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西行漫记

秦唐山水

　　最近几年，周边的朋友同事经常会谈起胡杨林，动不动地就要约在一起跑到千里之外去看。胡杨树是什么样子，其实我并不知道，在我心底里，它就应该是白杨树，只不过树大了一些，规模大了一些罢了，至于为什么叫胡杨，可能是因为生长在胡人出没的地方吧！小时候学过茅盾的散文-----白杨礼赞，还有三北防护林，可不都是明证么。每到秋季，特别是国庆前后，我们身边的白杨树不也象竖直站立的金鱼，片片鳞甲艳黄的耀眼吗？于是，再有人说去看胡杨林，我的嘴角条件反射似的就会斜向一边，耳朵也自然地屏蔽起来。

　　人到中年，世事清明，万理皆通，嘶吼吵闹，赤膊相斗的场面鲜有发生，观点不同也不用相辩，你说我听，我说你听，会心处哈哈哈一笑，相悖时转头撇撇嘴便缄默不语，到处都是歌舞升平，一派和气。但固执和脾气一样，终究是个性的体现，是深藏于骨子里的东西，不暴发谁也不知道，要想改变是不可能的。我对胡杨树的认识就是如此。可凡事都有例外。有一次周末闲逛，碰到久未相见的前辈，听说他退休后到处去旅游，走南闯北地跑了很多地方，慢慢地还成了一个摄影爱好者。闲聊中得知他去了一趟胡杨林，看着他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绘声绘色的用抑扬顿挫的声音讲着他的经历，我竟然一句话也插不上，只能让想象无尽飞扬，于是，出现在我脑海里的不再是'大漠孤烟直，黄河落日圆'，而是'黄沙漫无边，旷野树孤寂'的壮景，激荡眼球的是黄沙中矗立的一片金黄。'三千年的守候，只为着你的到来'，瞧瞧这广告词，把人心撩的怪痒的，多象一个轻纱漫舞的纯情少女在等待情郎的携舞相拥，而这个情郎似乎就是你，你好意思无动于衷？那多无趣。或许是前辈讲的激昂，又或许是岀于对前辈的尊敬，我没有闭耳，竟然还问了他怎么去，语气好象不是寒暄，而是透着些许真诚。胡杨就是白杨的概念还有些动摇，心里隐隐地就想去求证，求证什么？求证自己的对还是错？我不好意思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再有熟人说起胡杨的时候，自己脚就不受控制地往声源跟前凑。

　　2017年国庆节，我们一行六人从汉中出发，开始了为期7天的西行之旅。第一天主要是赶路，经天水，过兰州，休息，第二天到达张掖，看闻名遐迩的七色丹霞地貌。

张掖丹霞地貌是国内独有的丹霞地貌与彩色丘陵景观复合区。景观区主要包括冰沟丹霞风景区和七彩丹霞风景区两大景观区，两地间隔约12公里。数以千计的悬崖山峦全部呈现出鲜艳的丹红色和红褐色，它们交相辉映却又各显其神，造型奇绝，色彩斑斓，磅礴气势把祁连山妆扮得奇峰突起，峻岭横生。此处的丹霞主要由红色砾石、砂岩和泥岩组成，以交错层理、四壁陡峭、垂直节理、色彩缤纷而显奇，它既有广东丹霞的悬崖峭壁、峰林石柱的奇、险、美，也有新疆五彩城的艳、绚、灿。
它气势之磅礴、场面之壮观、造型之奇特、色彩之艳丽，惊叹了游人的眼球，震撼了文人骚客的心灵。流连其中，眼睛都不够用了，只有委屈脖子来回转动，晕眩中，竟然上了“七彩仙台”。
置身谷底，环周皆悬崖峭壁，许多崖壁高不可测，它们或拔起于平川或耸起于河岸之上，危崖劲露，光滑削齐，气势磅礴，苍劲雄浑，大小石峰，争相擎天。
徜徉于芦苇沟间，赤壁千仞，峰回路转，环顾四周，雄奇诡险，千怪万状，险象环生，怪石嶙峋，曲径通幽。狭经边，山峰耸峙，斜逸旁出，高山巅石堡绵延。那烟岗雾霭之下，群峰深壑之间，人迹罕至之处，有多少故事，有多少奇妙在撩拨着人们寻幽探秘的遐想。
登高处，极目纵览：怪石如林，仪态万千，似物似景，擎苍天，俯大地，堡状、锥状、塔状，似人、似物、似鸟、似兽，形象迥异，栩栩如生，组合有序，若有些许云雾升腾，可不就是仙境了！
词藻固然华丽，语言固然多彩，但在鬼斧神工的自然造化面前依然是极其缈小的，纵使你搜肠刮肚，穷其腹腔，亦不能道出大自然神奇奥妙之万一。那种置身其中，荡神霁心的感觉，只能体会，非语言之能描述也！

带着对七彩丹霞地貌的眷恋，我们继续西行，来到了万里长城的起点。以前总以为嘉峪关是秦长城的西起点，到了这里才知道自己错的大离谱：嘉峪关，号称“天下第一雄关”，位于甘肃省嘉峪关市西5千米处最狭窄的山谷中部，城关两侧的城墙横穿沙漠戈壁，北连黑山悬壁长城，南接天下第一墩，是明长城最西端的关口，历史上曾被称为河西咽喉，因地势险要，建筑雄伟，有连陲锁钥之称。嘉峪关是古代“丝绸之路”的交通要塞，中国长城三大奇观之一（东有山海关、中有镇北台、西有嘉峪关）。
嘉峪关始建于明洪武五年（1372年），由内城、外城、罗城、瓮城、城壕和南北两翼长城组成，全长约60千米。长城城台、墩台、堡城星罗棋布，由内城、外城、城壕三道防线组成重叠并守之势，形成五里一燧，十里一墩，三十里一堡，百里一城的防御体系。

几百年过去，这个关口早已失去原来的效用，关口内外的厮杀和贸易也已变成遥远的回忆与厚重的文字记载，但站在城垛上，感受着劲风击面，心头荡漾的还是金戈铁马弯弓射胡囚的悲壮场景。风过处，沙尘飞扬，卷起漫天黄飙；云重间，雷鸣电闪，造就无际绿州。

　　离开嘉峪关，一路向北，直奔本次的核心景点———额济纳胡杨林景区。沿途路过了酒泉，没有进城，十几分钟后就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滩，公路和铁路并行，平坦的道路笔直地伸向天际，傍晚时分，隐约地看到了孤独地伫立在旷野中的高大建筑物———火箭发射塔。晚上九点多到了目的地，找旅馆休息。说到订宾馆，就是一肚子气：鉴于别人的经验（这里住宿特紧张），我们很早就网上订宿，显示订宿成功，可过上几个小时再确认时，又没有房了，再订，说好的房型及价格，过上个把小时又变了，要不干脆没房了。无奈！街上蹓跶时，碰到一个拿着牌子的妇女，我们终于没有露宿街头，虽然是临时搭的木板床，被子却是新的，当然，厕所在大门外面。我们在这里住了两晚，每人花费100元。

　　额济纳自治旗位于内蒙古自治区阿拉善盟额济纳旗，地处巴丹吉林沙漠。额济纳河两岸，分布着中国最为壮观的胡杨林。总面积为5636公顷，集沙漠、戈壁、草原、湖泊、胡杨林于一体，拥有神奇的自然景观和独特的人文景观，堪称大漠的一颗绿色明珠。每年9、10月，当第一场秋霜，大片的胡杨树叶由绿变黄，一眼望去，阳光下金色的树叶衬着湛蓝的天空于风中婆娑起舞，那强烈的反差，鲜明的影调，亮丽的色彩，使得语言文字略显苍白，擅言者，结舌无语。额济纳绿洲，又称居延绿洲，这里的胡杨林是当今世界上仅存的三大原始胡杨林之一。胡杨树挺拔高大，苍劲古朴，素有“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之美誉，被视为植物的活化石，系国家二级保护树种。胡杨叶变黄变红主要集中在每年九月末到十月中旬的这段时间，期间正是观赏胡杨的最佳时机。

　　景区很大，什么一道桥，二道桥，八道桥，我都没有记住，只顾了看景照相挤摆渡车。欣赏了沙雕，见识了沙漠驼队，领略了沙漠越野车的狂颠。沙丘上风很大，太阳出奇的明艳，眼看着风把脚下的细沙吹走，脚就一点一点下陷，一会儿，不远处就多了一道沙丘。以前有首歌叫什么热情的沙漠，当时还不信，沙漠能有什么热情，可今天是终于体会到了：沙子不光和人的面部亲吻，它还往人的头发，口袋，耳朵里钻，鞋袜就不用说了。

从景区出来，天早已黑了，月明如钩，挂在西边的天空。这里的天空很低，月牙不见的时候，头顶早已繁星密布，一伸手，仿佛就能摸着。天很蓝，没有一丝云彩，仗着记忆，我又把常见的星座挨个进行拜访，只是已经没有了儿时对神密天际的向往！

　　从胡杨林景区出来，我们又去了策克口岸，口岸外有点象交流会，牛羊肉，奶制品，皮草，绒毛衣一比比皆是；口岸内，更象是一个大型纪念馆，在这里，我看到了历次东风导弹试射成功的纪念碑，了解了和平年代为强国强军而拼搏奋斗的官兵和科技工作者的英雄壮举，还有为了发射成功而牺牲的年轻战士，他们都是当代最可爱的人，我为他们致敬！翻过栅栏就是蒙古国，一大片空地，1000米外，就是蒙古国的口岸，那边的颜色多为黑白。

出门在外不容易！内急的解决对文明人来说更不容易！在这里上个厕所就很成问题，女厕所外面排了好几十米的队伍，男厕所外面还好一些。好不容易排到了，进里面还未方便，几个大妈便冲了进来，紧接着便是几十个大妈姑娘拥入，吓得厕所内的几个男的赶紧系上裤子，落荒而逃。虽然大妈们见识丰富，什么没有见过，可这么冲进男厕所，还将其霸占，怎么都有点那个不是？唉！看来，中国大妈不光能影响世界黄金的价格走向，还能瞬间改变厕所的性别！在如厕上，男人才是弱势群体！

算了，感慨伤心，还是赶路要紧。一路向东，近千公里的无人区，洛途好像在修高速公路，晚上我们就宿在加油站边上的工棚内，十几个人共处一室，当然不是通铺，每人一个钢丝床，条件的简陋，很快就被疲惫冲淡了！

最后一天，我们还上了崆峒山，也许是归心似箭，上面的很多东西我都没有记住，只记得一个老道士靠一只苹果闭关了半年，是真是假，无可考证。午夜时分，我们回到了汉中，西行结束。