌矿的地磅房。

老矿部升起的炊烟，

尽管没见到一个人影，

但此时很喜欢这种雪地柴火的味道。

上玄岩和一级平台。

原来途经海子荡，烂包口，

盖头岩和老哇岩的矿山公路，

由于山体变形坍塌严重已经废弃。

改道从矿部经平台、流沙波和大槽头，

几乎垂直而下。

受地形条件限制，

该段坡度极陡，弯道急骤;

路面狭窄，非常危险。

阳光被阻断在山头，

又让山体切割得破碎。

好似竭尽全力，

也难以穿透下来。

蜿蜒曲折的路，

顺着山体的走向。

在岩缝的板块里，

拼命地依附着存在。

陡峭的悬崖，

令人眩晕。

而堆积的冰雪，

则闪着青幽的冷光。

头顶和边坡上，

时而有滚落石块的声音，

击破了雪谷般的死寂。

路上看得见的是雪，

看不见的全是暗冰。

每挪动一下，

车轮都晃动得厉害，

觉得随时都可能滑倒。

今天，

进入了最艰难的险段。

内心倏然闪过一丝后悔，

自责，

自己行为的冒失。

另一个执念的声音，

却在不断地催促我，

必须前行。

即使突发不可控制的情况，

完全可以采取扔掉车，

而保全自己的应急措施。

也就是在这一段，

没有拍照记录。

想起，2014年的那个冬天。

也是一个人，

独行在零下十度，

因架设桥梁而被断道的雅加埂路上。

在红与白的冰雪世界里，

追寻仓央嘉措的足迹。

先在雪山的两边遥相误解，

然后，

用一生的时间奔向对方。

一个人在雪中弹琴，

另一个人在雪中知音。

生命中的千山万水，

任你，

一一的告别。

最险路段，

终在颤粟的分分秒秒中走完。

接着又是交错无数的迷宫般岔路，

当到达洪雅关卡时，

欣喜的看见，

铁门巳经全敞开了。

急忙给明发大哥打电话，

求证路线的正确与否。

而就在这个通话结束后，

我朝前迈了两步。

手机的移动和电信信号，

同时瞬间进入了盲区。

团宝山水系的第一个水电站，

驻留片刻，真正理解到。

环保人士绿家园的负责人汪永晨老师，

江河十年行的奔走与痛彻心扉的呐喊。

我们再也找不到，

永远地找不到一条自由流淌的河流了。

所有的江河，都巳被拦腰截断，

就连河流溪流的发源点，也不放过。

心中顿时泛起淡淡的哀愁，

和莫名的忧思。

沙石路，

炮弹坑。

偶有一阵湿雾迎面而来，

模糊了头盔镜片，

让眼睫毛也挂上了水珠。

泥泞路，

泥浆飞溅，

车轮不住地打滑。

泥泞不堪的路，

还有多远？

此刻，

上午十一点十五分。

团宝山洪雅森林工区，

由于雨量充沛的原因，

森林植被茂盛。

在团宝山洪雅林场白沙河值班室，

年轻的护林员小周见到我很是惊讶。

在摆谈中，他告诉我，

从白沙河到猓猓岗巳可以通行了。

他描摹深秋的白沙河醉美至极，

层林尽染，红叶浪漫。

遗憾的是，

后来把小周、值班室和路口

以及团宝山林场工区的照片，

全都丢失了。

从山顶而下的，

潺潺溪流。

阳光，

在丢失一段后，

又跟随而来。

成片冷箭竹林，

为国宝，

大熊猫创造了良好的生态环境。

踏上新建不久，

干净而平坦的林区水泥路。

偶有野生动物出没，

一闪而过。

林荫夹道，

氧含量和负离子丰富。

界碑提示，

从这里开始，

属于瓦屋山地质公园了。

进入，

瓦屋山水库，

死水让人感觉不到生命的涌动。

绕行于，

环湖水库公路，

弯道连连绵绵。

无休无止的路，

让人产生重复迂回了的错觉。

中午一点，

抵达瓦屋山景区入口。

景区正在封闭建设中，

公告说在2017年5月重新开放。

天气给力，

继续出发。

在高庙的路边，

简单吃了午饭，

三十五元两菜一汤。

著名的峨眉七里坪，

巳是渡假村集群的代名词，

早已形成了规模而完整的休闲产业。

这已是峨眉山市了，

宽阔洁净的沥青混凝土路面。

峨眉山景区，

路牌和指示提示牌。

峨眉山景区入口大道，

我迷路了。

热心的交警看到我风尘仆仆的模样，

在了解大概情况后，

主动提出引领我一段。

夕阳西下，

暮色渐起。

按照计划，

今天必须赶到金口河。

龙池、峨边，

都在夜色中一掠而过。

终于在晚上八点半，

远远地看见了，

金口河城市的灯光。

有种，

驿站召唤而迫切停靠的感觉。

河水在霓虹灯映照下，

流动着五彩的波光。

在旅店住下后，

用电话和微信，

分别告诉了关切我的人。

早早地躺下休息，

却久久不能成寐。

这一天的穿越和行进过程，

仍在脑海里翻飞。

而明天，

我要去看看，

心仪巳久的大瓦山。

还要重走，

我遗落在梦里的乐西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